他順帶著看了看空無一物的衣櫃。


    秦瑾……騙人是吧!這裏有個屁的新衣服!


    尚時側眸看過去,盡管他之前不是個演員,但是趕鴨子上架,當了這麽就的演員,早就習慣了鏡頭的存在,也學會了用外貌上的一些特點來彌補他演技很差的事實,同時在鏡頭麵前降低存在感,隻要他在劇中沒有那麽重要,就不會有太多的觀眾抓著他的演技差一直不放。


    至於如何利用外貌……尚時還是很想要接一些看臉的角色,隻是事與願違。


    他看了一眼秦瑾的臉,就挪開了視線,男人的麵容在他看來依舊還是有些模糊的,同時他的腿又開始泛軟了。


    他微微縮了一下肩,聲音本就沙啞,加上他故意放輕了嗓音,沒有人比他更加病日膏肓了,“我冷,想要找件厚一點的衣服。”


    適當的示弱,對這種喜歡把控全局的人非常有效,不會有人把過多的注意力放在一個安分守已又乖巧的人身上。


    他不願意當著秦瑾的麵打開衣櫃,就隻是不想要秦瑾知道他清楚竇文鈺就在裏麵。


    如果兩個人不是在玩“強製愛”,那就可能和兩家恩怨有關,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要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


    尚時的話固然漏洞百出,床上有被子,要是真的冷的話,把被子裹身上不就行了嗎?可是即便再又紕漏,也經不住有人想要當夏桀,有人想當喜。


    夏桀可以為了喜一笑,撕毀價格昂貴的絲綢,那有人為了討心上人開心,偶爾裝裝傻又如何呢?


    秦瑾晦暗不明的視線從尚時略紅的麵頰上劃過,像是得了一樹開到糜爛的海棠花,尚時唇瓣比平日要紅豔不少,因為唇瓣總是發幹,尚時無意識多舔了兩下就變成如今這幅樣子了。


    秦瑾冷白修長的手指抵在了衣櫃門上,身上淡淡的檀香味與他涼薄陰翳的氣勢絲毫不衝突,“這樣的話,衣櫃裏可沒有你想要的衣服。”


    竇文鈺見秦瑾似乎沒有打開衣櫃的念頭,他這剛剛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可是他不經意的一抬眸,從櫃門縫隙間對上了秦瑾森然涼薄的眼睛,嚇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秦瑾……秦瑾知道他在衣櫃裏?


    是秦瑾幫他綁到這裏的?


    竇文鈺覺得秦瑾沒有這麽做的道理,秦瑾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如果非要他選一個人的話,他覺得這樣的事比較像是費何意能做的出來的。


    他與費何意不對付這麽多年了,費何意對他下黑手是一點都不足為奇。


    秦瑾一靠近,尚時這個身體又開始泛軟,秦瑾把他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到了他的肩頭,他也是緩了一會兒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男人聲音略低沉,“這樣好些了嗎?”


    尚時茫然的摸了一下身上不屬於他的外套,那縷淡淡的檀香味又將他徹底包裹了,戲得演全,無論是秦瑾主動相信的,還是被動相信的。


    “好多了。”


    秦瑾眉眼緩緩放鬆,這唇角微不可查的略微上揚了一下,“尚先生,先去床上躺一會兒吧,醫生馬上就來。”


    竇文鈺算是看出來了,秦瑾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讓尚時打開衣櫃門,他倒是挺想要發出一點聲音,但是想起尚時把他重新關進來時“決絕”的神情,他整個人焉了吧唧,完全喪失了鬥誌。


    秦瑾那雙宛如藝術品的手拿著水銀體溫計,尚時發燒測個體溫很正常,但是從他接過體溫計,撩起衣服,想要塞在腋下的這個過程中,秦瑾默默的將目光移開了,僅是這樣還不夠,秦瑾還把整個身子背過去了。


    尚時看了看手中的體溫計,動作也停了下來,有那麽一陣恍惚。


    這體溫計是夾在腋下的沒有錯吧?


    難道說還是用在肛.門裏?


    尚時原本是不會產生這種想法的,但是秦瑾的反應有些太大了,把頭轉過去還不夠,整個身子都背對著他,似是他要做的不僅僅是將手伸到衣服裏,再把體溫計夾好。


    “秦董……這個體溫計怎麽用?”


    秦瑾微微轉過了一點身子,視線先是落在了體溫計上,而後又落到了似梨花一般白的指尖上。


    正常人都會奇怪你怎麽連體溫計都不會用呢?


    可是秦瑾不是正常人,在絕大多數的事情,他那些正常也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


    體溫計又迴到了秦瑾的手上,他的目光是充滿侵略性與占有欲的,但是他對尚時的稱唿始終都保持著一些距離感,就像是現在,“尚先生,你可以把扣子解開幾顆。”


    尚時聽話的點了點呢頭,秦瑾靠過來的時候,他腦子又犯暈了,上下糾結了一會兒,最後選擇了上麵的扣子。


    這話竇文鈺是聽不得的,他剛想再次用頭撞擊櫃門,一件衣服就這麽直直的飛過來了,還掛在衣櫥把手上,把那唯一的光堵的死死的。


    尚時胸口白的像是雪一樣,秦瑾極為隱晦的多看了兩眼,並不多就著兩眼,他垂下羽睫,將體溫計從領口放到了尚時的手臂下。


    “有個比較私人的問題,我很想問一下,你可以不迴答,你與竇文鈺的婚後生活怎麽樣?”


    蓄勢待發的竇文鈺是想要撞櫃門,但是聽到秦瑾的這個問題,他無意識的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也對這個問題好奇了起來。


    尚時眨了眨纖長的羽睫,微涼的體溫計還戳著他,他摸不透秦瑾現在對竇文鈺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半真半假道:“婚後不怎麽和諧,因為文鈺他不行了。”


    他話音剛落,衣櫃裏的人用盡全力撞開了衣櫃門,頓時目目相覷,竇文鈺眼眸猩紅,從麵頰到脖頸都紅了個厲害,脖間的青筋都冒了出來,但是膠布黏住了他的嘴,繩子困住了他的手腳,他再怎麽用力,再怎麽不在意小腹上的疼痛,所能夠發出來的聲音也隻有“嗚嗚”,是非常有限的。


    秦瑾就瞧了地上的竇文鈺一眼,拿起被子蓋在了尚時的身上,尚時覺得委屈的往被子裏一縮。


    他可沒有說假話,竇文鈺的確不行了。


    可是尚時並不清楚,竇文鈺的反應之所以會這麽大,全是因為尚時說他們婚後不和諧。


    要是放到以前,竇文鈺絕對不會在意這樣的事情,可是他現在卻聽不得,那是無比的刺耳,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與尚時都沒有上過床,尚時憑什麽說他們婚後不和諧,要是尚時與他試過,不一定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竇文鈺不清楚的一點是,因為尚時這句話,打消了某人把他閹掉的念頭。


    秦瑾起身前,還輕輕拍了怕尚時身上的被子,要多麽安撫就有多麽安撫,同時調整了一下尚時的枕頭,讓尚時不要往這邊看。


    他走到竇文鈺的身前,居高臨下的落下滿不在乎的視線,將竇文鈺這幅醜態盡收眼底。


    就在竇文鈺摸不透秦瑾想要做什麽的時候,小腹重重挨了一下,他叫不出聲來,這氣息就被硬生生的堵住了,差點痛的竇文鈺滿地打滾。


    和費何意下手完全不同,秦瑾給他的這一下差點讓他去見閻王爺,他是真的感覺自己半條命沒了。


    尚時起先以為秦瑾走過去是想要和竇文鈺交流感情的,非禮勿視,那他就不看了,可是這聲響聽著不太對勁,他微微抬起脖子,向竇文鈺那邊往去。


    竇文鈺的模樣的確慘,脖頸都漲成紫紅色的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站在一側,背影寬厚的男人像極了要屠殺羔羊的屠夫。


    秦瑾動了動薄唇:“別看,別怕。”


    在尚時被醫生看過病後,藥也吃下了,秦瑾才想起來要處理地上身體痛,心更痛的竇文鈺。


    至於為什麽不把竇文鈺拖出去,秦瑾有他自己的考量,就不能夠把他當政正常人來看待,他和古代君王一樣多疑,麵對他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兒,他眼中更是容不下沙子。


    他把竇文鈺扔在這裏,就是想要看看尚時有什麽反應,結果尚時全程都沒有給竇文鈺一個視線,也沒有關心過竇文鈺的死活。


    這個結果讓秦瑾無比滿意。


    就算結果不能令秦瑾滿意,古代君王可以使用一些強製手段,還可以下令把人處死,但是秦瑾不敢,更不會去想。


    即便是他有來晚了,尚時心中有人了,他也得把尚時困在他的身邊,不然他就不會這麽小心翼翼的接近尚時了。


    尚時倒是想瞧一瞧竇文鈺的慘樣,但是他也瞧不到呀,秦瑾就坐在他的右手邊,把他的視線擋了一個嚴嚴實實。


    秦瑾讓保鏢把竇善叫來了,讓竇善給他自己的弟弟善後。


    竇善發現竇文鈺不見了,以為竇文鈺偷偷溜走了也就沒有那麽在意,直到秦瑾身邊的保鏢來找他,他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來。


    秦瑾一般不會主動找誰,能夠令他動用保鏢來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因為這代表秦瑾無論如何都要見到那個人。


    竇善以為自己那個蠢笨的弟弟是去“性騷擾”秦瑾未果後背抓了起來,但是他沒有想到竇文鈺是被人下了黑手,扔到了客房裏,還非常不巧的撞見了秦瑾。


    秦瑾就坐在床邊,腰背挺的筆直,無論站著還是坐著,他的背都是直的,襯衣之上更是沒有絲毫的褶皺,這樣的人不可能不讓人感受巨大的壓迫感。


    “竇總,你弟弟來我房間,總歸應該給個說法。”


    秦瑾語氣平緩,也沒有什麽起伏,可是落在竇善的而耳中,是怎麽都覺得難受。


    任那個明眼的人看到竇文鈺,都知道竇文鈺這是被人陷害了,到現在,嘴巴還被膠布給封著,手腳也是捆著的,眼角濕潤的像是剛剛哭過,可憐極了。


    竇善看向秦瑾,也就順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蓋著厚厚被子的尚時,他一臉病態,羽睫偶爾不安的顫兩下,看得他都想要趕快把事情處理完,不要打攪尚時休息。


    他又看了看地上惱羞成怒又恨自己無能為力的竇文鈺,瞬間就明白了竇文鈺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


    竇善抿了抿唇,臉上掛著笑,眼角的皺紋就會略微加深一點,他進退有度:“秦先生,我很抱歉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是我覺得我弟弟大概是被人陷害了,他不會做這麽失禮的事情。”


    秦瑾一早就猜到了竇善會是這種說法,他把玩著尚時方才用過的水銀體溫計,漫不經心:“竇總覺得會是誰做的?”


    竇善吞咽了一下口水,麵不改色的說出了一個尚時也熟知的名字。


    “或許是方家的方長恆做的也不一定。”


    秦瑾壓下眼尾,微微頷首,眉骨落下了化不開的陰翳,“……原來是這樣。”


    竇善默默的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清楚到底是誰把竇文鈺綁到這裏來的,但是他知道最近這段時間秦瑾想要動方家,要是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就更好了。


    這裏理由是他獻上給秦瑾的,即便後麵出了什麽問題,方家會順帶著把他恨上,秦瑾倒是可以順利隱身。


    竇善蹲下身來,給竇文鈺解了綁,竇文鈺沒有方才那名瘋癲了,他現在冷靜下來了,坐在地上久久都沒有緩過神來,恐怕今天的衝擊,比他得知自己不行了,還要痛苦。


    這算什麽操蛋的一天?


    他在乎的人和他喜歡過的人走上了同一張床?


    竇文鈺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樣的現實,也就沒有在第一時間說想要帶走尚時,可是他不說,卻有人幫他說。


    竇善見竇文鈺失魂落魄的像個鬼,他站起身來,褲腿上不可避免多了幾道褶皺,他迎上秦瑾陰沉的眼眸,“多謝秦先生幫忙照顧小時,不過不能總是麻煩您……”


    他隻往床的方向走了一步,秦瑾就站起身來,頃刻間,他覺得一種無形的壓力落在了他的肩頭,一個勁往下壓他,逼迫他低頭。


    “我什麽時候說過麻煩了?”秦瑾越是走進竇善,那種壓迫感就越是強烈,已經變成一隻手攥住了他的心髒。


    竇善臉上的神情有那麽一瞬間的失控,不過他很快就調整過來了,“小時是文鈺的丈夫,不方便留在……”


    他的話沒有機會說完了,因為臉上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頓時濃烈的血腥味就在他的口腔裏蔓延開來,耳鳴,並且太陽穴的要命,導致他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等到他意識過來了,保鏢早就按住了他的手臂,把他壓在了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竇文鈺詫異的抬起頭望向竇善,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竇善一向都是亦絕對的利益為重,什麽時候管過他這個弟弟的死活了,就更不用說他這個弟弟的前夫了。


    他哥應該還不知道尚時已經成了他的前夫,要是他把這個事實告訴他哥,他哥估計會場後悔自己方才的舉動。


    竇善不是喜歡出風頭的人,他一向求穩,剛剛的舉動他確實沒怎麽過腦子,但是這事情絕對是他想要做的,大家都是這個圈子裏的天之驕子,秦瑾如此對他,他自然是氣不過的,然後就說出了方才那些話。


    人被迫跪在秦瑾的麵前,男人的神情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他身上的外套給了尚時,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襯衣,“不麻煩,隻是住一夜。”


    竇善和竇文鈺就這麽被“請”出了房間。


    秦瑾迴眸看向躺在床上的尚時,黑沉的眼眸裏微微湧動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即便房間裏燈火通明,可就是照不進他眼中。


    他走到床邊,“抱歉,沒有嚇到你吧?”


    尚時將臉上的被子往下扯了一下,怎麽說呢?嚇是肯定沒有嚇到的,但是他微微點了點頭。


    秦瑾垂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查的動了兩下,他是想要上手安撫安撫尚時,可是這手方才打過人,還怎麽用來觸碰尚時呢?


    他繃緊下顎線,羽睫落下淡淡的陰影,克製再克製,“好好休息,明天我會送你迴去的。”


    “晚安,尚先生……”


    方才那一幕是他故意讓尚時看的,因為他原本就是這樣的人,這是他的生存環境,可是展現給尚時看後,他又微微有些後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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