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對竇文鈺真的不上心,以至於都不知道今天是竇文鈺的生日,方才進來時,他還有些錯愕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人。


    黃曆上是沒有寫著今天不能夠離婚,但是竇文鈺的生日是今天。


    竇文鈺一直以來的驕傲不允許他低聲下氣的去求尚時,這婚離就離了,他不是放不下的人,何況尚時又不是他苦苦暗戀的白月光,“好,既然你想要離婚,那我就答應你,不過我們離婚的事情得先瞞著我家裏人,你要是同意了,我就同意。”


    他說完後,見尚時垂著纖長的羽睫沉默了許久,以為尚時這是衝動過後的後悔,他剛要輕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尚時緩緩站起了身子。


    西裝筆挺的尚時其實更像是一件精美的禮物,收到這樣的禮物,會有人能夠忍住不拆下外包裝,看看裏麵是什麽嗎?


    尚時手指夾著最普通的撲克牌,牌尖在竇文鈺的領口輕輕劃過,落在竇文鈺的胸口處,“……這樣可以,但是你得,”


    “求求我。”


    竇文鈺望著尚時瀲灩的桃花眼微微有點失神,大腦好像也停止了工作,與尚時結婚兩年,他還從來都沒有發現尚時會有這麽勾人的時候。


    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一是為了以後尚時後悔,他們能立馬去複婚,也不用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二是因為他最近隱隱感覺到他父親是想要把他當做一件“禮物”送給秦先生。


    竇文鈺是喜歡秦先生沒有錯,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而且他有信心會讓秦先生喜歡上自己的,他們的感情應該是幹淨的,而不應該是和任何交易掛鉤。


    尚時亦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不能次次都順著竇文鈺來。


    “我……”竇文鈺眉頭輕皺,欲言又止。


    從來沒有求過人的竇文鈺居然開始想著要怎麽求人,偏偏他自己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尚時見他這幅糾結的樣子,緩緩揚起唇角,很淡的笑了一下。


    “算了,我答應你,就當做是忘記你生日禮物的補償吧,這裏還有補償。”


    尚時把手指夾住的撲克牌塞到了竇文鈺微敞的領口,空隙剛剛夠用,撲克牌夾在其中,不會掉落下去。


    竇文鈺是在尚時離開別墅後,才迴過神來,撲克牌貼在他肌膚上,有點涼,也有點癢。


    他沒有多想的把撲克牌拿了下來,正在困惑這算是什麽補償,給他一張紅桃a,祝他走桃花運嗎?


    竇文鈺這麽一動撲克牌,兩張牌中間的兩百元大鈔就掉了下來,先是砸到了竇文鈺的鞋上,而後蕩蕩悠悠的滑落到了地上。


    過生日送錢的,也不是沒有,就是少了一點,但是這兩百元對於全身上下身價不菲的竇文鈺和羞辱沒有太大的差異了,竇文鈺可是竇家的名正言順的少爺,還會差竇文鈺這兩百元錢嗎?


    尚時不是故意要羞辱竇文鈺的,他隻是突然意識到今天是竇文鈺的生日,而他身為竇文鈺的丈夫確實應該表示一下,好給竇文鈺留下一個難忘的生日。


    他摸了摸口袋,就隻有三百的現金,那就給竇文鈺兩張,他自己留下一張。


    尚時真的隻是順帶著羞辱了一下竇文鈺。


    ……


    當初,尚時與竇文鈺風風火火的結了婚,如今離婚也是以最快的速度領了證。


    竇文鈺拿了證就臉色很差的離開了,他心裏不舒服,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已經很收斂了,就算是沾花惹草,那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最近一直都很克製自己,可是尚時還是拿之前的事情來說事。


    他是氣不過,所以領完結婚證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放縱自己,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從來都不差尚時一個,既然尚時要和他離婚,他就要讓尚時看看他有多麽的搶手。


    這邊的尚時知道竇文鈺又要和他置氣,然後做出一切完全不過腦子的事情,不過他沒有管,竇文鈺就是一個理智不多的小孩子。


    尚時剛出了民政局,就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的背影,身前還站著幾個兇神惡煞的人。


    他其實不怎麽相信緣分的,但是偶有過這個司機這麽多次,他自己都有點懷疑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不過,他倒是也沒有往深處去想。


    在尚時前幾次短暫的接觸中,這位司機師傅話很少,氣質有點冷,他坐在駕駛位上時可能還不會特別明顯,但是他一站起來,那種來自身形與氣質的壓迫感也隨之而來。


    男人很高,站在人群中絕對是很出眾的一個,但是有些瘦削,領口露出的鎖骨線很是蒼白,他的皮膚也很白,不過是那種經常曬不到陽光的病態白,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顯得格外平靜,在其中看不到分毫的情感。


    尚時與這位司機就是萍水相逢,司機做了什麽,或者被做了什麽,都與他無關係,但是人的天性就是愛看熱鬧,或許修身養性的人能夠忍住,但尚時又不是那樣的人。


    既然見到了熟悉的人,他就難以控製的多看了幾眼,說時候,雖然站在司機麵前的那幾個穿著黑西裝,像是保鏢的人有點兇煞,但是他從司機的背影上卻看不出任何的害怕。


    尚時隱約嗅到了幾分危險的氣息,他這個人也算是有點自私自利的,所以見到這種隱約會爆發衝突的事情,就會下意識收迴視線,然後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的走開。


    可是,他的視線還是收迴的晚了一點點,似是保鏢一樣高大威猛的男人突然向司機發難,不僅一拳把人打倒在地,還想要反手扣住司機的手腕。


    尚時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在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擔心會不會禍及魚池的時候,司機就已經跌倒在他的麵前,一雙微涼的丹鳳眼向他看了過來,而後猝然變得柔和,並且還有弱不禁風的樣子。


    他見那些兇神惡煞的保鏢馬上就要過來了,“你們……”


    尚時也就剛剛發出了兩個聲音,那幾個保鏢皺了皺眉,佯裝著糾結,但是看著倒在地上,頗有幾分可憐兮兮的男人時,眼中劃過很重的恐懼。


    “既然有人幫你,那今天就算了,但是你要記好你能夠有今天,都是因為誰!”


    保鏢放完狠話,轉身就離開了,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徒留下尚時在風中淩亂,挑著眉尾,滿眼都是看不懂這個事情的發展趨勢。


    尚時方才是一點想要救人的念頭都沒有,他是喜歡玩恐怖驚悚遊戲,危險的事物會對他有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但現在畢竟是在現實中,遇見危險還是要早早的遠離,所以他方才想說的是“你們隨便打,先讓我離開”。


    非常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尚時莫名其妙的“救下”了司機,而且他模樣也不兇悍,怎麽就把那幾個壯漢給“嚇”跑了呢?


    “先生……”


    “謝謝你……你還能再幫我一下嗎?”


    尚時下意識低頭,男人骨節分明的手從他鋥亮的皮鞋上掠過,輕微的抓住了他的褲腳,眼尾點綴著淡淡的桃花粉,眼眸是濕熱的。


    “我……有點難受……”


    尚時的目光又低了幾分,然後默默的移開了。


    這算是怎麽一迴事啊!


    第19章


    尚時不得不承認,那地方挺顯眼也挺壯觀的,好在這個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個轉角,樹枝上抽出來的新芽,落下少得可憐的陰影,勉勉強強將兩個人的身影遮起來了一點。


    他還沒有遇到過這麽離譜的事情,何況他才剛剛離婚,紫紅色的離婚證還在他的手裏,他就在路邊撿到了一個情不自已的男人。


    男人病態白的肌膚竄上的那抹紅色太過不正常了,正常情況也不會是這幅樣子,眼眸濕潤的好像是要哭出來,上揚的眼尾追著一抹紅,唿吸也不似之前輕飄飄的。


    在這種情況下,尚時還能夠微微低下身子,觀察了一下,總結出男人應該是吃過不幹淨的東西,除了藥物,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麽東西能夠把一個人變成這幅模樣。


    人類也是動物,看似和動物不一樣,不會不受控製的定期發情,但相反的,人類又怎麽不是天天都在發情。


    “你……臉好紅呀,”尚時又低了低身子,他不想要做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人本身就會被漂亮的食物所吸引,這是天性,隻能克製,不能夠抹去,所以尚時也是有點被男人好看的眸子所吸引。


    “我送你去醫院?”


    說話間,尚時還是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視線,不要往不該看的地方去看。


    他有些沒有想到的是高挑,眉目有些清冷涼薄的男人趴在他身邊求救的樣子很是楚楚可憐,偏偏這樣的神態出現在他的身上也是絲毫的不違和。


    尚時不是心善的人,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不能把一個受本能驅使的男人扔在這裏,不僅是對男人,還是對路過的人都是一種危險。


    他是覺得男人肯定會答應的,因為他瞧著男人很是難受,怕是很難再堅持,可是男人卻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


    “不行……不能夠去,我能不能暫時去你的家裏?”


    這位司機師傅的聲音喑啞又低沉,好好的嗓子像是許久都沒有被水滋潤過,盡管提出來的要求非常大離譜,但是他字字懇切,氤氳水霧的眼眸裏滿是破碎感,這很難不讓人被打動。


    尚時亦有點被打動了,不過他直起身子來,不著急送司機去醫院了,他搖了搖頭,“不行,不合適,為什麽不想要去醫院?”


    這種藥吧,吃過之後確實難受,要是釋放不出來就隻能硬扛過去,也挺折磨人的,去醫院能夠好受一點。


    男人不願意去醫院,那總不能夠指望著他給他找個人來排解一下,這樣的想法更是離譜。


    若是旁人遇到這種事情,肯定早早就給醫院打電話了,管司機想不想去醫院呢,總之先把這個燙手山藥給解決掉,就算是不想要幫忙的,也斷然不會像尚時這樣站累了,還在男人麵前的花壇邊上坐了下來,屁股低下墊著的是他剛剛領到的離婚證。


    尚時今天同樣穿了正裝,不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就是不怎麽涼快,隻是在太陽低下站上一小會兒,額頭就泌出了薄汗,眼眸也微微濕潤,他坐在開著迎春花的花壇旁,沒有過於土氣的豔麗,皮膚白得發膩,陽光下還極其的晃眼。


    他就像是迎春花中的一朵紅色的玫瑰,習慣性的交疊著雙腿,鋥亮的皮鞋上是一小截從褲腳中露出的腳踝,他腳踝有點偏細。


    尚時垂著眼眸,從上往下看,而男人是抬著頭,目光從尚時的皮鞋上掠過,順著尚時的腳踝、褲腳一路向上,最後對上了鏡片後麵的那雙眼睛。


    這兩個人是一個要救人的,一個是等著被救的,可是他們誰都不著急。


    男人顏色有些淺的舌尖舔過下唇,聲音更加的喑啞了,“……有人強迫我,想要和我結婚,我不願意,他就讓保鏢逼迫我,還給我下藥,如果去了醫院,那個人會立馬找上我的。”


    尚時微微前傾身子,手撐著精致的下巴,含情的桃花眼閃過一抹興趣,“沒有報警嗎?”


    他除了愛玩恐怖遊戲玩,最喜歡看的就是強製愛的小說了,不過他口味也是很挑剔的,必須是一方從頭到尾強製,另外一方從頭到尾都是不肯屈服的態度。


    這樣的感情戲拉扯才好看,如今這樣的事情被尚時碰到了,他雖是同情司機,但是仍不能克製的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報警沒有用的。”


    男人沒有多說,偶爾會因為翻湧上來的藥力而皺眉低頭,忍耐的極為痛苦。


    尚時歪著頭,想了想好像也是這樣的,萬一對麵是有權有勢的人,這種民事糾紛,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這麽一想的話,他還有點可憐司機了。


    尚時見過司機好幾次了,但是每次見到司機他都是戴著口罩,尚時倒是對司機的長相並沒有太大的好奇心,被強製愛的一方也不一定就是模樣特別出眾的。


    “那怎麽辦?”尚時沒有可以伸長腿,但是他的褲腳確實有點從男人的耳邊擦過了。


    男人現在這種情況,他還真不好伸手去扶,萬一把自己搭進去了可怎麽辦?


    男人眸光微微變了變,蟄居在眼底的晦暗像是潮水一樣在慢慢退去,他對上尚時的眼眸,動了動唇瓣,“……”


    “我在這個城市,沒有朋友,沒有家人……”


    “家也不能迴去,他會找到我的。”


    男人提到那個“他”的時候,身子明顯的顫抖了一下,眼中也全部都是畏懼,像是害怕到了極致。


    尚時撇了一下唇角,還真是奇了怪了,他的話都沒有問出口,隻是淺淺的想了想,男人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倒不是心腸太軟,而是對男人口中的強製愛頗為感興趣,所以他要是把男人扔在這裏,他還有點“不舍”。


    男人的身上的確流露著一點點危險的氣息,但是這還不足以讓尚時就此放棄。


    “行吧,就挑個最近的地方。”


    尚時也發現了男人可以忍這麽久,就是為了讓他把人送到賓館內,毅力值得欽佩。


    男人的目光實在是無法忽略,尚時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在地上起不來的男人,有些猶豫的問:“要幫忙嗎?”


    尚時把手遞過去,許是男人被藥物折磨的時間太久了,抬起的手在空中虛抓了兩下,才碰到尚時有些微涼的指尖。


    男人低下頭,將晦暗不見低的眼眸藏得更深了一點,手慢慢向上移動,沒用多少力,但倒是將尚時的手都給包裹了起來。


    尚時被男人滾燙的體溫給嚇了一跳,但是他也不好再將男人的手給推開。


    他真的很害怕男人會在去賓館的路上融化掉,所以他特意在路邊賣了一瓶冰過的礦泉水,塞到男人的手中,迎著男人詢問的目光,尚時撫了撫鼻梁上的眼鏡,“貼身放著。”


    如果有可能的話,把這礦泉水貼身放在血液匯聚的那個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尚時很多時候都不怎麽要臉,但有的臉又是非要不可的,男人身上連件外套都沒有,所以尚時就把自己的西裝外套給了他,將應該擋的地方擋起來,千萬別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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