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條命嗎,既然諸位大人都有這個心,那本座也不能落後了不是?”


    財仙王慢條斯理地說道,但是心中早已笑成了不知什麽樣子。


    是啊,不就是一條命,給你們又如何,本王不知道有多少條命,挑出那麽一條來和你們賭一把無傷大雅!


    原本一些耷拉著腦袋的人瞬間抬起頭來,雙眼放光地看著財仙王。


    既然你要求賭命,那可就別怪我們不留情麵了!


    嬴世默默地將這些人看在了眼裏,在心中記下了一筆賬。


    嘿嘿,跟先生玩手段。


    一天過後,嬴世正式宣布將財仙王轉移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讓他推算枯魂穀的位置,希望東部帝國上上下下及時監察周邊地區,盡量將一切的不安分因子扼殺在搖籃裏麵。


    據那些家族的探子迴報,幾乎是在命令下達的同一時刻,從皇城之中衝出了幾十輛馬車你爭我趕,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後麵追趕他們似的。


    見此情況,那些探子們也沒有慌張,而是有條不紊地分出人手,一部分追上了去往不同方向的馬車,另一部分則是留守在了帝都之中,觀察是否是一個騙局。


    而那些大家族就比較豪氣了,他們在家族之中直接架起了一套套設施完備的監控體係,從陸空兩個方麵鎖死了周圍的一舉一動,就算是財仙王仗著自己的修為飛出去,也會被這些精良的儀器發現了蹤跡。


    “嘖嘖,這好像是一種還算不錯的監測係統的符文構造吧,東部帝國真的是人傑地靈,居然連貴族的手上都有這種好東西存在。”


    財仙王和嬴世兩人更換了麵貌,裹著一襲黑袍走在街道上,自然能夠感受得到內城周圍傳來的那種毫不掩飾的力量波動。


    “那是當然,就算日後有人追問,他們也隻會說這是為了配合他們尊敬的皇帝陛下而進行的手段,為了將這些儀器全開,他們可是耗費巨資什麽的。”


    財仙王搖了搖頭:“我們才剛剛從皇城出來不久就已經碰上了接近十幾隊密探了,他們就這麽不想讓我找到枯魂穀麽?”


    “第一,如果你找到了枯魂穀,那麽他們肯定要出資,而且是一大筆錢支援前線;第二,枯魂穀被滅掉了的話,如果他們魚死網破將有些人的事情爆料出來,那麽到時候東部帝國肯定是人頭滾滾,有些人可不想死。”


    嬴世聳了聳肩,從懷中摸出了一籃雞蛋,對著財仙王示意了一番。


    “越是這些強大的家族就越不喜歡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麵,對於他們來說,王朝隻是流水的,他們自己的地盤才是鐵打的。”


    “既然不想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裏麵,那麽就需要多方打點,多多結交一些比較強大的勢力,這樣才會比較安全,或者說比較符合他們家族裏麵的‘戰略規劃’。”


    “經常有一些崛起於草莽之中的天才少年會在酒桌之上大發牢騷,講述自己就是頂撞了一位貴族家的孩子,結果那個貴族小子從哪裏都能夠找得到人去針對他,讓他很是不解。”


    嬴世攤了攤手:“就是這麽簡單,因為他不知道這些貴族到底有多麽廣闊的交際圈,所以他就被狠狠地收拾了一頓。”


    “這就是貴族,這就是上流社會。”


    “他們總想著把自己的權力照料好,絲毫不關心他人的死活,個人或者家族利益才是最為重要的東西。”


    “甚至與兒女親情,在很多的大家族裏麵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畢竟一個不小心家族決策失誤,賠那麽一兩個男丁女丁出去抵債,如果你們有太多的感情反而就不好了對吧。”


    “如果你是一個女孩,家族裏麵才不會關注你未來的丈夫到底是一個豬頭人、牛頭人、還是一具身體上還掛著一絲絲爛肉的骷髏架子,他們在乎的是利益。”


    “真有道理啊。”


    財仙王冷笑了兩聲,隨後低聲說道。


    “那麽你呢?他們隻是你管轄之下的幾個家族而已,他們都已經這樣了,那麽你這個高高在上的東帝國皇帝又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物呢?”


    “別跟我說你是什麽英明神武的一代明皇,也不要跟我說你還有什麽最為純真的感情。”


    “來,告訴我,嬴世,你自己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呢?”


    後者笑道:“嘖嘖嘖,因為地位。”


    “自古天家無親情,很簡單,因為我們都要去爭奪那一張椅子,至於為什麽皇帝向來是一個孤家寡人,那就更簡單了,因為到了那個地步,已經沒有人能夠和他平等交流了。”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歡快起來:“當然先生你就不同了,就算是我現在也要小心地巴結你呢,所以說,我並不是像他們一樣的冷血怪物。”


    “我的心,還在跳,我的血,還在流淌。”


    財仙王看了他一眼,隨後慢吞吞地說道:“好吧,姑且相信你這一番話,那塊頭蓋骨你帶出來沒有。”


    嬴世麻利地從自己的懷中將那一塊枯魂穀珍視的頭蓋骨給翻了出來:“早就準備好了,隻要你一發動法術,周圍的人都會被引過來,到時候因為骨頭的氣息,枯魂穀的人也會不顧一切地跑過來,到時候......”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了幾聲不陰不陽的怪笑,財仙王取出了判天毫,用筆尖幹脆利落地捅到了頭蓋骨的正中心。


    判天毫雖然平時表露出來的跟毛筆沒什麽區別,就連毫尖也是帶著一絲柔軟,但是財仙王心念所達之下,毫尖化為了利劍紮向了頭蓋骨,輕輕鬆鬆地就將頭蓋骨貫穿了。


    財仙王沒有遲疑,一道比上一次細微了一萬倍的混元一氣歸滅雷順著判天毫慢慢地滲透進了頭蓋骨裏,宛若一張被扔在了暴雨之中的白紙一般,頭蓋骨上的顏色迅速被黑色所覆蓋了去。


    海上,雷龍鯨王還有海皇兩位從修煉狀態之中驚醒,聽到了從遠方傳來的那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聲,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


    “嘿,造物主出手了啊。”


    財仙王也聽到了這一聲慘叫聲,而且因為修為的原因,他清楚地聽到了這一聲慘叫,還有蘊含在這聲慘叫之中的怨毒與恨意。


    “枯魂穀,果然有類似與神靈的東西存在著。”


    嬴世一驚:“枯魂穀裏麵有神靈?”


    以他的性格,出現了神靈他也不怕,但是他怕的是如果到時候調兵遣將,讓一幫神靈的信徒去攻擊某一個神靈,這可能嗎?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操作啊!


    他自認為是一塊滾刀肉,就算是神靈站在他麵前也能夠提起劍來給人家一記狠的,但是那些對神靈呃存在深信不疑的信徒不可以啊!


    “別慌,就他現在的狀態不可能對我們造成什麽影響。”


    財仙王淡淡地說道:“我在山河廟堂的時候收下了一頭鐵翼鷹,他已經給我傳迴消息了,不同的地方正在有大批的人朝著我們這個方向趕過來,要走就趁現在。”


    嬴世賊笑一聲,身形一轉就消失在了財仙王麵前,而後者則是雙手一展,一股浩浩蕩蕩的力量帶著奔流不息的“勢”唿嘯著在他的身前凝聚起來。


    遠處,在家裏休息的禮部尚書震驚地從自己的座位上麵彈了起來,看著財仙王的方向震驚地說道:“這,這是超越規則的力量,這,這不應該出現!”


    原本性格恬靜的她發出了一聲尖叫,身上驟然騰起了濃鬱的規則之力,化作了一扇巨大的無色大門朝著財仙王的方向打了過去。


    “別鬧。”


    財仙王輕描淡寫地吹了一口氣,那一扇大門仿佛遇到了台風一般倒飛迴去,而一直承受著這一招的禮部尚書隻來得及發出了一枚令信,就被倒飛迴來的白色大門擊中,招式反噬昏了過去。


    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塊密密麻麻地布滿了黑色、白色小點的屏幕,上麵的白色小點正在激烈地與黑色的小點拚殺。


    但是雙方的力量好像有點懸殊,白色的小點幾乎是在運用自殺式襲擊才能夠對黑色的小點造成“傷害”使其消失,黑色的小點穩固如山,如同一頭大象一般堅守著自己的陣地,不讓白色的小點有機可乘。


    “命運棋盤,我主生死,既然我說過命運要你滅亡,你,無路可走,無路可退。”


    財仙王的手上燃起了熊熊的白色火焰,一掌朝著黑色小點組成的“地盤”砸了過去。


    天條罪典散發出了一道朦朦朧朧的暗金色光芒纏繞在了白色的火焰上,如果不細細觀察的話發現不了,但是添加了這一道光芒之後,白色火焰猶如被潑上了幾大桶油似的,火焰暴漲起來,火舌肆意地舔弄著財仙王的整條手臂。


    以頭蓋骨為引子,以海族數量巨大的神仙散作為發力的主要工具,以因果的力量作為主導,財仙王硬生生以自己作為一個陣法的核心,悍然撬動了命運的杠杆,然枯魂穀的一切暴露在了他的眼裏。


    “這是東部帝國的子民們自神仙散出世以來所受到的苦難,所感受到的悲哀,它們都凝聚在了一起,蒼天大道俯察萬物,爾等作孽,必將受到天譴。”


    “本王,代天行罰。”


    “品嚐東部大陸子民的憤怒吧!”


    暗金色的光芒亮起,在短短的一瞬間之內光亮甚至超越了白色的火焰,在那暗金色的光芒之中,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得到裏麵有無數張人臉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臉上的表情無一例外全是憤怒,沒有人眼中有憐憫,沒有人眼中有畏懼。


    仁慈,並不是聖母,仁慈,並不是給枯魂穀的畜生們的!


    “有本王在,你們不會有事,枯魂穀,必將滅亡!”


    白色火焰轟然砸下,震得整片屏幕微微發顫,黑色的區域應聲碎裂,很快就被財仙王找到了突破口,白色小點一擁而上,以一種摧枯拉朽的姿態消滅了黑色的點狀物體。


    一座完全由皚皚白骨堆砌而成的山脈從黑色之中冉冉升起,財仙王眼中光芒大放,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找到你了,枯魂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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