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祝的臉『色』沒有變化,而是慢條斯理地把手上的勺子收了起來,緩緩地坐了下來,盯著財仙王那一張臉看了好久。


    “嘿。”他突然笑了起來,“仙王大人真是駐顏有術,那麽老了居然還擁有如同一個青年一般麵容。”


    “真是讓小老頭好生羨慕。”


    “您的來曆,其實我們也不甚了解,您已經見過了陛下,他當時稱唿您為‘尊者’的時候,我也在場。”


    “我知道,這種充滿著古意的稱唿,對您的有著一定的震撼力。”


    廟祝的眼中滿是坦誠:“那些古書裏麵,有著一些我們根本看不懂的字眼,但奇怪的就是,我們一眼看過去,腦海之中就自然而然地響起了那個字的讀音。”


    “仙。”


    “憑借著這些古書裏麵的秘文,我們東部帝國研製出了那種強力的‘法文’,或許在您看來,那應該是次一等的‘道紋’才對。”


    “由此,我們才能夠在強大的宗教麵前立足,讓神權不敢過多地侵犯皇權。”


    “我東部大陸的子民,才不會成為那隻會誦經敬神的宗教徒。”


    他對著財仙王鞠了一躬:“我知道這句話可能會冒犯到您,但是實話來說,現在的宗教之中,很有一些坑蒙拐騙之徒,仗著自己的身份,以一種近乎於‘劫掠’的手段享受榮華富貴。”


    “而那些子民呢,用他們辛辛苦苦從地裏麵刨出來的吃食換取了金銀,換取了美酒,敬獻給那些無用之徒。”


    “我們不甘心,我們不甘心讓我東部帝國的子民變成他們的奴隸,所以我們有了各種政策,甚至連陛下的祖宗輩頂住了大部分的壓力,下達了政策開放,開海開市的政策。”


    “在外來文化的衝擊之下,東陸的情況才有所好轉。”


    “現在的東部大陸就是一個大雜燴,各種情況都有,就連璀璨教堂的信徒都存在著。”


    “為了讓這一切都有一個了結,我們知道了您的存在。”


    “耗費了巨大的代價,我們知道了您的一點消息。”廟祝麵帶尊敬,“從那時起,我們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你,等到玄木帝國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們請動了一位擅長空間穿梭的長輩,將您帶了過來。”


    “不過有一點他沒有料到的就是,您的那七尊黃巾力士。”廟祝苦笑道,“這位老祖現在還在自己的洞天裏麵養傷呢。”


    “你們是用什麽方法知道了我的存在。”財仙王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懼。


    按理來說,就連諸天萬界裏麵那些和他同輩的道祖妖神們都沒有找得到他的位置,但偏偏這裏的“土著”們就做到了!


    “方法是嬴世陛下想出來的,具體的小老兒我也不知曉。”廟祝搖了搖頭,“依稀記得,知道了您存在的那幾天,陛下的臉『色』都是蒼白的,感覺一陣風就能夠陛下吹跑一樣。”


    根子還是在嬴世的身上麽。


    財仙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這樣就不好做了。


    他和嬴世隻是交易,他的報酬已經拿在手上了;原本以為過來問問廟祝會有一點收獲。


    “不好辦啊。”


    廟祝笑了笑:“其實先生如果去詢問陛下的話,相信他一定會告訴你方法的。”


    “還是算了吧,我還真怕這小子到時候給我說些什麽奇怪的要求出來。”


    財仙王搖了搖頭,收迴了天條罪典,解除了防禦限製:“打擾廟祝了,告辭。”


    “恭送先生。”


    財仙王並沒有通過遁法返迴他們的宅院,而是默默地走在街道上,使用望氣術看著那磅礴無比的氣運真龍,心中仍然疑『惑』重重。


    “氣運真龍也沒有什麽『毛』病啊,那嬴世找到自己的手段應該隻有當時他使用的那一圈黑『色』的光芒了。”


    “果然,能夠讓氣運真龍這種破滅萬法的力量與其結合,嬴世也不是一般人。”財仙王心中暗笑。


    “這天下人世家被他騙得團團轉,最終還是會被他拿捏致死吧。”


    屋中,廟祝的臉『色』陰晴不定,連那一鍋散發著濃香的湯汁也沒有心思去享用了,他繞著屋子不斷地轉圈,最終做出了決定。


    “不行,這等大事,果然還是要去和陛下商量一下。”廟祝輕輕揮手,“來人,準備車架,我要去一趟皇城!”


    嬴世斜躺在一個巨大而華麗的沙發上,享受著美姬遞到他嘴邊的水果,隨後輕輕一指點在了美姬的眉心上,如同情人之間的遊戲。


    一股輕微的靈魂波動震『蕩』而出,嬴世將那女子放在了一邊,這才對著廟祝說道:“他來問你了?”


    “陛下,先生如同那些古籍之上說的,確實是那種有道高真級別的人物,並沒有強迫小老兒,但我總覺得這是一個隱患,不利於我們兩邊的合作開展。”


    廟祝臉『色』滿是凝重:“雖然這樣說是大不敬,但是這位仙王大人確實是一個巨大的*,不知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就會把我們東部帝國炸成碎片。”


    嬴世擺了擺手,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場麵話之後讓廟祝迴去,自己則是抬頭看著屋頂,兩眼之中的光芒透過了一層層建築,看著那氣運真龍。


    不,或許是說,抬頭看著那氣運真龍身旁纏繞著的,散發著高大磅礴之氣的九柄長劍。


    “先生,不會背叛我的,隻要我是一個明君,隻要我東部帝國子民安居樂業,先生就永遠是我的最強後盾。”


    嬴世看著長劍,仿佛是在看著自己最為尊敬的長輩。


    “你們,不會騙我的,對吧?”


    財仙王自從迴到了府邸,坐在石凳上麵,手指尖不停地敲打石桌,不斷思考著嬴世的力量,以及自己的身份泄『露』問題。


    “帝王心『性』,這一點是無可避免的,但是為什麽,嬴世那家夥會對我如此放心。”


    財仙王食指用力過猛,直接將那從北地極寒之處運過來的岩石桌子戳出了一個洞口,旁邊的風無缺等人看著暗暗咋舌。


    “就算是本王當年,要不是皇室由我坐鎮,這國家之中隨便來一個比較厲害的異人,都會引起官方的重視。”


    “這嬴世,到底為什麽會對我那麽放心。”


    他現在真的感覺到了一陣憋悶,按道理來說他和嬴世之間隻是一場交易,但是財仙王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其實欠了嬴世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他的一身修為幾乎消散殆盡,要讓他施展大法力,大神通,通過命運長河,甚至是通過因果之力來尋找當年的後手,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而他從嬴世的庫房裏麵拿出來的神物,可是庫房裏曼,嬴世珍藏之中最好的那一批。


    就算自己通過各種正常渠道找到了留下來的後手,誰知道會找到什麽,會不會對自己有用。


    而且還有可能會被各種渠道來源的那些大勢力盯上,到時候就真的沒有辦法好好地進行自己的計劃。


    “嘖,人情債真是難還。”財仙王指頭又一次用力,這次直接是以點破麵,一張石桌直接碎成了粉末,被清風一吹就消散開來。


    “先生,那桌子可是價值十萬兩黃金的,可是修煉之中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風無缺從一旁竄了出來,滿臉心痛:“雖然咱們不缺錢,但是這種東西可是基本上有錢都買不到的啊。”


    “想要?”


    財仙王打了一個響指,虛空之中的力量崩散為了最基本的靈氣,一股讓風無缺等人無法看透的運轉方式劇烈跳動了兩下。


    咚咚咚,幾聲悶響傳了出來,跟那石桌一模一樣的巨型岩石掉了下來,將一地的綠草砸出了深深的印記。


    “本座的實力雖然消散殆盡,但一些基本的物質轉換還是沒有問題的,施展混元劫雖然風險極大,但是對我來說卻是一等一的好『藥』物。”


    財仙王淡然道:“那黑天秘符,換做之前,那是肯定做不出來的。”


    風無缺眼珠子一轉,隨後建議道:“既然如此,先生何不重『操』舊業,再開一家神秘小店。”


    “一來可以收集信息,二來還可以收集一些凡俗錢財之上的那些氣息用來恢複,想來應該是極好的。”


    到了現在,風無缺他們多少能夠猜出一點財仙王所需要的東西,後者也沒有怎麽隱瞞他們,以風無缺周『惑』歧他們幾個的智慧當然能夠猜出一點來。


    “不行。”財仙王搖頭,“至少要等這一陣子的風頭過去了再說,現在我們也是不大不小處於了一個漩渦的中心,如果現在還不明哲保身,那些和我們作對的勢力隻會更加警惕,或者說直接魚死網破地拚一場。”


    “我的那些東西肯定有一些被那些混蛋給收走了,我目前還不能冒這個險。”財仙王苦笑道。


    “也是本座失察了,沒想到自己的損耗那麽大,還遠遠沒有那種能夠壓服天下的水平。”


    “東部大陸的水很深,周『惑』歧跟你們說的那個量一神教,我也出去了解了一下。”


    財仙王說道:“他們教派隻信奉虛空之神以及下屬的神靈,一手空間秘法玩的確實不錯。”


    “以這天地空間為‘一’,用自己的能力去丈量這個‘一’,然後得到神鬼莫測之機,不要說還有那不知什麽地方冒出來的虛空之神。”


    “結合嬴世給我的情報,肯定是哪個神靈得到了修士留下來的一部叫做《大虛空周天無缺秘法》的功法,然後傳下來的教派。”


    財仙王站了起來,指著周『惑』歧他們幾個嚴厲地說道:“以後嚴禁和那些神棍搞在一起,這些功法我知道跟腳,我更知道那些勞什子神靈練了符合他們體內法則的功法的時候有多恐怖。”


    “千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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