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長,那我們局去哪裏?”


    “信訪局迴到縣政府大院西側廂房樓辦公,反正也空著,全部劃給你們,再單獨開一個出入口,後門連著大院,食堂對你們開放。郝局長,你不用羨慕,食堂也對你們開放,盒飯自助餐,一人一份,象征性收取一些費用,不過你們要自己來取。”


    那棟廂房樓起初就是信訪局的,結果出去浪了一圈,兜兜轉轉又迴來了。


    郝堅毅此刻的眼神也不堅毅了,看顏卿的眼神已經從感動變成含情脈脈,他們政務大廳這麽多年,哪裏有過這種待遇。


    看叢斌耷拉著腦袋,顏卿開口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信訪局,政府大廳等窗口單位,所有人員工資最低上漲五百,包含公益性崗位。總之就一個原則,越是和老百姓接觸的窗口工作人員,漲的就越多。”


    這他娘的是驚喜,政策真的落實到位,兩個單位在縣裏立刻就會成為香餑餑。相信不久的將來,那些想盡一切辦法離開的人,又要想盡一切辦法迴來了。


    “事成於密,敗於泄。今天說的一切內容,在正式文件發布之前,不得泄露半個字出去,聽清楚了嗎?”


    二人不住點頭。


    “我提前告訴你倆,是為了讓你二人安心,不要因為近期一些小煩惱耽誤了這件大事。”


    “明白明白明白。”


    “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定編定員定崗,縣裏財政不富裕,雖然有這種好政策,但也不能被某些人鑽了空子。一個蘿卜一個坑,那些屍位素餐的人,打個報告上來,該清退清退,該開除就開除,該調到鄉鎮就不要猶豫。”


    二人再次點頭。


    “信訪局人手不足,這個問題怎麽解決呢?”


    郝堅毅像小學生似的舉起右手,搶著迴答道:


    “縣長,這事好辦,從我們這裏調幾個不想到新大廳的公益崗去,然後缺的人再慢慢招。”


    顏卿征求叢斌的意見,叢斌表示一切服從組織安排,隻要錢到位,不愁沒人來。


    “好了,工資,福利,我都給你們解決了,至於遷址後的士氣問題,兩位局長自己想辦法,我相信隻要是個正常人,看到這麽多變化,心裏都是高興的。抓緊時間調動積極性,不能耽誤正常工作。”


    “明白明白明白。”


    看時間差不多了,顏卿又問了二人有沒有難處,有的話盡管提,兩個人想了半天,實在沒想出什麽。


    “郝主任先走吧,我和叢局長還有事。迴去後,抓緊時間做遷移前的準備工作,正式文件下達之後,立刻搬家,不能耽誤老百姓辦事,明白嗎?”


    郝堅毅離開了,出門時在平地栽了好幾個跟頭,仿佛腳下踩了一團棉花。


    叢斌心情略微忐忑,不知道顏卿單獨留自己有什麽指示。


    春天已經到了,黑天的時間越來越晚,看著外麵,顏卿突然開口問叢斌:


    “叢局長,前些天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和我匯報?”


    “啊?沒有啊,最近距離沒接到什麽極端個體訪,也沒收到集體訪的預警。”


    “我給你一個提醒啊,西豐林業局職工到信訪局上訪時,那位大言不慚的大廳主任哪去了?”


    冷汗唰唰地向下流,叢斌嗓子有些發緊,候金調走這件事他不僅知情,還在縣裏幫著跑關係,一直到組織部簽完字。


    兩個多月過去了,他本以為顏卿已經將這件事忘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單獨把自己留下來問這件事。


    “啊,這個,這個,縣長,我,哦,對了,侯金是市裏調走的,我沒有辦法留下,隻能任由他的關係離開。”


    “連跟我匯報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叢斌隻能硬著頭皮死扛,他的借口是這麽大的事,組織部一定會告訴縣長,沒想到雙方誰都沒通知。


    “市裏哪個部門要的人?”


    “自然資源局的王局長親自向齊書記要的人,齊書記在三月份指示我辦理的此事,縣長,這件事與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呀。”


    “這麽說,那個迴爐重造班,他一天都沒去?”


    叢斌不解,不知顏卿此話何意。聽說侯金一天課都沒去上,就被調到市裏上班,顏卿突然冷笑一聲。


    “縣紀委沒給他下通知?”


    “我聽說縣紀委給他打了情況說明,省紀委就沒有了下文。”


    看著眼前的老雞賊,顏卿沒有深究,因為沒有意義,還會憑白令一位局長新生不快,得不償失。


    “沒事了,叢局請迴吧。”


    看今天自己蒙混過關,叢斌緩緩吐出一口氣,正抬屁股離開,就聽顏卿意味深長地說:


    “叢局長,希望你以後做到多請示,多匯報,現在離政府這麽近,要多往這跑,明白嗎?”


    “明白明白明白。”


    “如果覺得縣政府西廂樓施展不開,以後你們局就到政務大廳的老樓辦公,那裏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叢斌被這話嚇到,打死他都不想去那裏。市中心在搭配上信訪局,樂子可就大了,到時真是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叫賣吆喝咒罵聲,此起彼伏。


    下班後,顏卿讓趙國中下班先走,他留在辦公室接連撥了好幾個號碼。


    “秦同行主任,嘿嘿,同喜同喜,唉,你可別來找我喝茶(核查),不是,我有件事請你幫忙,嗯,對,我們縣有一個人鑽了咱們紀委的空子~~~”


    “老領導,哈哈,沒錯是我呀。偏見,紅果果的偏見,用人現交?不是不是,酒?什麽酒?哦~好,沒問題,我早就想給您送過去了。嘿嘿,能不能幫個小小的忙?縣裏有人造我的黃謠,咱們廳刑偵局能不能~~~”


    “老五,你他娘的什麽時間來啊,老子等你等到花都謝了,什麽?花花舍不得你?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我不管,你不來可以,幫我跟蹤一輛車牌號寧aaaaa1的大勞,我要他的全部信息。”


    ......


    彭蠡濱被調到東北來了,王牌合成旅大校旅長。全國軍改後,除了衛戍部隊和部分特殊兵種還保留著師這個單位,大部分軍區都將師改旅,團改營,方便指揮調度。


    有朱老爺子特殊關照,韓若林司令親自點將,再加上總參謀部從中斡旋,總政治部也是曆經了很多天,將諸多勢力關係平衡後才下發的調令。


    大興機場,k島15號安檢口門前。


    “兒啊,東北不比京城,那地方民風彪悍狂野,千萬別隨便和人對視,也別說什麽你愁啥瞅你咋地,明白不,媽真不想放你走,上次聽你爸說,你都差點死在國外。”


    兒行千裏母擔憂,在娘眼中,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是她懷裏長大的孩子,割舍不掉的肉。


    放在幾年前,彭蠡濱肯定早聽得不耐煩了,此情此景,他一把摟住華美新,安慰著說:


    “別哭了媽,此番我是去赴任,不是發配寧古塔,再說了那裏有我一眾戰友,你最喜歡的顏卿也在那,我們會互相幫襯的。”


    聽到顏卿這個名字,華美新這才止住哭泣,將這裏交給彭家爺倆。


    “想好了?”


    “嗯,我不想再這麽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了。”


    彭在安不置可否,目光盯著彭蠡濱的肩膀,開口說:


    “沒有我在你身邊,做什麽事情都要考慮清楚再行動,尤其是軍事主官,不可以再像以前那麽莽撞,如果再犯錯誤,你爸我絕對第一個槍斃你。”


    華美新不幹了,說啥要抽彭在安一個嘴巴,老夫老妻之間沒那麽多顧慮,再說都是便裝,與周圍的人群無異。


    “你們倆接著秀恩愛吧,我要過安檢了,爸媽再見,有時間我就和你們視頻。”


    “好好工作!忠孝自古難兩全,別老想著家裏,我們不用你操心。”


    彭在安嘴上這麽說,心裏也難受的緊,治療後的彭蠡濱整個大變活人,無論性格還是脾氣都天差地別,現在竟然知道給自己買了一條圍巾,雖然是個女款,但兒子送的暖在心。


    “瞅你剛才說那兩句喪氣話!迴家給我跪搓衣板!還槍斃,信不信我斃了你!我就這麽一個兒子。”


    “唉,我可不止這一個親人,咱倆都被這混小子騙了。”


    “嗯?你還和那幾個狐狸精藕斷絲連?孩子都有了?”


    “什麽呀!”


    彭在安表情複雜,將華美新的九陰白骨爪牢牢握住,一字一頓道:


    “你兒子要有兒子了,你說,親人是不是多了?”


    華美新如遭雷擊,半晌後彭在安接著放大招:


    “小濱和大力攪在一起了,大力已經顯懷,這不跑東北養胎去了。”


    “你說什麽,兒子和大力?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我怎麽告訴你,一邊是你家親戚,一邊是你兒子和孫子,別鬧心了,我會想出辦法的。”


    哪曾想華美新根本不在乎兒子把表弟家未亡人肚子搞大的事,全部心思都飛到了東北,飛到了冰城。


    “誰特麽要你想辦法,我現在就要去東北,我要抱孫子!小濱,等等媽!”


    鳥悄的他來了,就沒打算鳥悄的走。


    顏卿從沈旭東那裏借了一台車,直接開到了停機坪,本來這滿飛機的乘客要走廊橋離站,硬生生被這種特權車輛搞得乘坐了擺渡車。


    “老六,還是你混得好啊,哥哥我在京城也沒這待遇。”


    “少臭屁了,一會兒見到朱老將軍,千萬別露怯,那老頭就喜歡比他還強的。”


    彭蠡濱會意,心中盤算著一會兒見麵的場麵,這次能調來東北,顏卿的關係出了大力。


    “見完朱爺爺,你自己再去拜會韓司令,我就不陪你了,紀委那邊還有件事要辦。”


    “知道了,韓司令那我已經提前溝通過了。”


    二人聊天的功夫,彭蠡濱的電話響了,是左大力發來的視頻。


    “大力,我已經到冰城了,現在要進一個重要的老首長,有事等我迴去啊。”


    “我剛收到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訴顏卿,挺惡心的。”


    咯噔一聲,顏卿心髒莫名狂跳,上次左大力這麽說,就帶來了一個壞消息,今天肯定也不是好事。


    “大力姐,我就在旁邊,你說吧。”


    “唉~我一猜你倆就在一起,好吧,你聽好了啊,鐵路局的總工程師剛返迴京城,考察這麽久,得出的初步結論是冰城北部山區,不適合修建高速動車鐵路,地質條件隻允許通行普通列車。”


    最壞的消息還是來了,田工的水平沒的說,他說不適合修建,有可能真的不適合。巨大的挫敗感席卷顏卿,這麽久的努力,眼看著就要白費。


    “你先別急,大力說了,隻是初步結論,還有挽迴的餘地。”


    彭蠡濱安慰顏卿,掛斷電話,彭蠡濱出了無數個主意,綁架,勒索,威脅,恐嚇,甚至調離崗位這種餿主意都想了出來。


    顏卿知道他沒有政府工作經驗,於是讓他開車,自己坐在副駕駛思考對策。


    “費什麽勁,要我說,就直接綁了他兒子,如果不給改結論,直接弄到大俄,再轉移到古曼國給他來個小手術。”


    “哎呀你快閉嘴吧,不說話我又不能把你當啞巴,我找他兒子幹什麽,又不能~~”


    忽然迴憶起那天晚上的場景,田工的兒子看著自己的圖紙,似乎非常認同。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一會兒你這邊結束,我就去找他兒子。”


    “對!叫上老五他們,重溫一段激情燃燒的歲月,誰特麽不聽話,在冰城,咱兄弟還能讓人欺負了?”


    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剛離開京城,這小彭刻在骨子裏的東西就表現出來。


    工業大學副校長辦公室。


    將來意說清楚,顏卿請求張麗幫忙給搭一下關係,田工的兒子就在工業大學留校任教,張麗正好是工業大學的領導。


    “嗯,如果是學校的事,我能做主,但這件事超出了我的職權,我從來沒有幹涉老趙的事,要不你問問他?”


    “張姨,求你了,為了這麽點小事麻煩趙書記,那我也太無能了。”


    “可是~”


    “幹媽!媽!好歹我也是你的準女婿,就幫幫這個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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