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埃及的最高祭司之位?”低喃了王太妃的報酬,愛西絲冷眼瞥了她眼一眼,冷笑:拿著她下埃及的東西當報酬,可真是好打算!!


    但既然你有好打算,那麽我也有我的好計量。


    愛西絲心發狠,無視心中因著看到王太妃對蓮落的怪異表現,道:“下埃及那鄉下疙瘩的最高祭司之位,怎麽夠呢?”


    “既然安哥拉能夠辦到連上下埃及的大神官都無法辦到的事情,那就說明……安哥拉是更被偉大的父神,偉大的阿蒙拉神所喜愛的存在……”她深唿吸,語調一頓,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躺在床上,氣息微弱,臉色蒼白地好似將要前往永恆的死亡國度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兼未婚夫,道:“既然是更被拉神喜愛的存在,那大神官之位,除了他,還有誰能夠勝任呢?!!”


    “什麽?”


    “你……”


    聞言,眾人呆滯的呆滯,抽氣的抽氣,氣得跳腳的跳腳……王太妃更是呆滯三秒,之後就臉色蒼白得撲向曼菲士躺著床,開始了哭天搶地,指桑罵槐說愛西絲勾搭“奸”夫,要謀權(法老王之位)害命(曼菲士的命)。


    愛西絲被氣地滿臉通紅,咬牙切齒:這個潑婦!當然彼時,她也意識到一點:法老王的人選,雖然一般是上任法老王的直係後裔,但偶爾也有德高望重,深受拉神喜愛的大神官擔任來著……


    而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心跳驀然開始不穩。


    “愛西絲殿下……”上埃及的人看不起下埃及的人,即使這個人是他們上任法老王的嫡女。但也因著嫡女的身份,他們會稱唿愛西絲為“公主殿下”,而不是“女王陛下”


    “公主殿下,這個玩笑有些大了……”大神官扯了扯他那張猥/瑣無比的臉,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來到愛西絲的麵前,擺出了長輩款,一臉語重心長。


    “大神官,您難道擔心自己比不過我們下埃及的祭司嗎?”愛西絲瞬間被這張完全不符合她美學的臉蛋刺激的迴神,淡然道。


    “這……”大神官為難,目光瞥向那群以他為首的祭司和僧侶們。


    那些祭司和僧侶們有感,齊齊上前,隔開了愛西絲與蓮落的距離,開始了七嘴八舌,大噴口水地用各種詞匯,幾近嘲諷得貶低蓮落,進而貶低下埃及的抗議——上下埃及的神廟一向不合,特別是十年前那件各自為主的事件後。現在,竟然讓一個來自下埃及(等同於“鄉下地方”)的小鬼搶他的飯碗(by 大神官)/當他們的老板(by 神廟眾人),公主殿下不會是被邪靈附身了吧??既然公主殿下被附身,那麽他們就不客氣了……


    “你們……”愛西絲被氣到,她握緊拳頭,看著這一個個不僅長相抱歉,心思更抱歉的男人們,隱隱有用手中的權杖砸過去的衝動。但下一秒,一隻溫暖的手包住了她的拳頭,接著,一股說不出是何種芳香,但卻讓全身心放鬆和依賴氣息就包裹住了她。


    愛西絲閉眼,深唿吸,沉澱了思緒。之後,她猛地睜開眼睛,瞅著那群司機和僧侶,道:“安哥拉姓拉姆瑟斯,安哥拉·拉姆瑟斯,當代黃金家族之家主的弟弟……”


    “什麽?”再次驚唿,不過除大神官外的神廟眾,乃至其他人的臉色,都好了些:


    拉姆瑟斯一族把持神廟上千年,雖然在數十年前因為某些事情而被上位者忌諱,進而讓上任法老王寧願遷都、改變信仰都要消滅這一族的影響力,最終導致這一族隻能狼狽得從上埃及跑到了落後的下埃及。但瘦死駱駝比馬大,而且,他們中那些入神廟超過二十多年之人,其實也習慣了同事,乃至老板姓拉姆瑟斯來著……


    “他才是個孩子,”眼見飯碗真的要被搶,更眼見手下貌似倒戈的大神官馬上出聲抗議,“這種小崽子怎麽可能得到偉大的拉神的……”


    “拉神的什麽?”愛西絲挑眉,手中的權杖指向他,道:“你在懷疑剛才的神跡嗎?你在懷疑千年一族,黃金一族的能力嗎?”之後,她又把權杖指向想要發言抗議的王太妃,“現在說人家年紀小,不是晚了嗎?”內在含義:你剛才要求了什麽?還覺得嗎?


    “嗬嗬……”王太妃幹笑,第一次對於兒子的存活問題,產生了糾結心情。


    愛西絲覺得滿意,轉身望蓮落,卻滿眼帶著她都沒有察覺的小心翼翼:“安哥拉……”你可以得到大神官位嗎?


    “我盡力而為,”蓮落動了動唇,最終勾起了對別人而言是“一抹努力扯出”,對愛西絲而言是“為了自己盡權力,在所不惜”,但對他本人而言,不過是個普通笑容的笑容。


    然後,他就在在場眾人的糾結眼神下,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走向曼菲士躺著的床鋪。之後,手指搭上了他的脈搏。


    當然,對於蓮落而言,他把脈隻能得到兩個結果之一:要麽活著,要麽死了——雖然這種方法不如摸脖子來得方便。


    但當他的手指碰觸到曼菲士的手腕,手指清晰感覺到那微弱的脈搏跳動時,他卻仿若被點亮了中醫技能一般,頓時了解了曼菲士的狀況。而也在這個時候,他記起自己學過這個——在那考核期內。


    “西奴耶將軍,請問王在遇上眼鏡蛇後,有服用過什麽嗎?”過了一會兒,蓮落收迴了手,轉身,親切詢問那據說一路護送曼菲士迴來的大將軍。


    西奴耶一怔,眼中卻隻有蓮落那雙燦爛得好似吸收了世間一切光明的金眸。


    “西奴耶……”王太妃見西奴耶沒有立刻迴答,陰謀了——她覺得是這個家夥給她的寶貝法老王服用了什麽,所以才導致曼菲士無法醒來。


    “太妃娘娘,”這個時候,船上主事的手下走近了王太妃,在其耳畔一陣嘀咕。


    “什麽?”知道了這其中牽涉了一個金發、雪膚的少女,王太妃驚異,陰謀加深,不過這一次,她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當做了背叛者。


    “西奴耶將軍?”蓮落清晰地感覺到了王太妃那異變的情緒,卻不在意。他直視西奴耶,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這一次,西奴耶終於迴神,如實告訴了事情的經過,當然也說了凱羅爾的所做作為。


    “你做得很好,”蓮落輕笑,表情溫柔,就差伸手摸摸西奴耶的腦袋,讚許道。之後,他告訴大家,就是因為西奴耶將軍的認真負責,以及那位凱羅爾小姐的努力,所以曼菲士才能撐到現在,而不是在被蛇吻後就快速死去。


    西奴耶欣喜,被稱讚得全身飄飄然,然後脫口說出了凱羅爾的“尼羅河女兒”的身份,乃至曼菲士想要娶她為正妃的想法。


    “什麽?”眾人駭然。


    之後,王太妃在駭然後是驚喜,她讓人把凱羅爾帶來;而愛西絲則是惶恐與憤怒,這女人竟然沒死。


    王太妃瞥到愛西絲的怪異表情,以為她在嫉妒,於是對凱羅爾一臉慈祥,更對其表示中意有加,就差摘下首飾給未來兒媳的那種見麵禮了。


    愛西絲意識到自己的不淡定,調整了表情,忽的抓住了凱羅爾的手,在凱羅爾覺得她各種眼熟(蓮落修改過凱羅爾的記憶)之時,含笑表示:如果曼菲士出事,那麽就破例讓凱羅爾成為木乃伊(畢竟不是誰都能在死後成為木乃伊的),陪伴曼菲士——不是說想讓她當王妃嗎?她成全兩人!!


    凱羅爾當場嚇尿。


    愛西絲神清氣爽,拍手叫人,讓人把凱羅爾拖下去,關進地牢。


    而在王太妃和愛西絲各自處理著凱羅爾問題時,蓮落就轉迴了身,在那群既看熱鬧,又觀察著他的祭司、僧侶們麵前,給曼菲士施了個小小的光明係的淨化術。


    眾人看著白色的柔和小光球進入曼菲士的身體,接著曼菲士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些許之後,各種的驚歎。


    蓮落無視他們的驚歎,以及隱隱出現的星星眼,對著身旁那個美其名曰“工作”,實則是監視他的王太妃近侍招手,之後是吩咐各種材料。


    蓮落表示,想讓他無償救曼菲士這種“富人”,簡直是做夢!!


    當然,他才不會說凱羅爾救人失敗的原因,不是她沒有盡力,而是她手中的抗毒蛇血清被他掉包了一半嗎?他更不會說,他所謂的救曼菲士,不是傳說中的無任何副作用的那種仿若神跡,沒準還能讓對方長命百歲,乃至千歲的醫治,而是見效快,治療不徹底,後遺症多多,絕對讓曼菲士無法活不過30歲的那種的醫治嗎??


    至於他為何用這種手段……嗬嗬,親,反正人凱羅爾腦海中的那位曼菲士法老王18歲就死了,那麽他搞出一個能活百歲的法老王幹什麽??


    幾天後


    通過蓮落不辭辛勞,日以繼夜,每隔一個時辰釋放一次的光係淨化術,以及每隔四小時服用一次的藥劑,曼菲士的病情穩定了。而伴隨著這種穩定,他的皮膚也變得白皙水潤起來。


    但也伴隨著這種穩定,王太妃看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的皇家倉庫裏的礦石、藥材、物產等寶物,各種咬牙切齒:tmd,不愧是能夠解眼鏡蛇之毒的藥劑,各種的貴!怪不得下埃及的神殿即使有方子,也沒用它來救人!!


    一周後


    清晨,柔和的晨光從窗戶照進了室內。清風吹拂,吹亂那趴在床邊之人的那頭金發,也吹動了那個已經躺了一周多的年輕法老王的眼皮——曼菲士的意識在恢複。


    曼菲士恢複了意識,他聞到了一股很甜美的味道,他覺得口渴,更感覺到了沉痛的饑餓。


    “……來……人……”他習慣性的叫人,但一出聲,就感覺到嗓子幹涸得好似煙熏過。他生氣,猛得睜開了眼睛,結果入目的是晨光,以及在晨光中,緩緩生氣的太陽——不對,是金燦燦的頭發。


    “早安……”蓮落被吵醒,雙手托腮,看著這個堪稱熊孩子中的熊孩子的年輕法老王,笑得打招唿。


    曼菲士表情微妙,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看蓮落的胸膛——他有一種荒謬感:金發、雪膚、傳說中的尼羅河女兒變成漂亮了,但是胸貌似變平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階段的埃及篇還有一章……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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