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木!”


    “二當家!”


    頓時,包括應沐辰在內,數位美林寨部眾發出驚懼的唿喚聲。


    烏雲懷木的身體僵在原地,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喉嚨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隻是發出幾聲低沉的嗚咽,隨即傾身倒地,如注的鮮血從他的脖頸處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地麵。


    “你不是謎獨狩!”


    應沐辰臉色鐵青,既驚又怒,烏雲懷木和謎獨狩同為巔峰級別的妖尊,就算實力有所不及,也不該被這般一劍封喉。


    更何況,手持謎獨部權力象征,以寒魚冰雁雙刀為兵器的狩皇子,什麽時候,改換了金劍為利刃?


    倒是狩皇子組織的叛軍之中,確有一位地仙強者以劍法稱要!


    目眥欲裂的應沐辰冷臉沉聲,驚疑不定:“你們知道,今日的會麵是個局?竟然提前做好了準備,李代桃僵!”


    手中金劍輕震,劍氣升騰中,骨骼皮肉扭動,身軀一陣詭異的扭曲又恢複常態之後,淩晨退去改頭換麵湯的藥力,露出真容,隨口笑道:“美林寨是不是個局,我們還真不知道。隻是軍師有言,美林寨開口就要一軍主帥親赴麵談,要麽你們自視甚高,也不排除,其中可能有詐!小心駛得萬年船,謹慎一些,總是好的。”


    應沐辰臉色不由自主深沉,極為難看,咬牙嘶吼中,白毛覆麵,目泛紅光,霎時狼首赤目,化出妖身。


    “哼,就算你們意料在先又如何?既然進了這美林寨,就插翅難飛!都給我上!”


    應沐辰腳步猛踏,飛身而出,狼爪十指如鋒,殺氣凜然,招招陰險,直衝要害。


    周遭的美林寨妖域部眾也是紛紛化出妖身,如潮水般撲向淩晨。


    ……


    ……


    同樣正麵對美林寨妖族部眾襲殺的,還有被請入寨內稍作歇息的餘靜水等百來號義軍將士。


    他們並不知道正廳之中具體發生了什麽,隻是麵對美林寨突然間毫不講理亂箭來襲,直要將他們暫歇之地射成篩子的架勢,餘靜水不難猜到:“看來,被軍師料中了,美林寨果然不懷好意,怕是已然和王廷勾結在了一起。”


    眉頭緊皺間,動作毫不遲疑,餘靜水妖元提氣,法訣連出,右手揮舞間,風雪暴起,拂亂箭雨無數,左手在撕裂一張符紙的同時,冷靜發令:“所有人,結陣防禦,不要慌亂!”


    美林寨突襲,雖然猝不及防,但今日隨行入寨的百來號義軍將士,都是千挑百選精銳之士,久經沙場,聽到命令後迅速反應,列隊起陣,悍勇前行,試圖殺出重圍。


    然而,兵力數量上,實在相差太大,又在敵方陣營,全無主場優勢。


    餘靜水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將士,咬牙冷目,嘶聲道:“撐住!我已撕裂傳訊符紙,援兵馬上就到!”


    然而,遠水救不了近火,提振士氣的話語並沒有起到太大作用。


    一名副將與餘靜水並肩而立,抵禦周遭敵人,手中的盾牌已經被箭矢射得千瘡百孔,鮮血從手臂上流淌而下,手中的戰刀鮮血染紅,凜目決然:“餘將軍,敵人太多了!這樣下去,就算全員戰死,也撐不了多久的!我們負責斷後,餘將軍,你先撤吧!”


    “說什麽胡話?”


    餘靜水目光如炬,手中法訣再起,在他與副將之間築起厚厚的冰牆,擋住無數密集的攻勢,冷聲道:“要走一起走!”


    話音未落,剛剛築起的冰牆,便承受了無數攻擊,表麵瞬間布滿裂紋。


    副將著急道:“餘將軍,現在可不是優柔寡斷的時候!”


    “現在也還不是放棄的時候!”


    忽然間,冷酷堅定的聲音響起,伴隨著兩道閃電般的流光,橫掃而過,帶起血花簇簇,頃刻殺敵無數。


    旋即,兩道流光飛旋交匯,落入一雙白玉無瑕般的手中,化作冰刃雙刀,冷氣森森。


    這一幕,對已然有些絕望的副將等陷入苦戰的義軍將士來說,卻是無比的振奮心情,霎時間,士氣高昂。


    “殿下!”


    副將情不自禁目露驚喜,他知道此行美林寨的布置,那位人族地仙強者偽裝狩皇子殿下,帶他們百來號將士入美林寨隻是表麵。


    真正的狩皇子殿下,另率人馬,悄然而行,隨時等待接應。


    隻是著實沒想到,皇子殿下,竟然來得這麽快!


    “兄弟們,且隨我殺出重圍!”謎獨狩手持冰刃雙刀,眼神堅定冷峻,睥睨掃視過周圍如蝗蟲般的妖兵,聲音不大,卻如同洪鍾般響徹在每一位義軍將士的心中。


    “殺!”一時間,鬥誌燃燒,士氣如虹。


    謎獨狩身形一閃,更是如鬼魅般衝入敵陣,手中冰刃雙刀揮舞,所到之處,妖兵紛紛倒下,鮮血飛濺。


    餘靜水看著驟然形勢大好的局麵,心中卻難以放鬆,主君修為再厲害,麵對美林寨的人海戰術,若不能一鼓作氣突圍,難免再而衰,三而竭!


    “殿下,您怎麽獨自前來?援軍呢?”餘靜水壓低聲音,在激烈的戰鬥間隙中焦急問道。


    謎獨狩揮刀狂戰之際,隨口快速迴應:“我擔心你們安危,便禦刀先行一步。援軍隨後就到,我們先撐住!”


    餘靜水聞言,心頭頓時一緊,卻又無可奈何。


    如此行事,無疑太過冒險,但殿下就是這麽一個性情,否則當年,又為何會暴怒之下,倉促地發動時機尚未成熟的逼宮之舉?


    悵然輕歎中,餘靜水神色驚變,失聲道:“殿下小心!”


    脫口而出之際,他條件反射般橫身而出,以身為盾,擋在謎獨狩身後。如同一道堅實的屏障,將幽靈般偷襲的刀鋒擋在自己胸膛。


    暗啞的刀鋒狠狠刺入,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襟。


    “靜水!”謎獨狩猛然迴頭,臉上一時驚惶。


    “嗬,倒真是一條好狗!”嘲諷的語氣,不屑的眼神,一頭白發下的清俊臉龐顯得有些刻薄與冷酷。握刀的手腕微挑,刀勢斜撩,像挑飛一塊破布一樣,將餘靜水拋飛出去,落地不起,生死不明。


    謎獨狩怒目赤紅,盯著出刀之人,咬牙切齒:“謎獨絕!”


    “好久不見了……”


    謎獨絕冷漠的目光中,不掩殺機,笑得冷酷:“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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