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徐弘為什麽會在官宅做宴請,可是劉正龍是清楚的,他不僅自己出席,還帶上了柳如煙作陪。表麵上這是一場家宴夫人作陪,實際上柳如煙出席是有特殊含義的,這點外人不知道罷啦!


    開封縣有點和京城是一模一樣的,那就是什麽都有,唯獨沒有秘密可言。徐弘這個前任知縣要在官宅內宴請現任知縣,這個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傳遍了開封縣的大街小巷。就連在禹王台軍營的趙允奇,在牟駝崗的趙評孝都知道了,至於說五大家族則是第一時間知道消息。


    同一個信息,每個人的解讀不一樣,注定會有不一樣的反應。趙評孝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並沒有做出來反應,而是第一時間進京。而趙允奇則自言自語道:“官家這一步棋,不管是走對,還是走錯,總算走出來了,現在隻能是坐看幻海雲滅了。”


    縣丞李明山氣得把珍藏多年的茶杯都摔碎了,無處發泄怒火的他拿起皮鞭狠狠地抽小妾蘇瓶兒,好像抽打的不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妾,而是抽打在徐弘這個老狐狸身上。


    打在裏蘇瓶兒的身上,疼在了王智彪的心上,這個家夥既是縣丞李明山的親信,也是蘇瓶兒的相好。


    兩人可以是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惜李明山這個家夥橫刀奪愛。一直十分隱忍的王智彪就強忍內心的悲痛,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帶著自己心愛的人遠走高飛。


    尤其是現在,蘇瓶兒已經懷上了他的骨肉,這種情況下王智彪怎麽能夠容忍自己的愛人被暴打呢?可是,這個隱忍的家夥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不能強忍下去的話,自己和瓶兒,還有瓶兒肚子裏的孩子都保不住,所以隻能忍。


    “你不仁,別怪老子不義。”王智彪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絆倒李明山,尤其是在蘇瓶兒因為被暴打而失血過多身亡的那一刻,心如死灰的他知道想要報仇,隻能去找那個人,因為隻有那個人才願意幫助自己,也隻有那個人才有能力扳倒李明山。


    燕青就知道王智彪早晚都會找自己,所以他一直都不著急,隻喝酒,談風月,正事是隻字不提,好像自己從來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對方辦似的。


    燕青可以穩坐釣魚台,但是王智彪不可以,這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心如刀絞,淚如雨下,怎麽有心情喝酒呢?他放下酒杯哽咽著說道:“我知道您是劉大人的人,我可以當內應,不知道你們能開出來什麽條件?”


    “喝酒,喝酒,今天咱們隻談風月,其他一概不談。”燕青出門之前就接到了指令,不主動提出任何條件,看對方開出來的價碼之後再定,不能扳倒李明山的的話,那麽這個王智彪就一文不值。


    王智彪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這個家夥也不傻,當然知道對方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李明山害死我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子,我要報仇,我願意當內應。”


    燕青搖搖頭,不說話,對於他來說,有足夠的時間等下去。


    “李明山貪贓枉法,我有證據,足以把他扳倒。”


    “我為什麽要扳倒李明山呢?他隻是縣丞,壓根威脅不到我們家主人的利益,扳倒他,反而給政事堂那群相公有參我們家主人的借口,官家也會怪罪我們家主人沒有容人之量。”燕青的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他笑著說道:“如果,你就隻有這些的話,那就不要說了,今天我們隻是喝酒,我們隻是酒肉朋友。”


    王智彪在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在對方的眼裏壓根就一文不值,想要報仇談何容易。這個家夥沉思了很久之後說道:“如果你們能夠保證我的人身安全,再給我一萬貫,我願意告訴您一個驚天大秘密?”


    “不好意思,我向來是隻看貨,再談價錢的。”燕青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自言自語地說道:“別說一萬貫,五萬,十萬都算不了什麽的。至於說保全,天底下還有我們家大人保不了的人麽,不想在國內待,去西夏也可以呀!關鍵是,你值不值這個價錢,這才是核心,別整那麽多沒用的,浪費彼此的時間。”


    “李明山勾結禁軍統製趙允奇。”王智彪終於拋出了一顆重磅炸彈,他相信就這一個信息,絕對值一萬貫。


    “有證據麽?”燕青從懷裏掏出來一萬貫的寶鈔,他不緊不慢地說道:“這隻是訂金,拿到證據,五萬貫,你覺得如何。至於你的安全,就放心好了,從今天開始,就會有人在暗中保護你,當然了如果耍什麽花樣的話,後果就不用我描述了。”


    “有證據,隻要你們家主人願意扳倒李明山,我就把證據拿出來。為了表示誠意,我後天就先把李明山貪墨的證據交出來。”


    “成交,來現在我們喝酒。”燕青不敢貿然做主,他隻能先穩住王智彪,至於什麽時候扳倒李明山,那要看劉大人是什麽意思。


    劉正龍和柳如煙準備出發的時候,燕青迴來了,這個家夥簡單地做了一下匯報,最後把王智彪提供的證據交了出來。


    劉正龍簡單地看了一下後說道:“你收起來吧,扳倒李明山易如反掌,要留著這個家夥有大用途。你想辦法核實一下李明山勾結趙允奇這件事情,有必要的話,你親自跑一趟。時遷去趙允奇哪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什麽有價值的信息。你看著處理一下,不要留下尾巴。”


    燕青不由得感到後背一陣的發冷,主人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時遷再拿不出來有價值的東西,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自己去禹王台,不僅要處理趙允奇那邊的事情,捎帶著也會處理掉時遷。


    劉正龍看出來了燕青的緊張,他安慰道:“你想多了,趙允奇是皇親國戚,擅自查他本身就是絕對禁止的。時遷這麽長時間都沒有查出來什麽,說不定早就暴露了,這種情況下留下來隻能是禍害。本官欣賞的是有勇有謀,忠肝義膽的錚錚鐵漢,對雞鳴狗盜本來就不感興趣,一個沒有用的小偷留在世上隻是禍害,還不如一了百了。”


    “屬下明白。”燕青在這個時候隻能執行命令,心中暗自為時遷祈禱,希望這個家夥能夠拿出點真本事,而不是隻會偷雞摸狗。


    等燕青走後,柳如煙說道:“夫君,你這樣做會不會傷了手下人的心,沒有用就要處理掉,是不是手段太殘忍了?”


    “非也,夫人說錯了,對於這些草寇來說,沒有嚴格的紀律約束,早晚都會出事。燕青是個人才,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身上還有很重的草莽氣息,如果不能夠將其拉到正道上來,早晚都會出大事。我這樣做,燕青或許今天心裏難受,可用不了多久,就會感謝我的良苦用心。”說到這裏,劉正龍停頓了一下說道:“時遷還不是我手下,有能力留在我身邊就要拿出真本事證明自己,如果沒有真本事,留在世上也算禍害老百姓,還不如提前鏟除。”


    “那如果燕青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呢?”


    “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劉正龍緊緊地把柳如眉摟在懷裏後說道:“我的手下都必須百分百忠誠,否則,我寧可將其毀掉。成大事,就必須有一顆堅硬的心,你不會明白的,你隻需要記住一句話就好,能力可以鍛煉,忠誠卻是必須百分百,否則留下來隻是禍害。宋江對手下不能說不好,都是兄弟相稱,可最終大部分還是選擇了背叛。晁蓋對手下侵入手足,可是他被暗算,連個人出來說句公道話都沒有。忠誠,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好了,不說了,該出發了。”


    柳如煙在這個時候,想到的卻是其他的問題,閻婆惜,潘巧雲,潘金蓮,這些的確都是不忠誠,這種女人對於男人來說都是無形的傷害。看來,今後自己要把劉府上下的女眷看緊了,誰不忠誠就直接除掉,避免貽害無窮。


    低調,這段時間,徐弘低調的可怕,早就閉門謝客了,可是今天劉正龍這個家夥的到來卻異常的高調,以至於高調到整個開封縣路人皆知。就連皇城司都派出了暗樁來查看,這兩人知縣一個高調,一個低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雖然低調,但是徐弘卻對劉正龍保持了足夠的敬畏,親自率領妻子,兒子打開中門迎接。這儀式壓根不是平級之間的接待方式,而是迎接上官。


    大宋有個很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官員被罷黜之後,級別還在,隻要是稍微一運作就可以在其他地方繼續為官。因此前任和現任之間是平級,不存在誰比誰高一等的問題。


    徐弘以平級的禮接迎接劉正龍再合適不過,可劉正龍是秦嶺郡公,徐弘以迎接上級的禮節迎接也無可厚非。


    劉正龍對於徐弘的態度很滿意,他笑著說道:“徐兄客氣了,讓劉某受寵若驚。”


    “劉公爺大駕光臨,下官怎麽能不隆重一點,公爺裏麵請。”


    隨著劉正龍進入官宅,大門再度緩緩關閉,恢複了昔日的冷清。


    分賓主落座之後,徐弘命令侍女上茶,他略帶歉意地說道:“本來應該早就把官宅給公爺騰出來的,可是現在吏部的調令一直沒有下來,下官不知道應該去何處任職,也就暫時沒有辦法安家,所以才鳩占鵲巢這麽長時間,還望公爺多多海涵。”


    “這就在我這個吏部郎中辦事拖遝了。”劉正龍雖然是吏部郎中,實際上一天都沒有去過吏部,隻不過是和對方客氣了一下而已。當然了也在暗示自己實際上來開封縣隻是過度一下而已,實際上要遠遠高過徐弘這個正牌的知縣。


    官場的客套話太多了,這兩個狡猾的狐狸客氣了半天,誰都不願意直奔主題,最後還是徐弘堅持不住了,畢竟他是主人,劉正龍是客人,耗下去顯然不合適。


    徐弘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我之所有沒有從官宅搬出去,倒不是因為和劉大人過不去,主要是太師不讓我搬出去。”


    “哦,怎麽這麽小的一件事情也牽涉到了蔡太師,是不是有點言過其實了?”劉正龍知道徐弘是蔡京的門生,也知道這個老狐狸會把蔡京抬出來,可是那官宅來說事,這吃相實在是太難看了,這個就讓他十分的不爽。


    老奸巨猾的徐弘看出來了劉正龍的不爽,於是就急忙解釋道:“太師的意思是,您來到開封之前,我就應該搬離官宅,可是那樣的話我就隻能離開開封,那就沒有辦法給劉大人助力了,為了劉大人能夠在開封縣站穩腳跟,驅逐縣丞李明山,我隻能勉為其難的鳩占鵲巢了,還望劉大人體恤一二。”


    “那你的意思,本官還要感謝你不成?”劉正龍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他冷冷地說道:“本官是秦嶺郡公,正四品的河北路轉運使,吏部郎中,知開封縣事,有必要和一個正七品的縣丞較勁麽,我犯得著驅逐李明山麽?”


    看樣子,年輕人還是年輕人沉不住氣,這就是徐弘對劉正龍的評價,眼見對方誤會了,這個老狐狸急忙解釋道:“小小的李明山的確算不了什麽,本官一個小手指頭就能捏死他,驅逐他何須劉大人出手。隻是,這件事牽涉到了太宰王黼,難道劉大人沒有想過要把朝中那個老狐狸拉下馬麽?”


    “是你的意思?還是老太師的意思?”


    既然提到了王黼,劉正龍就不能不重視,要知道在大宋朝把政事堂的相公拉下馬,那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每一步都不能錯。要不然,最終即便是王黼被拉下馬,那麽自己也就完蛋了。不論文官集團不允許這種破壞規則的事情出現,就連官家也不會聽之任之,要不然豈不是要亂了章法。


    “當然是恩相的意思了,我對付李明山都顯得精力憔悴,哪有本事對付王相公呢?”徐弘倒不是自嘲,論能力的確和李明山不相上下,可是論手腕的老辣程度,論背景,的確是李明山更勝一籌。


    眼見劉正龍半信半疑,徐弘急忙解釋道:“當初,官家喜添皇太孫,老太師奏請官家加封皇太孫為檢校少保、常德軍節度使,封崇國公。結果因為這件事情,恩相被王黼那個卑鄙小人彈劾,皇太孫最終也就被降為高州防禦使。自此兩人就水火不容,明爭暗鬥。老太師力挺太子,王黼上了惲王的船,注定會有一番爭鬥。不是魚死就是網破的爭鬥,我這個小小的開封縣知縣就首當其衝做了犧牲品。”


    這段往事,劉正龍是知道的,也知道政事堂相公因為站隊爭得你死我活,可是遠遠沒有到謀劃把其中一個拉下馬的地步吧,畢竟這種事情可以說吃力不討好,不僅事後會被攻擊,而且也是官家所不喜況且局勢尚未明了,最終誰登頂還不一定,有必要圖窮匕見麽?


    很顯然,這個小狐狸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徐弘隻好拋出重磅炸彈,他壓低聲音說道:“李明山私自拉攏禁軍統製趙允奇,這是老狐狸授權的,要是能夠抓住證據的話,扳倒他絕對不是問題。”


    政事堂相公是絕對不允許私自接觸軍隊的,這點是大宋朝的鐵律,王黼不可能不知道,更加不會在這件事情上留下什麽把柄。可是如果沒有什麽把柄的話,蔡京絕對不會把寶壓在徐弘身上。按理說,隻要是蔡京按著不動,就算是有王黼支持,縣丞李明山也很難拱掉徐弘。況且五大家族都和徐弘有聯係,這種情況就更加說明問題了。


    “徐大人,官場最大的忌諱就是空穴來風,尤其是牽涉到政事堂相公,最好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劉正龍是相信徐弘不會無的放矢,可牽涉到政事堂的相公,不得不謹慎,他可不願意被蔡京和王黼兩人聯手做掉。


    “證據是有的,隻不過不是鐵證,我已經送到京城了,劉大人可以和太師好好聊聊。”


    劉正龍放下茶杯說道:“說吧,本官能做什麽。”


    “到禦史台投訴下官鳩占鵲巢,這本身在官場就是大忌,以王黼的性格,肯定會趁機發難,當然也有可能和太師做交易,可是不管怎麽樣,都必須派禦史下來調查。至於怎麽操作,劉大人就不用下官言明了吧!”


    陰招,絕對是陰招,這陰招也隻有文人才能想出來,這種陽謀挖的坑,想不跳進去都難。禦史會名正言順地下來調查,可調查究竟是什麽方向,會不會一明一暗,會不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那就不是被調查者可以掌控的了。


    劉正龍豎起大拇指說道:“徐大人,真高,看來你所謀求的絕對不是小小的開封縣,李明山怎麽會是你的對手呢?”


    “承蒙劉大人讚賞,下官的確會調離,隻不過要等著這件事情完成之後了。”徐弘從骨子裏就瞧不起李明山那種氣勢淩人的家夥,一個小小的縣丞竟然敢想幹掉知縣,是誰給他的膽子。能在開封縣當知縣的,背後怎麽會沒人呢?


    正事談完,下麵就是開懷暢飲了,隻不過大家都是文官,怎麽能喝的酩酊大醉呢?


    一出官宅,劉正龍就對柳如煙說道:“寶貝,你連夜進京,找老爺子,就說我要動王黼,老爺子會知道該怎麽辦的。我讓王貴派人送你迴去,短時間不要迴來了,最近開封縣事情很多。”


    柳如煙畢竟出身豪門,還是很敏感的,她知道拿下政事堂的相公,那是天大的事情,這最關鍵的是不能引火上身,要不然就得不償失了。


    看著柳如煙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劉正龍知道該動手了,不過之前還是先會一下趙評孝才好,要是這件事情把趙評孝牽涉進去的話,恐怕會引起官家的震怒。


    可是,怎麽才能夠讓趙評孝主動來找自己呢?這個時候,劉正龍突然想到了那個趙公子,他把武二叫過來後說道:“不管用什麽方法接觸一下趙公子,三天內必須有結果。”


    “遵命。”武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迴到府上之後,劉正龍把焦廷叫來,他對這個家夥說道:“你連夜進京,找到夫人,就說讓潘家派個有分量的人秘密過來,另外把皇城司的梁芳叫過來,就說我找他,其他隻字不要提。”


    等安排好之後,劉正龍就睡覺了。他能睡著,可是五大家族的人卻睡不著。


    一直以來,五大家族都和知縣徐弘保持關係,一直到這個知縣倒台都沒有放棄。眾人都計劃好了要對付新任知縣,可是現在兩任知縣深夜密談,怎能能讓人不過分解讀呢?


    最頭大的是謝家了,因為已經得罪了新知縣,如果不能將新知縣扳倒的話,那一旦等劉正龍在開封縣站穩腳跟,那就注定狐疑反攻倒算。


    謝家家主謝東孝對兒子是恨鐵不成鋼,可是自己就謝費一根獨苗,也隻能任由兒子胡來。


    謝東孝把弟弟謝東仁,謝東義,妹夫薛大華,倪平輿叫到了密室,他直言不諱地對大家說道:“徐弘那個老狐狸和新任知縣劉正龍妥協了,好像兩人達成了某種協議。要知道,這些年我們五大家族在徐弘身上投資了那麽多錢,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隨隨便便就把我們拋棄了,看樣子,下一步新的知縣就會對付我們。”


    眾人雖然不知道新來的知縣劉正龍是不是真的會對付謝家,但是大家都知道一點,那就是謝費這個混球的確是得罪了新任知縣,而且這段時間謝家一點登門道謝的意思都沒有,這種情況下肯定是把新任知縣給徹底得罪了。


    五大家族不懼怕知縣,可是單獨的謝家還不足以和知縣抗衡,關鍵這個知縣還是天子門生,潘家的女婿,這就注定了不是謝家可以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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