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天界長街。


    天灰蒙蒙的,空氣中零零星星飄著小雨點,微風吹來,冷颼颼的。街上的商販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在賣力地吆喝著。


    一個早點的攤上,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滿臉的胡須,看上去十分的陽剛,眼神之中流露著殺氣,他的早餐已經吃完許久了,可是依舊沒有離去的意思,老板張了好幾次嘴,也沒有敢把這個人趕走。


    街上行人不是很多,零零星星的,還沒有小販多,有一個看上去十分高大魁梧的中年人出現在街頭的時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盯在這個家夥的身上。有人看他是因為太過高大,比大多數人高出去一頭還要多,有人看他是因為太難看了,簡直醜出了天際,還有人看他是因為太與眾不同了,因為看一眼貌似一輩子都忘不了。


    當然了,每一個看過這個醜男臉的人都會後悔,因為看到這個男人,簡直就像是看到了喪門神一樣,說不定這個夜晚就會做惡夢。


    醜男慢慢地走到了大胡子身邊,兩人的目光互相掃視了對方一下之後,醜男坐下了,大聲喊道:“桂花蓮藕粥,加紅糖,四碗。”


    老板不敢怠慢,急忙去端過去,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一下子要四碗,也不知道會不會給錢,隻是希望這個早上能夠平安度過,不要出事。


    今天三月初三,這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東南王朱勔要行善,他的馬隊經過的地方,都會不斷是散錢,據說僅僅一個天界長街,散的錢都會超過一萬貫,每年如此,五年來從來沒有例外過。


    每年這個時候,街頭上早就人滿為患了,可是今天怎麽這麽冷清。早點攤的老板嘴裏嘟囔著,好像是因為多了一個眼露兇光的男人,幾個極端醜男之後,人就變少了似的。


    突然,街上人多了起來,好像這些人憑空冒出來似的,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唯獨沒有老人,婦女,小孩,當然了這也可以理解,畢竟一會散錢的時候,街道上會非常混亂,搞不好會把人推倒,踩踏,當然不會有小孩,老人,婦女的存在。


    乞丐,整個蘇州城的乞丐都湧到這裏來了,今天是東南王散錢,乞丐搶錢,這群家夥一年到頭都在練習搶錢的技巧,畢竟運氣好,技術好的乞丐搶這一次,可以揮霍大半年,最差也能舒坦七八天。


    隨著一陣鑼鼓聲,緊跟著一支馬隊緩緩地穿過天界長街,大把大把的銅錢從騎馬的士兵手中散落,像天女散花般的落到人群之中。


    搶錢,在這一刻終於拉開序幕,有人跳起來搶,有人蹲在地上撿,也有人趁機把別人推倒,當然也有人趁機搶別人的錢。


    馬隊分為前隊和後隊,前隊共有九十匹馬,分成左右兩排,左派馬隊的士兵都帶著黑色的帽子,馬背上裝錢的錢褡褳也是黑色的,右邊馬隊的士兵帶著紅色的帽子,馬背上裝錢的錢褡褳是紅色的。


    後隊共有五十匹馬,沒有分左右隊,直接是一隊,看上去是家丁的打扮,清一色皂衣,不過身上都帶著兵器,隻是沒有像前隊那樣穿鎧甲而已。


    前後兩支馬隊拱衛著中間黃色的馬車,這是八匹馬拉的馬車,馬是清一色的黃驃馬,馬身上連一根雜毛都沒有。馬車也是金黃色的,車體上還鑲著黃金,馬車的車廂明黃色的簾子拉了下來,從外麵朝裏是什麽都看不見。


    喪門神模樣的醜男自言自語道:“陣仗還很大,這個東南王朱勔,還整出個九五至尊的駕駛,要是撿錢的人喊一句萬歲的話,這個家夥說不定就尾巴翹上天了。”


    “那你就喊一句試試。”兇狠的大胡子說話語氣異常的冰冷,他冷冷地說道:“隻要有人喊萬歲,估計這個東南王就離下地獄不遠了。”


    “喊就喊,誰怕誰。俺喪門神鮑旭就看看這個東南王會不會下地獄。”


    喪門神鮑旭站起來後大聲喊道:“東南王,萬歲,請萬歲爺賞賜。”


    東南王,萬歲,請萬歲爺賞賜,這十一個字猶如十一記重錘重重地錘到朱勔的胸口,錘的他胸口十分的難受,好像有一口熱血要噴出似的。


    “不好,要出事”朱勔頓時就意識到了不好,可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人群之中突然出現一群殺手,這些人從四麵八方衝向馬車。


    刺客好像是有分工似的,有衝擊前麵馬隊的,有衝擊後麵馬隊的,當然了領頭的十幾個刺客目標明確,直接衝擊馬車。


    突如其來的變故引發了老百姓的恐慌,大家開始四散奔逃,叫喊聲,哭鬧時開始響起。


    兇狠的大胡子男子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似的,他依舊坐在原地,不緊不慢地喝著桂花蓮藕粥,原來那個喪門神要的桂花蓮藕粥是給這個家夥喝的。


    雖然東南王朱勔十分的不舒服,可是他並沒有絲毫驚慌,好像這一切都和他無關似的。這個家夥掏出一串佛珠,慢慢地念了起來。


    馬隊上的士兵,家丁拚命地保護著馬車的安全,也就在這個時候,無數的士兵從四麵八方湧來。殘酷的殺戮拉開了序幕,士兵在屠殺倒黴的百姓,尤其是那些乞丐,而刺客在殘忍地獵殺士兵,天界長街似乎一下子變成了人間地獄。


    這個時候,騎馬的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目標太大,躲閃不及,成了被看獵殺的對象,更要命的是,由於場麵混亂,騎馬反而行動極其不變,進攻壓不上去,防守又不靈活,死亡率明顯就很高。


    沒有多大會功夫,整個天界長街就已經軍士從四麵八方包圍起來,這群士兵就是殺人機器,進入天界長街之後,是見人就殺,極其殘忍。


    大胡子的目光就更加兇惡了,隻不過他依舊沒動,在不緊不慢地喝著桂花蓮藕粥,一邊喝還一邊說道:“不加紅糖就好喝了,可惜美食就這樣被糟蹋了。”


    刺客很快就衝到了馬車跟前,可是刀劍砍上去,就像砍到鐵板上似的,隻有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壓根對馬車不能產生半點損害。


    有一個刺客的劍朝馬車的窗戶刺去,可是壓根就刺不進去,原來裏麵是小的鐵製鋼窗,格子很小,劍壓根刺不進去。


    外麵的士兵越來越多,刺客卻無法刺穿馬車,根本就傷不到坐在車內的朱勔。這種情況下,刺客不約而同的搶馬然後飛速朝外衝殺。


    喪門神鮑旭大步流星地走向馬車,這個家夥雙臂用力直接把馬車掀翻了,坐在馬車裏麵的朱勔頓時就摔傷了,腦袋,臉被重重的撞擊,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


    掀翻一次不過癮,喪門神鮑旭又把馬車掀翻第二次,第三次,裏麵的朱勔就這樣在裏麵甩來甩去。


    在馬車被掀翻第五次的時候,大胡子就像獵豹一樣朝喪門神衝去,重重的鐵拳朝對方打去,一拳重過一拳,一拳快過一拳。


    喪門神也不甘示弱,兩人就這樣打鬥在一起。


    天界上街的百姓越來越少,最後幾乎除去打鬥的兩人之外,隻剩下士兵了。


    跑,在這個時候,喪門神鮑旭虛晃兩刀轉身就跑,那些士兵眼見刺客要跑,於是急忙攔截。


    喪門神鮑旭就像是虎趟羊群一般,那些士兵壓根就阻攔不住,這個家夥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整個天界上街除去保護朱勔的士兵之外,就隻剩下大胡子一人了,這個家夥很快就被士兵包圍了,隻不過他既不想反抗,也不想被抓,於是就大聲喊道:“我叫穆弘,是被劉大人派來的,是我救了朱大人,你們不能抓我。”


    這個時候,鼻青臉腫的朱勔從馬車廂裏走了出來,心情極為糟糕的他大聲喊道:“什麽劉大人,先把這個家夥抓迴去再說。”


    “我家大人,劉正龍,說是您的好朋友。”


    “劉正龍?”朱勔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把他請到府上,不許怠慢。”


    心情極其糟糕的朱勔這個時候可沒有心情考慮太多,迴到家中的他當天晚上用皮鞭狠狠地抽了兒子朱孝武半個晚上,畢竟這次的護衛是有這個家夥負責的,出事了被抽打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第二天早上,心情極其糟糕的朱勔吃早餐的時候,下人來稟報,說是劉正龍求見。


    不見,說實話吧心情不好的朱勔是誰都不想見,在他的眼裏劉正龍隻是芝麻大的小官,壓根看不上眼。


    看不上眼歸看不上眼,最終朱勔還是接見了劉正龍,畢竟這個家夥是天子門生,是惲王趙楷的親信,在這個多事之秋,還是不得罪這個小人的好。


    如果劉正龍知道朱勔把自己當成小人的話,不知道這個家夥有什麽感想,這次天界長街額行刺行動,極其草率,注定了不會有什麽好的效果,不過也算是敲山震虎,讓朱勔產生緊張不安的情緒,對於後麵的行動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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