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不是全無所獲,三個月前開始,秦予洲的人發現秦海盛有往國內行動的痕跡。


    秦海盛在國內還是個通緝犯,他在國內必然不是單純的為了發展勢力作為一個通緝犯在國內發展勢力還不如去國外,因此他在國內有所動作,必然是衝著秦予洲來的。


    記為此,秦予洲做了許多布置,這其中包括薑樺。


    薑樺其實是國外赫赫有名的華裔雇傭兵,秦予洲高薪將他聘請過來,並且將他偽裝成了自己的情人,再讓他一直跟著蘇宴。這樣,哪怕秦海盛真的打上了蘇宴的注意,也會把薑樺一並帶迴去。


    其實除了薑燁之外,蘇宴的每次出行,秦予洲都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安排了許多保鏢,然而他沒有想到秦海盛一個喪家之犬,在國內的能量居然還不小,他暗中解決了秦予洲的人手,又迅速把蘇宴和薑樺帶到了極其偏遠的地方。


    他們認為蘇宴是秦予洲的掌中寶,自然也考慮過蘇宴身上可能會有很強的定位工具,哪怕他們把蘇宴和薑樺身上都搜查過了,也依然不放心,在工廠布置了極其強大的屏蔽信號設施。


    他們猜測的是一點都沒錯,但是那定位工具不是在蘇宴身上,而是植入在薑樺的手腕上。薑樺手上這個是b國最新研發的軍用定位設備,功能非常強大,然而依然被屏蔽了。


    秦予洲的人拖了一天的時間,還是沒能找到秦海盛等人的位置,最後他一邊跟秦海盛通話以拖延時間,一邊繼續搜尋,又拖了半天,依然沒能找到。在秦海盛耐心告罄之際,他還是把錢給秦海盛打了過去。


    秦予洲從來都不是不願出錢,隻是他知道如果他一開始就表明他願意出錢,蘇宴的情況隻會更加兇險。但是如果他在秦海盛耐心耗盡之前依然不願意出錢,依然擺出一副他不在乎蘇宴死活的樣子,那秦海盛也不會放過蘇宴。殺了他泄憤的可能性極大。


    而在這種極端環境下,把錢給秦海盛也許才是更好的方式,讓他看到蘇宴依然具有價值,比讓他惱羞成怒殺人泄憤來得強。


    秦予洲想的沒錯,最後秦海盛看著那最後還是被打入賬戶的巨款,他暢快不已:他就知道秦予洲這小子口口聲聲說什麽不在乎,不過是裝的而已。


    然後他看著昏迷在地上的蘇宴,既然知道蘇宴真的對秦予洲很重要,他心中也未嚐不是不想繼續拿著蘇宴威脅秦予洲,從秦予洲身上多肯幾塊肉下來。但是他知道,以秦予洲的效率,現在多半已經鎖定了大致位置朝他們趕過來了。而如果他帶上了蘇宴,那秦予洲隻會更加瘋狂地追擊他們,還要加上蘇家那群人。


    他還是打算將蘇宴直接在這裏殺了,把屍體留給秦予洲他們,能拖延不少的時間。


    察覺到秦海盛的殺意時,薑樺不再隱藏,他手中的繩索其實早就已經被他用特殊的手法解下了,他抱起蘇宴就試圖逃跑。然而盡管薑樺身手了得,依然雙拳難四手,最後他和蘇宴逗被子彈穿透了胸膛。


    這就是本來的結局。


    但在一股莫名而強大的力量的影響下,薑燁手腕上的信號卻突破了秦海盛的人設下的屏障,被秦予洲那邊的人接收到了。


    於是秦予洲搜尋到了薑樺的信號,在一天結束之前找到了秦海盛的位置,最後和薑樺裏應外合,成功將蘇宴救了出來。


    第49章 金絲雀(13)


    秦海盛不僅給秦予洲打了電話,他還給蘇家打了。畢竟雖然蘇家沒有秦家有錢,但是對外界來說,那也是龐然大物了,對秦海盛來說更是一條大魚。


    而且蘇家對蘇宴的寵溺有目共睹,以他們對蘇宴的重視程度,不會吝嗇錢的。


    事實上,在秦海盛打勒索電話過去之前,蘇家已經是在為蘇宴的事情上火不已了。之前汪浩的事情,蘇宴並沒有跟蘇家說,知道蘇宴的性子,鍾毓明也並沒有跟蘇家說。


    蘇家跟秦家原本就相隔甚遠,一個在a市一個在b市,相距千裏,再加上這也算是醜聞,a市所謂上流社會有心封鎖之下,一時半會兒也傳不到蘇家耳朵裏。


    蘇父蘇母這段時間也並不在國內,他們二老去e國度假好些個月了。而且在很多年前,他們就幾乎是把蘇家完全交給了蘇行做主,自然走起來很輕省。


    蘇行知道汪浩那件事,是從秦予洲開始打壓汪家開始的。汪家覺得雖然這件事是汪浩理虧在先,但是鍾毓明將汪浩頭打破了,縫了七針,又將他的肋骨生生打斷一條,已經是非常過分了。隻是他們忌憚鍾家,這才引而不發。


    對於這件事,汪家自覺自己是吃虧的一方,但是他們卻沒想到秦予洲還要為這件事來往死裏打壓汪家!一時之間他們真的覺得秦予洲是昏了頭了,在商言商,圈子裏誰會為了私人感情做這種事情?那蘇宴要是已經有個三長兩短也就算了,蘇宴根本毫發無損,秦予洲是發瘋了嗎?


    而且這還沒完,連剛迴到國內,在國內尚未站穩跟腳的鍾毓明也插了一手。他直接從國際層麵攔截汪家的上遊渠道,在渠道和資金鏈皆斷裂的情況下,汪家根本撐不了多久。


    這下他們才知道秦予洲和鍾毓明是來真的,真的是慌了神。於是他們又想起了蘇宴,這一切都是由蘇宴而起,如果他們去尋得蘇宴的原諒,秦予洲和鍾毓明應該會看在蘇宴的麵子上留手。


    但是蘇宴自從出事後一直呆在秦家祖宅中,而且秦家的人也根本不讓他們聯係蘇宴。所以他們才想到蘇家,想通過蘇家這邊,取得蘇宴的原諒。


    蘇行這邊,他這一年來都在忙著旗下一個非常重要的產業進行轉型,沒有太關注其他的事情。但是看汪家這麽一個頂級豪門在幾天就被打壓得風雨飄搖,他作為圈內人,自然也聽到了些許風聲。隱隱約約知道和秦予洲有關係。等汪家找上門來,他才知道原委。


    作為寵弟狂魔,這一下直接把蘇行氣炸了,他先是加入了這團渾水,一起在汪家大廈之將傾時徹底搬倒他,隨後就坐上了從b市來a市的私人航線,準備去找秦予洲算賬。


    他把弟弟托付給秦予洲,這家夥就是這麽照顧的嗎?!


    私人飛機上可以接打電話,就是在飛行途中,蘇行接到了來自秦海盛的那個勒索電話。


    當年幫秦予洲扳倒秦海盛,其中出力最大的就是蘇行,蘇行怎麽會不知道秦海盛。


    也正是知道,當他知道蘇宴被秦海盛綁架時,他一下子心都涼了。


    蘇行要求跟蘇宴進行通話,但是蘇宴那時候已經徹底昏迷了,秦海盛他們潑冷水也叫不醒,隻是給蘇行上了蘇宴的單獨照片和視頻。


    蘇行一下飛機,就直接找到了秦予洲。


    一同去找秦予洲的記,不僅有蘇行,還有鍾毓明,他們直接在半路的時候遇上了。


    秦予洲他將的計劃都跟蘇行和鍾毓明說了,畢竟這個時候,多一個勢力就多一份力量。蘇宴失蹤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現在誰也不確定蘇宴是在南方還是北方,東部還是西南,甚至在國外,在公海上都不是沒可能。


    秦予洲還跟他們說了自己跟蘇宴的通話情況,他主要意圖是這通電話能提供不少線索,但還有就是……他內心也有些不安。


    其實他在電話裏,也能聽出蘇宴情緒的不對勁,但是他覺得最重要的當然是先保全蘇宴的安全。如果他在電話裏說了他對蘇宴的重視,承諾一定會去救蘇宴,那等於就是把折磨蘇宴的由頭往秦海盛手上遞。


    然而蘇行和鍾毓明在聽到秦予洲說,蘇宴一直哀求他,讓他承諾他會去救蘇宴時,神色就不對了。


    其實再他們得知蘇宴被綁架後,心就被狠狠揪住了。因為他們知道綁架對蘇宴來說不僅意味著綁架本身的風險,還意味著地獄的重蹈覆轍。


    蘇宴小時候被綁架後,不僅確診了輕微自閉,還有創後應激以及幽閉恐懼症,這些蘇家人當然也都知道。他們遍尋名醫但是蘇宴的病情依然不起好轉,最後卻是在鍾毓明的照料之下恢複的。蘇宴的創後應激和幽閉恐懼症都有極大的好轉,甚至在他十二歲之後就再也沒有發作過了。


    但這並不代表著蘇宴再次直麵曾經的恐懼之源時,他不會再次複發。


    而從秦予洲的口述中,他們更能明白,蘇宴已經複發了,他對秦予洲的那段訴求,其實是他的求救信號。


    而比起蘇行,鍾毓明更知道秦予洲對蘇宴特別是在這件事上的特殊性。對蘇宴來說,秦予洲是唯一拯救他的人,時隔十八年,他再次被綁架,秦予洲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然而他卻得知,蘇宴的希望和求救被秦予洲徹底抹殺了。


    一直壓抑著的莫大的擔憂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出來,鍾毓明一拳揮在了秦予洲臉上。


    秦予洲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擊中,打偏了臉。但是他也並不是吃素的,在鍾毓明再次揮來一拳時,直接用手肘擋住他的手腕,隨後扣著他直接壓在了牆上。


    “你瘋了麽?”秦予洲低聲問。


    他嘴角被鍾毓明的那一拳打得滲血,但神色卻依然平靜而冷厲。


    “瘋了的是你!”鍾毓明無不狠厲地說。


    他跟秦予洲都是練家子,秦予洲想要一下完全製住他也是不太可能。於是鍾毓明掙開了秦予洲的桎梏,又是一拳向他揮來。


    他拳拳都下了死勁。因為他一想到蘇宴那時候該有多絕望,現在的處境又是多麽艱難,再想到秦予洲這毫無所覺的模樣,他心裏對蘇宴的心疼。擔憂和對秦予洲的憤怒就根本抑製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蘇宴對你說的那些意味著什麽?!”鍾毓明大聲質問。


    秦予洲原本漠然又平靜的目光頓時一變,他忍不住出言問:“意味著什麽?”


    “你隻知道他有輕微自閉,你可知道他的自閉是因為六歲的時候一場大規模記的孩童綁架案,他作為幸存者,被救出來後就得了嚴重的創後應激。你可知道,因為你的仇家,你讓蘇宴重新迴到了他哪怕死也不願意再次麵對的東西!”


    秦予洲聞言,神色一怔。他並不傻,他知道對一個因為綁架而確診了輕微自閉和創後應激的人來說,被再次綁架意味著什麽。


    看著秦予洲意外的模樣,鍾毓明心中的怒氣更上一層,他冷笑道:“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更不知道,那次被綁架的孩子中同樣有你!是你救了蘇宴,所以他才對你有什麽所謂的狗屁‘一見鍾情’!”


    “你胡說什麽,我根本沒有被綁架過。”秦予洲強裝冷靜地說。他能確定自己並沒有被綁架過,但是聽鍾毓明說到這個,他心中卻有莫名的震動。


    “你覺得你沒被綁架過,那是你失憶了!蘇宴一直都說,你把他從關押的地方救出來,但是歹徒卻追上來了。而你為了救他,隻身引開了歹徒,隨後不知所終。”


    “你真的沒印象嗎?被趕出秦家後,你在市井裏流浪混跡。然後你被綁架了,和歹徒搏動中你雖然拖住了他們,但也摔下了山坡。然後你被當地的一個農民救起來了。在你的記憶裏,你就不覺得自己缺少了半個月的記憶嗎?”鍾毓明冷眼看著秦予洲,將他這些天的調查結果都跟他說了出來。


    是的,自從蘇宴跟鍾毓明說了秦予洲就是救他的那個男孩後,他就在暗中展開了詳細的調查,他原本並不相信,但是調查後他發現,秦予洲那時候的行蹤是完全跟蘇宴所說的對上的。


    而聽完鍾毓明這番話後,秦予洲心裏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記得自己是缺少了半個月的記憶,莫名其妙就被一家農民救了起來,但是半個月的記憶並不算什麽,更別說那時候秦予洲身無分文,也沒有條件去醫院檢查。


    而且隨著鍾毓明的敘述,有許多破碎的畫麵突然在他腦中閃過。他好像隱隱看見了一個髒兮兮,但是很漂亮的小孩子。但是那些畫麵都太零碎,閃過得太快,以至於他根本無法捕捉到那個孩子的麵容。


    但是這似乎也佐證了鍾毓明的說法。


    秦予洲徹底愣在了原地,連鍾毓明再次一拳打在他腹部都沒有阻止,隻是疼痛讓他的思緒更加紛亂了。


    這一刻,他終於給蘇宴對他莫名其妙的愛慕找到了原因,原來是因為他曾經救過蘇宴麽,可他卻一直以為是……


    一直以為是那樣,所以對最初對蘇宴是排斥,後來是克製,是一次又一次對自己的警告。


    可現在……


    “夠了,毓明,別打了。”一旁的蘇行說。


    蘇行沒有在第一時間勸架,冷眼旁觀了一會兒才阻止。


    因為他其實也在壓抑心中的情緒,他都不敢想他們從小捧在手心裏的弟弟在那通電話裏一次次被冰冷拋棄時的心情。


    而當他聽到鍾毓明說蘇宴對秦予洲這麽死心塌地,是因為秦予洲就是曾經在綁架案中救過蘇宴的人時,對他的震驚也是一點都不會小。


    他當然知道那個人對蘇宴的重要性,也知道那個人對蘇宴3034記意義,尤其是當蘇宴再次被綁架時的極端環境下。可蘇宴一次次的求救和請求,得到的卻是冷冰冰的放棄。


    蘇行深唿吸著,他知道單在這一件事上,他怪不得秦予洲,秦予洲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的應對當然是最明智的。哪怕秦予洲知情,他在那種情況下承認他對蘇宴的重視,對蘇宴來說也不是好事……理智和感性在蘇行腦中不斷地對撞,他勉強把自己的情緒壓下來了才出言。


    見鍾毓明沒有收手,他又補充道:“現在你生氣有什麽用,小宴還生死未卜!”


    當務之急,是把蘇宴救出來,一分一秒都耽誤不得。


    鍾毓明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所以雖然他一知道蘇宴被綁架時就恨不得殺了秦予洲,但依然壓抑著火氣,他隻是在聽到那通電話時徹底被突破了心理防線而已。


    聽蘇行這麽一說,他心裏的理智又被拉迴來:現在沒什麽比救出蘇宴更加重要了。


    見鍾毓明冷靜下來,秦予洲哪怕神思恍惚,也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


    先不去想,從秦海盛給他打電話後開始的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


    第50章 金絲雀(14)


    謝以宴剛從陸斂的世界出來,他隻記得自己在懸崖上跟趙弋告別,隨後便到了另一具軀體裏。


    還是熟悉地躺在一張床上,睜開眼時雪白的天花板和空氣中屬於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明白自己身處一個現代社會。


    在8823跟他講完這個世界的編號和任務後,曾經做這個任務的經曆也都在謝以宴的腦海中一一展開。


    他倒是有些驚訝。在上個世界裏,謝亦是死了,然後莫名其妙複生了,而在這個世界裏,他幹脆沒死。那股力量直接幹擾了過去,讓原本死在那場綁架案中的蘇宴活過來了。看來這股力量真的很強大。


    謝以宴也就隨心這麽一想,並未深思,因為發現他醒了之後,一個坐在病床旁的女人便激動又高興地看向他。


    女人並不年輕,看起來應該是五十多了,但是她五官依然美麗而大氣,是位風韻猶存的女人。謝以宴當然認得她,她就是蘇宴的母親,左明香。


    在得知蘇宴被綁架後,蘇行也將此事告訴了父母。雖然父母年事已高,但是蘇宴是他們全家的心頭肉,他性命相關的事情,無論情況如何,父母都有知情權。


    蘇父蘇母一聽到消息,就立刻趕迴了國內。e國的航班,加上必要的準備,他們在飛機上乘坐了十幾個小時。他們迴到國內時,秦予洲他們已經鎖定了蘇宴的位置,在y省,秦予洲和蘇行已經先趕去了y省,而等蘇父蘇母趕到y省時,蘇宴已經被救出來了。


    然而醫生說他腿骨折斷,身上多處傷痕,頭部遭到撞擊,但是最嚴重的還是他胸口的槍傷,距離心髒隻要一點點距離。這是在秦予洲和他的人闖進去時,秦海盛倉皇逃竄,又心有不甘,於是給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蘇宴射了一槍。


    還好當時秦海盛很慌張,他的子|彈射偏了,不然蘇宴恐怕就一命嗚唿了。


    不過哪怕沒有射中心髒,情況依然非常危急,蘇父蘇母來時,蘇宴還躺在急救室裏搶救。


    蘇母站在手術室外,看著那冰冷的提示燈,她眼淚就掉下來了。這個看似溫婉的女人實則此生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但在自己的孩子性命垂危之際,她還是險些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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