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之看向謝亦,但謝亦此時卻沒有任何神魂潰散的跡象,依然笑吟吟地看著他。


    他似乎明白了林瑾之的一切疑惑,但是卻並沒有為他解答的興致。


    而神魂被洞穿的林瑾之最終也隻能倒下,魂魄消弭於天地間。


    整個主殿人人都在看向謝以宴手中的神源,而趙弋也不動神色地向謝以宴靠近,一副護著他隨時大開殺戒的模樣。


    如今多人破境,對於強者來說,神源已經不再是聞所未聞了。這個主殿中絕大部分的人都知道,謝以宴手上的那東西,是繼承了陸斂半數力量的神源。隻要拿到它,就可一步登天,連周序這些人都遠遠不及!


    這些人雖然對陸斂算得上忠心,但用這樣的機會去考驗忠心,誰都知道太冒險了。


    周序也擋在謝以宴身前,警告地看向殿內之人。


    謝以宴卻抿唇一笑,道:“各位不用那麽緊張。”


    說著,他雙手微合,神源被它碾成了齏粉。


    磅礴的能量就這麽消失在了他的手中。


    不顧所有人瞪大的神色,謝以宴提步向殿外走去。


    趙弋跟在他身後。


    主殿坐落在昆侖山的最高峰,謝以宴將神源的齏粉撒在了山下。


    陸斂以身合道,如今天道即陸斂。神界已立,他也將要離開,世間不需要再存在一枚會打破平衡的神源。


    看著站在崖邊的謝以宴,一身青衫的趙弋跟在他身後,問他:“你是不是要走了?”


    謝以宴迴頭,他的雙腳已經開始逐漸虛無,但神色中依然閃過了一絲意外。


    “我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特意扮蠢的樣子很好玩。”趙弋勾唇笑道。


    瘋子才最能發現瘋子,於是趙瘋子找到了扮演謝亦的謝以宴,陪著他裝瘋賣傻四百年。


    謝以宴也一下子明白了什麽,他笑著朝趙弋擺擺手:“走了,保重。”


    …………


    收集到100的虐渣值,就可以積攢足夠的能量離開這個世界。然而正如8823所說,他被卷進去的是一個極其龐大的任務世界群,因此謝以宴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還沒歇一口氣,睜開眼又是一個新世界。


    8823同步檢測到他那個世界的信息,又立刻跟謝以宴說了:【宿主,這個是a067任務世界,在這個任務世界中您叫蘇宴,你還記得嗎?】


    謝以宴記憶力是很好的,聽到蘇宴這個名字,之前做這個任務的記憶立刻就呈現在腦中。


    這是個現代世界,同性可婚的背景。蘇宴的出身很好,說是金字塔頂端最好的那一批也不為過。他的父母,哥哥,都非常疼愛他,而且他還有一副極其出眾的容貌,然而上帝給他打開了這麽多門,卻把最重要的那一扇關上了蘇宴七歲時被綁架,九死一生迴來後,卻被確診了輕微自閉症。


    在這樣的豪門中,有這樣一副容貌,卻得了這樣的病,本來就疼愛他的父母和兄長便更加疼惜他了。把他如珠如寶地嗬護到了二十歲,他的哥哥蘇行,更是說要養他一輩子。


    然而他們卻沒想到,蘇宴二十歲那年,卻對秦家那落魄的小子一見鍾情。


    那小子叫秦予洲,秦家,說起來跟他們蘇家不相上下。但是秦家比蘇家殘酷多了,秦家的關係複雜,秦予州的爸爸是秦老爺子的幺子,照理說秦家輪不到他們當家。然而秦老爺子卻獨獨看中了幺子的秉性和才華,把秦家傳給了他。給長子和次子的都是一些不大重要的子公司。


    然而在秦予洲十歲那年,他父親車禍死了。秦予洲的大伯二伯像是聞著腥味的鯊魚,直接上門來搶家產,他們憎恨秦老爺子的偏心,對秦予洲一家不僅是貪婪,更是恨。那時候秦予洲的媽媽肚子裏還懷著孩子,卻生生被他們害得流產,鬱鬱而終。秦予洲也被他們趕出秦家。


    蘇家當時看著這些情景也是唏噓萬分,但是他們作為外人也不好插手。他們以為那個年僅十歲的秦予洲的人生會從此一蹶不振,然而卻沒有想到他在十幾年後卻帶著雷霆之勢再次出現在秦家,與他的大伯殊死相爭。


    而在這白熱化的當口,蘇宴卻突然說喜歡秦予洲,要和他在一起。


    蘇父蘇母明白,這個時候,如果蘇宴和秦予洲在一起,就代表蘇家向秦予洲的靠攏,也就代表著秦予洲和他大伯僵持的局麵會被打破。


    蘇家不願意這渾水,而且那秦予洲一看就對他們家蘇宴沒意思,何必熱臉貼冷屁股。然而他們卻根本攔不住蘇宴,蘇宴甚至自己跑去了秦家所在的a城,怎麽勸也不聽。


    沒辦法,蘇家也舍不得蘇宴受苦,最後隻能跟秦予洲說,隻要他跟蘇宴在一起,就會幫他。


    而蘇宴更是知道,秦予洲心裏還有別人,是他流落在外認識的一個青年。


    蘇宴跟他說:“沒關係,我不在乎你還喜歡著別人。”


    於是蘇宴就這麽跟了秦予洲,在蘇家的傾向下,局勢朝著對秦予洲有利的方向發展,最終秦予洲鬥倒了他大伯,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蘇宴跟著他,從二十歲跟到了二十五歲,秦家也在秦予洲的掌權下,從元氣大傷發展到了超越蘇家的頂級商業帝國。


    秦予洲對蘇宴始終不冷不熱,他更關注那個青年,那青年雖然出身貧寒,卻很優秀,他成為了國內一名小有名氣的珠寶設計師。


    秦予洲的目光始終在那人身上,蘇宴不過是他打發時間的消遣。


    其實除了蘇宴之外,誰都不知道,他對秦予洲並非一見鍾情。


    秦予洲是當年和他一起被綁架的小孩,那時候,他六歲,秦予洲十歲。秦予洲救出了他,讓他快跑,他自己卻在跟歹徒的糾纏中不小心被推下了山坡。


    之後他問警察,有沒有找到和他一起被綁架的小孩,警察說沒有。


    後來他見到了二十四歲的秦予洲,他一眼就認出了他,但秦予洲卻不記得了他了。


    第38章 金絲雀(2)


    韓餘何從國外留學迴來,他取得的學位是美術係的碩士,迴來後想開個畫室。把這個想法跟家裏人說了之後,家裏人也都挺支持的,不過韓餘何也隻是中產,之前給他留學就花了不少錢,開個畫室的話,恐怕拿不出太多的預算。


    韓餘何就計劃著跟人合夥。他問過之前在國內上大學時相熟的學長,學長那邊本來說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但是過了幾天,又把蘇宴推薦給了他。


    第一次見到蘇宴時,韓餘何眼睛都要看直了。他也算是略曆頗豐了,在國外時還熱愛旅遊采風,什麽風情的美人他都見過。但是好看成蘇宴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韓餘何一直認為人是不可能比畫還美的,因為畫是經過藝術篩選的,現實卻往往不盡如人意。長相再怎麽驚豔的人,總有些瑕疵,皮膚上尤是。在不可能達到完美時,瑕疵也未嚐不是一種自然之美。


    但是見到蘇宴時,韓餘何覺得自己可以打破這麽多年來的觀點了能完美無瑕為什麽還要瑕疵?蘇宴就是一點瑕疵都不存在,他的眼睛是很大的桃花眼,但似乎又比桃花眼更偏圓些,睫毛很長,鼻子精巧卻很挺拔,嘴唇紅豔至極卻看不出半點抹了唇彩的痕跡,頭發如同鴉羽般烏黑又如綢緞般帶著光澤。


    皮膚更是白得連毛孔都找不到,瓷器般滑嫩潔白,透著些許健康的紅潤,看得韓餘何瘋狂手癢,若非被理智按捺,他都想上手摸一把。


    韓餘何學過建模,他覺得自己建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建過比蘇宴更好的模,更別說蘇宴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們第一次見麵,蘇宴就很爽快地同意了他們的合夥。


    相處久了韓餘何對蘇宴也有了些許了解,蘇宴不太愛說話,畫技也比較一般,應該是缺乏基礎係統的訓練。但是他對色塊色彩的感覺卻非常好,韓餘何也非常樂意教蘇宴。


    韓餘何感覺蘇宴應該是個豪門少爺。因為蘇宴不僅相貌好,他的氣質同樣十分出眾,這不是一般人家裏能夠養出來的。


    而且他跟蘇宴開畫室,蘇宴更是一口氣拿出兩百萬作為投資。還把場地設在了市中心,直接包下了三百平米。一想到這房租,韓餘何都膽寒,他勸蘇宴退了,但是蘇宴卻說,這邊他已經買下來了。


    頓時韓餘何隻能瑞思拜,再也沒二話了。市中心三百平說買就買……這數字他都不敢想。


    他們開的畫室也有招學生,雖然蘇宴畫技一般,但教一些初高中生也是綽綽有餘了。更別說韓餘何,他不僅專業功底十分紮實,在國外還獲得了不少具有含金量的獎項。


    雖然兩位老師中,韓餘何的畫工強得不是一點點,但是學生哪兒管那麽多。開班第一天,同學們就被蘇宴這驚為天人的容貌瞬間俘虜,再加上蘇宴性格又軟,好說話,他們更是一天到晚粘著他。


    韓餘何對這樣的差別對待並沒有什麽意見,別說這些小鬼了,連他都被蘇宴迷得五迷三道了。剛認識蘇宴那會兒,他覺得繆斯都不會再比蘇宴美了,他給蘇宴畫了很多畫,但畫出來的雖然也是大美人,卻覺得比蘇宴醜得不止一點點,最後都被韓餘何放到儲藏櫃裏吃灰了。


    總的來說,韓餘何非常喜歡蘇宴,時常覺得自己運氣爆棚才能碰上這麽個長得好又有錢還脾氣好的合夥人。隻是他偶爾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蘇宴家裏是做什麽的,也很少聽蘇宴說起家裏人。


    不過他經常在蘇宴的畫裏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因為蘇宴擅長色塊,他的畫總是一些色塊構成的感覺,而那個男人的麵目也是不清晰的。但能看出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而且隻要畫中出現了這個男人,那麽整幅畫的光就會聚集在他身上。那樣的筆觸傾注著愛戀和信仰,有時候韓餘何冷不伶仃地一看,心中都會有些揪疼。


    於是他意識到蘇宴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後來他也慢慢推測出,蘇宴應該就是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因為蘇宴每到下午五點,就會迴家,一天也不會出差錯。蘇宴經常接到電話,那電話裏的人沒說幾句就會掛到,然後蘇宴就往家裏趕。蘇宴會做飯,會準備禮物,似乎都是給那個男人的。


    蘇宴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韓餘何卻能從他的畫中看出他的愛而不得,從蘇宴的一舉一動中看出那個男人對他的漠視。


    所以韓餘何覺得,蘇宴應該是在跟一個渣男在一起。


    他心中對這個渣男充滿了憤怒,然而卻從未見到一麵。


    直到有一天,蘇宴在畫室裏不小心被燒開的茶燙傷,用冷水衝了半小時,看起來不那麽嚴重了,但韓餘何還是不放心,想送蘇宴去醫院。可是蘇宴眼瞅著都快過五點了,就不願意去醫院,說想迴家。


    韓餘何聽了都要氣笑了,說什麽都要把蘇宴拉去醫院,蘇宴隻能說,家裏也有藥物。


    於是韓餘何就負責送蘇宴蘇宴迴他的住所,一路上,他在擔心蘇宴的傷勢之餘,也升騰了些許好奇和興奮:這是他第一次去蘇宴家,也或許能見到那個男人。


    蘇宴的家把韓餘何嚇了一跳,他跟著蘇宴的指路開車,最後車居然開進了a市最出名的富人區別墅群,這裏麵隨便一棟房子至少就是數億。這還沒完,一路開到了最裏麵,在一個大得像莊園似的地方停下了。


    韓餘何看著眼前集龐大和華麗於一身,甚至透著些森羅井然之感的建築,又低頭翻了翻導航,腦海中有一個名字唿之欲出:“明錦公館?”


    事實上,哪怕是在一座城市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不一定會知道這座城市裏最有錢最煊赫的人是誰,住在上麵地方。但是這偏偏是a市,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地方,那麽這個話題就引人好奇了。更別說秦家近些年那堪稱可怖的崛起和發展,盡管秦家那位很低調,但他締造的商業神話和傳奇,隻要稍微對金融有些了解的對他就不會陌生。


    韓餘何呆在國外好些年了,倒是不太清楚。但是他表哥卻是a市金融圈的,經常和他提起秦家那位,這明錦公館,就是他的住所。聽聞這是他們秦家主宅,秦家人住在這裏,已經不知道多少代了。


    韓餘何雖然知道這地方很牛逼,這裏麵住的人很厲害,但到底是一知半解,因此心中雖然十分震驚,但還是沒多少實感。


    他被門口的保鏢攔下了,蘇宴這時候拉下車窗,那些保鏢一看到蘇宴,說了句“蘇少爺好”,便把門打開了。


    韓餘何聽得都恍惚了,這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叫少爺。


    但這裏的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倒顯得他大驚小怪,因此韓餘何一句話都沒說,繼續開車帶著蘇宴進去了。


    這大門到主宅的位置也不小,韓餘何一邊開一邊咋舌,到了那主宅門前,他把車停下,有人問他拿了鑰匙,說是幫他把車停在別的地方。


    走上台階,主宅的內部裝潢格局一覽無遺,其他的他不懂,但韓餘何甚至一眼能認出那掛在牆上的壁畫是一位名流千古的大師的真跡。


    韓餘何震驚得都有些麻木了,他小心地牽著蘇宴到那複古又華貴的沙發上坐下,問:“你說的藥放在哪兒,我去給你拿來。”


    蘇宴指了指壁龕旁的桌子,說:“就在那裏麵,左邊的第一個櫃子。”


    韓餘何依言去取來,是個挺大的要向,他在茶幾上打開,發現裏麵各式各樣的似乎什麽藥都有。


    韓餘何找到燙傷藥和紗布,握住蘇宴的手指,仔細又小心地給他上藥,再將紗布纏上。


    韓餘何以前也被燙傷過,跑了一趟醫院處理之後,醫生讓他在家裏自己換藥。因此韓餘何還是有點經驗在身上的,包紮的手法雖然不專業,但也沒有純新手的笨拙。


    韓餘何正在給蘇宴包紮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在這偌大的大廳中顯得格外明顯。


    韓餘何看到蘇宴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快速轉頭看向門外。快得險些把韓餘何弄到一半的繃帶弄散了,韓餘何連忙緊抓住蘇宴的手,又喊了句:“哎,小心!”


    拉住蘇宴後,韓餘何的眼睛也下意識看向了門外:看蘇宴的反應,應該是那個男人迴來了,而他對那個男人,也一直都有好奇。


    然而看去時,他卻發現,來的不止一個人,而是兩人。


    抬頭的瞬間,看到前麵那男人時,韓餘何唿吸都微微一滯,他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見到氣場這麽強大的人。


    這人看上去二十七八,他的身高看上去少說都有一米九,那腿長得韓餘何感覺都要到自己的胸口。五官是鋒芒畢露的俊美,且立體深刻,仔細看去,他的眼眸更是極其少見的墨綠色。頭發全部梳到後麵,這樣的背頭襯得他的相貌似乎更加具有攻擊性了。


    這應該就是他表哥總提到的那個秦家特別厲害的人,也是他好奇了很久的耽誤蘇宴的渣男。


    正在韓餘何恍惚之際,他聽見蘇宴高興得喊了一聲:“阿洲!”


    這還是韓餘何第一次聽到蘇宴用帶著這麽濃鬱的高興情緒說話。蘇宴雖然脾氣一直很好很軟,但情緒卻一直淡淡的,似乎外界的變化都無法引起他太多的情緒波動。


    聽到蘇宴的聲音,男人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在看到韓餘何時,原本就沒什麽溫度的神色更加冷了些,隨後便毫無猶豫地收迴了。連打個招唿或者迴應的都沒有,韓餘何感覺自己跟蘇宴被當成了空氣,而蘇宴的原本明亮的眼眸似乎也暗下去了些許。


    韓餘何被他這眼神一掃都有些緊張,不過他發現男人走進來後,他身後還跟著另一個人。


    那同樣是一個很俊美好看的青年,但還是屬於正常範圍之內,見過蘇宴和剛剛那男人非人般的俊美後,韓餘何倒是沒有特別的稀奇。


    青年年歲不大,應該跟他和蘇宴差不多,二十三四左右。青年好像也不是常來這裏,因為韓餘何能看出他在見到這大廳時,神色中露出的和自己一樣的驚訝和豔羨。


    青年進來時落後了秦予洲一步,但很快又跟上來,神態極其親昵地挽住秦予洲的手腕。


    秦予洲雖然神色沒有一絲變化,但也沒有推開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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