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鎖在離染房間的禦禮,坐在離染身邊打盹。


    祂原本非常焦慮地盯著離染憔悴的臉看了很久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想要和他交融一下法則之力。


    可是祂剛掀開被子又蓋了迴去,不是祂不想幫離染,而是祂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一直以來祂都是被動的那一方,並沒有想過這種事,最讓祂為難的是,失去了意識的離染並不會配合祂。


    和隔壁兩條體驗過龍族交流方式的老夫老妻不同,禦禮和離染的交流是純粹的神族方式。


    神族沒有性別,這意味著祂們不管做什麽事都沒有隔壁方便。


    禦禮試過掰開離染的嘴,將生命之息送進去,可是不一會就被吐出來了。


    祂也想過從尾巴著手,可是一想到那個憑依體竟然是艾維的,就覺得心裏一陣別扭。


    祂甚至心一橫把離染的衣服給扒了,卻發現神族的身體在無意識狀態下無從下手。


    禦禮陰鬱地歎了口氣,把離染蓋好,抱著膝蓋在旁邊守著他,不一會就困了。


    最後一個低頭讓祂往前翻去,跌倒在離染身上。


    祂順勢抱住了這個讓祂鬧心的家夥,把手伸進被單中,找出了一隻冰冷的右手,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祂張開嘴,咬住了其中一根,半眯著眼輕輕地用牙齒嚼著。


    突然,祂想起了從小六記憶中得到的信息——龍涎香是濃縮的生命之息!


    祂把離染的手指吐出來,閉上嘴咀嚼了好一會,竟然嚼出了一些甜膩的汁液。


    祂連忙喂給離染。果然,離染並沒有將龍涎香吐出來。


    禦禮心想,也許是因為龍涎香的“比重”比正常狀態下的死亡之息要大,才能突破死亡之息靜止狀態下的表麵張力。


    祂鬆了口氣,不斷重複著咀嚼和喂養的循環,直到離染的臉色終於好轉。精疲力竭的禦禮鑽進了被窩,抱著離染安心地睡去。


    祂夢到了被祂遺忘的,很久很久以前的記憶。


    離染撫平了祂皺起的眉,轉過身將祂摟在懷中。


    他本以為再次睜開眼時看到的會是阿寧,沒有想到禦禮不但沒有走,還供養了他。


    金色的雙眸緩緩地睜開,雙瞳中映著與祂相愛相殺了無數歲月的宿敵。


    離染的眼中有了一絲閃躲,他本能地害怕那雙金眸會立刻染上對他的恨意和厭惡。


    禦禮閉上會讓離染害怕的雙眼,張開了嘴。


    禦禮等了好久也沒有等到這個慫包親過來,祂憤怒地睜開眼,兩手抓著他的腦袋,一口咬在他的臉上。


    離染被咬得嗷嗷叫,本來香豔的樂事變成了兇殘的搞笑劇。


    禦禮咬破了他的臉還不解氣,把離染全身都啃得傷痕累累,皮開肉綻。


    生命之息從被咬破的地方滲入,帶來了更劇烈的疼痛。


    禦禮似乎終於想起了自己應該怎麽做才能幫助離染恢複。祂狠了狠心,把離染翻了個身,學著離染以前的操作一口咬碎了他的龍脊,把生命之息吹了進去。


    離染連慘叫都發不出來了。他以前咬禦禮的時候無法想象這是什麽級別的疼痛,現在自己嚐到了,才知道禦禮為了他忍受過多麽可怕的淩遲。


    禦禮依葫蘆畫瓢地依照著自己的記憶,從上到下咬碎了整條龍脊,不斷地把生命之息從裂縫處擠進去。


    離染覺得自己死了無數遍,他很想立刻、馬上暈過去,可是身體內翻滾糾纏的兩種氣息根本不允許他失去意識。


    他氣息奄奄地在生與死的邊緣遊離,心裏又愧疚又心疼。


    禦禮忙乎完,伸過腦袋來探查他的臉色。


    “爽嗎?”


    離染哭笑不得,但他連哭笑不得的表情都無法露出來了。


    為什麽他們就不能像阿寧和狐久久那樣美好溫柔地相親相愛呢?


    一般的戀人不該是小鳥依人地湊過來親親抱抱哄哄,說著“吹一吹,疼疼飛”之類的甜言蜜語嗎?


    禦禮這吹一吹,可把他的命都快吹沒了!


    “既然你執意要自己養,就好好養。以後每天我都要會咬一次,等孩子大點了,可能一天兩次。”


    離染一聽,隻想當場去世,心裏都是淚。


    咱不養了好嗎?掐死好嗎?養孩子怎麽就這麽難?為什麽阿寧這麽簡單就生了六個,咱生一胎都要了老命!


    當然這些話他都不敢說,隻能默默地把淚往肚子裏咽。


    禦禮給他翻了個身,碎裂的龍脊讓離染的身體失去了支撐,這一翻差點沒讓他當場暴斃。


    還沒等他緩過氣來,禦禮又打起了他肚子的主意。


    不過這一迴禦禮可沒再玩什麽騷操作,祂隻是單純地把氣息探入,逗著迷你的小家夥,玩得不亦樂乎。


    離染過了好一會才從劇痛中恢複了神智。他虛弱地睜開眼,當他看到禦禮眼中溫柔的光時,他覺得承受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慶幸地想著,幸好,忍受這些痛苦的是自己。


    離染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覺得渾身輕鬆,神清氣爽,然後刹那間出了一身冷汗。


    他伸手往下一探,發現肚子裏的小家夥沒有了,嚇得他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一起身就驚擾到了身旁的禦禮,祂閉著眼抓起枕頭拍了他好幾下,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


    離染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探身過去,伸手摸了摸祂的小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但他轉眼一想,又擔心起來,這意味著將來每天忍受痛苦的就是禦禮了。


    他想把孩子拿迴來,可是這小家夥卷成一團,似乎已經忍受不住這麽來迴折騰了。


    離染輕輕地給禦禮蓋好被子,從身後抱緊了祂。禦禮在迷糊中拉著他的手,一同捂著有了溫度的小腹。


    幸福在離染的雙眸裏蔓延開,他覺得自己那顆傷痕累累的心正在快速愈合。他終於得到了一直求而不得的寶物,再也不會放手了。


    他在心滿意足的粉紅泡泡中沉迷了不到一刻鍾,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門外傳來阿寧的聲音:“禦禮,你把離染捅死了嗎?你們殉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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