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爺看向雷鳴,眼中帶著毋庸置疑的信任:“神機核心被破壞的那一刻,新的魂體能植入核心,與它融為一體。”


    雷鳴害怕地用肉爪子抓著徐本治前胸的白襯衫,卻看到了徐本治眼中的不忍。


    徐爺露出和善的笑容:“自從有了射日,你很鬱悶吧。原本都屬於你的寵愛,不得不分一半給它。射日是天生尊貴的神之器,還有了黑炎,以後陸天擇怕是用不到你了。你竟然還被黑炎燒出來,哈,太丟人了!”


    雷鳴被說中心事,身子猛然一顫,憤憤不平地看向徐爺。


    它一直以為它把這份不甘心藏得很好,想不明白這個沒見過幾次的壞老頭是怎麽知道的。


    徐爺笑得像隻陰險的老狐狸:“天擇敢拚敢賭敢不認命,才從淤泥中逆天改命,廢柴逆襲走到今天。你若是連改變命運的勇氣都沒有的話,我也不勉強你。這樣的廢物,確實不配被他拿在手中。”


    雷鳴被激怒了,齜牙咧嘴地發出威脅的嘶吼聲。


    徐爺失望地收起笑容,不屑地轉過頭去,騎著影骸飛到了陸鴻運身邊。


    陸鴻運借著他們相連的世界線,在心裏擔憂地問道:“靠譜嗎?”


    徐爺答道:“這是第一組用命驗證的結論。”


    陸鴻運:“這是神造的滅世神機,和第一組的那台不是一個級別的。”


    可是徐爺依然不願改變主意。


    雷鳴看向天空中與“轟天”齊鳴的射日,眼中湧上不甘和羨慕。


    徐爺沒有說錯,它是陸天擇的第一個禦狩,也是第一把武器,更是陸天擇原本唯一的親人。直到射日到來,一切都變了。它分走了原本隻屬於雷鳴的一切。


    可它能怎麽辦呢?射日是神之器,它有多強大,同為武器的雷鳴再清楚不過了。


    麵對射日時,它能深刻地體會到陸天擇麵對其他獵魔師時的那種不甘。


    命運就是這麽不公平,有些人含著金勺子出生,而有些人生於溝渠。


    似乎看出了雷鳴的動搖,徐本治按住了它。


    他悄聲哄道:“徐爺是故意激你的,你不要上當。你如果失敗了,必死無疑,阿爸阿媽都無法把你從裏麵撈出來。弱一點就弱一點,阿爸阿媽不會嫌棄你的,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好。”


    阿媽善意的安慰讓雷鳴感覺自己本就被徐爺撕破的自尊心又被捅了一刀。他看看天空中的射日和陸天擇,又看看徐本治,露出了痛苦的眼神。


    在它陪伴陸天擇的這麽多年中,它見證過陸天擇為了改變命運經曆的無數場生死劫難,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仿佛有去無迴。


    然而陸天擇從未害怕退縮過。與其在淤泥中腐朽,不如衝向火焰,要麽破繭成蝶,要麽化為灰燼。


    以前它隻是個旁觀者,這是它第一次知道,原來賭上一切的覺悟需要多大的勇氣。


    雷鳴舔了舔自己的肉爪子,給自己好好地洗了個臉,然後親了親聚精會神盯著阿爸的阿媽。


    “阿爸阿媽我愛你們。”


    “嗯嗯我們也愛你。”


    當“多朗姆”升到了足夠的高度,陸天擇毫不猶豫地跳下,穩住身形,定位,燃炎,聚能,發射,一氣嗬成。


    安然操控著“轟天”與他同步發射,雙炎齊下,一擊洞穿流火的主核心。


    雷鳴猛然從徐本治的手中踹出,化作一道閃電直擊破碎的核心。


    “雷鳴!!!!!!!!”


    “黑炭!!!!!!!!”


    徐本治和射日的驚唿聲同時響起,徐爺彎起了唇角,欣慰地看著雷鳴在翻滾的兩種火焰中化作灰燼。


    射日不顧一切地化迴小白鳳凰想要衝向火焰,卻被陸天擇拉住了。


    “阿爸救救雷鳴!救救它!!!”


    射日拚命地掙紮著,陸天擇把它緊緊地抱在懷裏,安慰道:“你不能阻止它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射日看看下方巨大的火焰漩渦,又看看堅定不移的陸天擇,終於停止了掙紮,嗷嗷地哭了起來。


    “它一定是以為我有了黑炎就不要它了。”射日愧疚地自責道。


    陸天擇一邊安撫同樣慌亂的“多朗姆”,讓它飛向徐本治,一邊安慰射日:“你要相信它,也要相信我。”


    “可是……可是……”


    “換作是我,也會跳進去的。”


    “它會死嗎?”


    “不會。”陸天擇堅定地說道,“天擇之器,怎麽可能向命運屈服?”


    雖然嘴上這麽說著,其實他心裏很慌。


    兩種天火是連魂體都能焚毀的天罰之焰。而且雷鳴原本是一隻魔,它能戰勝由神所創造的滅世神機的機會其實很小很小。


    陸靈霏的聲音突然在不遠處響起:“生與死的天火降下神罰,三位神明的怒火摧毀了被神放逐的墮落之焰。隻要獻上盛滿勇氣的聖杯,雷與火的風暴會向世界宣告空間眷屬的新生。”


    研究員裏還有六位陳家人,也在徐爺的示意下開始了詠唱——陳家人的壓箱組合技,疊加型天書,“神祈!”


    安然驚訝道:“這可是神造的滅世神機啊,神祈會起作用嗎?”


    徐爺搖搖折扇,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管有沒有用,都試一試。當初第一組就是用了這一招,才保住了那二十五個人的魂體。”


    安然突然想起死去的同伴們,難過地用手撫摸“轟天”。


    徐本治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滿眼愧疚地緊緊盯著破碎的核心處。


    剛才他大意了,以為雷鳴已經被他哄好,想不到這小家夥的性格和陸天擇如出一轍。


    盡管如此,他還得不斷說著讓射日安心的話,以防再丟一個。


    流火的火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兩種天火非常執著地糾纏了足足五分鍾,才在相互消磨中逐漸散去。


    核心區整個凹陷了進去,完全看不到核心的影子。


    又過了五分鍾,流火燃燒著火焰的軀體開始變黑壞死。研究員們心疼不已,又不忍心催促正在擔心雷鳴的第二組。


    此時流火在斷界的攻擊變得雜亂無章,沒有主核心的它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隻能依靠小核心的殺戮本能進行攻擊。


    斷界生物在試探確認它變弱之後,開始了猛烈的攻擊,大有趁它病拿它命的意思。


    阿寧和葉海高興得手舞足蹈,對著流火比了個中指。還未知道結果,他們就開始激烈地討論起該如何分贓,最終決定把頭和一個小核心留給陸天擇,剩下八個核心他們對半分。


    當他們看到流火的攻擊中夾雜著雷光的時候,就知道雷鳴已經不負眾望地奪得了主動權。


    現在剩下的問題是,到底怎樣才能讓這群還在繼續攻擊的丟瓜群眾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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