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天擇像是突然開了竅似的,想通了家裏兩個飯桶的妙用。


    例如,通過射日的點對點能力,掃地和拖地能一次過完成。


    又例如,連碗都不用自己洗了。


    兩隻小家夥想不明白,為什麽一覺醒來自己的地位就從“媽寶”變成“保姆”了。


    相對的,饑不果腹的兩隻小家夥會吞噬掉陸天擇更多的“能源”,但他並不介意。這種既能完成家務又能修行的法子,也給了徐本治一些靈感。


    例如,二階的“生死皆傀儡”,並不僅僅可以用來操控活物,也能控製菜刀、砧板、鍋子、鏟子,甚至還能擰開煤氣灶。


    如果讓徐爺看到他用數以萬計的魂絲洗衣服的話,估計會氣得吐血。


    在超市買東西的時候,可以用魂絲輕易地找出哪一瓶的分量最多,哪怕隻有一丁點的差異,也是賺了的。買米買豆子的時候,不需要再瞪大眼睛東挑西選,一把抓下去好米好豆子全在手裏了。


    從前兩人一直覺得,能力是為了保護人類和努力工作賺錢用的,如今覺得,這些神奇的天賦也能很好地改善他們的日常生活。


    當射日被用來通馬桶的時候,它終於爆發了。


    “阿媽,我不要!太髒了!”


    徐本治捧著它的小臉勸道:“請人來修一次要一百五十塊錢,如果遇到黑心的,搞不好我們兩個星期的飯錢就沒有了。”


    都說窮苦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射日垂著腦袋拉著雷鳴懂事地完成了阿媽的囑托,然後雙雙躺在地板上魂歸天際。


    “太惡心了~”射日氣息奄奄地抱怨道。


    “都怪你!把地板上的髒東西全部往馬桶裏送!”雷鳴沒好氣地指出罪魁禍首。


    射日得了一個有氣味的教訓,明白了掃地時的正確方向。


    晚上的時候,兩隻小家夥都睡得很香。


    家務是一件充滿儀式感的事情,雖然無限重複且累人,完成後卻能增加家庭歸屬感。


    例如雷鳴再也不會把吃的東西掉在地上,除非它想被射日叮禿。


    又例如,射日再也不敢撅著屁股隨地拉屎,因為這些屎,最後都是它自己掃。


    陸天擇摟著徐本治,力度適中地替他揉著腰,在腦海中和徐本治探討著武器合體的可能性。


    雷鳴和射日完美的配合,讓他想到了挽救自己可憐的微薄的工資的方法。宏觀技能極其拉風,視覺效果相當震撼,但他早就不是十幾歲需要靠裝13來撐場麵的愣頭青了,他需要一個威力大,波及小,且有震懾力的微觀技能。


    “為了新冰箱!”徐本治鼓勵道。


    “為了養你!”陸天擇補充道。


    徐本治覺得心裏暖暖的,覺得自己終於熬到頭了,再也不是靠他一個人來撐起這個家了。


    經過幾天相安無事的零距離接觸後,徐本治終於緩過神來,在身後溫暖的體溫中安心地睡著了。


    家庭生活,就是家人之間妥協與堅持的較量,要麽同化對方,要麽被對方同化。


    學會付出,是從一個自私的獨立個體,轉化成家庭成員的重要過程。


    到了第二天,雷鳴已經不再抗拒陸天擇把插頭塞它嘴裏,把它當充電寶用。


    因為徐本治昨天捧著它的臉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果能省下一些電費,我們或許就有錢買個新冰箱了。”


    射日學會了收衣服,甚至因此得到了花園裏老大媽老大爺們的誇獎。


    “二樓那家人養了一隻機靈的小鳥,會幫主人收衣服!”


    為了增加自己的表現機會,它還叼著小杯子給陽台的菜澆水,因此得到了更多的誇獎。


    午休的時候,兩隻小家夥蹲在花盆前,小聲地交流怎麽用自己的能力讓菜長得更好一些。


    徐本治趴在床上,認真地聽著。


    魔的邏輯和創造能力,並不亞於人類。人類和斷界的戰爭必然是一場血戰。


    正當徐本治以為溫馨的小日子能永遠過下去的時候,徐爺的短信讓他清醒了。


    “給你安排了總部的宿舍,搬出來。”


    徐本治知道,他們同住了這麽久,終究還是被人誤會了,然而徐爺的第二條短信,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有人匿名向宗正協舉報你和陸天擇。我知道你們是清白的,先搬出來避避風頭。”


    徐本治毫不猶豫地從床上爬起來,拉出行李箱開始收拾衣物。


    “阿媽怎麽了?要洗衣服嗎?”射日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幫他。


    “我要搬走了。”徐本治沒有時間跟它解釋詳情。沒有意外的話,他們現在已經被監控了。


    射日還沒反應過來,激動地蹦來蹦去:“我們終於有錢搬大房子了嗎?”


    雷鳴聽明白了,立在不遠處,不敢置信地試探道:“阿媽你不要我們了嗎?”


    射日看看呆滯的雷鳴,再看看寒著臉的陸天擇,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嗷嗷地撲到徐本治的腳下。


    “阿媽不要走。是不是我們做錯什麽了?阿媽不要生氣啊,我們會改的!”射日蹭著他的腿哀求道。


    徐本治不為所動地把最後一件衣服丟進箱子,快步從廁所取走了牙刷杯子和毛巾。一直叼著他腿不放的射日在地板上一路撲騰著。


    “從今天起,你們不能再叫我阿媽了。”


    徐本治從櫃子裏掏出一個大袋子,往裏塞進自己的枕頭,和一床備用的被子。


    “為什麽?阿媽別走啊!阿媽!”射日死活不肯放開他的腿,一聲聲越喊越淒厲。


    雷鳴不知何時爬上了床,看到了徐本治的手機短信。


    和年輕的射日不同,雷鳴是識字的。


    “阿爸,什麽是宗正協?”雷鳴問道。


    “獵魔師各大家族聯合組建的家長會,給違反家規的人判刑和處刑的地方。”陸天擇寒著臉解釋道。


    射日聽了,氣憤得毛都炸了。


    “阿媽做錯了什麽要搬出去?”


    “是不是因為……”雷鳴似乎明白了什麽,可是他的話被陸天擇迅速地打斷了。


    “我們被監控著。”陸天擇冷靜地提醒道。


    徐本治已經收拾完,頭也不迴地拉著行李箱提著被套袋子就走。


    射日想追上去,被蹦下來的雷鳴壓住不得動彈。


    射日一邊奮力掙紮,一邊對著徐本治的背影歇斯底裏地嘶喊道:


    “傷害阿媽的,都去死!”


    “逼迫阿媽的,都去死!”


    “什麽宗正協,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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