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種可能,”陸鴻運說道,“也許祂從一開始就不在那個祭壇下。”


    鳳落英不信:“那為何還會有這個多此一舉的封禁?”


    陸鴻運道:“全斷界都在渴望太陽,祂要是在祭壇底下,它們早就想辦法把祂放出來了。之所以一直沒被破壞,一方麵是弱小的魔根本破壞不了,一方麵可能是高等的魔知道下麵其實什麽都沒有,自然不會去破壞。”


    鳳落英不解:“那為何還要綁神圖三家的孩子過去?”


    陸鴻運問道:“福生的黑羽咒鳴雀是以斷界螞蟻的足跡行進方向來判斷它們的目的地對吧?”


    眾人頷首,徐爺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


    陸鴻運說出他的推測:“也許他們的目的地原本就不是祭壇,他們知道我們的搜索手段依賴高速安全移動的咒鳴鳥,才故意誤導了我們。”


    “我們中了計,開啟空間跳躍把主要兵力都派到祭壇去了。那裏離斷界入口很遠,又沒有人間這邊的跳躍設備,就算要把人撤迴或者調到別的地方去,時間和實力的消耗都會很大。”


    “現在想想,你們不覺得斷界螞蟻的動靜太大了嗎?五克的虛空石,隻有鑽石這麽大,根本不需要這麽大一隊螞蟻軍團來護送。它們為什麽不用更不起眼的斷界生物?”


    一個搖著折扇的男人推開大門,打斷了他的質疑。


    “我們沒有中計,隻是將計就計。”


    陸鴻運露出了舒坦的笑容,這玩世不恭的聲音語氣他太熟悉了。


    “福生,你不在前線呆著,是舍不得我這個老朋友的溫柔鄉嗎?”


    “嘖嘖嘖,你這臉皮!”徐爺笑著拉了張椅子在陸鴻運身旁坐下,“我是專程來送東西的,我們的敵人給我們送了份大禮。”


    陸鴻運忙起身往自己的水杯裏倒了些許熱水,把茶推到徐福生的麵前。


    徐爺很是受用,拿過來茗了一小口:“真會伺候人,挺羨慕你媳婦啊。”


    陸鴻運詳裝生氣道:“哪裏的話,她還羨慕你呢,咱倆啥交情。”


    “真難喝!”徐爺把茶放下了,一臉不快。


    “這裏的茶哪裏比得了家裏的?迴家了我給你泡。”陸鴻運拿過來喝了一口,覺得還可以接受,“你快說說是怎麽迴事,每次都瞞得這麽好,連我都不知道。”


    徐爺笑道:“你們不是在討論怎麽處理仁義協會的問題嗎?怎麽扯到前線的事情上了?咋滴你們嘮了一晚上就在猜前線的事了?”


    陸鴻運輕咳一聲:“我這不是在擔心你嘛,怕你失算了。”


    “喲?”徐爺拍拍他的肩膀,“咱們打小就認識,你什麽時候見我失算過?三眼兔的事情談下來了,祭壇裏的東西也挖出來了。”


    “挖出來了?你們……你們……帶著神圖三家去盜墓了?”陸鴻運震驚了,他沒想到徐福生竟然敢這麽幹,“你就不怕挖出個大魔王來?”


    “大魔王?哈哈哈哈。”徐爺給他逗樂了,搖著折扇笑得樂嗬。


    “你先別笑,我認真的。”陸鴻運拍了拍他的大腿,“你就不怕探測錯了,那底下其實藏著不得了的東西?”


    “喲,你還真猜對了。”徐爺意味深長地瞅了他一眼。


    陸鴻運拍拍他大腿催促道:“別賣關子,你知道我最怕你這樣。”


    “我們挖到了一本日記。”


    “日記?”


    “對,日記。”徐爺頷首,“一本人類的日記。”


    陸鴻運來了興趣:“誰的?”


    徐爺合上折扇,嚴肅道:“顓頊高陽氏的後裔,圖騰術式創始人。”


    陸鴻運大驚失色:“葉家先祖葉子高?他的日記怎麽會在斷界?還封在斷界祭壇下?那裏麵寫了什麽?”


    徐爺道:“他預言了他死後大災難的發生,斷界被隔離封禁。也預言了兩千多年後,斷界之門會被再次打開。”


    這個消息讓會議室內的元老們震驚了,最激動的莫屬聶冬忍。


    “為什麽斷界會發生異變?”他急急追問道。


    徐爺看向他:“阿忍,我們一直不信你說的,自然怎麽可能會有自我意識。可是現在我不得不信了,因為葉家先祖的這本日記殘片裏,也是這麽說的。”


    這話在會議室裏再次掀起驚濤駭浪,大家終於開始重視一直被故意屏蔽的環保科科長聶冬忍。


    陸鴻運抓住了他話裏的重點:“你說殘片?”


    “是的,”徐爺頷首,“應該還有其他殘片。也許他是故意把這些殘片放置在了不同的地方。我懷疑,葉家聖地裏,就是另一份殘片。”


    陸鴻運篤定道:“我們和葉老太太溝通一下,她應該會同意交出那份殘片。”


    徐爺點頭:“剛才葉家聖地那邊的戰事已經結束了,我在拿到日記殘片後就去找了她,她看到殘片就明白了,說祖上有口口相傳給家主的遺訓。隻有在其他殘片現世的時候,才能查看葉家這份殘片的內容。”


    陸鴻運十分好奇:“第二份殘片寫了什麽?”


    “神圖三家將合力打開斷界祭壇的封禁。”


    “等等,這不是……”陸鴻運給他搞糊塗了,“雖然這是兩個已經實現了的預言,但是第二份殘片和葉老太太說的遺訓有衝突。”


    “如果你不帶神圖三家去打開祭壇,就不可能會有殘片,葉老太太就不可能會把另一份殘片給你。難道他這麽寫的目的,隻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他有預言能力?”


    會議室陷入了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在絞盡腦汁地想要破解葉公留下的謎題。


    突然,徐爺開口了。


    “也許他說的祭壇不止一個,殘片也不止這兩片。”


    眾人頷首,確實有這個可能。


    “等等!”陸鴻運突然醒悟,“時間不對。那時候神圖隻有葉氏一家,他是怎麽知道圖騰術式會分裂成三家的?”


    徐爺抖開折扇,扇麵變化莫測:“那是神明才能做到的大預言術。”


    陸鴻運看著扇麵,明白了他的意思。又問道:“葉家的那位龍神是不是蘇醒了?”


    徐爺無奈地攤手:“醒是醒了,可是祂自殘了兩千多年,狀況很差。葉老太太帶著我去找祂的時候,祂已經不在那裏了。老太太說,她也不知道祂去了哪。不管祂去了哪,今年長生咒需要交接,祂在年底前一定會迴來一趟。”


    聶冬忍突然打斷了他們的二人轉,插嘴問了一句:“會不會是葉公擔心幾千年後龍神的安危,故意設下此局,引我們入甕,以便護虛弱的龍神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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