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不在?”


    金米粒又重複一遍老婦人的話,再次確認郎中是否在家。


    老婦人:“老頭子到鎮上去給藍老爺看病,已經去了三天了,原本說是明天一早迴來。”


    “藍老爺?”


    “就是吉祥鎮上的藍老爺,他家的宅子就是進鎮的第一家。”老婦人好心給金米粒說明自家老頭子的去向。


    金米粒心上像是砸下了一塊大石頭,老郎中是附近遠近聞名的良醫,他現在不在家,金米粒不知道去哪找其他郎中。


    天黑路難走,要是在路上再耽擱時間,金米粒不敢保證金姚氏還有沒有救。


    實在是金米粒的病來得急,金米粒也不好估計。


    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藍府把郎中請迴去,反正聽老婦人說,老郎中在藍府的看診已經結束,明天一早就要返迴家中,今晚提前離開藍府給他人看病也是可以的吧?


    金米粒沒有選擇,必須一試。


    老婦人說的藍府,金米粒倒是知道在哪。


    每次和她娘到鎮上賣東西,都要經過那道朱紅色的大門,高牆大院彰顯著藍家的財富、地位。


    隻是從這到藍府,是一段不近的距離,得花費至少一個時辰的時間。


    金米粒發愁,金姚氏還能不能撐得住?


    距離金姚氏發病已經有好幾個時辰了,金米粒擔心她長時間沒有得到治療,再吐再拉下去,一定會虛脫的。


    去鎮上的路她認識,唯一的辦法就是去鎮上把郎中帶迴去。


    可是,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手電筒,隻有一個破紙糊成的燈籠,從這兒去鎮上的路,就跟拍鬼片一樣恐怖。


    金米粒無助的看向金條金磚,隻一個眼神,金條就洞悉了她的心思,跑過來拖著她往外走,似乎在說“走吧,救你媽媽的命要緊,我們會陪著你。”


    有了金條的支持,金米粒毅然決然踏上去集市的道路。


    出發的時候,金米粒雄心勃勃,走到一半,耳邊隻剩下風聲,路邊的樹林在黑夜的襯托下,化身成巨大的黑洞,一陣陣涼意襲來……


    金米粒不敢往周圍看,又忍不住不往周圍看,總感覺有東西跟著她,但是金條和金磚一聲沒吭,不是說,狗的眼睛最幹淨雪亮,能看見那個東西嗎?


    它們安安靜靜一聲沒叫,是不是可以看做它們沒看見陌生恐怖的那些東西,所以沒有狂吠提醒主人的必要?


    時間就是生命,金米粒打在牛身上的鞭子稍微多了些,可惜燈籠實在不給力,前進速度很慢。


    好不容易到了藍府,藍府大門已經落鎖。


    在這個時代,大戶人家都是早早關門謝客的,為的就是防止有人在黑夜的掩護下幹壞事。


    管不了這麽多,金米粒登上台階使勁敲打著大門,探著腦袋朝門縫中看去。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金米粒才聽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微弱的燈光穿過門縫,給了金米粒黑暗中的希望。


    “是誰在外麵?”


    門裏的人小心問道。


    金米粒整理好前麵的衣領,乖巧的迴複,“您好,我是附近村子的,聽杜郎中夫人說杜郎中正在府上,家中娘親病得厲害,漏液趕來懇請杜郎中上門看診,實在是打擾了,但確實是無奈之舉,煩請您幫忙通傳。”


    門裏的人一聽,語氣頓了頓,“可是,都已經這麽晚了,趕路也不安全……”


    金米粒以為裏麵的人要拒絕她的來意,身體更謙卑的往下彎了彎,“畢竟人命關天,還是老人您給杜郎中說一聲,看他是願意屈尊跟小女子走一趟,萬分感謝。”


    金米粒說完,也不管裏麵的人看不看得見,抱起拳頭衝著裏麵深深鞠了一躬。


    裏麵的人本不願為不相幹的人去打擾府上的貴賓,但是看外麵的小女子麵露急色,下相必家裏的人真的是病得很重,而且小女子說話彬彬有禮,應該不是心懷不軌之人。


    心頭一熱,決定破例前去客房幫她問一下杜郎中的意願,“等著,我先去問問。”


    金米粒得到院內人的迴複,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等著。


    她為什麽敢讓人幫忙去敲已經睡下的杜郎中房門?


    之前,金米粒聽金姚氏和李嬸討論過杜郎中,說他心善,隻要是身患疾病的人上門,不管是有沒有錢支付醫藥費,還是看診的時間有多急多晚,杜郎中都鮮少拒絕,名副其實的醫者仁心。


    金米粒這才敢鬥膽來請。


    站在門外,秋夜月涼如水,金米粒凍得直哆嗦……


    吱!


    厚重的大門打開,老郎中挎著診療箱出來,步履匆忙,一邊走一邊對跟在後麵的人說:“我這就走了,勞煩你明天跟藍老爺說一聲,請他原諒我來不及跟他當麵告辭。”


    後麵的人:“好的,我會的。”


    金米粒上前一步去迎上老郎中。


    老郎中看見穿過夜色來找自己的居然是一個女娃,心裏也是大吃一驚,不由得佩服她的膽識。


    他哪裏知道,金米粒隻差一毫,膽子就要被嚇破了。


    金米粒剛要說“請救命”,不想老郎中比他還著急,直接越過她,走向橫在大門前的馬車:“是你找我?”


    “還愣著幹嘛,趕快走……”老郎中覺得這女子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兩腿一抬,直接坐上牛車等她。


    金米粒看他的動作,心裏不由得生出一絲敬佩,不愧為名醫,為了病人爭分奪秒。


    奈何,現在的交通工具太菜,金米粒屁股都顛腫了才到家。


    一路上,金米粒給老郎中具體說了金姚氏的病症,老郎中撚著胡須說:“我知道了,你隻要再快點就行了。”


    進門,摸黑掌燈。


    金米粒帶著老郎中走進左邊的房間,唿嚕聲在耳邊響起。


    金南博歪著腦袋,還坐在睡椅子上睡著。


    管他愛在哪睡,當務之急是讓老郎中給娘親看病。


    金米粒抬著油燈,照到金姚氏臉上。


    金姚氏腦袋上的汗還在,隻是腦袋不像她出門時一樣亂晃,不是病情好轉,反而像是昏迷了。


    老郎中借著燈光,看了看金姚氏的臉色,抬起右手搭上金姚氏的脈搏,又撚起胡子來……


    金米粒不敢說話,怕一張口就打擾到老郎中給她娘看病。


    老郎中良久未動……


    金米粒心裏那個急啊,到底是怎麽個狀況?


    神秘古老的中醫啊!


    要不是之前聽他們說老郎中醫術高明,她肯定過去一把敲掉他的手,說他裝神弄鬼,沽名釣譽!


    “去把我的藥箱拿來。”


    金米粒收到指令,跑到堂屋的桌子上拿藥箱。


    唯一點亮的燈被金米粒帶進金姚氏的房間,堂屋急黑乎乎的,身體一歪,金米粒正好踩進桌腳旁那個凹進去的小洞,扭到腳了。


    這個小洞是被椅子腳長年累月磨下去的……


    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的感覺,金米粒忍不住驚唿一聲“哎呀。”


    房間內傳來詢問的聲音:“發生什麽事?”


    金米粒顧不上查看,迴答道:“沒事。”


    一瘸一拐的送藥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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