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暖在南潯歸來後不久就從各種人口中得到了各種消息。


    她一迴來就強勢打敗了所有向她挑戰的獸人。


    她救下了斑斕兔,墨蛇也因為她得以喘息。


    她不僅帶領貓科姐妹會們,此前獸院最強大的那些獸人也公開表明自己站在她身後。


    她……


    她就像一個經久不散的噩夢,總是在金暖快要遺忘的時候出現,然後讓她手腳冰涼、眼前發黑。


    “為什麽?她為什麽又迴來了?”


    “她不是去度假了嗎?”


    “不是沒人知道她什麽時候迴來嗎!”


    對那個女人的陰影讓她覺得之前的一切都如同鏡花水月一樣是幻夢。


    哪怕自己的光環現在如此厲害,哪怕還沒有到道具的最後期限,可是隻要她出現,她就覺得自己隨時會遭受反噬。


    “金暖……”


    “你怎麽了?不用這麽激動吧,潯現在才是第二名,第一名是你啊。”


    “對啊對啊,她根本沒什麽好在意的。”


    “今晚的舞會女王一定是你。”


    “我們所有人都會為你戰鬥。”


    “隻要你發話,整個獸院都會為你戰鬥。”


    周圍任何一個獸人的眼神都如同複製粘貼一樣狂熱,他們的安慰不起半點作用,看久了甚至會有點毛骨悚然。


    但是金暖不知道,她現在的狀態其實也和他們差不多。


    他們被她的光環迷惑,所以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而她被九尾狐的能力迷惑,所以她始終在獸院打轉,為教授的一舉一動牽動心神。


    她完全沒察覺到這一點,因此得知那個女人迴來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


    教授呢?他的迷戀值會不會下降。


    【(斂)迷戀值:100】


    還好。


    金暖放了心,可惜她看到的是自己的迷戀值,她還是放心得太早。


    隻要她還在被斂的能力所魅惑,這個【迷戀值】就一直會是滿值100。


    不過還有一種情況,像現在一樣。


    “教授。”


    金暖眼尖地從人群中分辨出那個自己在意至極的人,快步走向前喊住了他。


    “金暖,是你啊,沒有在準備晚上舞會的事嗎?”


    斂照例和她寒暄,但她的眼神隻凝在他脖子上。


    除了那個一直讓她耿耿於懷的項圈之外,還多了一些其他的痕跡。


    這種程度的吻痕很快就會自愈,除非他特地留下,否則根本不會像現在一樣出現。


    她不願意再深想,因為每想一下都會給她帶來痛苦。


    【(斂)迷戀值下降:100↓→90】


    【(斂)迷戀值下降:90↓→80】


    金暖正在從魅惑中清醒,但她自己不知道,隻以為是對方的迷戀值終於下降了。


    很合理,因為那個女人迴來了。


    “教授,我說過,我會贏,然後我會選你。”


    “嗯,我知道的。”


    【(斂)迷戀值下降:80↓→70】


    斂看見了眼前人眼中的掙紮。


    嗯,這個人類身上確實有一些除了光環以外的特殊之處,至少他可從沒見過普通人類可以靠自己擺脫他的魅惑。


    如果可以,其實他也不想把能力用在自己的學生身上,但是——


    “金暖同學,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麽?”


    “如果你的執念不是我,你會去除了獸院之外的地方對吧?”


    “當然。”


    聽到金暖毫不猶豫的迴答,九尾狐的笑意微斂。


    果然,還是不能放她出去攪風攪雨啊。


    “金暖,在想什麽?”


    “啊?”


    金暖下意識抬頭。


    她在想他剛剛那個問題,她想讓光環升級,可以去外界嚐試一下其他方法,哪怕升級不了,她都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等等,所以她為什麽之前沒有嚐試來著……


    “我還以為你在想的是,怎麽在舞會上贏下潯,然後選擇我。”


    對,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這個。


    【(斂)迷戀值上升:70↑→80】


    金暖幾乎要沉浸在那雙眼眸之中,重新被喚起了愛慕之心。


    她要贏下那個女人,代替她成為新一屆的舞會女王,打敗她的噩夢,當著她的麵選擇教授。


    就像那個女人當初把墨蛇從她身邊奪走一樣的屈辱。


    【(斂)迷戀值上升:80↑→90】


    教授隻能是她的,她才是他心中的特殊才對。


    “教授,你就等著瞧好吧。”


    【(斂)迷戀值上升:90↑→100】


    一切恢複“正常”。


    “嗯,今晚我也會去看的。”


    斂直起腰,指尖下意識扯了扯白皙脖頸上被扣得很緊的項圈。


    被魅惑的金暖沒有再在意。


    其他被金暖的光環迷惑的獸人學生們也沒在意。


    “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教授再見。”


    “教授再見。”


    看吧,就像當初他對潯說過的一樣,接下來不會有人在意這種小事。


    不過,他其實還挺希望大家能夠對此發表一下意見的。


    這樣的話他就可以對他們說,這項圈是誰親手為他戴上。


    是一個活潑又貪玩的壞孩子。


    說起來,壞孩子現在應該又去幹壞事了吧。


    *


    確實在幹壞事的壞孩子打了個噴嚏。


    “潯,你感冒了?”


    “沒什麽。”


    南潯都說了沒什麽,鮫人還是著急忙慌地托著她身體給她送到了岸邊。


    “你不是知道我很強?”


    他臉上滿是認真,把她放到大石頭上就乖乖坐在她身邊,摟住她的腰依依不舍。


    “很強也會生病,我也會生病,生病會很難受。”


    “哦~所以把我拉到鹽湖裏麵玩情趣的是不是你嘛?”


    南潯故意調侃他,然後就看見鮫人整張臉都迅速染上了紅霞。


    他把臉埋到她腰間,“不是的,是因為我沒有忍住……”


    多說多錯,細想下來二者似乎並沒有什麽分別,於是他的耳尖更紅。


    但是一想到他要變成泡沫了,心就又是一涼。


    其實自己應該像家裏說的一樣遠離壞女人,可是卻總是控製不住接近她,甚至自己去引誘她。


    祖先當時會是什麽心情呢?自己得不到對方全部的愛,會變成泡沫,卻還是義無反顧去愛她。


    之前她讓家裏把他抓迴去,是不是也擔心他會為自己的愛付出代價?


    可是他和她在一起,真的很開心。


    所以他盡量讓自己不要這麽喜歡她。


    教科書裏沒有說什麽時候才會變成泡沫,所以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當做是最後一次見麵來珍惜。


    “我還能見到你成為舞會女王嗎?”


    旖旎的氛圍因為死亡的傳說而逐漸消極而悲觀起來。


    “是我太自私了,明明知道那個傳說,還要接近你,讓你有可能會背負上我的生命。”


    “哭哭魚又哭啦?”


    眼淚還沒有變成珍珠就被她溫柔的手指抹去。


    鮫人淚眼朦朧抬頭看她,魚尾在鹽湖中攪動水波,一如他動搖的心。


    “那就盡量別愛我,怎麽樣?”


    他搖頭,他做不到。


    “可不可以為我起個名字,我一直都沒有畢業,也沒有名字。”


    “幹嘛說得像是遺言一樣?”


    鮫人隻是抽抽噎噎抱緊她,無聲撒嬌。


    南潯還是被纏得沒辦法,戳戳他的臉頰,“叫澄好嗎?”


    甚至都沒有多問,鮫人就打心眼裏認可了這個名字,臉頰上一閃而逝的光證明他終於起名成功。


    如此信任。


    然後他才問:


    “澄是什麽意思?”


    “水靜而清,心如明鏡,是誇你純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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