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一走近就遭到了劈頭蓋臉的質問。


    “你怎麽可以背叛我!”


    “我有背叛你?我們兩個一直都隻是朋友關係吧。”


    金暖一噎,發現他說的是事實。


    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對方都沒有說過喜歡她。


    甚至因為她不能觸碰他,她每次都離他遠遠的,好像很不熟的樣子。


    “不要偷換概念,即使如此你怎麽可以和她走得這麽近?”


    “因為我喜歡潯姐姐呀。”


    “你喜歡她?!你之前明明一直站在我這邊!”


    “哦,因為潯姐姐看你太可憐了,所以讓我當一下你的朋友啦。”


    撕破臉之後,絮終於不需要再偽裝。盡管還是那樣笑著,看待她和看待其他的同學卻沒了區別。


    他歎了口氣,很是同情,“原本不想告訴你的,但你都問了,我也隻能說了。”


    這些話語和語氣,就像她得到的一切都是那女人的施舍,這讓一直把對方當做墊腳石的金暖怎麽能接受。


    “她看我可憐?!她看我可憐?!”


    金暖抬頭看著這張花一樣的臉,之前有多感動,現在就有多諷刺。


    他全是裝的。


    所以之前每一次自己的得意都被那個女人收入眼中。


    她一定笑死了吧,無論在哪方麵都把她耍得團團轉!看著她被蒙在鼓裏的樣子,好笑又憐憫。


    為什麽要這樣針對她、戲耍她!


    她奪走了她的一切!


    吃瓜的獸人越聚越多,但因為怕被毒死所以沒有一個靠近絮那邊,金暖這邊倒是放心擠。


    有幾個甚至就差貼到金暖背後了。


    “哇,她好慘。”


    “也還好吧,她收獲了友誼欸。”


    “我也想和斑斕兔當假朋友。”


    “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選潯的,她又強大人氣又高。”


    “輸給潯她無需自卑。”


    這些討論直接就在她身後響起,沒有一點情商可言。


    啊啊啊啊啊這群野蠻的獸人!


    他們怎麽不直接對著她耳朵說!


    再也控製不住所謂的人類禮儀,她轉身朝擠在自己身後的獸人們大喊大叫:


    “你們有病啊!”


    “沒有,我們蠻健康的。”


    “是啊是啊。”


    是個屁!


    金暖用力想把他們全部都推遠,但忘了自己是人類他們是獸人,所以根本一個獸人都推不動。


    “哈哈哈哈哈。”


    南潯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她就說這個世界很好玩。


    太好笑了。


    “絮,你怎麽能這樣對你的金暖姐姐?”


    “絮?!”


    金暖不可置信轉向抿嘴笑的兔子,“你不是說你沒名字嗎?”


    “我覺得他是不想告訴你,金暖。”


    身後的獸人已經學會了舉手搶答。


    “沒事,我們也不知道。”


    “是的,別難過,你確實是他的假朋友。”


    “誰管你們知不知道!”


    她徹底放棄了形象,歇斯底裏。


    和一直以為的愛慕者撕破臉又被死對頭看笑話,身後還有這些豬一樣的獸人火上澆油,金暖卻隻能無能狂怒。


    “她變了。”


    “是啊,再也不溫柔了。”


    “她一點也不特殊。”


    “我不要給她投票了。”


    身後光明正大的交談讓人心情爆炸。


    這些沒眼色又沒情商的獸人!


    “斑斕兔,你喜歡她是不是就因為她強?你怎麽這麽膚淺!”


    “我膚淺嗎?”兔兔眨眼,指了指自己,“我當然是因為潯姐姐的強大開始喜歡她,但又不是隻喜歡她的強大。”


    “就像喜歡長得好看、喜歡有錢、喜歡學識又或者是喜歡對方的性格,這些不都是某一種特質嗎?”


    獸人們狂點頭。


    “好了,就這樣吧。”


    絮不想再和她掰扯。


    “斑斕兔!不準走!”


    她氣急敗壞的唿喚並沒有讓對方停住腳步。


    可惡!


    諸多情緒疊加,讓她再次追上去,但卻被看熱鬧的獸人們堵住。


    “滾開啊你們!”


    南潯搖搖頭,看她實在是太可憐了,開口:“熱鬧都看完了,你們還杵在這幹嘛?想被我挑戰嗎?”


    聲音不大,效果卻明顯。


    剛剛還擠在一起的獸人們頓時四散開來,遁逃得一個比一個快。


    寬闊的走廊轉瞬之間就沒剩幾個獸人,形成鮮明反差。


    “你看,要這樣,他們才會聽話。”


    南潯歪頭,“不過你應該不適用。”


    暴擊。


    “潯姐姐別和她廢話啦。”兔兔拉著她的手撒嬌,“我做得好不好?把她氣死了,所以我可以去你家了嗎?”


    “斑斕兔!你怎麽可以這樣不要臉!”


    金暖氣急,衝上去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兔兔被打,第一時間不是看向罪魁禍首,而是借此賣慘:


    “姐姐~你看她~”


    他笑嘻嘻再次化身牛皮糖,在她耳畔勾引,“我都被她打了,我不幹淨了,姐姐你一會要多扇我幾巴掌才行。”


    “滾。”


    一旁的金暖從打完他就已經中毒,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兔子旁若無人討好自己的死對頭。


    漸漸的,所有的憤怒和不甘都被瀕死感取代。


    她的肢體逐漸麻痹,毒素侵入身體各處,身體充斥著無與倫比的疼痛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眸大睜,恐懼死亡的眼淚從眼眶中溢出。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就這樣死去的時候,麻木的手卻被抬了起來。


    一低眼,她看見了救世主般的青年低垂的眉眼。


    他把特效藥在她手心鋪開,然後才直起腰,露出安心可靠的笑:


    “沒事吧?”


    “教授……”


    更多的眼淚爭先恐後從眼眶中溢出,除了劫後餘生之外還有強勢增長的愛慕喜歡。


    斂看了眼自己的手環,震動到用手腕刺痛的警告終於漸漸平息。


    他看向對麵親昵至極的兩人。


    “教授好~”


    壞孩子笑嘻嘻向他打招唿,向他展示尖牙以示挑釁。


    “潯姐姐,教授忙著管他的另一個學生,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了。”


    兔兔吃醋,雙手捧住她的臉轉向自己,直接親了一口。


    除此之外,他還彎腰在她耳畔說了一些別的悄悄話。


    她的臉上慢慢浮現意動。


    斂同樣也聽到了,下意識向前一步,但卻被逐漸恢複行動能力的金暖拉住衣擺。


    “教授,真的感謝你救了我。”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沒事,你也是我的學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他敷衍迴她,視線卻不離另一邊。


    斂和那隻斑斕兔對視,就見對方故意給他看自己打的舌釘。


    對方的家族傳統注定他擁有層出不窮討好心儀對象的手段,這是一種,剛剛說的悄悄話裏的又是一種。


    他的眼神剛冷了些,兔子就把臉埋在了女孩頸窩裏,故作柔弱告狀:


    “潯姐姐,教授好兇啊,他瞪我。”


    “是嗎?可能是你惹到他了。”


    “不說這個,我可以去你家了嗎?潯姐姐。”


    “那走吧。”


    “好欸!”


    他們就這樣離開,隻留下沉浸式哭泣的女主,還有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眼眸微眯的九尾狐。


    斂抬手調整了一下眼鏡,指節繃緊、銀鏈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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