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醫院停車場。


    張昊將車停穩,解開安全帶一起下車。


    韓子媚不解道:“你下來幹嘛?你先迴去吧,我等會自己打車走。”


    “我跟你一起上去吧。”


    “我是去檢查,沒什麽大問題,等報告要很久的,坐著怕你無聊。”


    張昊擺擺手:“別磨嘰了,醫生上班了,走吧。”


    “……”


    說完也不管韓子媚,大搖大擺朝著醫院走去。


    外麵是炎炎酷熱,醫院裏麵卻很冰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醫院的特殊屬性,總覺得有種陰冷感。


    “我去,人這麽多……”


    張昊看著人頭湧動,不禁感慨。


    韓子媚疑惑道:“你之前沒來過這醫院嗎?大醫院都是人擠人的。”


    “來過是來過,但是那次都在乖乖排隊。”


    “什麽時候?”


    “做核酸的時候。”


    “……”


    陪著韓子媚先去掛號,然後通過醫生開檢查單。


    檢查完之後,得等幾十分鍾才能出結果。


    兩人坐在醫院過道的凳子上。


    韓子媚那絕豔的長相和身材,迴頭率拉滿。


    每個過路的都要看兩眼。


    尤其是男性。


    甚至,有一個脖子帶著固定架的男病人,被人推著輪椅路過。


    都要冒著自損八百的風險,迴頭瞄兩眼。


    被老伴扇了兩巴掌之後。


    徹底老實了。


    韓子媚從小到大,感受過太多這種目光。


    已經見怪不怪了。


    “張昊,你之前生病不來醫院嗎?那你體檢去哪做呢?”


    “不做唄,我基本沒做過體檢,生病也隻是吃些感冒,吃點感冒藥就扛過去了。”


    韓子媚默默點頭。


    “那你身體還挺好的……”


    “底子還行,毛病肯定也還是有的。”


    韓子媚的鼻尖輕輕唿氣。


    “說實話,你是除了我爸和前夫,第一個陪我來醫院的男人。”


    “……你這話說的,你真的沒有其他朋友啊?”


    “一般也沒什麽大事,不好意思麻煩別人,但是今天有你待在旁邊,坐在這裏,我總覺得挺安心的。”


    “……”


    張昊看了看醫院的人來人往。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


    腳步匆匆。


    來這的,多半都沒有好心情。


    在這種氛圍裏,獨自等待,想必是心情難安的。


    張昊目光望向走廊盡頭。


    發現有個男人的身影,疲憊得坐在地上。


    有凳子也不坐,還在一個勁得歎氣,摸腦袋。


    “那是什麽科室?”


    “那邊是急診。”


    看著這一幕,張昊想起一句話。


    醫院的白牆,聽過比教堂更虔誠的祈禱。


    也許他正在祈禱什麽。


    說實話,以前張昊對醫院這地方無感。


    父母有點小病,也不會帶他去,都是自己解決。


    現在忽然有點害怕起來了。


    不僅是害怕親人生病。


    更怕自己生病。


    通俗點講,就是以前做牛做馬賤命一條。


    現在有錢了,才明白那句。


    人沒了,錢還在的深意。


    估計世界上最不想死的,就是那些最有錢的人吧?


    他們能靠花錢續命嗎?


    “不知道係統有沒有長命百歲的詞條?”


    張昊的優勢是他不僅有錢,還有係統。


    如果我花錢買長壽詞條,是不是改寫了很多因果?


    這種奇怪的猜測,並沒有引來係統的迴複。


    “花錢買健康,想想就很逆天。”


    這個念頭剛閃過,一個身影從眼前掠過。


    是一個手臂打著繃帶的中年人。


    頭戴安全帽,皮膚黝黑,身上還穿著某個建設局的背心。


    明顯是工地的工人。


    而他手臂的傷,大概率也是工傷。


    張昊看著頓時陷入沉思。


    這是工作對身體影響的某種投射。


    “為了賺錢,而失去健康,最後又為了健康,花掉賺來的錢……”


    按照這個閉環,人不就相當於沒賺錢?


    幹了一輩子無用功?


    他當然不是說這個工人的工傷。


    因為工傷起碼還能報銷。


    而是現在的打工族,誰不是因為工作而衍生了亞健康狀態?


    什麽肩周炎,腰突,腰肌勞損,幹眼症,脫發,心髒病……


    這些哪個嚴重了都很要命。


    而且全都無法報銷。


    所以打工最後怎麽算,是不是都虧本的?


    畢竟對普通人來說,打工賺的錢和失去的健康不成正比。


    胡思亂想中,韓子媚已經拿迴了檢查單。


    “你在這等我一會,我去給醫生看看單子。”


    “我也去。”


    “你就別進去了唄……”


    張昊不理會,跟著進了房間。


    剛進去,就故作緊張問道:“醫生,我女朋友到底怎麽了?她可不能有事啊!”


    韓子媚不可思議的瞪了他一眼。


    表情哭笑不得。


    今天怎麽迴事?


    之前也沒發現他這麽不正經啊?


    坐診的是一位鬢發斑白,戴著老花鏡的女醫生。


    她聽到張昊著急的叫嚷,沒有生氣,而是露出一個認可的眼神。


    笑著說道:“小夥子別著急,關心對象態度是好的,但你女朋友呢,也沒啥大礙,就是因為內分泌失調,引起的失眠焦慮心慌。”


    “那有辦法治好嗎?”


    醫生說:“這個可以通過藥物調理,當然,更重要的是日常生活的注意,杜絕熬夜,鍛煉身體,還有健康飲食,但是最重要的呢,是個人壓力不要太大,上班工作不要太勉強。”


    韓子媚皺起眉頭:“可是我沒有上班,平時也偶爾鍛煉,吃飯也沒問題的呀……”


    張昊附和點頭:“對呀,我女朋友不上班的,生活挺滋潤的!”


    醫生聽完表情呆滯了一會。


    不知道是思考還是反射弧長。


    推了推眼鏡,神情淡定問道:“那可能是其他因素……你們小兩口,平日裏一周幾次?”


    “啊?”


    韓子媚聽到這個問題,頓時害羞得不敢跟人直視。


    張昊則是摸著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我們……很少,幾乎沒有的醫生。”


    “你……別胡說!”


    韓子媚慌張得迴過頭,手底下狠狠掐了張昊一把。


    吃痛的張昊不服氣道:“幹嘛,我又沒說錯!”


    他們確實沒有過啊。


    兩人對視爭執。


    一旁的醫生對這種事早已經見怪不怪。


    淡定的很。


    “幾乎沒有?按理說,你倆這年紀不應該啊?不過以對身體健康來說,次數太少是可能導致內分泌失調的,當然,縱欲過度也會導致內分泌失調……”


    醫生說到縱欲過度,張昊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猜測。


    “我給你開點調理的方子,按時吃,平時生活規律要保持健康……”


    醫生在鍵盤上敲擊,讓他們直接去病房取藥。


    剛關門出來,韓子媚就不滿得嬌嗔道。


    “你幹嘛當著醫生麵瞎說呀?”


    “我又沒說錯,我隻是換個方式而已,這也是幫你排除病因。”


    韓子媚的耳朵晶瑩剔透,耳朵輪廓處泛著紅暈。


    聽完張昊的說辭,也不是毫無道理。


    害羞的低下頭,抿著嘴唇邁著碎步朝著藥房走去。


    張昊看著她沙漏型的背影,追了上去。


    “醫生說的對,子媚你平時自己要多注意……”


    韓子媚聽完,紅著臉白了他一眼。


    眼神裏是一種疑惑和詫異。


    “我注意什麽?”


    “注意——縱欲過度是有危害的……”


    張昊聽到醫生的分析,立刻想到了那天狗子的玩具。


    這種確實很容易不自覺就過度。


    韓子媚不可思議,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難道那天他已經全看到了?


    她頓時不敢直視張昊。


    小碎步跑開。


    “哎,子媚你去哪?醫生的話你要聽進去啊!”


    “你別跟著我!”


    韓子媚捂著耳朵,頓時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太他媽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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