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是陰間之母,陰間之母想要的東西,沒有人膽敢不給,哪怕她想要的是一尊神明的世界。


    因此,從這場神明挑戰一開始,冥河之主就明白這片冥河已經注定了要易手於我。可彼岸終究是至高神,她不願意讓冥界眾人以為自己是在巧取豪奪,因此在冥河之主想要直接認輸的時候,強行讓他與我一戰。


    可饒是如此,眾多神明對於此舉依舊頗有微詞,當我重新返迴河岸時,唯有彼岸帶著一抹滿意笑容朝我走了過來,十八城判官眼神裏都流露出了一絲輕蔑,卻也流露出了一絲對我的忌憚。


    “杜明,重掌冥河之後,你終於可以如願成為神明。對於我給的這第二份嫁妝,你滿不滿意?”彼岸朝我說道,眼神裏很是得意。


    我點了點頭,將金簪重新插在了她的發髻間,“謝謝。”


    “恭賀冥河新的神明誕生。”這一刻,其他的判官也走形式似的朝我如此說道。


    “諸位判官,今日神明之戰,諸位有目共睹,本尊丈夫已成冥河新主,還請各位日後對他多多照料,本尊在此先行謝過。”


    這一刻,彼岸意氣奮發,朝眾判官如此說道。


    “喏!”所有判官如是言。


    隨後,彼岸的目光掠過了冥河之主,轉而看向了冥王,說道:“冥王,按照冥界規矩,你現在該剝奪冥河之主的世界之力了。”


    對此,冥王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了一臉頹唐的冥河之主,說道:“冥河之主,今日是否有不甘?”


    “不甘定然有,可陰間之母與冥王都有意助杜明成神,我不過是一個已經衰落的神明,又怎可阻擋二位至高神的意誌?”


    冥河之主如此說道,甘心不甘顯露無遺。


    “本尊希望你能明白,在過去的歲月中,冥河終究隻是暫交托於你,它真正的主人終究會迴來,而不屬於你的東西,最終也終究不會屬於你。從你成為冥河之主的那一天起,這一切就已經被注定。”冥王如此說道。


    對此,一旁的彼岸表示了不悅,她的雙眼微眯,臉上露出了一絲冷色:“冥河之主,你的意思是,以你的意思,你是在質疑本尊與冥王有失公平?”


    “公平與否,所有人有目共睹,陰間之母也心中有數。隻是奈何造化弄人,冥河注定要易手他人。”冥河之主如此說著,雖然臉上依舊流露著對於上位者的謙卑,可聲音裏始終有著一股怨念。


    畢竟這不是別的,是神明之位,卻在上位者的說笑間,說奪便奪走,哪怕心中早已明白其中道理,也無法做到泰然處之。


    彼岸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她看著冥河之主,微微點了點頭,隨後朝冥王說道:“冥王,該辦正事了。”


    “冥河之主,珍重。”


    冥王朝冥河之主如此說道,大量的冥火當即從他的身上洶湧而出,直襲於冥河之主身軀。


    這一刻,冥河之主發出了一聲哀嚎。來自冥王的冥火湧入了他的身軀之中,卻是引得大量的弱水從他體內洶湧而出,化作一道道洪濤,紛紛湧入了身後冥河之中,而冥河隨之波濤洶湧,水浪擊撞聲響徹蒼穹。


    而伴隨著弱水一道從冥河之主體內流逝的,更有著一股極為浩瀚的世界之力,現在這些世界之中在冥火的煆燒下,已經盡數從冥河之主體內散逸而出,迴歸到了身後的冥河之中。


    失去了世界之力,冥河之主的身體一下子萎靡了下來,他體內的弱水盡數榨幹,露出了內部金色的骨骼。


    而此時,冥河之主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失去弱水的他,一道道冥火從他的體內噴薄而出,使得他化作了與其他神明相仿的模樣。


    眼下的冥河之主依舊保留著神明的模樣,可他已經沒有了代表著神明力量的世界。眼下的他已經淪為了半神,而身為半神的我,在下一刻卻要躋身神明。


    “冥河之主,接下來你打算去往何方呐?”


    彼岸俯視著已經淪為半神的冥河之主,朝他如此說道,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容。


    “本尊會讓他留於冥府,畢竟曾經終究為冥界付出過太多汗馬功勞。”這個時候,一旁的冥王如此迴答道。


    然而,彼岸卻搖了搖頭,說道:“冥王愛惜老將,本尊當然明白。隻不過……他終究是冥界中為數不多具有掌控弱水能力的神啊!”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不禁一陣咯噔,隱隱感覺彼岸又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了。


    原本心平氣和的冥王,此時氣息大變,熊熊的鬼火一下子從眼眶之中噴湧而出。


    “陰間之母,不要做得太過分了。”冥王朝彼岸說道,聲音裏流露出了一絲不滿。


    “過分?本尊可不覺得過分。”


    彼岸笑了笑,說道:“能掌控弱水,就意味著將來還可能對我丈夫的神明之位造成威脅。關於杜明的事情,冥王你是非常清楚的。從數千年前的一尊至高神如今淪落成了半神,天知道他將來還會不會再殞落!所以,為了防止有他人再敢對冥河心生覬覦,本尊覺得,有些隱患是不能留的。”


    “陰間之母,我已經按照您的意誌將冥河送讓給杜明,您難道就不肯給我一條活路嗎?”冥河之主也聽明白了彼岸話中的這番意思,剛剛被剝奪了世界之力的他,掙紮的站起,朝著彼岸發出了一聲怒吼。


    “將冥河送給杜明?可這冥河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是你忤逆至高神的意誌,在這兒強取豪奪!再者,你剛剛膽敢質疑本尊的公平,質疑本尊的威嚴,這兩條罪過加在一起,本尊怎麽就不能處置與你?”


    彼岸的雙眼在這一刻化為了漆黑,一股來自至高神的威壓從她的身上散發開來,直襲於冥河之主身軀。


    剛剛站起的冥河之主,在這股威壓下,他雙膝一彎,整個人重新匍匐在了地上。


    “彼岸,夠了,目的達到了就行了,別太過分了。”我走到了彼岸麵前,朝她如此說道。


    然而,彼岸對於我的話不曾有絲毫理會,隻是微微瞪了我一眼。


    麵對自己這強權的妻子,我根本就無可奈何,身體一個哆嗦,當即退到了一旁。


    “陰間之母,這兒終究是冥界,那些被從神明之位上驅逐下來的神明,該如何處置自是由本尊做主,還請陰間之母給本尊一個薄麵。”冥王朝彼岸如此說道。


    然而,彼岸卻是發出了一陣冷哼:“怎麽,如果本尊並不打算給你冥王這個麵子呢,你難不成想跟本尊打一場嗎!?”


    “你……”


    聽著這話,冥王的臉色顯得越來越難看起來。可不知為什麽,我總感覺冥王對於彼岸頗為忌憚,卻是並沒有與這個強權的女人針鋒相對。


    專斷的彼岸不曾再多看冥王一眼,目光重新落在了冥河之主身上:“冥河之主,你在神明高位上高居無數年,如今卻要成為半神居於冥界諸神之下,豈不是一件很沒顏麵的事情?要不這樣,本尊送你到一個好去處,在那兒,你或許還有機會,重新成為一尊真神。”


    “你……你想將我打入陰陽界??”


    這一刻,冥河之主艱難的抬起了頭,仿佛被判了死刑一樣,整個人沒來由的發出一陣劇烈顫抖。


    “猜對了!”


    彼岸一聲冷哼,頭頂的天空沒有絲毫征兆的風雲變色,一道血色的漩渦在這一刻匯聚當空之中。


    漩渦翻湧,在彼岸的意誌下,一道赤色血光從天而降,直襲於冥河之主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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