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活著成長起來的純陽之人,在這世上可是難得遇見。也許是機緣巧合,也許是冥冥天定,當你帶著冥鬼來到鬼墓門時,你的出現,便已經將道門之中多年的格局徹底打破。”


    謝正德說道:“杜明,你可曾知道,你的到來讓深受詛咒侵擾的宇銘淵看到了破解詛咒的希望,所以才有了將所有詛咒結合於你一身的計劃。正因為如此,明爭暗鬥多年的陰棺門與鬼墓門暫停幹戈,而我也得以從鬼墓囚牢中走出,鬼間與鬼墓門重歸往日友善。一念本是佛門中人置身事外,而宇銘淵、沉千帆、鬼間之主,此時都因為你的緣故,已經將目光投向了羅布泊。一個屬於道門的新時代,也將因為你的出現而到來。”


    謝正德是為鬼間大長老,他所知道的東西遠遠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而他的這番話,卻是將之前宇銘淵沉千帆等人留在我心中的陰雲一一撥開。我隻知道他們將這些詛咒傳承於我,在讓我變得強大的同時,也都有著各自的心計。可我卻不曾想到,我的出現,居然在無形之中對於道門格局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活著從羅布泊活著的人總共有五個人,現在已知的已經有一念大師、沉千帆、宇銘淵、鬼間之主,那麽師傅您可曾知道,第五個人是誰?”我朝謝正德問道。


    “第五個人……他現在就身處羅布泊中,在那兒有著一座被黃沙掩埋了千年的古國,而他就在那兒。等到鬼間之主將詛咒傳承於你後,那麽下一步,就是去尋找第五人了。關於第五人的事情,現在跟你說起還為時過早,到時候鬼間之主自然會親自與你告說,我也不便再多做透露了。”謝正德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有在多說什麽,可我的腦海中,卻是忽然響起了當初符冰與我說的那一句話。


    “杜明,羅布泊是凡人禁地,無論何因何故,我都希望你切勿踏足此地,否則你將把自己親手葬送……”


    符冰雖然與我萍水相逢,但是也頗有情誼,她警告過我切勿踏足羅布泊中,她的這番話顯然不會是無故而生的。至少我不曾告訴過她我與羅布泊之間的聯係,而她卻是來自羅布泊中。她仿佛知道我遲早要進入羅布泊一般的,對我發出如此警告。


    如今,這個塵封的困惑再度湧上心頭,以謝正德所說,將來我前去羅布泊勢在必行,可是在這羅布泊中,究竟又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符冰,她在羅布泊中又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杜明,在想什麽呢?”謝正德見我半天不曾說話,朝我問道。


    “哦,沒什麽。”


    我反應了過來,說道。關於符冰的事情,我覺得現在暫時還不能過多的透露給他人,隨後轉移了話題:“師傅,那麽你所說的道門新時代,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也許是亂世,也許是盛世,誰也說不準。”謝正德如此說道。


    “那麽,鬼間之主又是何人?我之前曾在鬼間陰河之中以冥鬼之身與穆高峰大戰,在我即將殺死他的時候,有一道強大的鬼麵突然出現,救走了穆高峰,同時又將我打入陽間,那個鬼麵,是不是就是鬼間之主?”我問道。


    穆高峰是鬼間長老,而能夠將他從我手中救走的,實力定然遠朝穆高峰之流,除了鬼間之主外,我實在想不通,那道突然出現的鬼麵會是誰。


    對此,謝正德點點頭:“正是鬼間之主。”


    “可是,鬼間之主既然要將穆高峰的命送給我,為什麽還要救他?”我疑惑。


    “因為現在還不到你殺他的時候。”


    謝正德如此迴答,而看向我的眼神卻也出現了一絲變化:“半年前老夫見你時,你還是一個任人欺淩的弱小後生,想不到如今居然能與那穆高峰一決高下,看來這純陽之身,還有那三道詛咒,可是讓你的道行急速上升啊!相信用不了多久,你的實力就要超過為師以及沈長秋這類的當世強者了。”


    聽著這話,我連忙搖了搖頭:“師傅您誤會了,如果單論道行,我與穆高峰相差甚遠,否則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將沈冰瑤擄走了,我之所以能戰勝他,全是因為體內有冥鬼的力量。可你也知道,這冥鬼一直蟄伏在我體內,不受我的控製。”


    “冥鬼也是實力。”


    謝正德說著起了身:“好了,你既然已經來了,那麽鬼間早在半年前就已經謀劃好的事兒,現在也該按部就班的開始了。稍後你就跟我去一趟封門城,拜見一下鬼間之主吧。”


    “師傅,鬼間之主當然要見,隻不過在這之前,您可不可以幫我找到穆高峰?沈冰瑤的魂魄一日不迴來,我難以安心。”我朝謝正德說道。


    “哼,大好前程擱置一旁,卻為一女子而如此勞心,看來你對沈長秋的這個孫女,還真是情誼頗深啊!”謝正德笑了笑,如此說道。


    “師傅您誤會了,沈老爺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當初因為我而讓沉千帆所殺,無論如何,我都得照顧好他的孫女才行,否則豈不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厚望?”我朝謝正德說道。


    “沈長秋也同樣是你的師傅,沉千帆與你有弑師之仇,可如今你卻要與自己的仇人走向聯合,你這些關係糾葛倒也挺複雜。”謝正德說道。


    對此,我搖了搖頭:“凡事分首要和次要,仇人可以聯合,友人也難免決裂。更何況我現在實力不濟,為了某些目的隻能將仇恨暫時擱置,等到以後再慢慢算賬也不遲。”


    “嗯……慢慢算賬,也行,隻怕真到了你要算賬的時候,為師我也會淪為你的敵人啊!”謝正德發出了一聲歎息,卻是突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我連忙低下了頭,拱手說道:“弟子發誓,無論何因何故,弟子永遠都不會與師傅為敵!”


    謝正德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世事難料,誰能說得通將來會發生什麽呢,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了,而現在,我就先幫你去解了這一心事吧。”


    “師傅您現在打算帶我去找穆高峰?”我的心裏一喜。


    謝正德點了點頭:“你心有恩義,為師心喜,自然要成全你。哼,這穆高峰也真是,鬼間中所有人的命都是鬼間之主的,能以他的性命來鑄就成就大業的基石,他理應感到榮幸備至才對。居然還敢故意侵害你身邊之人,以泄心中私憤,如此心計,實在是小人之舉啊!”


    謝正德的這番話,讓我忍不住皺了皺眉,仿佛一個鬼間長老的命,在他的眼裏與螻蟻也並無太多不同。不過想想也是,謝正德本身也是一個嗜殺之人,如此想法在他心頭或許也是正常。


    “穆高峰早在七天前就已經帶著沈冰瑤的魂魄離開了迴峰城,師傅您可知道他現在的下落?”我朝謝正德問道。


    謝正德點點頭:“我如果不知道,又如何答應你去找他?你隻管跟我走便是,等你救下了你朋友之後,這穆高峰的命啊,你也是時候收走了。”


    我鬆了口氣,謝正德既然說要去找他,那麽定然是八九不離十了,有他在,這穆高峰豈能不就範?


    我沒有絲毫遲疑,將沈冰瑤的棺材暫時安置在謝正德府邸中後,我也當即和謝正德一道,騎上屍馬離開了天絕城。


    三天後,我和謝正德來到了鬼間的一片湖泊,而湖泊的四周則全是荒山野嶺。


    “好了,到了。”謝正德朝我說了一聲,隨後從屍馬上走下,看向了那片死寂的湖泊。


    我點了點頭,也從屍馬上下來,和謝正德一道,站在了那片死寂的湖泊前。


    “穆高峰,老友前來與你一聚,還請現身!”


    謝正德朝著這湖泊之中大聲喊道,洪亮的聲音響徹四周。


    而在謝正德的聲音中,我依稀看到湖泊中央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艘漁船,開始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劃來,隨著距離的接近,我能感受到漁船上爆發出一股非常渾厚的陰氣,以及一陣陣鬼靈的哀嚎唿嘯聲。


    漁船行進的速度很快,眨眼間便已經泊舟抵岸,一個杵著拐杖雙腿盡折的駝背老翁卻是從那漁船上走了下來,滿是怨念地看向了我們。


    “鬼主曾跟我說過,當你帶著這個純陽之人前來這兒之時,便是我命喪之日。而現在,謝長老是否是奉鬼主之命而來?”


    這個駝背老翁自然就是讓我恨的咬牙切齒的穆高峰了,此時他看向了謝正德,聲音裏滿是不甘。


    謝正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冷笑:“老哥哥我這次來,便是為了給穆長老送行。”


    “長老聽命於鬼主,生死皆由鬼主定奪,可鬼間長老那麽多,為什麽就單單選中了我作為祭品?”穆高峰質問道。


    “隻因穆長老是鬼間所有長老之中,唯一一個擁有肉身的人。而鬼主不僅需要你的魂,還需要你的心。能解鬼主之憂,可是你穆長老千年修來的福氣啊!鬼主如此厚待於你,你為什麽還要不甘,甚至還在背地裏幹出那些小動作?”


    謝正德的這番話,聽得我身上一陣雞皮疙瘩,明明是要讓穆高峰死,偏偏還要說得如此感恩戴德,鬼間的這些還真是讓人奇怪。


    “穆高峰,將沈冰瑤的魂魄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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