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倩的話,很是冷漠,充滿了一種無可商議的語氣。


    “姑娘,凡事適可而止,若是太過激進,恐怕不大妥當。”宇銘淵當然也聽明白了許倩話中的意思,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杜明是我的丈夫,他心有仁慈,或許可以放過。但我是他的妻子,我不希望他每天都活在被人追殺的危險中。如果你們不願意,我樂意效勞。”


    許倩眼神漠然地看著宇銘淵,朝他說道:“但如果讓我親自動手,事情也許就會變得比你們想象中複雜。並且以後,我也不會再讓杜明與你們有任何來往。”


    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世間竟然還有人敢於陰棺門主鬼墓門主如此說話,而說這話的人,竟然還是我的冥妻,許倩。


    宇銘淵的臉色開始變得越發難看起來,而他身後那些一個個傷痕累累的鬼墓門弟子,也都變了臉色。


    “門主,您可切勿聽那妖女妖言惑眾!”其中一人朝宇銘淵如此說道。


    對此,宇銘淵發出了一聲長歎:“你們很讓我失望。”


    “可因為一個杜明,我們的親人都為之死去,這筆仇,門主您讓我們如何咽下?難道我們這些弟子的命,在您的眼裏,連一個萍水相逢的杜明都不如?”鬼墓門人如此質問道。


    “你們可真是愚昧,哪怕是一萬個鬼墓門人,都不及一個杜明重要。”


    宇銘淵很是失望地搖了搖頭,他看向了身後那些鬼墓門人:“如果不是本尊從孫元那兒得知,你們前來報複杜明,恐怕直到現在本尊依舊被蒙在鼓裏,而你們舉眾追殺杜明,已經超出了我所能寬恕的底線。”


    說話間,宇銘淵的身上爆發出陣陣渾厚陰氣,一道道的腐屍水從他身上散逸而出,朝著在場所有鬼墓門人洶湧而去。


    “門主,不!不……”


    這一刻,所有的鬼墓門人終於感受到了恐懼,他們一臉愕然的看向了宇銘淵,想要得到他的饒恕。


    可腐屍水猶如席卷山野的洪濤,隻在眨眼間就將他們所有人盡數湮沒,而他們的身軀,在腐屍水的侵襲下瞬間腐朽,層層血肉剝離開來,就連裏麵森白的骨骼也逐漸化為碎末,靈魂也在眨眼間灰飛煙滅。


    等到腐屍水重新收迴時,現場早已看不見任何鬼墓門人的身影,隻留下陣陣陰氣漂泊當空。


    “姑娘,現在你可滿意?”宇銘淵朝許倩如此問道,聲音已經無法再恢複如之前的平和。


    “你很識時務。”


    許倩對於宇銘淵的此舉似乎顯得很滿意,朝著他點點頭。


    而隨後,許倩不再理會宇銘淵,轉而看向了一旁的沉千帆:“陰棺門主,你呢?”


    沉千帆的臉上黑氣縈繞,讓人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而沉千帆隻是微微點點頭,隨後看向了身後的諸多門人。


    “門主,不……不!我們的道行已經被廢,已經無法再造成任何的威脅,還請門主饒命!!”


    陰棺門人也已經看到了鬼墓門人的下場,當即朝著沉千帆跪地求饒。


    沉千帆朝著這些人緩緩走去,微微搖頭:“可你們也知道,陰棺門從來不養廢人。”


    說話間,沉千帆來到了其中的一個中年男人麵前,說道:“周橫,如果本尊不曾猜錯,這次報複杜明的行動,你可是領頭人?”


    沉千帆的話說得很是平和,卻又充滿了一股寒意,讓這人不禁打起了一陣哆嗦。


    “是……是弟子組織……”這人顫顫巍巍跪倒在地,卑微說道。


    “周橫,我讓杜明殺了你的兄弟,可你想過沒有,你還有你的妻子,你的兒子。”


    沉千帆說話間,摘下了他的兜帽,陣陣黑霧從他麵前散去,顯出了他那張幹涸卻又森白的臉孔。


    而在說話間,沉千帆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了夜空,他的雙眼在這一刻也變得如夜色一般,漆黑不見底。


    “周橫,你的兒子很可愛,妻子也很賢惠,這個時候,你的孩子正在天台上玩呢,而你的妻子,正在找他。”


    沉千帆抬頭看著天空,聲音陰鬱的說道,仿佛他所說的這一切,都在他一眼之中。


    聽著沉千帆的這番話,周橫的臉色一下子變得,他當即跪著爬到了沉千帆的麵前,苦苦央求道:“門主,門主!冤有頭債有主,您要殺弟子弟子悉聽尊便,我求求您,求您放過我的家人!”


    “晚了。”


    沉千帆的目光從夜空中收迴,緩緩落在了這周橫的眼神,雙眼之中的黑暗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化為了正常的樣子。


    “剛剛,你的兒子好像從天台摔了下來,哦對了,你妻子也跟著跳了下去。二十多層樓啊……真慘。”


    聽了這話,周橫的神色一下子呆住了,他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掏出了手機,而當一通電話接通後,他發出了撕心哀嚎。


    沉千帆沒有對他再多作理會,有大量的積屍氣從他的身上散發而出。隻不過這一次的積屍氣,並不是為了保護他們免受佛光侵襲,卻是開始攻擊他們每一個人!


    在積屍氣的侵蝕下,這些道行半廢的陰棺門人發出了聲聲淒慘哀嚎,他們的身軀化為屍水流淌一地,就連骸骨也都化為了碎渣,隨著屍水流入了街道旁的陰井之中。


    積屍氣散去,原本有三十多人的街道上,眼下隻剩下了我和許倩,以及沉千帆宇銘淵四人,而其他人卻已經盡數死去,甚至連屍骨都不曾留下。


    “姑娘,現在可滿意了?”


    做完這些後,沉千帆重新戴上了兜帽,他的麵部再度為黑霧所籠罩,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變化,可他的聲音裏依舊出現了一絲顯而易見的怒色。


    “感謝二位門主的慷慨。”許倩微微點頭,如此說道。


    從剛才他們的言語中,宇銘淵和沉千帆此時之所以出現在這兒,一定是得知了他們門下弟子要殺我的消息,所以才臨時趕來了這兒,卻不想因為一個許倩的緣故,眼下的情況卻是瞬息萬變。


    此時的許倩,卻是讓我越來越看不透了,眼前的許倩,竟然有著命令沉千帆和宇銘淵的能力,她還是我當初所認識的那個生活在荒山小屋的女鬼姐姐嗎?


    “姑娘,該做的我們已經做了,隻是不知道你何時返迴承緣寺?”這時,宇銘淵朝許倩問道。


    “本該現在,隻可惜讓你們的弟子攪了行程。”許倩如此迴答。


    “既然如此,本尊也不多做打擾,今日之事,權當一筆勾銷。”宇銘淵如此說道。


    “告辭,待姑娘二十一歲生日時,本尊與鬼墓門主定當登門拜謁。”沉千帆也是微微合手,如是言。


    說著,沉千帆正準備朝著後麵走去,可在這個時候,許倩卻叫住了他:“陰棺門主,你且等等。”


    “姑娘還有什麽事?”沉千帆問道。


    “我希望門主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沉千帆說道。


    對此,沉千帆顯得有些不悅:“姑娘,本尊見你異軍崛起,道門之中又多了一個登臨絕頂人物,所以才殺了本門弟子以示對姑娘的敬重,可姑娘也切莫太過得寸進尺。”


    “你放心,我的要求,對於你來說隻是舉手之勞。你不答應也無妨,而你如果答應,我將承你一份人情,你看如何?”許倩如此問道。


    聽著這話,沉千帆似乎猶豫了一會,隨後問:“什麽要求?”


    許倩看了一眼我,隨後目光重新落在了沉千帆身上:“你可以先行離開了,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告訴你。”


    “你……”


    沉千帆的胸膛起伏著,似乎對許倩的這一故弄玄虛有些惱火,可他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麽,狠狠一甩袖,離開了現場,而宇銘淵也在這一刻化為屍水消散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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