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陣怒吼聲不受控製的從我的口中吼出,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道道從我身上四處噴薄而出的黑色火焰。


    沒有了紫檀佛珠的牽製,在這一刻,冥鬼輕而易舉的占據了我的意誌,控製了我的靈魂!!


    一道道黑色火焰從我身上噴湧而出,卻是化作了一道火龍,朝著與我近在咫尺的許倩紛湧而去!


    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裏猛地一沉,眼前的這一切不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可沒有了紫檀佛珠,我的一切根本就不由我自己控製!看著來自冥鬼的黑色火焰湧向許倩,我心不忍,卻又根本無從製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許倩睜開了眼,一股無比祥和的佛光從她的身上爆發開來,那些即將將她整個人吞噬的黑色火焰,卻在這一刻悄然破滅。


    從許倩身上爆發而出的佛光,縈繞了周圍,在這佛光之中,蘊含著一股渾厚的佛威,朝著冥鬼四周鎮壓而來。


    我聽到冥鬼發出了一聲聲震天的咆哮,佛光鎮壓中,那外發而出的黑色火焰,那繚繞周身的詭異陰氣,開始迅速的朝著我的體內收縮,我那白骨嶙峋的身體上,此時也再度生出了一層層血肉,我那被冥鬼所牢牢控製住的意識,再度迴歸到了我自身。


    我倒在了地上,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此時的我,在許倩的佛光之中已經恢複了本來的模樣。我抬頭看向了許倩,心裏滿是驚愕。


    我體內的冥鬼,哪怕是一念大師都難以將其降服,數十年來飽受冥鬼折磨,而今,來自許倩身上的佛光,卻是將我體內的冥鬼輕易鎮壓。難道說,如今許倩的佛力,已經遠遠高於一念大師了?


    此時,許倩也看向了我,渾身的佛光盡數收斂體內,她的眼神恢複了清明,臉孔也成為了之前的模樣。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擔憂的將我扶了起來:“杜明,你怎麽到這兒來了?”


    許倩的聲音裏有一些訝異,不曾料到我竟然會來這兒。而我也沒有想到的是,眼下這片片腐爛的林場,竟然由許倩一手造成的!


    許倩身上的陰氣在這段時間經常不受控製從體內噴薄而出,肆虐一方。我本以為許倩真的能有什麽克製的方法,可實際上隻是不想讓我看到她猙獰與痛苦的一麵。


    那來自於許倩身上的陰氣,充斥著渾厚的毀滅力量,也幸好許倩早有防備獨自前來山林,可若是在晴水縣,若是在棺材店裏,也不知道要荼毒多少生靈。


    眼下的許倩,來自她體內的陰氣可以說是一個大患。


    “許倩,我錯了,我們迴承緣寺吧。”


    我不知道這幾天許倩究竟重複了多少次之前的情景,也不知道她究竟因此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可我此時終於明白,沒有來自承緣寺的佛法庇護,許倩根本很難控製從她體內莫名爆發出來的渾厚陰氣,也將因此承受無盡折磨。


    我是許倩的丈夫,我也很想帶著她遠離那些是非之地,想跟她過些平靜的日子。可眼下許倩的情況,卻讓我不得不放棄了這一決定。我雖然有私心,但我不能讓許倩為我的私心而買單。


    許倩沒有馬上迴答我的話,而是抬頭看向了她的前方。


    我轉過頭,順著許倩的目光朝後麵看去,卻發現原本已經和那些樹農下山離開的餘天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這兒。


    “師傅……”


    我喃喃著,正想要對眼前的場景做出什麽解釋,可餘天和微微搖了搖頭。


    “杜明,師傅我怕你有什麽危險,所以不放下又過來了,可現在你既然沒有事,咱們也就先走吧。”


    餘天和說著收起了自己緊握在手的桃木劍,轉身朝著山下的方向走去。


    “師傅,這些林地雖然是許倩毀的,可她並不是有心!”


    我生怕餘天和以為許倩也是和沈冰瑤一樣的人,連忙追上去朝他說道。


    餘天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和煦的笑容:“為師並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也正如我之前與你所說,晴水縣的水太淺,實在難以供你鯤鵬展翅,去你本就應該去的地方,原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樹欲靜而風不止,杜明,平凡人的日子,可不是你想過就能繼續過的。迴棺材店後,我們師徒幾個好好的吃一頓,然後你就帶著你的冥妻,奔赴自己前程吧。”


    餘天和的這番話,讓我聽不出究竟是關心於我,還是責怪於我,可在他的語氣中,我還是聽出了些許遺憾。


    餘天和不曾再多說什麽,腳步不停地朝著山下走去,而我看了看許倩,拉著她的手跟了上來。


    下山後,餘天和跟那幾個正一臉擔憂焦急等待的樹農說了一聲,隻說那個為害作亂的鬼靈已經除掉,也不曾收取他們任何的酬勞。


    這幾個樹農不過肉眼凡胎,不曾看到我的身旁還站著一個許倩,在他們的再三感謝中,我們三個擠上了摩托車,返迴了晴水縣。


    當我們迴到棺材店時,邵禹謹張濤正在貨車上搬運著木材。而關於今天在紅鬆林場所發生的事兒,餘天和也沒有跟二位師兄細說,便直接進入了屋子。


    “許倩,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先給師兄他們幫幫忙,等晚上的時候,咱們就迴承緣寺。”我迴頭朝許倩說道。


    許倩點點頭:“嗯,我都聽你的。”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一陣苦澀,我想要許倩聽我的,可為此卻讓她付出了太多的代價,而現在,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一念大師在我們離開承緣寺時,說我不要讓許倩犧牲太多的緣由了。


    心裏的愧疚在這一刻變得濃鬱,而許倩則朝我露出了一絲微笑,點點頭,隨後迴了房裏。


    我幫著兩位師兄將那些木材從車上搬了下來,堆積在了屋前的空地上。


    “大師兄二師兄,我等會可能就要離開了。”我將一根杉木從車上接了下來放在了地上,有些落寞的說道。


    “哦,要走了嗎?”


    邵禹謹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向了我,眼神裏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小師弟,如今的你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還要我們護著的牛犢小子了,你不像我們,本身就適合那些更加廣闊的天地,如果你真打算一直待在這個小縣城裏,才真叫暴殄天物。”


    “是啊是啊,這平淡日子有什麽好的,能夠把人生活得更加精彩,幹嘛故意將自己憋在這種小地方呢!”一旁的張濤也是如此應和著。


    聽著兩位師兄的這番話,我的心裏不禁流露出一絲苦澀:“師傅,就拜托二位師兄照顧了。”


    對此,邵禹謹張濤連連點頭,隻說這是責任之中。


    時間逐漸到了晚上,一車的木材已經搬完,我們仨也隨即返迴了棺材店裏,廚房裏此時傳來了一陣香味,餘天和此時親手下廚做飯了,給我的餞行飯。


    然而,這頓餞行飯,我覺得自己恐怕是吃不了了。


    當我走出屋時,卻發現原本炎熱的夏夜不知為何變得分外陰涼,街道周圍的行人以及店鋪老板,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一個個鬼使神差的紛紛一臉木訥地離開了這兒,諾大的一條街上,轉眼間就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杜明,吃飯了,你還站在外麵幹什麽呢?”


    見我還站在外麵發呆,邵禹謹跑了過來,朝我喊了一聲。


    “師兄,你們現在趕緊進屋,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跟師傅都千萬不要出來!”


    我朝邵禹謹如此說道,可目光卻是落在了街道的遠處。


    在距離棺材店左側不過百米的街道上,此時有一陣陣黑色的迷霧騰起,等到那黑色的迷霧徹底消散時,馬路上卻是憑空多出了二十來號人。


    “杜明,你果然是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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