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鬼靈跪在許倩的麵前伸出右手,看上去更像是某種不為人知的膜拜禮儀,卻也讓我感到萬分困惑。


    我看向了許倩,不知道為什麽這些鬼靈會朝她做出如此舉動。


    許倩原本上好的心情在這一刻似乎被搞糟了,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走開。”


    許倩顯得有些生氣,她朝著周圍的諸多鬼靈如此說道。


    聽著這話,那些環繞著許倩的鬼靈立即傳來一陣攢動,隨後一個個紛紛朝著後麵退去,給許倩讓出了一條路來,可他們依然保持著之前的那一個伸手跪下的動作。


    許倩沒有再理會這些鬼靈,和我沿著山路朝著外邊走去,而周圍的鬼靈看到許倩到來,紛紛騰出了路來,在路的兩邊朝許倩跪下,做以伸手禮。


    “許倩,你在承緣寺的這段時間裏,究竟發生了哪些事情?”


    先前在寺中不便多問,而眼下周圍沒有了其他人,看著這些鬼靈怪異的舉止,我忍不住將這困惑了自己好久的問題問出了口。


    “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會要來。”


    許倩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她輕輕地歎了口氣,朝我如此說道。


    說著,許倩沒有再理會我,沿著山路朝著前麵走去。


    然而,承緣寺一帶的鬼靈似乎很多,他們一個個從隱匿的樹林中顯出了身形,隨後一個個朝著許倩跪下,伸出右手匍匐下身。


    這些鬼靈,都是附近一帶死去多年漂泊人間的人的鬼魂,而現在,他們卻是一個個都齊聚到了這兒,朝著許倩行禮,看上去就好像是奴隸朝拜他們的國君。


    我與許倩分隔半年,我本來有著很多的話兒想要跟她說,可眼下這詭異的一幕,卻是讓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無論我和許倩走到哪裏,這些鬼靈都如影隨形,都一個個的朝著許倩跪下,麵露虔誠。


    每當這些鬼靈走得太近,許倩都會迴頭朝他們瞪上一眼,這些鬼靈立即敬畏的朝後退去,可很快又重新湊了過來,揮之不去。


    這使得原本說好的散步變得與想象當中截然不同,被這些鬼靈環繞膜拜的感覺總讓我感到分外不自在。


    “許倩,我們還是先迴寺中吧,這散步,恐怕是散不了了。”


    這些鬼靈圍在周圍讓我感覺有些不耐煩,可他們並沒有害人的意思,而是對許倩表以敬畏,我也不好使用暴力驅趕他們,隨即朝許倩如此說道。


    “好。”


    許倩點點頭,當即轉身就朝著寺內走去,而身後的鬼靈也隨即再度跟了上來,直到我和許倩進入了寺內方才止步。


    承緣寺一堵圍牆內外,圍牆的裏麵散發著佛光,生活著僧人,而圍牆外麵陰氣縈繞,匍匐著鬼靈,這樣的一幕看著總讓人倍感詫異,也正因為如此,除了寺中僧人外,承緣寺這一帶早已沒有了任何香客的蹤影。


    承緣寺是佛門清靜之地,在這兒道兒女情長顯然有些不合時宜,可外麵群鬼環繞,也總讓人感到頗為不適應。


    迴到承緣寺後,許倩沒有多做言語,便直接去了大雄寶殿佛堂之中,在佛前虔誠跪下。


    許倩雙手合十跪於佛前,立即就有淡淡的佛光從她的身上縈繞而出,可伴隨著這佛光一起的,還有著一股顯而易覺的陰氣。


    與半年前相比,如今的許倩似乎變得有些沉默了,言語之中多了一絲成熟,她看向我時的臉孔雖然依然充滿了笑容,但是笑容卻也顯得有些牽強。


    是的,如今許倩卻是變得已經與以往有所不同,可她終究是我的未來。


    “許倩,要不咱們去一趟天玄觀吧,去看看沈冰瑤也好。”


    見許倩潛心念佛沒有再理會我,我坐在一旁無處是從,隨後找了個話題,朝她說道。


    許倩停止了念經,她緩緩睜開了眸子看向了我,說道:“你自己去吧,我不能離開承緣寺太遠,否則一旦陰氣湧動,我難以安身。”


    “沒關係,去看一眼然後馬上就迴來,花不了太多時間的,畢竟我和她也是朋友一場。”我有些牽強的笑了笑,說道。


    “可我並不是她的朋友。”


    許倩看向了我,似乎對沈冰瑤並沒有什麽好印象:“杜明,你不要忘了,沈冰瑤是活死人,她也是鬼。我不想她在看到我的時候也和其他鬼靈一樣,對我下跪。那樣的話,我們都會很尷尬。”


    許倩的這一番話,讓我一陣語塞,難不成以許倩如今的變化,所有的鬼靈看到她都要行伸手禮?


    “可是,沈冰瑤終究是沈老爺子托付我照顧的,如今我已經迴到承緣寺,而天玄觀離這兒也不遠,如果不去看望下她,也有些說不過去嘛。”我笑著朝許倩說道,想要她點頭答應。


    “所以,還是你自己去吧。”


    許倩朝我這麽說了一聲,隨後雙手緩緩合十,再度念起了經文,金色的佛光再度從她身上縈繞而起。


    好說歹說,許倩終究不願意和我一同去天玄觀,可於情於理,沈冰瑤我終究是要去見一麵的,不管以前究竟發生了哪些不愉快的事情。


    許倩油米不進,我對此也沒有什麽辦法,隨即起了身,說道:“好吧,那我去去就來。”


    說著,我便準備離開佛堂,前去天玄觀。


    可就在我一腳踏出門檻的時候,許倩的聲音卻是從背後響起:“杜明,我相信你。”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不禁一愣。我下意識的迴過了頭,卻發現許倩此時正看著我,清澈的眸子裏不知為何充滿了一絲擔憂。


    “許倩你說什麽呢,我隻是去看一下而已,可沒想過要做什麽壞事。”


    我有些牽強的笑了笑,不去理會許倩話中所蘊含的意思,交代了一聲要她好好休息,隨後便離開了佛堂。


    和上次一樣,我向寺裏一個專門負責去山下買菜的僧人借了輛摩托車,隨後順著蜿蜒崎嶇的山路朝著天玄觀所在的河穀方向開去。


    天玄觀與承緣寺分列龍訣山東西兩側,因為許倩的緣故,承緣寺一帶為陰氣縈繞,顯得頗為蕭冷,而天玄觀所處的河穀本身就是風水寶地,靈氣充裕依舊。


    天玄觀的觀主冉天成,似乎對釣魚顯得情有獨鍾,當我騎著摩托車沿著河邊路朝著天玄觀的方向開去時,隔著老遠便看到一個身穿著破舊灰色道袍發須花白的老者,他正坐在一張折疊椅上,拿著一杆自製的魚竿坐在河邊釣著魚。


    “弟子拜見冉觀主!”


    看到這個老人後,我連忙停下了車,隔著河水朝這位老人家恭敬說道。


    這位老人正是天玄觀觀主冉天成,我之前因為使用天玄觀的玄冰寒潭,同時又得巫守恆傳授道法,使得我的道行與古武在短時間內得到極大的提升,也算的上是天玄觀的一名外籍弟子。


    “杜明,迴來啦?”


    冉天成也看到了我,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和煦的笑容。


    而在這個時候,漂浮在河水中的魚漂忽然沉了下來,冉天成隨即起釣,卻有一條兩斤多重的鰱魚被他釣上了岸。


    冉天成將魚裝進了竹簍,半年不見,他老人家依舊如以往一般精神奕奕,而此時,他看向了我,臉上原本的喜悅卻是在眨眼間瞬息收斂,隨後又一點點的化為了驚愕。


    察覺到冉天成看向我眼神的變化後,我的心裏露出了一絲疑惑,朝冉天成問道:“觀主,怎麽了?”


    “杜明,你過來,讓我看看你。”


    冉天成很是驚詫的看著我,隨後朝著我說了一聲,臉色卻是顯得頗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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