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劉躍的臉色因為恐懼而變得扭曲了起來,他連忙跪著來到了沉千帆的近前,開始一個勁的磕著頭:“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大人你竟然會與杜明有淵源,如果我早就知道,那我肯定會將我的鮮血自覺奉獻於他,更不會去想著替我家人報仇……大人,求求您放過我吧!我除了這一具破碎的靈魂,已經什麽都沒有了!”


    “你可以逃了。”


    沉千帆沒有理會劉躍的苦苦哀求,他低頭看著劉躍,聲音陰冷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大人,求您開恩……”劉躍恐懼喊道,磕頭分秒不敢停。


    “我說,你可以逃了,若不逃,我親自出手。”沉千帆顯得有些不耐煩。


    聽著這話,劉躍的臉上一陣愕然,他看了看沉千帆,又看了看我,隨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麽,隨即慌忙飛身而起,靈魂頭也不迴的朝著窗外飛去。


    “前輩,您怎麽就這麽放過他了?”


    看到劉躍的靈魂就要逃離,我的心裏餘氣未消,頗有怨言的朝著沉千帆說道。


    畢竟眼下的我,與劉躍可是有著血海深仇的,為了韓順他們的在天之靈,我絕不能讓劉躍的靈魂繼續活在這世上。


    “我讓他逃,可你如想殺他,我不管。”沉千帆朝我如此說道,聲音平淡異常。


    直到這時,我才從沉千帆之前的話裏迴過味來,怪不得沉千帆說要劉躍逃的時候,劉躍會如此恐懼,感情他還是要我親手將劉躍了結!


    想到這兒,我也不再遲疑,當即動用了噬魂術,大量的陰氣當即從我身上洶湧而出,朝著已經飛出數十米外的劉躍籠罩了過去。


    一陣陣的哀嚎聲從劉躍的口中響起,他的靈魂在之前已經被我重創,而眼下二度動用噬魂術,隻在瞬間就將他的靈魂完全抹滅,化作陰氣收入我的身體,化為了魂力。


    “杜明,你是不是已經習慣,凡事都依靠著他人?所以忘了提升自己的本事?”


    劉躍死後,沉千帆看向了我,卻是朝我這麽說道:“你的道行比劉躍強了太多太多,可你卻一次次被劉躍陷入險境,你空有一身本領,可終究經驗甚淺,連對付這種鼠輩都如此艱難,真是讓人失望。”


    沉千帆話中的斥責之意不曾掩飾,卻也讓我羞愧地低下了頭。


    如沉千帆所說,從步入道門到現在,我的身邊似乎就一直環繞著諸多比我強的人,每一次我遇到危險,大多是他們出手替我解決。


    江懷害我,餘天和替我出麵;陰棺門人追殺,沈長秋替我單擋一麵;方中正殺我,是沈冰瑤出麵;冥鬼奪我肉身,是濟德祖師肉身佛替我降服;而我被困鬼墓,也是由謝正德替我排難,甚至於現在對付這個劉躍,最後關頭也是沉千帆及時出手。


    迴想過去,我愕然發現,自己似乎還真的沒有哪一場戰鬥,是在純粹的單打獨鬥的情況下開展的,總會在各種各樣的情況下,有各種人及時出手相助。


    這也使得我雖然集諸家道法大成於一身,可真實的實力,卻是在道行比我弱的劉躍麵前依舊相形見絀,這讓我心中無疑萬分愧疚。


    “多謝前輩教誨,晚輩一定銘記於心,不再出現這種錯誤!”


    我當即朝沉千帆如此說道,而我看著周圍的諸多殘碎的屍骸,朝他問道:“沉前輩,劉躍在這解剖室裏等我來,是受到您的指示?”


    對此,沉千帆沒有避諱地點點頭:“我不殺他,是因為他沒這個資格,你想殺他,他卻藏身暗處,我的時間有限,沒有耐心看你們在這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倒不如直接為你們設定一條遊戲規則。”


    “然後,您要劉躍在這兒不動,等著我來向他報仇,他就這麽同意了?”我頗為咋舌的問道。


    沉千帆點點頭:“我答應過他,不過他是輸是贏,我都饒他一命,這一豐厚的條件,他沒有資格拒絕。”


    聽著這話,我的心裏一陣苦笑,這沉千帆陰冷無比,骨子裏卻也頗為腹黑。就算沉千帆肯饒劉躍一命,我也注定不會饒他,到頭來,劉躍的結局終究隻有一死。而在我身處危難時,沉千帆更是親自出手了。


    “那麽,前輩您命令劉躍前來向我送死,他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我再度朝沉千帆問道,一次性將自己內心的困惑都交代了出來。


    沉千帆皺了皺眉頭,似乎對我這接二連三的問題感到有些不耐煩,可他還是開口說道:“讓你看到自己身上的致命缺陷,便是他這條命最大的意義。”


    “就這樣?”


    “就這樣。”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與劉躍的這一戰,確實讓我看出了自己戰鬥經驗的嚴重不足。可是,我殺劉躍是為了快意恩仇,而沉千帆安排劉躍一死,卻僅僅隻是為了給我上一堂富含‘人生哲理’的課而已。


    一條人命,在不同人的眼裏,分量也截然不同。隻不過唯一可惜的是,之前被劉躍殺死的那十幾個學生的人命,如果不是為了對付我,劉躍也不會將他們殺死,把他們培育成兩屍共體的活死人。


    隻不過逝者已矣,既然已經發生,我也無從改變,隻能心中默生黯然。


    滴滴答答的黑色屍水,正不斷從我的身上流淌下來,我的皮肉上的潰爛此時變得越來越強烈了,若是再不想想辦法,隻怕我遲早要被這屍毒腐蝕掉肉身。


    “前輩,您可否有辦法幫我解除體內屍毒?前輩,前……”


    我下意識的說著,想要讓沉千帆替我解除屍毒,可我剛一迴頭,卻發現沉千帆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在了解剖室中,卻是讓我頗為詫異。


    “自己的事情自己去做,別老想他人幫忙。”


    偌大的解剖室裏,傳來了沉千帆陰冷的聲音,可他的人影卻是消失不見。


    對此,我的心中一陣苦澀,如果我真的有辦法解除這屍毒,我還至於求他麽?


    不過我現在也不急,畢竟沉千帆是謝正德的摯友,摯友的徒弟有難,不管怎麽說,沉千帆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帶著這種想法,我彎下腰拾起了劉躍已經腐爛露出白骨的屍體,拖著他的一條手,走出了解剖室,走出了大樓,來到了外麵。


    眼下我的這番模樣看上去分外淒慘,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片完好的血肉,渾身到處都留著一道道潰爛的傷口,黑色的血水不斷滲出。


    看到我走了出來,在場的許多武警一時間沒認出我來,還以為我是一個從電影裏跑出來的喪屍,以至於一個個當即朝我舉起了槍。


    “別動手,這是杜明!”


    張警官也被我嚇了一跳,隨後一臉驚愕的看向了我:“杜明,你這是怎麽了?快,醫生,快送他去醫院!”


    “別碰我,我身上中了屍毒,你們如果沾了這屍水,會死的。”


    我搖了搖頭,拒絕了張警官的這番好意,隨後指了指被我丟在地上的劉躍屍體:“劉躍,死了。你們可以核對他的dna驗證他的身份,記得不要與他的屍體有任何的直接接觸。”


    “否則,你們會變得跟我一樣。”說話間,我舉起了自己已經潰爛的手。


    聽著這話,所有的警員臉色都是一陣煞白,張警官也朝我一個勁的道謝慰問。


    我沒有心情理會他們,畢竟眼下最要緊的,是求沉千帆解我身上的屍毒,否則我肯定無法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


    “阿彌陀佛,施主,別來無恙!”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看到有一個老僧從諸多警察當中走了出來,他看向我,朝我喊出了一聲佛號。


    覺悲高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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