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簽是什麽意思?”


    看到紙上所寫的這行詩後,我深深皺起了眉頭。此劫本是命中有,那麽這簽上所說的我的命中之劫,究竟會是什麽?


    然而,算命先生卻是不急著迴答,他看向了我,臉上露出了一絲奸商標誌性的笑容:“小夥子,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可不是一般人!而這簽上蘊含的玄機之深,我若是想將它看透恐怕得開天眼才行,而這隻怕要損掉我不少陽壽,所以呢,你還得再添些誠意。”


    這算命先生典型的貪心不足蛇吞象,可我很想知道這簽上究竟是什麽意思,也不理會這麽多,又掏出了兩百塊。


    然而,這算命先生依舊搖頭,嫌我給的還是少了,直到我將錢加到了八百的時候,他方才心滿意足。


    “小夥子你誠意備至,那麽就讓我開了天眼,為您看上一看!”


    算命先生樂嗬嗬地點點頭,隨後便閉上了雙眼,開始沉默不語。


    而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在這算命先生的身上忽然湧起了一陣陣微薄的心力,而這些心力此時正緩緩地朝著他的眉心處匯聚起來。


    在道家人的看法中,每個人都有天眼,天眼處於人的眉心上方,透過天眼,則可以看到很多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比如過去,比如未來,比如鬼怪,甚至是陰間!


    然而,天眼人人都有,可能夠開啟天眼的卻是少之又少,而謊稱自己是可開天眼看未來的江湖騙子卻不勝其多。


    然而,眼下這個算命先生並非所謂的江湖騙子,而是一個真正的道家人,隻不過他僅僅隻是稍稍會了些皮毛,根基弱得差點讓我給忽視了,可即便如此,他現在卻是的的確確的在為我開天眼。


    隨著這些心力在他眉心不斷匯聚,我發現算命先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極為痛苦的表情,他的身體也在這一刻開始劇烈顫抖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我感到很是奇怪,隨後小心地朝著他問道:“先生,怎麽了?”


    我的話剛說完,卻愕然發現,有兩行鮮血忽然從他的眼睛裏流了出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這一刻,這個算命先生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他渾身抽搐地倒在了地上,雙手痛苦的捂著自己的雙眼,而鮮血卻是止不住地順著他的指縫流淌了出來!


    我急忙上去將這算命先生扶起,卻發現原本縈繞在他眉心的心力已經完全消耗殆盡,他緩緩鬆開了雙手,赤色的鮮血下,我發現他的瞳仁消失不見,化成了一片慘白!


    這算命先生隻是為了給我開一次天眼,結果雙眼就當場瞎了!


    我有些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一種莫名而來的惶恐籠罩了我的身心。


    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的算命人,他們有的是雙眼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失明,所以就冒充著算命招搖撞騙。而有的則是懷著真本事的,那些算命先生他們的雙眼原本是完好的,隻不過在給一些人算命的時候,不小心窺測到了不該看的命數,泄露了天機,所以上天就給了他們懲罰,讓他們沉淪黑暗。


    而現在,這名雙目流淌著血淚的算命先生就是如此。難道說,在我的命數中,真會有一場不可預測的大劫?


    我的心裏萬分不安,我連忙拿出符紙化了一張寧神符,隨後將燒掉的符灰混入礦泉水中,慌忙給這算命先生喝下。


    “先生,告訴我,這簽到底是什麽意思?我這段時間究竟會遭遇什麽?”我急忙朝算命先生問道。


    “我的眼睛,瞎了,瞎了……”


    喝下符灰後,這算命先生的傷痛減緩了許多,心神也平靜了些,可他仿佛沒聽到我的話一般,嘴裏還是不停地喃喃說著,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別問了,這人已經廢了。”


    沈冰瑤看了一眼這算命先生,語氣平淡地說道。


    算命先生神神叨叨地不停,我在問了他好幾次後終於放棄。


    無奈之下,我隻好將那張寫著簽文的白紙收了起來,在離開的時候又從錢包裏掏出了幾張百元大鈔,塞進了算命先生的手裏,也算是表達對他的歉意。


    原本好好的大過年,因為這個算命先生的緣故,我的好心情一下子全搞砸了,我懷揣著那張白紙,一路走來憂心忡忡。


    小道入寺天難測,龍訣山高路蹉跎。此劫本是命中有,一念有失俱成魔……


    這簽的前麵兩句我大致可以理解,可是後麵兩句說得太過模糊,讓我難以明白究竟意味著什麽,而這種明知道會有劫難上身卻又無法解救的無助感,深深的湧上了我的心頭。


    “別多想了,那算命的估計是個碰瓷的,他是故意在眼睛上塗了些雞血訛我們錢,你信了他,就是給自己添堵。”


    看到我一路憂心忡忡,沈冰瑤朝我說道。


    我很是詫異地看向了沈冰瑤,仿佛一下子不認識她了一樣,雖然她的話我知道是假的,可我怎麽聽都感覺她似乎是在……安慰我?


    “我說得有什麽不對?”


    沈冰瑤注意到了我看她的目光,轉頭朝我問道。


    “沒,沒什麽,”我笑了笑,“隻是忽然聽到你會安慰人,我有些不習慣。”


    “習慣就好了。”


    沈冰瑤說著,一絲愁容從她臉上稍縱即逝,“天玄觀裏道士多,你如果真的很想知道這簽文的意思,說不定那兒能夠幫到你。”


    沈冰瑤的這番話,讓我心裏豁然開朗。


    的確,天玄觀裏的道士,不管怎麽說本事總比那算命先生要強的多吧,肯定能有開天眼的人啊!


    “那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天玄觀?”我當即朝沈冰瑤說道。


    沈冰瑤搖了搖頭:“你答應和我吃年夜飯。”


    聽著這話,我隻好作罷,畢竟前去天玄觀,也不急於這一時。


    大年三十都前來承緣寺燒香的香客,無疑都是心善虔誠的信徒,走了一會,一名好心的司機看到了我們,得知我們是要去九龍鎮後,便主動讓我們上他的車,順道載我們一程。


    而我也樂得方便,一番感謝後便與沈冰瑤上了車,不到一個小時,我們就已經來到了九龍鎮。


    因為冥鬼的事情,九龍鎮裏此時明顯少了一絲過年的味道,雖然家家都有放鞭炮,可一路走來,我總感覺這裏的人憂心忡忡的,馬路上到處都是昨天晚上戰鬥結束後留下的鐵鏈碎塊以及桌子碎屑。


    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巫守恆說過,那冥鬼會在過年前後這段時間的晚上出沒於山下,可我一路走來,並沒有看到有任何天玄觀道士的身影。


    帶著這種疑惑,我問向了從我旁邊經過的一個路人,那個路人告訴我。那年獸(冥鬼)活動的地方並不僅僅隻是九龍鎮一帶,天玄觀的道士們,此時已經去了龍訣山附近的另一個鎮子裏。


    聽著這話,我一陣釋然,隻希望那冥鬼不會趁著這個時候又來到這兒就好。


    帶著這種念頭,我和沈冰瑤來到了九龍鎮最好的一個飯店裏。


    當初離開晴水縣時,餘天和給我的錢不少,而在這大過年的日子裏,我也沒必要吝嗇自己,當即和沈冰瑤點了滿滿一桌好菜,準備大快朵頤。


    菜已上桌,而時間也逐漸到了下午四點鍾,就在我拿起筷子打算好好享受這頓美餐時,沈冰瑤的臉色卻是在瞬間化為了蒼白。


    “怎麽了,對這菜不滿意嗎?”我看向了沈冰瑤,朝她問道。


    沈冰瑤搖了搖頭,她的臉色蒼白依舊,而身體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他……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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