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


    在這荒山野嶺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十多頭野狼!


    這些野狼一個個盤踞在峽穀兩邊的石坡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口中時不時地發出陣陣低沉的嘶嚎。


    而在我原來所在的地方,一頭明顯比其他狼要大得多的黑狼正低著頭舔舐著我滴落在地上的鮮血。直到這時我才隱約意識到,是我的鮮血將這群該死的畜生給引來的!


    我正急著去追沈冰瑤,偏偏在這個關頭,一群狼卻從峽穀兩端出現並且包圍了我。


    月色中,這些狼幽綠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我,仿佛遇到了一道難得的美餐一樣,生滿獠牙的,口中不斷的流淌著涎水。


    屋漏偏逢連夜雨,看著這群朝我虎視眈眈的狼群,我的心裏不禁一陣打鼓,兩條腿也止不住地打起了哆嗦,我想也沒想,發出了一聲尖叫聲,隨後喪膽而逃。


    而身後的狼群此時也發出陣陣狼嘯,朝著我緊追了上來。


    我朝著峽穀的出口處使勁地跑著,可我的兩條腿再快也比不上這群四條腿的畜生,不過一會兒,一頭狼已經跑到了我前頭的一處山坡上,直接隔空一躍朝著我撲了下來。


    我的瞳孔一陣緊縮,幾乎那野狼撲下來的同時,我的拳頭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朝著這頭野狼揮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響起,我的拳頭重重地打在了那頭狼的腦袋上,立即激起了一陣血花四濺。


    這頭被我打中腦袋的狼發出了一陣慘嚎聲,身體硬生生地從半空中摔了下來,它的四肢抽搐了好一會,隨後便一動不動了。


    我揉了揉自己發疼的拳頭,這才意識到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眼下的我,可是跟了沈長秋七天,而在這七天裏,我對古武的參悟已經摸到了氣的門檻,力量更是比尋常人強了不知道多少,正因為如此,我這一拳下來,直接就把這頭野狼的腦袋給打開了花。


    想到這兒,原本還萬分惶恐的我,心裏一下子有了底氣,而在我的身後,那些野狼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卻是齊齊發出了一陣陣令人戰栗的狼嘯,狼嘯聲在峽穀中不斷穿蕩,聽起來分外森寒。


    我臉上的慶幸在這一刻逐漸凝固了,因為這群狼此時已經從周圍的山坡上走下,紛紛聚集了過來,而它們那幽綠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陣陣低吼聲不絕於耳。


    一滴冷汗從我的鬢角滑落,我是在山村裏長大的,對於狼這種野獸多少也有過了解。


    我記得野溝村裏一些年邁的老獵戶曾跟我說起過:如果你殺死了狼群裏的一頭狼,那麽你接下來要做的不是收拾狼的屍體,而是趕緊逃,因為你已經將狼群徹底激怒!


    低吼聲響徹不絕,眾多野狼此時也慢慢地踱著步子,朝著我走來,我連忙將腰間的降魔杵拿了出來,一步一步小心的朝著峽穀的出口處倒退著。


    而在這一刻,狼群中那頭分外醒目的黑狼發出了一聲長嘯,其他的野狼仿佛受到某種指令一般,竟然紛紛飛奔而起,朝著我撲了過來!


    這一刻我如臨大敵,當即揮舞起手中的降魔杵,朝著跑在最前頭的一頭狼狠狠砸去。


    嘭……


    一聲悶響,這頭野狼被降魔杵打了個正著,降魔杵是用純銀做的,直接就把這頭野狼的腦袋砸開了花,腦漿與鮮血伴隨著頭骨碎屑迸射而出。


    然而,我剛打死了一頭狼,其他野狼卻紛紛一擁而上,不一會兒就將我給包圍了。我剛一拳頭把一頭狼給打飛開來,另一頭狼卻從身後跳起咬向了我的脖子,我把咬著脖子的扭斷了頸,腳踝處又立即傳來一陣刺骨的劇痛……


    饒是我古武略有小成,可我的戰鬥經驗尚淺,麵對群狼的左右夾攻,我也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過了好一會,倒在我周圍的狼的屍體已經有七八具,而我的身上也是一片傷痕累累,手上腳上都是狼的咬痕。


    我拿著早已被狼血浸濕的降魔杵,胸口劇烈的喘息起伏著,而在我的這一番廝殺中,剩下的五六頭狼眼中產生了一絲恐懼,它們在原地來迴走動著,發出一陣陣不安的長嘯聲,卻並沒有再敢對我發起進攻。唯有那頭黑狼原地站著不動,一雙幽綠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後背的狼鬃高高豎起。


    狼雖然兇殘,但並不意味著它們是腦殘,被我兩敗俱傷般大殺特殺後,原本的兇性此時也化為了恐懼,不敢再朝我發起傷人害己的攻擊,隨著我一聲大吼,那幾頭野狼立即發出了一陣嗚嚎,隨後夾著尾巴朝著峽穀深處逃去了。而唯一還站在我麵前的,隻有那頭黑色的野狼。


    嗚……


    當意識到我在注視著它的時候,黑狼發出了一聲長嚎,隨後緩緩地挪動腳步朝後退去,將自己的身影隱藏在了黑暗中。


    看到這一幕,我長長的鬆了口氣,我從衣服上撕出了一條布條,將身上傷得最重的幾處傷口草草包紮起來,隨後一瘸一拐地朝著峽穀外麵走去。


    此時的我心裏萬分惱火,沈長秋死了,而沈冰瑤在狠狠地咬了我一口後也消失不見,倒黴的我差點還成了狼群的美餐,可現在,我連沈冰瑤去了哪裏都不知道。


    這一刻,我的心裏生出了一種深深的內疚,沈長秋臨死前,我還口口聲聲說會幫他照顧好沈冰瑤的,可他沈長秋前腳剛踏入陰陽路,我卻轉眼把沈冰瑤給弄丟了,看著沈長秋留給我的這根降魔杵,我的心裏好是沮喪。


    帶著這種沮喪的心情,我走了好一會,終於走出了峽穀,在距離我所身處的山嶺十裏開外,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片坐落於山腰間的農家燈火。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就朝著遠處那住著人的地方走去,隻希望那兒有好心人能給我一些可口的飯菜,如果能有基本的碘酒或者消炎藥就再好不過了。


    可我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覺得背後莫名傳來了一陣寒意,我下意識地迴過了頭,卻發現有一道黑影在不遠處閃過,眨眼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這道身影藏匿的速度很快,可我還是看到了那雙包含著憤怒的幽綠瞳孔。


    那頭黑狼並沒有離去,相反直到這個時候還緊緊地尾隨在我的身後!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頭黑狼應該是之前狼群的頭狼,它之所以跟著我來到了這兒,無非是為了它的同類複仇。


    僅僅隻是一頭狼,我自認為如果是正麵相抗衡,我完全有能力解決了它,可奈何這頭黑狼要狡猾聰明得多,我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放鬆了戒備,這頭黑狼就會突然衝出來,狠狠咬斷我的脖子!


    我小心地朝著前麵走著,不一會便來到了一個山坡前,我時不時地朝著身後看去,可我剛一迴頭,那頭黑狼卻再度隱匿的身形,消失沒了蹤影。


    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讓我感覺到了一絲不厭煩,這種被狼在背後時時刻刻盯著的感覺,實在讓人抓狂。


    這頭狼不主動出來,我想絕了這它這個後患就無從提起,而我如果想除掉它,就必須引誘它主動上鉤。


    想到這兒,我索性不走了,而是將降魔杵別上了腰間,隨後故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隨後躺在地上佯睡起來。


    我閉上雙眼一動不動,不一會,我便聽到身後的草叢裏傳來了一陣窸窣聲,一股腥臭的味道隨之湧入了我的鼻息。


    我的臉上一陣癢癢的,仿佛是被什麽動物的毛發給紮到了,這一刻,我猛地睜開了眼,卻看到那頭黑狼果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此時它已經張開了血盆大口,朝著我脖子咬了過來!


    我連忙伸出了手,緊緊地扣住了它的上下顎,不讓它朝著我咬下,同時身體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想要將這頭黑狼甩開。


    被我扣住了雙顎的黑狼發出了陣陣嘶吼,它不斷地蹬著自己的後腿,想要掙脫我的鉗製,可在修煉過古武的我麵前,這頭黑狼的力氣哪是對手?


    哢擦!


    隨著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起,這頭黑狼的狼嘴被我硬生生地撕裂開來,鮮血飛濺當場,而黑狼也隨之發出了一聲慘嚎。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的緊張感終於完全消失了,我一把將這頭黑狼甩到了一邊,隨後擦了擦手上的鮮血與狼的涎水。


    黑狼的上下顎被我扯斷,就意味著它失去了賴以生存的武器,即便我不殺它,它也會活活餓死或者被其他想要挑戰狼群地位的野狼殺死。


    我不在理會這頭可憐的野狼,拍了拍手隨即轉身離開,可這時候,我忽然聽到那頭黑狼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嚎叫。


    我下意識地迴過了頭,卻看到已經斷了嘴顎的黑狼掙紮著爬起,卻是再度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被撲過來的黑狼撞得一個趔趄,整個人立即朝著後麵倒了下去,可我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在我的身後,是一處陡峭的斜坡!


    這該死的斜坡!


    我又一次狼狽地從坡上滾了下去,隻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上次我懷裏抱著的是沈冰瑤,而這一次抱著的,卻是一頭垂死一擊的黑狼。


    嘭!


    一聲悶響響起,我的身體重重地撞擊在了山坡上的一塊兩米高的大石頭上,終於停止了翻滾,而我原本就已經傷痕累累的身體,隨著這一路滾下來,卻又受到了二次創傷,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劇痛難耐,忍不住發出了一陣痛哼聲。


    而把我撲下山坡的那頭黑狼,此時正直直的躺在我的身旁,早已沒有了唿吸。


    我想要從地上站起,可我的腿已經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以至於剛剛站起來,卻又狼狽的摔倒在了地上。


    嚐試了好幾次我,我終於選擇了放棄,心裏卻是將這頭黑狼罵了個千百遍,如果不是它,我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


    萬分沮喪的我,忍著劇痛無力地躺在地上,而就在我無助的時候,一縷手電筒的光芒卻照在了我的臉上,讓我睜不開眼睛。


    過了好一會,我這才適應了光線,我抬頭看去,卻見我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兩個年輕的小夥子,而他們的手中,還各自提著一把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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