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禹謹和張濤第一時間追出了門,而我也連忙拿出了一張鎮魂符嚴陣以待,可屋子裏除了風聲,並沒有任何的響動。


    不一會,邵禹謹和張濤空著手迴來了,有些失落的說道:“那個周蘭似乎發現我們要對付她,一轉眼就不見了,哎!”


    隨後,邵禹謹走過來安撫了一番嚇得麵無血色的唐富,讓他先迴房休息。


    等到唐富心驚膽戰的迴了房間後,邵禹謹看向了我和張濤:“今天晚上,我們仨在這兒輪流守夜,不要讓周蘭有機會進來。等明天天一亮,就去找她的屍體。”


    我和張濤點點頭,而邵禹謹的目光最後又落到了我的身上,說道:“杜明,師兄我並不是故意在責怪你,你既然已經是道家人,就不應該對那些惡鬼懷有憐憫,否則一步走錯難免釀成大禍。你不要忘了,你將來可是要前去鬼間找你冥妻的,我不想你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把自己的命給搭了進去。”


    我點點頭,對於邵禹謹的好意自然萬分明白。


    邵禹謹朝我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隨後便讓我們先去休息,由他守頭夜。


    這一晚風平浪靜,周蘭的鬼魂沒有再迴唐家,而在拂曉時分,我們師兄弟仨人便提著那口係滿了銅鈴的漁網走出了門。


    關於周蘭的鬼魂迴了的唐富家的事情,不知道怎麽的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通湖村。


    當年周蘭突然不見,大家都以為是失蹤了,卻不想原來是淹死在了通湖中,屍體不知所蹤。


    得知我們要去打撈周蘭的屍體後,村子裏許多人都跑過來圍觀,一時間,湖畔上停下了許多豪車,那些村民們都在那湊熱鬧般的駐足觀看著。


    我們仨來到了湖邊,一條烏篷船已經在湖邊等候良久。


    將漁網放進船艙後,張濤拿出了一缽幹燥的黃土,均勻的撒在了船裏。


    五行相克土克水,將土撒進船中,可以避免遭到水鬼的侵襲。因為不確定這通湖中除了周蘭外還有什麽古怪,所以一切保險起見。


    “唐老板,我們現在去找你前妻的屍體,但你切記要記得,在整個過程中,你都不要站到水邊來,千萬不能夠碰水!”


    此時,我們仨已經踏上了船,張濤迴過頭朝唐富再三交代。


    隨後,邵禹謹將一束用符紙捆著隨後又被紅繩小心紮起來的幹稻草投進了湖裏。


    這束稻草名叫‘救命稻草’,是一件用來尋找落水人屍體的法器。


    邵禹謹站在船頭念起了法咒,那束救命稻草飄在水麵上,開始緩緩旋轉了起來。


    不一會,稻草停止了旋轉,草頭指向了通湖的南邊,隨後朝著湖的南側慢慢飄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我連忙劃動了船槳,讓船緊緊地跟隨著那束稻草。


    救命稻草就這麽在湖中緩緩地飄著,直到劃出了約五百米左右,這束稻草才停了下來,隨著一個水泡冒起,這根稻草直接沉進了水裏。


    這一刻,邵禹謹停止了念咒,他看了一眼船艙,裏麵撒著的黃土依然是幹燥的,隨後邵禹謹便朝我和張濤招唿了一聲:“下網。”


    我和張濤點點頭,隨後將漁網整理好,朝著稻草沉下的地方撒了下去。


    五行相生金生水,係有銅鈴的漁網沉入湖底,可以免受瘴氣的侵襲,讓漁網能夠順利將沉在湖底的屍體打撈出來。


    漁網逐漸下沉,很快就到了底,邵禹謹再次念起了咒,同時將一張張符紙朝著水麵灑落。


    叮鈴鈴……


    就在這個時候,握在我手中的網繩,上麵係著的銅鈴突然發出了一陣急促的響聲,我們聽了這聲音精神一振。


    “屍體撈到了!”


    張濤的臉上露出一絲欣然,趕忙將漁網拉上來,準備收網,而我也連忙出手幫忙。


    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這漁網也不知道是網到了什麽東西,裏麵卻是沉甸甸的,我和張濤費了吃奶的勁,卻硬是無法將網繩往上麵拉動分毫,腳下的烏篷船也因為我們用力過度差點傾翻。


    “大師兄,這漁網太沉了,應該是絆到了石頭還是什麽東西!”


    費力了半天無果後,張濤有些失望的抬起了頭,看向了邵禹謹。


    邵禹謹的臉色此時也有些難看,網拖不上來,而湖中有瘴氣又不敢隨意下水,無奈之下邵禹謹隻好看向了湖邊。


    在距離我們兩百米左右的岸邊上,一輛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型遊艇正停靠在那兒,邵禹謹當即扯著嗓門吆喝道:“那遊艇是誰家的?能不能開過來幫忙拉下網?”


    隨著邵禹謹一聲吆喝,岸上觀望著的唐富立即跑到了一個中年男人麵前,賠笑的跟他說著什麽,隨後那個男人的臉立即變成了難看的豬肝色。


    那個男人是這艘遊艇的船主,在唐富的再三請求下,他心不甘情不願地開起了遊艇,朝著我們這邊駛來。


    這艘遊艇是那中年男人新買的,可沒想到第一次出航卻是為了給人拖屍體,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晦氣的事情。


    隻不過,晦不晦氣與我們無關了,當遊艇開過來後,我們連忙將網繩係在了遊艇護欄上,隨著船開動,那沉甸甸的漁網終於被拖了起來。


    費了好一番折騰,漁網總算被拖到了岸邊,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漁網並沒有纏到石頭,而是網住了大量生長在水底下的水草。一具穿著花格子衣服的女性骸骨,出現在了那糾纏錯結的水草中間。


    這具屍體不用說正是周蘭的遺骸了,三年前她失足跌進了通湖,應該就是被這些水草給纏住了身體,正因為如此,唐家人到處尋找,都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周蘭的屍骸被我們打撈了上來,立即引來周圍人一陣議論紛紛,而唐富仿佛失了神一樣,死死地盯著那具屍骸,他的嘴唇微微顫動著,看上去分外緊張。


    “唐老板,你前妻的屍體已經打撈上來,等會你去準備香燭紙錢,我得給她做法事超度,在天黑之前,必須火化埋葬。”邵禹謹來到了唐富的身旁,朝他說道。


    可是,唐富對於邵禹謹的話充耳未聞,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從周蘭的屍骸上挪開,他的身體在劇烈顫抖著,隨後竟然一步一步地朝著那屍骸走去。


    “周蘭,周蘭……我來了……”


    唐富神神叨叨地念著,不一會就已經繞過了我們,走到了那屍骸的近前。


    唐富的這番失常,讓我隱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我當即迴過了頭,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幕,卻讓我萬分驚駭!


    哢擦!哢擦……


    網著周蘭屍骸的漁網,此時仿佛是老化了一般,竟然開始一塊塊的崩裂開來,那些纏繞在屍體上的水草,也像是活了過來,竟然帶著周蘭的屍骸離開了岸邊,進入了水中!


    我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以周蘭的屍骸為中心,那些纏繞在她身上的水草朝著周圍散開,均勻地鋪展在水麵上,而周蘭已經變成骸骨的屍體,此時竟然生出了血肉,生出了頭發,逐漸變成了周蘭原本的模樣。


    “唐富,過來!快過來……”


    湖水中,周蘭忽然抬起了頭,她的臉色萬分蒼白,卻露出了一絲陰森的笑容,朝著岸上的唐富幽幽說道。


    已經死去了三年的屍體突然複活,這一幕驚壞了周圍所有人,當場立即尖叫慘嚎聲不斷,那些看熱鬧的村民一個個慌忙地朝著岸上的馬路逃去,岸邊一時間便隻剩下了我們仨師兄弟,以及唐富。


    在唐蘭的一句話中,唐富的身體再次顫抖了一下,隨後竟然鬼使神差地朝著水中走去。


    嘩啦啦……


    湖水淹沒了唐富的膝蓋,那些漂浮在水麵上的水草遊弋過來,紛紛纏住了唐富的身體,隨後拉著唐富,就要朝水中拖去!


    “不好!”


    幾乎在唐富踏進水裏的同時,我們仨師兄弟立即意識到了不對勁,當即朝著唐富跑了過去。


    周蘭要害唐富,違背了當時我和她的約定,我也沒有了任何顧忌,直接將手中的鎮魂符給祭出。


    鎮魂符剛飄到水上,那些鋪在水麵上的水草立即泛起了絲絲青煙,根根崩斷開來。


    而邵禹謹也毫不含糊,當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竟然用自己的鮮血直接在水麵上畫了一道血符!


    血符剛剛畫成,就被水浪衝散,而處於水中的周蘭也發出了一聲聲淒慘的哀嚎,那些從她身上延伸出來的水草,仿佛被燒焦了一般,開始一根根崩斷,隨後在水中化為了灰燼。


    而張濤則跑到了唐富身旁,將幾道符貼在了他的身上。


    最開始纏繞著唐富的水草開始層層崩斷,可遠遠的處於湖水一方的周蘭卻根本不曾理會我們幾個的攻擊,一層層水草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源源不斷的朝著唐富撲了過來,卻依舊將唐富拉進了水裏,連帶著將張濤也拽入了水中。


    “靠,張濤不會遊泳!”


    看到張濤被水草卷入水中,冒了幾口氣後就要沉下去,邵禹謹急了,連忙一把跳進了水中,朝著張濤遊了過去。


    我也同樣跳進了水裏,張濤已經有大師兄去救,而我要做的,就是不讓周蘭將唐富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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