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事的時候十分安靜、認真、一條完整的魚從她殺開始要不了五分鍾,很快魚骨分離,衝洗幹淨。網友們也會八卦:“安安是你女朋友嗎?”陳小轉拖著腮,笑眯眯地:“你們猜啊。”“安安,我要看安安的臉。”“她不願意。”陳小轉搖頭:“她不喜歡。”“啊啊啊,看一眼吧,看一眼吧。”“看一眼我死而無憾了。”“不讓人看,是不是長相不好看,才不露臉哦。”“對呀,說不定一露臉,這個直播間瞬間沒人了。”直播間的風向變得很奇怪。陳小轉緊張了:“別亂說,安安姐是我見過最好看女人了,就跟仙女下凡一樣。”她側頭看去,見黎安蒙著口罩,帶著帽子,整個人裹得嚴嚴實實。“不信,我給你們看一個身影,一看你們就知道了。”說罷,她咳了咳,悄悄將鏡頭上移,慢慢移,隻是移了一會兒,她停了下來:“姐姐會生氣的。”網友急了,像是熱過上的螞蟻。陳小轉抿著唇:“就給你們看一眼。”她終於揚起手機,就那麽一秒,晃了一下黎安。“哈哈哈,截到圖了。”“喔喔喔,眼睛好好看啊,睫毛好長。”這屆網友都是用放大鏡在看別人直播,陳小轉嚇一跳,還好黎安帶了帽子,和黑口罩,不然真的就要被扒出來了。*panner酒吧正在籌備階段,一切準備待續,酒水、美食,都一一檢驗過了,就差新聘請來的外國樂隊和dj還需要驗收。盡管宋遲穗不擅長這些夜店的門門道道,但是作為宋氏集團接班人之一,她不得不得親臨現場。酒吧的舞台上,幾個金發碧眼的男男女女唱了一首又一首,有的抒情,有的熱鬧,能在短時間把人的情緒調整到巔峰狀態,又能在短時間勾起人痛苦的記憶。暗紅色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白衣女人,身上的蜀繡旗袍將她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她留一頭似錦緞的長發,長發及腰,厚重的齊劉海下,一雙明亮的眼睛閃爍了幾分。雪白的手肘支撐著臉龐,臉色和手臂似乎與身上的白衣融為了一體。縱然酒吧沒開一盞燈,她就像是一道光坐臥在那,把整個酒吧都襯托得十分貴氣。“行了。”女人的手稍稍一放,示意這次驗收合格,相信有這樣的團隊入住panner,勢必會讓生意更上一層樓。那幾名白人男女紛紛感謝離場,留下女人獨一坐在那。她吸了口氣,掌心輕輕搭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兩年了。”她喃喃,距離鄧離離開已經兩年了,周圍的人都勸過她,她是真的走了,怎麽會有穿越這樣的事,別傻了。宋遲穗也覺得自己越發好笑,竟會相信網上那些若有若無的傳說,相信她的鄧離是以另種形式離開了,她還沒死,死的隻是那具軀殼。可怎麽想都無法自洽。難道這些年,都是自欺欺人嗎?不若的話,她找來的那些探子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故意給她希望,又半天交不出來人,實則隻是為騙她錢財罷了。是不是騙她錢財,她都認了,縱然是傾盡所有,哪怕是從某個地方找個一模一樣的人來,也算安慰。可惜,沒有。門緩緩推開,一個身著西裝的男人從門裏走過來,跟她說起最新的近況。出去尋人的都說了,無論是互聯網,還是線下各大營業場所、商場、酒吧、街道、都沒有找到人。周喜民說完後暗自歎氣:“小姐,說不定夫人真的......。”宋遲穗眼裏地聲音穿透過來:“夫人真的怎麽?是你們能說的嗎?”自從鄧離離開後,她的脾氣也越發古怪了,稍有不注意,她就會厲聲嗬斥別人,臉上更是不見一點笑容,她的生活除了工作、睡覺、就是找人,其他的時間,就是在找人的路上。網絡上千千萬萬張臉她都看了,沒一張她愛看的。“沒用就是沒用,盡給自己找借口。”宋遲穗盤玩著手腕上那價值兩千多萬的翡翠,眼裏也像是冒出了綠油油的光:“村裏找了嗎?先找遍全市的村,再去其他地方找,我就不信,她能飛了。”“是。”宋遲穗腦袋裏這根線沒想到能崩兩年,周喜民歎口氣。還記得前兩日就有前來求親的媒人,說宋家大小姐有了好歸宿,如今二小姐是不是也該張羅張羅,換新婚妻子了。那個時候,宋遲穗、段甜甜,宋遲秋、宋遂英,皆在吃午飯。宋遲穗握著手裏的鋼刀狠狠扔在地麵,大理石和鋼叉發出刺耳的聲音,在整個樓層裏盤旋迴響。前來說媒的人嚇得眼珠子都要差點落地上。“哎呀,宋小姐,你這是刀叉沒拿穩,我給你撿起來。”說罷,低頭哈腰把叉子撿起來,用手撣灰,遞到宋遲穗的麵前。宋遲穗嘴角微微一扯,頭像是機器人一轉僵硬地轉過去,一雙眼睛散發著詭異的光芒:“給我說媒,打聽過我的事了嗎,我克夫。”夫人的夫。媒人嚇得顫抖。宋遲穗嗤笑一聲:“她要是想早點死的話,盡管來。”自那以後,再也沒人敢提說媒的事。宋遲穗堅持鄧離沒有離世這一事,人人都笑她,可隻有她知道,她就是知道,這個世界上就是有鄧離的存在,她一定還在,一定沒有走遠。夜場,酒吧的工作人員紛紛來了。人不知道宋總在沙發上坐著,員工們都很自然坐在沙發上休息。嬉嬉鬧鬧,還在不斷刷短視頻。吵鬧的聲音刺著宋遲穗耳朵,周喜民見了正要嗬斥,她擺擺手:“無妨,她們也夠辛苦的。”宋遲穗的火爆來的快去得也快,大多數時候,她都是體恤員工的,隻是一沾染鄧離,她就會變得不可控。她平靜的外表下,實則住著一個怪物,那個怪物每天都在折磨她,讓她情緒失控。坐了一會兒,女店長和幾個女人湊在一起:“哎,快來看,那個安安露麵了耶。”“真的嗎?我看看。”店長刷著直播,隻見那帶著鴨舌帽的女人一掃而過。幾個女生轟轟笑起來:“阿,好好看。”“臉都沒看到,哪裏好看,等我暫停一下,放大看看。”精致的水晶蝴蝶結指甲落在鋼化玻璃膜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店長的拇指和食指對著那張圖片嘩啦著,發出清脆聲響。眾人擠在一團嘻嘻嘻嘻看著。“僅露出一雙眼睛,但我肯定她就是個大美人。”“不一定吧,萬一是個尖嘴猴腮,塌鼻梁大齙牙怎麽辦。”“不可能,這氣質絕對不可能。”那邊熙熙攘攘,宋遲穗輕歎口氣,現在的小年輕,不知道又在迷戀哪個網紅,別被人設騙了,有的網紅表麵上有四五十萬粉絲,私底下實則一貧如洗。連兩個鋼都蹦不出來。她下巴支著玉色手指,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朝人堆瞥一眼。屏幕上,鴨舌帽的女人蒙著黑黑的口罩,一雙清澈的鳳眸微微下垂,沾滿鮮血的雙手正在處理著動物屍體。宋遲穗目光一聚,瞳孔在暗夜裏不住放大,她的整顆心被揪起來。她猛地站起身,腿部撞到桌子的一角,台麵上的香檳杯順勢倒下,在桌麵上滾落了幾圈,最終落在地方,砰地一聲。響聲震天,幾個女孩朝著聲音方向看去。宋遲穗擋在她們麵前,眸色冷冷,右手伸過去,將手機從店長手裏奪了過來:“她是誰?”台麵上的香檳酒水順著桌角落下,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音。所有人都安靜地看著宋遲穗,氣氛壓抑到了冰點。良久,一個女生小聲說到:“宋總,她叫安安,一個殺魚的網紅。”宋遲穗點開畫麵,反複地看著上麵的人,試圖從細枝末節中找到她和鄧離相似之處。高挑的身形,濃密的黑發,漂亮纖長的手指,還有那雙眉眼,那份氣質。她曾和她朝夕相處那麽久,那份利落幹淨的氣質,又怎能分辨不清。心口湧出難以言喻的喜悅,像一股鮮血打通了她身體擁堵已久的血脈。她的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卻早已洶湧澎湃,熱血難安。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還以為是自己玩手機被宋總抓包,一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宋遲穗差些沒站穩,她扶著尖銳的桌角,指甲緊緊扣著大理石桌麵,聲音顫抖:“她在哪兒?”*自打隱居山村後,黎安的日子別提過得有多順心,沒有煩心的任務要做,沒有必須要保護的人,每天睡醒就去釣魚,釣完魚迴來,站在山腳下將雞飼料裝上喂雞,添水,她還雇了一個鄰居幫忙收拾雞場的幹淨衛生。喂完雞,又去喂鴨子,她不種糧食,在小院麵前種了些香菜蒜苗小米辣,還在花園裏種了容易養活的月季花,春夏季一到,月季開滿院子,十分好看。如今她有錢有閑,又對城市的生活沒什麽追求,覺得那些街不過是那些街,那些吃的也就那樣,那些人......也就那些人,當她經曆過頂級的生活之後,發現並沒有想象中快樂,才毅然決定要迴農村。果真,迴村這幾年什麽都很好,吃的好睡得好,最重要的是有錢,不用幹她不想幹的農活,村民忙著自家的事,更是沒有人來找茬。一切順心,就是她覺得,又那麽一絲絲的無聊。不同她從前和宋遲穗在一起的時候,好歹刺激。難道她就是受苦的命?賤不賤呐。不不不,黎安真的累了,追求刺激,還不如追求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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