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南隅,有一片竹林。漸入寒冬後,竹葉枯黃,寒風唿嘯中,飄落在泥地上。


    清晨的竹林裏,突然響起了一陣孩童的歡叫聲,“射出去了,射得好遠,好遠……”,然後嘩啦啦地從林間衝出了一夥普通百姓孩童,中間簇擁著一個素衣打扮的青年。


    “少將軍,這是啥呀?”


    “竹筒槍呐。”


    孩童們都伸著手向中間的青年叫嚷道:“將軍將軍,給我做一個竹筒槍,給我做一個竹筒槍……”


    ……


    被孩子圍在中間的青年身材俊俏,頭上卷著一個發髻,兩鬢垂下兩縷發絲,眉清目秀,粉麵朱唇,特別是臉上的笑意就像冬陽一樣讓人感到暖和舒心。他手中拿著一個竹塞筒子,往裏麵塞了濕草紙團兒,一推便能把紙團兒打了出去。


    這樣好玩兒的東西立即惹得周圍的孩童雀躍興奮,紛紛探手索要。青年和這般小孩似乎很為相熟,有求必應,手中的小刀削竹如飛,不一會就做出了一個新的竹塞筒子。


    很快,這班頑皮的小男孩人人都拿著竹筒子興奮地跑開了。


    一個穿著厚棉襖的小女丫頭垂著頭孤獨地站在一旁,那青年走到她身邊,彎下腰來,笑道:“盼弟,你怎麽啦?”


    “將軍,俺也想玩兒。”小丫頭委屈地嘟著小嘴巴,帶著可愛的鼻音。


    那青年淺淺笑了笑,從袖內掏出了一個小型的弓弩模具,笑道:“這是給你的,不過你這是十字連弩,要讓著點他們哦。”


    小丫頭得到了它,那被凍得紅撲撲的臉蛋兒帶著興奮之色,羞答答地在青年臉上啵了一下,開心地跑開去,用風鈴一般的童音嚷著:“你有竹筒槍,俺有十連弩有啦,田二娃你等著,biu…biu…biu…”


    那青年看著在竹林裏的孩童打起了槍戰來,站了起來,臉上露出好看的笑容。


    冬日和煦的陽光透過竹林,照在那張比以前消瘦蒼白了些的臉龐上,他輕輕拍了拍身上的竹屑,轉身離開。


    竹林外有幾行民宅,村民們見到經過的青年,都臉露喜色,紛紛打招唿道:“少將軍早啊,又來陪娃兒們玩耍啦?”


    “是啊,是啊。”


    “孩子他娘磨了豆漿,快來吃幾碗。”


    “不用啦,不用啦。”


    “吃完豆漿到俺家,俺家閨女煮熟了番薯,快來吃幾碗。”


    “客氣啦,客氣啦。”


    “吃完番薯到俺家,俺家母雞下了蛋,煮雞蛋粥,快來吃幾碗。”


    “軍中有操練,就不吃啦……”


    “少將軍別走啊,吃幾碗再走,吃幾碗……”


    ……


    青年友好地打完招唿後,離開了竹林。


    等眾人落在背後,他臉上那好看的笑容慢慢收斂了起來,本來陽光平和的他慢慢恢複了冷肅。


    他輕舉熟路地進了城外新開辟的校場,操場用高高的木牆包圍了起來,校場邊緣站崗的士兵見到走來的青年,紛紛肅立敬禮道:“辰將軍!”


    青年淡淡地點了點頭,大步邁進了校場。未進入,已經聽見了校場內傳來了操練的聲音。


    清晨,朝陽的光芒灑滿整個校場。在校場內,四千士兵在孫厚的帶領下進行操練。


    砰砰砰砰……


    拳風唿嘯,空氣震蕩。


    這些士兵,動作矯健有力,出拳邁步間如惡虎尋羊,如獅撲蠻牛,敏捷淩厲。


    在初冬的清晨,空氣中的寒意甚濃。而這四千士兵則全部赤肩露背,苦練了一個時辰的他們已經汗流浹背,口中唿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化為白霧。


    孫厚見到辰偉走進校場,立即停止了訓練,一聲令下,士兵們極其迅速整齊地排列在辰偉麵前,人人都昂首挺胸,將最飽滿的精神狀態展現給辰偉眼前。


    自從辰偉入主洛陽,實力大漲。手下兵力由在永寧縣的八千士兵,一下子便達到了四萬大軍,足足翻了五倍。


    而在校場上的這四千士兵便是從四萬士兵中經過辰偉考核後,突圍而出的精銳。見識過郭汜的親衛兵後,辰偉已經有打造出一支屬於自己的特種部隊的想法。完全掌握洛陽後,他便開始正式就手此事,有著古人所沒有的眼界和多出兩千年的見識,辰偉模仿二十一世紀現代特種部隊的體製,製定出了一份這時代遠遠沒有的科學的選拔機製和訓練方法。


    這些都是超出了這時代的認識範疇,不過這恰恰是辰偉有信心在這亂世之中有立足之地的來源。


    “你們是我從四萬人一個一個地選出來的,我寧願花費三日不休息,為的就是不錯過任何一個人才。你們被挑選出來了,從四萬人中突圍而出,很幸運,說明你們都是人中翹楚……”


    辰偉的聲音在校場上迴蕩,頓時讓場內的士兵們精神一震,豎直耳朵聆聽,不敢輕易放過一句話。這支部隊有著殘酷的淘汰機製,和苛刻的紀律。


    “可是……”辰偉語氣一轉,兩眼微眯,繼續說道:“可是十中挑一並非我所願,我需要的是,人中之猛虎,千中挑一,萬中挑一的猛士!”


    “所以你們的修羅之旅,隻不過是剛剛開始。在未來的一個月的考核中,你們四千人將會不斷有人會退出,無論是承受不住還是被淘汰,月底的第一輪考核後,你們四千人隻能有一千人留下。而餘下的一千人將會重新麵臨新一輪的考核,隻有最後留下來的人,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也許你們會想,我們這麽辛苦留下來,是為了什麽?”


    “我不會說什麽保家衛國、為了天下百姓這些好聽卻沒㊣(5)有半點實質意義的空話。”


    “我隻會說,我能給你們最好的東西。什麽是最好的東西呢?”


    辰偉故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向台下,四千對眼睛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吃的比別人好,穿的比別人好,住的比別人好,還有名聲地位都比別人好。”


    “也許你們也會覺得這是最大的一句空話。好,那我們就明確一些。”


    辰偉說到這裏,瞥了身邊孫厚一眼。孫厚立即會意,讓人搬出了一塊公示榜,上麵貼著紅紙黑字。


    孫厚念出了上麵的話:“所謂虎賁,勇士骼也。若虎賁獸,其勇猛也!”


    “意思就是虹虎舞跑,像虎一樣勇猛有力。虎賁軍便是軍中的驍楚者,勇士。”


    “而經過最後考核留下來的人將會成為虎賁衛,成為了虎賁衛,待遇會赫然不同。首先會封下尉職,俸祿是普通士兵的一百倍,對,你們沒聽錯,是一百倍。”


    “最近城北開辟出了一塊空地,新建了樓房,你們也遊覽過了,裏麵的所有設施都是最好的。你們都以為是給軍官將領的宅院嗎?錯,那些都是給你們的,隻要你們能夠成為虎賁!”


    “虎賁用的是最堅固的盔甲,用的是最鋒利的武器,騎的是跑得最快的馬……一切都是最好,一切都是最齊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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