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滅馮畜追兵之後,辰偉便馬不停蹄地繼續趕路,因為已經耽擱了一晚的行程。而他必須按照約定在郭汜大婚之夜進入洛陽。


    辰偉派出了兩名信使去聯係賈詡孫厚一軍,並且把永寧縣淪陷的消息告訴他們。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退路,攻下洛陽成為了他們唯一必然的選擇。


    這一夜雖然全殲了敵軍,可己方也損傷了近五百人,糧車也被損壞,近十輛。為了不拖延行程速度,辰偉把傷兵全部留下,並派了五十人照料傷兵,剩下的一千三百多人糧隊全速前進。因為糧車中空,行路速度反而比之前快了許多,一直距離洛陽隻有三十裏地辰偉才讓士兵們藏進糧車。


    遙望洛陽,這所城池似乎沉浸在大將軍郭汜的婚喜之中。雖然城頭巡邏的兵卒密密麻麻,可城碉上接燈掛彩,讓灰沉沉的城池少了分肅殺,多了幾分喜慶。辰偉心想此刻洛陽城應該不會全城戒備,防禦會鬆懈許多。按照計劃,他們潛入洛陽城後,等城內在歡慶郭汜大婚之時,迅速控製城門,引賈詡伏軍入城,隻要在城外援軍來到洛陽之前控製住郭汜等軍方高層,那麽拿下洛陽就大有可為。


    也許是越來越接近洛陽,也許是永寧縣淪陷範堅身死的緣故,辰偉心情逐漸變得低沉起來。


    洛陽城和永寧縣比起來,城牆不知雄偉多少倍。在城垛上,遠程的弓弩列成一排,如果敵軍來犯,千米之外就可以抵敵。


    而千米之外,辰偉的糧車如同平原上一行黑色蜈蚣,緩緩而來。


    “咻——”一支遠弩箭從洛陽城頭射來,插在了距離糧車百步之外,顯然是警告糧隊停止前進。


    辰偉派人前往城頭告之己方是永寧縣來的糧車,並且出示了文牒。之前憑此順利地渡過了幾個隘口,如果順利,進入洛陽城也不會有太多的差錯。不過為了避免像上一次被人認出,辰偉這次沒有混在騎兵之中,而進入了糧車內部。


    正如辰偉所想,憑借著文牒,糧隊順利地進入了洛陽城。躲在車內的辰偉聽著糧車輪子軲轆轉動的聲音,便知道己方已經順利進入了洛陽城。不過似乎順利得有些讓人出乎意料,因為洛陽城門的守兵甚至沒有檢查糧車內的糧食。


    在洛陽城牆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郭汜麵無表情地俯瞰著緩緩進入城內的糧車,在他背後恭敬地站著一人,此人赫然便是本應駐守永寧縣的馬儒。


    “末將終究不放心,所以連夜八百裏加速趕迴。見糧車順利抵達,恐怕馮畜兩千兵馬兇多吉少!”馬儒拱手說道,“不過也好,此刻辰偉肯定還以為自己能夠瞞天過海潛入洛陽,卻不知其實是羊入虎口,送死而已。”


    郭汜瞥了眼糧車上隱約有燒灼的痕跡,嘴角微微挑起一絲冷意,說道:“按照計劃去做吧……”


    “是!”馬儒告退。然後走下了城牆,朝在城腳下恭候多時的屬下作了個手勢,那手下立即轉身離去,一時間大批軍隊出現在城內的大街小巷,全城戒備。


    這時候走出街頭的嚴壽看見不斷經過的士兵,皺了皺眉頭,然後朝城頭的馬儒走去。


    馬儒卻伸出手攔下了嚴壽。


    “我要見大將軍!”嚴壽喝道。


    馬儒卻眯起笑言道:“嚴老將軍,如果你找大將軍是為了調動事宜,我勸你就別白費工夫了。”


    “太師派我到洛陽輔助大將軍,自然是上陣殺敵,殲滅曹賊,大將軍卻突然要調我的部隊去防守黃河渡口,我不服!”嚴壽臉色發黑,長滿老繭的大手握著拳頭。


    “防守黃河渡口也是大將軍對付曹賊戰略中的一環,我不認為大將軍此著又何不對。既然大將軍派嚴老將軍去黃河渡口,自然有著他的用意,我勸你還是迴去吧!”馬儒笑道。


    “你滾開,我要和大將軍當麵對質!”嚴壽推開馬儒就想走上城樓。


    馬儒卻皺起了眉頭,語氣冷肅了幾分,冷淡說道:“嚴壽,從來無人敢質問大將軍的計策和決定,我聽說之前你為了保下辰偉還惹怒了大將軍,這次難道你還要公然抵抗大將軍的軍令不成?”


    “洛陽不留老夫,老夫去投靠辰將軍!”嚴壽惱怒,轉身就想走。


    馬儒卻嗬嗬一笑,然後說道:“我老實告訴你,若不是看在你在太師麾下多年為將,大將軍早已經將你和辰偉同論罪,派你去守黃河渡口已經是網開一麵……”


    “而且……”馬儒臉上露出一抹獰笑,說道:“你以為永寧縣還是辰偉的嗎?念同僚多年的份上,別怪我不提醒你,今夜便能讓你見到辰偉的人頭!”


    說完,背負雙手的馬儒仰天大笑而去。


    ……


    洛陽城西,以西城門長街為界,北側是囤糧之所,大大小小糧倉綿延數裏。躲在糧車內的辰偉看不清外麵的境況,隻能憑聽覺知道那兩百由己方裝扮成的重甲騎兵似乎被調走了,而糧車則繼續前進。


    辰偉心中警覺,可不敢輕舉妄動,隻希望那兩百騎兵別露出了什麽破綻。半個時辰後,糧車似乎穿過了城中心。


    “不對,糧倉是在北側,可我怎麽感覺糧車卻沒有改變方向呢?”辰偉頓時察覺到不對勁,因為通氣孔都挖在底部,所以辰偉用血刃劍在車的側壁轉出了一個小孔,向外望去,發現糧隊果然並沒有往糧倉所在的城西而去。而且還能看見街道上有大批軍隊來來往往,如臨大敵。


    “將軍,我們什麽時候動手?”和辰偉同在一個糧車內的士兵隊長壓低聲音問道。


    辰偉神色凝重,雖然不知道糧車到底會被㊣(5)帶到何方,但外麵都是軍馬,肯定不能輕舉妄動,他沉吟片刻後艱難地說道:“現在局勢不妙,等一入黑我們就動手,按照計劃,我帶三百人殺入郭汜府中擒拿郭汜,你則帶其餘人前往西城門,不要戀戰,隻為控製城門,以火為號,打開城門讓援軍入城……”


    終於,糧車似乎在一片空地停了下來,然後車外響起水的聲音。似乎有人將水潑在糧車上。


    “糧車怎麽可以潑水呢?”辰偉心中驚疑,而這時候一滴水從辰偉剛才挖出的小孔灑了進來,濺射在辰偉的臉上。辰偉一抹一聞,頓時臉色劇變,不是誰,是火油!


    辰偉連忙從孔往外看,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心驚膽跳。大批人湧了進來,同時有人抬著桶往糧車上潑火油。


    這瞬間辰偉終於察覺到事泄了,對方顯然要將糧車內的人全部活活燒死!


    給讀者的話:


    今天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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