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掌櫃義薄雲天,我和般寧由衷敬佩,不過……”沈熙川想到已在舞陽的蒲管家,便有些不太讚同他們去舞陽探監。不過,沈熙川的話還沒說出口,便感覺到衣袖被人拉了一下。轉頭看向身側的夏唯謹,見他眉宇間似乎有些心動,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了。


    “你真的要去麽?你去舞陽,會不會有危險?”


    自夏家的少東家急匆匆迴了舞陽之後,夏和樓這些日子再沒有什麽動作。不過沈熙川感覺,那人已經發現了夏唯謹還活著。既是如此,沈熙川若是迴舞陽,怕是會遇上麻煩。


    “應當不會,我們隻去府衙探望大人,別處又不去。”


    夏唯謹此時並不忌憚夏家母子,即便是夏崇生母子已經發現了他,他和沈熙川,錢掌櫃等人隻去府衙大牢和客棧,他們還能有膽子在人前對他動手?!怕此時的他便是大喇喇的出現在他們二人麵前,他們也隻會當做認不得自己。


    一旁的錢掌櫃聽出兩人話裏意有所指,但兩人話說的半遮半掩,心中雖然好奇,卻也不好直接開口去問,隻是喝著茶聽著兩人雲裏霧裏打著啞謎。


    “既然你們想去,那也無妨。等今明兩日我將酒樓和食鋪找個人能靠得住的人暫看兩天,咱們便一起去。”


    聞言,錢掌櫃立時爽朗一笑,隻是這笑容還沒落下,便聽沈熙川問道:“錢掌櫃的吉祥貨棧生意如此之好,應當也是咱們唐河的納稅大戶。”


    沈熙川的話一說完,錢掌櫃便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摩挲著手中的杯沿,開門見山的問道:“行啦,咱們是什麽交情,有什麽話直接問便是,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讓人嫌棄。”


    聽錢掌櫃這麽說,沈熙川也不生氣,微微一笑,說道:“既如此,那我也就明說了。錢掌櫃可對邀請大人的那位縣丞可熟悉?”


    “你是說宋縣丞?”見沈熙川點頭,錢掌櫃微微搖了搖頭。“在我印象中宋縣丞已經來咱們唐河縣可有些年頭了,平時為人做事都頗為低調,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說完,錢掌櫃又猛地拍了下桌子,“對了,此人頗為懼內。據說宋縣丞能來唐河縣任職都是靠了他嶽家之力,所以在他家夫人麵前腰杆總是矮了三分。對於宋縣丞竟然會納妾,我當時聽了也覺得頗為吃驚呢。”


    錢掌櫃把話說完,已然明白了沈熙川是什麽意思。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沈熙川,好半晌才喃喃道:“不會吧,你懷疑是宋縣丞他……?”


    沈熙川輕輕搖了搖頭,“我沒這麽說,我隻是覺得大人不像是那等貪圖美色之人。心中有些疑惑,才多此一問罷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起來我在jj已經十多年了,中間也鴿過幾年,後來再重新碼字,以前的讀者早已經沒有了。今天還能碰上一個熟悉的,真的超級激動!


    第64章 柳旭之到訪


    沈熙川等人舞陽探監之旅還沒來得及成行, 沈記酒樓便來了一個讓夏唯謹意想不到的人。


    看著曾經關係親厚的表兄,夏唯謹心中意外的平靜。反倒是柳旭之看著一臉無波的夏唯謹,眼眶微紅心中酸澀難當。不過, 在看到夏唯謹並無任何變化, 心中的擔憂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般寧,你可還好?”


    “表兄來了,進來說話吧。”夏唯謹語氣平靜的招唿著站在門口的柳旭之進了雅間兒, 伸手拉住一旁神情戒備的沈熙川,開口解釋道:“熙川, 他是我表兄柳旭之,是我姑母之子。”


    沈熙川對於夏家有關的親戚並沒有什麽好感,聽到夏唯謹的介紹,隻是表情淡漠的點了點頭, 並沒說什麽, 甚至一句招唿都沒有。


    等到店裏的小二上了茶之後, 沈熙川這才開口問道:“不知柳公子前來可是有事?”


    柳旭之見夏唯謹與沈熙川並肩而立,兩人兩手相碰,舉止甚是親密。劍眉微蹙,但很快便也就恢複了正常,隻是轉頭看向沈熙川目光灼灼,有些迫人。


    “自是來尋我表弟般寧,你就是沈老板吧?”說著, 柳旭之對著沈熙川拱手行了一禮,繼續說道:“這些日子承蒙沈老板照顧, 某在此代般寧謝過沈老板了。”


    “代謝大可不必, 我與般寧之間也用不著這個謝字。柳公子還未說此來唐河所為何事?”


    柳旭之見沈熙川如此不客氣, 雖然心中有火, 卻也忍著沒有發作。轉頭看了向站在沈熙川身側的夏唯謹,開口說道:“般寧,有些事我想同你單獨說,你可方便?”


    “表兄有什麽事直說便是,熙川他不是外人。”


    夏唯謹雖然很小就被其祖母送到臨安讀書,可自他有記憶時,柳家的這個表兄便帶著他一起玩。後來去了臨安之後,兩人便是見得少了,但兩人之間一直書信未斷,關係也未曾冷淡。


    雖然嫡母想要置他於死地的事跟劉加這個表兄毫無幹係,可是不知為何,夏唯謹打心底已沒辦法再同這個表兄親近起來。或者可以說,現在隻要同夏家沾親帶故的,夏唯謹已經不知覺起了防備之心。


    他和沈熙川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所以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和破壞,不管那個人是誰。


    見夏唯謹堅持,柳旭之也不好反對。轉頭見雅間的門還敞著,便對守在門口的賀陽使了個眼色。隨即,接到指令的賀陽便立刻將房門關上了。


    見他如此,一頭霧水的沈熙川防備之心更勝,悄悄將摸到桌上的茶蓋兒藏到袖子裏,但凡柳旭之有什麽不軌動作,沈熙川立時便會磕碎茶蓋兒,即便不能置對方死地,也能重傷對方。


    柳旭之如何看不出兩人對他的防備,苦笑一聲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你們不用對我如此防備,我此次來並沒有什麽惡意。”


    說罷,柳旭之將目光投向夏唯謹,見他眉宇間已經成熟了不少,心中也頗覺欣慰。“自從聽說你出事之後,我心中一直難安。我了解你的性子,斷不是抓著幾兩不鬆手的人。所以他們信中所說我壓根兒都不信,我知道舅母她對你心有芥蒂,怕此事是她背後主使。在我迴到舞陽之後,便一直私下調查這件事。”


    聽到這裏夏唯謹心中微動,握著沈熙川中指的手一顫,嗓音幹澀的問道:“那你可曾查到了什麽?”


    柳旭之知道夏唯謹會有此一問,但他並沒有正麵迴答。“般寧,你迴臨安吧。”


    柳旭之的這句話不光聽得夏唯謹心中一顫,便是一旁的沈熙川都忍不住唿吸一窒。


    雖然柳旭之這話聽上去並沒有什麽意思,可是仔細一品這裏麵的含義可就大了去了。想到被下獄的蒲偉彤,沈熙川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沈熙川沉聲道。


    “我並沒有任何對般寧不利的想法,隻是,現在以你們的力量根本無法和那些人對抗。我也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讓你們先暫居臨安,待過幾年再迴唐河。”


    “表兄,你既然是為我好。那可否告訴我,唐河知縣蒲偉彤入獄之事可是他們的手筆?他們意欲何為?!”


    夏唯謹聽出沈熙川那句話是存了試探的意思,柳旭之漏了口風之後,便立時追問了一句。


    柳旭之原本隻打算將夏唯謹勸離唐河,對於夏家和安家勾結官府的事,也並沒有真心想要瞞他。此時,聽夏唯謹問了,柳旭之便打算和盤托出,想讓夏唯謹知道此時的他跟夏家和安家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


    “可能你常年在外並不知曉,夏崇生的舅家與府台大人也算是姻親。你本就是舅母他們眼中釘,她和表弟既然知道你還活著,又有唐河知縣做靠山,他們豈能容你?”


    夏唯謹和沈熙川一聽柳旭之這話,頓時氣笑了。感情這蒲偉彤下獄之事,竟然還是受了他夏唯謹的連累。


    柳旭之這人夏唯謹還是了解幾分的,知道他不會無的放矢。夏唯謹悄悄勾了一下沈熙川手心給予暗示,感覺到自己指腹也被輕輕刮了一下,夏唯謹明白沈熙川已經清楚了他的意思,便繼續如方才那般繼續從柳旭之這裏套取消息了。


    “那可真是可笑,我隻是夏家一個小小的庶子,我身上能有什麽讓他們如此忌憚?”說著,夏唯謹目光猛地看向柳旭之,冷笑一聲說道:“表兄莫不是怕因為我之故,讓你在中間為難,所以才來唐河故意晃點我的吧?”


    見夏唯謹竟然誤會自己,柳旭之忙開口解釋。“不是,我並沒有晃點你。”


    “若是沒有,你怎麽會知道我在唐河?又怎麽會知曉唐河知縣被下獄是因我之故?”說著,夏唯謹停頓一下,語氣猛地轉冷,“還是說,表兄此次前來也不過是他們授意,讓你前來逼我離開?!”


    柳旭之沒想到夏唯謹會越猜越離譜,竟然還懷疑到自己身上,當即哭的心都有了。


    “我同表弟幼時相識,我是什麽人難道你還不清楚?!”知道自己今日若說不清楚,夏唯謹怕是不會信任自己。柳旭之隻能無奈歎了口氣。


    “你藏身在唐河的事,其實我幾個月前便已經知道了。我本想將你接迴舞陽,可是又怕被母親和舅母他們發現,所以便沒來找你。至於唐河縣令的事,是我派人調查你出事的原因,無意中發現的。”


    之後,柳旭之將自己派人盯著夏家母子行蹤,以及他們勾結府台,如何救下青龍幫二當家的事巨細無遺的告訴了夏唯謹和沈熙川。


    “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信我,就速速離開唐河。若是不肯信我,我也沒有辦法。”


    柳旭之自少年時便想當一名英雄俠士,一人一馬快意江湖,對那些利益勾結向來是看不上的。所以,他所說這些話夏唯謹心裏還是相信的。


    想到柳旭之曾為了他的事,在背後默默做了這麽多,心中不免有些感動,看著他的眼神也軟了許多。


    “即使如此,那表兄為什麽還要來唐河勸我?若是讓他們發現,你豈不是危險?”


    見夏唯謹還是關心自己的,柳旭之心中倍感安慰。抬腳走到夏唯謹麵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你我怎麽說也都是血脈至親,又是一起長大,我焉能看你深陷危險?般寧,聽我的話,先去避一避吧。”


    “表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也有我的打算。”夏唯謹說著,側頭看向了一旁的沈熙川。兩人原本隻是相貼的手背,在夏唯謹看向沈熙川時,反手將他的手握在了掌心內。


    此時的柳旭之這才發現兩人緊握的手,再迴想方才自己進門時沈熙川一副老母雞護崽兒的態度,頓時明白了什麽。


    表情震驚的看著麵前的立在他麵前的兩人,好半天才開口問道:“你不願意走,可是為了你身邊的這個人?”


    聞言,夏唯謹側頭看向身側的沈熙川,心中一暖,笑道:“是與不是又有什麽關係。”


    柳旭之見夏唯謹眉宇間不複之前的陰沉,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替他開心,還是難過。


    “算了,你也是大人了,其他我說什麽也都是多餘,你自己保重吧。”


    說完,柳旭之打開雅間的門,一隻腳原本已經踏出門口,而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轉身看向沈熙川,沉默片刻後從懷裏摸出一枚玉章來。


    “既然般寧認定你了,那我這個做兄長的也無話可說。這枚玉章是我珍藏多年的東西,今日便送與你當見麵禮。”


    柳旭之將那枚帶著溫度的玉章強硬的塞進了沈熙川的手心裏,而後頭也不迴的走了。


    看著對方昂首挺胸的背影,沈熙川低頭看了眼手裏的玉章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太對勁。本想去問一旁的夏唯謹,卻見對方嘴角微揚,一副努力忍笑的模樣。


    “你在笑什麽?”


    “沒什麽,隻能說還是我這個表兄了解我。”說罷,夏唯謹眉梢一揚,“表兄方才說的,應當挺重要的。定北侯不是派人正在查找線索麽,表兄這個消息真算得上是及時雨了。”


    見沈熙川仍握著玉章一臉迷茫,夏唯謹忍不住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勉勵的口吻說道:“既然想不通就別想了,沒得浪費這個時間。”夏唯謹說完,便要出門而去。


    沈熙川看了看夏唯謹,又看了看手裏的玉章,腦海中想起但凡剛結婚的新媳婦拜見婆家的親戚時,親戚便會給出見麵禮表示認同這個媳婦兒。


    那柳旭之送他玉章,豈不是將他當做了他的弟媳?!


    想到這裏,沈熙川猛地轉頭看向夏唯謹。見對方見勢不妙要奪門而逃,當即一把勾住對方的腰身,一臉獰笑道:“怪道你方才笑的那麽奇怪,即使如此,那我也就好好履行一個做‘弟媳’的義務吧!”


    第65章 眼熟


    沈熙川將柳旭之帶來的消息當天晚上的時候, 便送到蒲益明幾人那裏。


    蒲益明便是跟著沈熙川來唐河的四人之一,這幾日自從來到唐河縣之後,隻在第一天來了沈記酒樓一趟。


    沈熙川雖然也去他們下榻的客棧探望過幾次, 可和幾人交談甚少, 每次隻是寒暄幾句便不再多言。


    沈熙川心裏也惦記蒲偉彤的事情,隻是幾人似乎都是軍中出身,紀律甚是嚴明。嘴巴猶如鋸了嘴的葫蘆一般, 一絲消息都不曾露出,無奈的沈熙川隻能作罷。


    知道這些天蒲管事還一直盤桓在舞陽, 沈熙川也並未打聽他什麽時候會來唐河。將消息送到後,又同幾人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客棧。


    有了柳旭之帶來的消息,沈熙川便決定取消去舞陽探監的行程。錢掌櫃雖然不明緣由, 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並沒有追問。


    沈熙川明白錢掌櫃心裏怕是已經有些波瀾, 但這蒲偉彤之事以及他的家世,都不是他們這等人能夠置喙的。所以在麵對錢掌櫃,沈熙川隻說了一句:“錢掌櫃,不是我有意隱瞞於您。這事實在是我等不可置喙的。不過,我可以向您保證,待到蒲大人事了,我定會好好和您解釋清楚。”


    麵對沈熙川百般隱瞞, 錢掌櫃心裏卻是有些不太舒服。不過他也並非那等刻意計較的人,聽到沈熙川這般說, 哪裏還能計較什麽。


    轉眼間五日時間便已經過去了, 老管家蒲鍾帶著一行人風塵仆仆的來到唐河, 待他們在客棧安置好後, 這才在蒲益明的帶領下來到了沈記酒樓。


    此時剛好是在申時末,酒樓裏的生意正忙。蒲管家一行人剛到門口,酒樓的小二立時熱情的迎了上來。反倒是張峰認出了蒲管家身後的蒲益明等人,忙從櫃台裏走出來,一邊讓跑堂小二去後廚叫沈熙川過來,一邊將幾人迎到了雅間裏。


    “我家東家現下正在後廚幫忙,幾位客官稍坐。”


    聞言,蒲管家不禁有些好奇。“你們東家還要去後廚幫忙?”


    聽到蒲管家這話,張峰立時笑了出來。“不瞞這位爺,我們沈記酒樓生意能如此紅火,全賴我們東家能幹。不光自己親自研究新菜譜,每日後廚忙不過來時,還會親自下廚。”


    蒲管家已將查到的消息遞迴到上京,心情跟著也放鬆了不少。聽張峰這麽說,忍不住哈哈一笑。“我這一路走來,就屬你們酒樓生意最好。東家就如此吃苦耐勞,生意不紅火都難啊。”


    蒲管事說話間,沈熙川正好擦著手走到門口。聽著蒲管家的誇獎,沈熙川笑道:“您老太客氣了。”


    沈熙川邁步走入房間,揮手讓張峰下去忙了。待門口再無他人,沈熙川這才開口急切問道:“蒲管事,您可見到了大人?他現在怎麽樣了?”


    見沈熙川如此關心自家少爺,蒲鍾笑嗬嗬的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等到沈熙川坐下之後,這才開口說道:“沈老板放心,我家少爺沒事。說起來還要感謝沈老板,若非你及時送去消息,恐怕我們還需要幾日耽擱。”


    “我家少爺的消息已經讓人快馬加鞭送去了上京,相信再過幾天便能有消息傳來。”說著,蒲鍾從凳子上起身,對著沈熙川拱手行了一禮,他身後的諸位隨從也跟著彎下了腰。


    沈熙川哪裏想到蒲管家會突然如此,忙從凳子上起身,托住了蒲管家的雙手。“我同大人乃是好友,您這可就折煞我了。再說了,這消息也並非是我先知道的,大人之事,我們也並未做什麽。”


    蒲鍾笑嗬嗬的看著眼前表情有些惶恐的沈熙川笑道:“沈老板已經幫了很大的忙了,我家少爺能夠交到沈老板這樣的朋友,實乃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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