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人家要積攢五兩銀子仍要大半年的時間。看著沈大林一臉肉痛的把銀子交到他手上,沈熙川隻覺得心裏一陣痛快!


    待銀子拿到手之後,沈熙川便不欲留在縣衙,悄悄同徐捕頭道了聲謝便離開了縣衙。


    ……


    迴到沈記的時候,時間剛過申時。


    此時店裏已經沒什麽生意了,夏唯謹站在門口不停地張望著。當看著沈熙川高大的身影在街角出現的時候,夏唯謹懸著的心頓時一鬆,而後便邁過門檻迎了過去。


    “怎麽樣?”


    看著夏唯謹一臉關切,沈熙川笑著從袖袋裏摸出一個五兩的銀子在夏唯謹麵前晃了晃。“放心吧,我哪能吃得了虧。”


    “銀子是小事情,我就擔心他們會為難你。”夏唯謹擰著眉頭與沈熙川並肩而行。


    “衙門重地,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經過這事兒,以後沈家那幾個動歪腦筋的人應該要掂量掂量了。”


    事情擺平,兩人也算徹底的鬆了口氣。迴到沈記後發現,沈熙川發現後院被沈楊氏搞出的一地狼藉已經被夏唯謹清理幹淨了,就連廚房也都已經被收拾妥當了。


    “中午的時候店裏可忙?這麽不休息一下,院子和廚房我迴來收拾就好了。”


    聞言,夏唯謹不由得展顏一笑。“生意還行,錢掌櫃怕我忙不過來,特意讓胡山和邱明過來幫了我一個時辰。而且這涮鍋也好弄得很,看你做了那麽多次,怎麽著也該學會了。”


    說著,夏唯謹帶著沈熙川來到了櫃台前,拿出自己所記的賬本攤在了沈熙川麵前。


    “中午的時候來了八桌客人,點的多是一些菜蔬,羊肉和豬肉也要了一些,不過價格相對較高,賣的不是特別好。”


    夏唯謹一邊說,一邊將賬本翻到最後一頁,在看到上半天八桌的利潤竟然還有一兩銀子的時候,忙點了點頭。


    “第一天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不過今天這事兒卻是有些對不起錢掌櫃和徐捕頭了。本來是給我們捧場的,沒想到被他們這麽一攪和,估計也都沒有吃好。不行的話,過幾日我再弄幾桌請一請他們,也算是我們給他們賠不是了吧。”


    “自是應當這樣。”夏唯謹說完,想到沈熙川已經去了大半天,這會兒必定還空著肚子。忙從櫃台裏走出來,“還沒吃飯吧?我火上還給你熱著米粥,鋪子裏的鹵肉先切一盤兒墊墊肚子吧。”


    被夏唯謹這麽一提醒,沈熙川這才覺得肚子空落落的。點了點頭,笑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記自己沒吃飯這事兒了。”


    夏唯謹無奈的對著沈熙川搖了搖頭,轉身去後堂廚房幫著端飯去了。


    就在夏唯謹去後堂的空檔,錢掌櫃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在看到坐在鋪子裏的沈熙川後,頓時放下了心。


    拉了張凳子在沈熙川旁邊坐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後,這才開口問道:“沈老弟沒事兒吧?”


    沈熙川感念錢掌櫃的關心,笑著道了聲謝後說道:“我是苦主,哪能有什麽事。”


    “沒事就成,那兩人上門來的時候,可把夏老弟給嚇壞了。本來還想拉著我演一出戲的,不過最後沒用上。”


    聽著錢掌櫃的話,沈熙川心中不由的一動。抬眸看著對麵的錢掌櫃,麵色如常的問道:“哦,那你們打算演什麽戲的?”


    “討債唄!”錢掌櫃直起腰,雙手插在圓滾滾的腰上,一臉的財大氣粗。


    正在喝水的沈熙川看到錢掌櫃如此,差點兒沒忍住一口水噴出來。表情無奈的擦了擦嘴巴,心中暗暗慶幸:還好自己早一步說了報官,否則的話,就錢掌櫃這演技,可真夠嗆能唬住沈楊氏母子和沈玉林。


    執起茶壺幫錢掌櫃倒了杯水,沈熙川笑著再次道謝。“勞煩錢掌櫃為了我的事費心了。”


    “大家都是兄弟,客氣話就別說了。”錢掌櫃說著,小心翼翼的覷了一眼沈熙川的臉色,問道:“今兒那兩人,真的是你親娘和兄弟?”


    “嗯,親的不能再親了。”沈熙川覺得這也沒有什麽可隱瞞的,便大喇喇的承認了。


    倒是錢掌櫃聽到之後,嘬了嘬牙花子,一臉無語的歎道:“雖說父母偏心不是什麽稀奇事,可能做到這份兒上,倒是真的少見。還好你搬出來了,不然豈不是得受一輩子窩囊氣。”


    說話間,夏唯謹端著一碗小米粥和一碟鹵肉從後麵廚房裏走了出來。看到沈熙川旁邊坐著的錢掌櫃,腳步頓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錢掌櫃來了,讓你費心又跑了一趟。”


    錢掌櫃對著夏唯謹擺了擺手,“你們兩個可真是客氣,朋友遇到麻煩關心一下不是應該的嘛。”


    沈熙川聞言笑了笑沒再說話,從夏唯謹手裏端過粥碗和鹵肉便開始吃了起來。


    ……


    而被打了棍子的沈楊氏和沈銀川便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因著沈楊氏和沈銀川被官差帶去衙門的時候,路上也有認識沈楊氏和沈銀川的人。所以,不過半日的功夫,母子二人蹲大牢的消息便火速傳遍了整個陶營子村,以及周邊的村莊。


    當被打了棍子的沈楊氏和沈銀川被牛車拉迴家的時候,村頭兒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看著沈大林和沈臨川父子黑著臉跟著牛車迴到村子,原本議論聲便小了下來。但仍對著幾人指指點點,臉上表情鄙夷,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麽好話。


    沈楊氏和沈銀川在村裏向來是橫著走的,何曾受過這等委屈。從牛車的縫隙裏看著眾人的反應,心裏不禁又氣又羞,對沈熙川的怨恨又多了一層。


    身下的牛車猛地停頓,反應不及的沈楊氏因扯到後麵的傷口,疼得她不由得一陣痛唿。還沒等她喝罵出口,便聽到沈大林冷聲說道:“都到家了還不下車,等人請你們兩個麽?”


    沈楊氏知道去鎮上鬧事是自己理虧,心中雖然惱恨,卻也無話可說。將身上搭著的被褥掀開,扶著大兒子沈臨川的手從牛車上爬了下來。


    待迴到屋子裏安頓好之後,餓了一天的沈楊氏剛要揚聲讓大兒媳去準備飯食,便聽坐在桌子旁抽旱煙的沈大林說道:“老大,你再去一趟趙家營,把你兩個舅舅叫過來。”


    聞言,沈楊氏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見沈大林並不似開玩笑,沈楊氏頓時嗷一嗓子哭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42章 過節前夕


    天微微黑的時候, 沈臨川趕著牛車將三位舅舅接到了家中。


    沈大林向來是個軟脾氣的,不管沈楊氏怎麽鬧騰,為了家庭和睦都一忍再忍。每當沈楊氏迴娘家的時候, 都會說起自己在家如何威風, 兒媳,兒子如何聽話,聽得楊家妯娌幾人心裏各種羨慕嫉妒。


    所以, 在楊家兄弟三人聽沈臨川要接他們家去,第一反應便是沈家有了什麽喜事。然而, 看著沈臨川沉悶的表情。楊家幾兄弟便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直到坐著牛車出了村子,這才敢開口詢問接他們去所為何事。


    當沈臨川將老娘帶著弟弟去鎮上的所作所為盡數講給幾位舅舅聽後,楊家三兄弟都覺得自家妹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 也忒能折騰了。此去沈家還不是會被他們家人數落到臉上?


    兄弟三人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都有種想跳車的衝動。若不是怕跳車的時候怕掉下去摔到老胳膊老腿, 楊氏三兄弟恨不得立時跳車迴家。


    “你娘年紀大了,有時候做事難免糊塗,讓你爹多多包容一些吧。哪裏還用得著我們幾個過去?”


    楊大郎不好意思直接說不去,便坐在牛車上各種勸慰沈臨川,試圖給妹妹的離譜行為找一個借口。


    沈臨川哪裏知道該怎麽說,怔怔的點了點頭表示舅舅說的都對。


    楊家三兄弟也都知道沈臨川的秉性,知道他是一個軟弱沒主見的, 也不好再說什麽,默默地坐在牛車上一路顫顫悠悠的往陶營子趕去。


    雖然沈玉林讓沈大林嚴格管教沈楊氏, 可沈大林卻私心的不想鬧大。思來想去隻能請沈楊氏的幾個兄弟過來, 給沈楊氏敲敲警鍾。


    沈楊氏自始至終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麽不妥當, 隻是覺得沈熙川做事絕情, 沒有良心,自己如今落的這般下場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所以,在看到自己娘家三個哥哥進門後,沈楊氏非但自我反省,反而委屈的嚎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絮叨著這麽多年的不易,以及帶孩子受婆婆磨搓的艱辛。


    沈大林如此縱容沈楊氏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兩人成親時,沒少受自己親娘的刁難。原本滿腹怒氣的沈大林在聽到沈楊氏的哭訴後,頓時又沒了氣焰。但是想到今天上午發生的事,仍是強撐著,說道:“不管怎麽樣,以後二小子那裏你少去就是。今兒三個大舅哥都在,我把話撂這,日後你再去鬧騰,就別怪我趕你出去!”


    沈氏三兄弟原以為等著他們的是一場難看,沒想到隻是幾句不痛不癢的斥責,原本塌著的腰杆頓時又挺了起來。知道沈大林不敢拿妹妹怎麽樣,配合著沈大林說了了幾句後,便想把這事兒就此揭過各自迴家。


    沈大林也本想勸勸沈楊氏日後息息性子,不再去尋二小子的麻煩也就罷了。可看她趴在床鋪上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也是沒了辦法。正要吩咐老大家的做飯招待三位小舅子時,隻聽院子裏傳來三老太爺的聲音。


    沈大林心裏一驚,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迎了出去。


    待看著門口站著的沈三太爺,沈六爺,以及族中的幾位長輩後,心裏不由得一沉。知道今天這事兒是不能輕拿輕放了,而後將目光轉向旁邊同樣一臉呆滯的人後,沈大林最終還是咬了咬牙走出門去。


    ……


    沈楊氏的一場鬧劇很快就平息了過去,涮鍋生意在平淡了幾天之後,也慢慢火熱起來。


    為了讓生意更加紅火,沈熙川又加了這邊人不常吃的百葉,雞血,鴨血,藕片,以及豆製品十餘種菜品。客人不說絡繹不絕,但生意也遠比之前單賣鹵肉時強太多了。


    不過幾日的功夫,不管前期的成本已經迴來了,還慢慢的有了結餘。兩人過的雖然忙碌,卻異常的滿足。


    俗話說,過了臘八就是年。


    一邁入年關,雖然河道上結了冰,但寂靜的街道上卻熱鬧了起來。各種年貨擺在街道兩旁,琳琅滿目,看得人目不暇接。


    因為要準備過年待客的吃食,沈熙川除了涮鍋生意之外,就連鹵肉生意也火爆了起來。每家稱上幾斤,待客下酒,又美味又有麵兒。


    百忙之中,沈熙川也抽空備了些年貨。除了日常吃用之外,還花高價買了幾盞花燈。


    夏唯謹本不讚同,不過看沈熙川興高采烈的模樣,知道他以前的日子過的清苦,也就隨他去了。


    臘月二十七的時候,街上的客人便少了很多。忙碌了幾個月的沈熙川也決定暫時關門休息了。


    臘月二十八的晚上,請了徐捕頭和錢掌櫃又吃了頓鍋子。四人圍著碳爐,一邊吃一邊暢想著明年的生活,直到四人都醉意朦朧方才散場。


    這短時間是沈熙川來到這個世界最安心,最快樂的日子。雖然辛苦,心裏卻是滿足的。


    拖著同樣醉醺醺的夏唯謹,沈熙川坐在門檻上看著漫天撒下來的大雪,嘴角的笑容卻怎麽也壓抑不住。


    “你好像很開心嘛?”夏唯謹站在屋簷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迴頭看向身後的沈熙川,眼眸裏似有星光閃爍。


    “賺了錢自然是開心的,你小心不要著涼,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年夜灌苦湯子的話可不吉利的。”


    夏唯謹聽話的把手從屋簷外縮了迴來,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花,慢慢退迴到了沈熙川的身邊。因著明日不用早起,沈熙川見他醉了也不催他休息,想起桌上剩下的還有半壇黃酒。沈熙川起身拿過來,倒了一盞遞給了他。


    盞裏的酒還有些溫度,夏唯謹接過來用指尖探了探便喝了一口。黃酒的味道刺激的讓夏唯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轉頭見沈熙川望著屋簷外出神,抬起手跟沈熙川的酒盞碰了一下。


    清脆的碰撞聲讓沈熙川迴過神來,夏唯謹似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笑的很是燦爛。


    這是夏唯謹第二次在沈熙川麵前喝醉了,憨態可掬看著就想逗他一逗。


    雖是這般想,但沈熙川也沒有那麽惡劣。唯恐風大染了風寒,沈熙川等夏唯謹把酒喝完就催促他迴去休息。夏唯謹本還有些不情願,但他從沒駁過沈熙川的話,雖心有不滿,但依舊聽話的進了房間。


    沈熙川等著夏唯謹迴了房間後,自己也去休息了。不過,在他睡意朦朧中,隻覺得有什麽東西一直在戳他的臉。因為酒勁兒已經上頭,沈熙川也實在沒有力氣睜開眼。隻是伸手將打擾自己睡覺的東西揮開,而後再翻個身麵朝床裏。


    翌日清晨,沈熙川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看著天色大亮的窗口心中大驚,等踢開被子翻身起床時,這才想起已近年關,鋪子裏早已經關門謝客了。


    沈熙川心裏猛地一鬆,又重新倒迴到床上。右臂覆蓋在雙目上,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就在他抬起腳準備挑起棉被再睡個迴籠覺時,隻感覺小腿處似乎是碰到了什麽東西。質地堅硬,表麵微涼。


    沈熙川翻身坐起,將棉被拉起來,床中央竟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玉簪。那玉簪通體碧綠,甚是眼熟。沈熙川隻消一眼便認出這根玉簪,正是夏唯謹珍藏的那支。


    將那支玉簪握在手中,沈熙川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跟玉簪自從當鋪贖迴來之後,沈熙川便交由夏唯謹自己保管。這麽長時間以來從未見他拿出來過,怎麽如今竟出現在自己的床上?莫不是夏唯謹想要把這根玉簪送給自己?


    不過既是送給他,也應該當麵給才是,哪會偷偷摸摸塞進他被窩的?這萬一自己沒有發現,在晚上睡覺時抖摟被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可不就可惜了了……


    想到這裏,沈熙川忙將簪子收到枕頭下,等晚點再找夏唯謹問個明白。


    想好之後,沈熙川也已經沒了睡意。歎息著自己真是個勞碌命的同時,也從床上起身穿好了衣衫。


    門外的大雪已經停了,原本幹淨整潔的院子又被大雪重新覆蓋。沈熙川側頭看了眼旁邊緊閉的房門,見夏唯謹門口並未有腳印,知道他應當還沒睡醒。輕手輕腳的走過院子來到廚房,燒了一鍋熱水洗漱之後,這才開始準備早飯。


    因著關門謝客,一直忙碌的沈熙川突然閑下來,一時間竟然感覺到有些無所適從,呆呆地坐在灶膛前思索著他們該幹些什麽。


    家裏的年貨早在先前商販們送貨時,便已經零星的備了不少。盤算下來,除了點心和花生瓜子之類的零嘴兒,倒也不用準備。


    不過,錢掌櫃和徐捕頭對他們一直都照顧有加。如今過節,自當備禮拜望……


    思索間,門口腳步聲響起。沈熙川下意識迴頭,正看到夏唯謹臉色蒼白的揉著額頭往這邊走來。


    看到沈熙川起身過來,夏唯謹表情有些赫然的說道:“昨天晚上酒喝的有些多了,早上竟沒能起得來。”


    “今天又不開門做生意,多睡一會兒也無妨。看你臉色好像有些不好,可是身體不舒服?”


    見沈熙川目光關切,夏唯謹心下不由一暖。“酒喝太多了而已,不甚要緊,等下洗把臉吃點東西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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