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看著老頭喜笑顏開地從老道長手裏接過一大錠銀子,心裏暗想自己大商朝奇人奇事當真不少,這分明又是一個人才。


    那老頭寫完之後,人群還沒有完全散開,林南便聽到有人在一邊數數數:“加兒,你看剛才那老伯寫字,可有所感?”此話說的是地道的官語,不知道是何人。


    “此伯顯然是不習筆墨,那草鞋一筆卻有如神來,眾人都皆是自愧不如,想是練習了千遍萬遍之故,加兒認為讀書也當如此,古語有雲,讀書千遍,其義自見,應是此理。”這會兒說話是個稚嫩的聲音。


    林南出於好奇,聞聲望去,隻見一大一小兩人,一身長衫,一看便知是讀書人,或許是長輩帶了晚輩出門遊曆吧。


    那年長的大概四十來歲,眼中有些許讚賞之色,但仍是道:“加兒所言不無道理,不過你更應看到,此老伯雖精此一宇,但隻知其然卻不知其所以然,今日若是另換一字,他便束手無策。”這話說得有哲理,不過也是一句費話,那老頭就練過那一字,換了字自然是寫不好了,這瞎子都能看出。


    那中年人頓了頓,雙繼續說道:“人才分為兩種,一類如像老伯,稱為專才,窮其一生專一技能,另一類則相反,通曉萬事,可稱為通才,專才者讀書求精不求多,不可不求甚解,通才則博覽群書,觀其大略,加兒若想為官,當以通才自律其身,若選人才,切不可以貌取人奪人之機會,也不可以偶然之功便任人以高位,我常說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唯才用人,按才用人,天下必大治。”這人說話很有深層,林南不免多看了他兩眼,心中也在想看來自己是屬於第二種通才吧。


    那少年和林南現在的軀殼年齡相仿,十二三歲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不過還是在一邊應是:“多謝伯父指教,加兒記下了。”


    林南聽此言論,便知這兩人應該是非常人物,想起自己正求才若渴,雖然林南手下眾多,個個都是精銳,但對於人才從來都是越多越好,所以念此林南馬上走上前搭話道:“這位先生有禮了,適才聽先生之言,實在受益匪沒,不知可否由小子做東,邀二位到酒樓一聚,也好再向先生請教”出門在外,最派得上用場的不是銀子而是客套話。


    “這位公子如此豪爽,真乃性情中人,錢某若是推辭,倒是顯得小氣了。”這姓錢的比林南還爽快,一口便答應下來。


    大夥隨便找了家檔次高點的飯館吃了一餐,一頓午飯,賓主徑,席間錢家二人更是旁征博引,妙語連珠,林南則由心的連聲稱讚,談論間,林南也了解了他們的大概情況。


    錢加的伯父叫做錢減,都是河南南陽人氏,本是書香門弟,後來家道中落,小錢加從小幫人打雜幹活,卻沒有從此懈怠,仍是努力讀書練筆,錢減從小出門求學,得老師資助,解試榜上有名,但省試卻屢試不中,心灰意冷便不再參加科舉考試。迴家看到錢加小小年紀便才華出眾,便帶上他出門遊曆,一麵授之以腦中所學,一麵使之看盡天下風物,適才一段言論,便是教錢加如何應對考試策略,這一點完全是林南猜測的。


    現在大商朝的貢舉製度林南大概也知道一些,雖然林南不常接觸過,但林南知道這個貢舉繼承於前朝,並有所發展,考試有五科,分別為:進士、明經、明法、明書、明算,前兩門為選官,後三門是挑選特殊人才,考試每年一次,不論家世,隻要符合品行端正,身份清白等條件就可以了。


    考試分解試,省試兩級,解試在各州府舉行,合格者到廄尚書省參加省試,再合格者由百官公薦,或是向考官自薦求取官職,兩級考試內容類似,進士考的是時務策,就是就事論事,明經則又分為五經,三經,二經,學究一經,三禮,三傳,史科等,則是考察經史子集上的知識。


    會試合格者,即使不能為官,也必然被各個已經執政的皇兄收入門下,到地方上必定也會擔任要職,說不定將來便一飛衝天,成為新皇帝門前的紅人。


    眼前這個錢減,不知何故省試屢屢碰壁,據剛才的對話了解,林南想按他的水平理應榜上有名,不知是不是太過豪爽隨便,得罪了什麽人,被壓下去了,也好,既然被林南碰上,就絕不能放過了這二錢,因為人才林南就喜歡,值得挺力相助的林南是不會吝嗇的。


    所以念此,林南不免故意問道:“不知錢大哥和錢小哥可否有意仕途?”


    “我屢次參加貢舉不第,隻歎天下能人輩出,不敢再有入仕的非分之想,我這侄兒,聰明勤奮,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我此番帶他遊曆天下,增長見聞,正是想他日後可以求得功名,光宗耀祖。”看來這個錢減把希望全壓在了那個錢加身上。


    其實他說不敢想是客套話,所以林南露出招牌微笑,然後趕緊趁熱打鐵道:“不瞞兩位,在下正是本朝五皇子殿下的……部下,此次來到肅州,一則探望親人,二則奉殿下之命尋找有識之士,遇到錢大哥和錢小哥,我就知道此行必是不會空手而歸,若兩位不嫌棄我家殿下勢單力溥,可持此令牌到廄,我家殿下必會重用。”林南謙虛了,勢單力溥隻是敷衍,因為林南現在處事低調,不信任的人林南一般不會讓對方知道林南的底細,現在知道的人都是林南的親近手下,不過這兩人林南有意收容,所以林南大方的將進宮令牌給了那錢減。


    那錢減一聽,喜色於麵:“莫非是宮中久傳的神童殿下錢某早有耳聞,能為殿下效力,已是我家門大幸,如此,錢某便多謝了。”能把神童之名傳出宮外也是林南意料中事,所以林南並沒有驚訝之色,不過這家夥他還真不客氣,的確有點豪爽過頭的感覺,不過臉上的喜色卻是掩蓋不住,林南不太在意他的性格,名人高士多有怪脾氣,這個早已司空見慣了。


    談妥後,大夥又閑聊了一陣,大夥才依依惜別,說好等他們再遊曆幾處,便到廄相會。


    過了這事後,接連幾天,林南每天做著基唿相同的事情,早晚探病,偶爾和家人聊天,平時則是在肅州城內外到處遊蕩,隻是沒再有好運氣,碰到像錢伯侄那樣的人才,肅州的文人才子林南倒也見了不少,可惜多是舞文弄墨的高手,少有治理一方的能人,更別說可以威震沙場的將才了,不過少不代表沒有,林南還是請了幾個一般般的人進京,不過被婉拒了好幾迴,最後隻有一人願給五皇子殿下當個文書,而且還有些不情願的樣子,看來這肅州的文士才幹都喜歡過逍遙的日子,不想進宮去受罪。


    林南本來想著會不會碰到個土豪劣紳之流,可以給林南耍耍威風,沒想到這地方連個流氓也沒見到,林南還到處打聽有沒有貪官汙吏,也是碰了一鼻子灰,差點還被誤認為在誹謗朝廷命官,其實這個目地主要是看林南那兩個親戚幹得如何,不過看來林南的那兩個姨丈把肅州治理的是井井有條,林南是一點利用身分的機會也沒有了。


    迴王府後,大姨夫聽從林南的話從外地購來了苦丁茶,給外祖慢慢喝下,又在林南的強烈反對下,也停止再給老人吃肉湯之類的食物,隻是堅持清茶淡飯,反正外祖的病是有了起色,雖然沒有大好,外祖母的眉頭也漸漸鬆開了,這樣也算不愧林南神童之名,嘿嘿,最少林南能克製住這高血壓。


    又過了兩天,林南仍舊帶著妖皇在街上閑逛,突然看見刺史衙門門前圍著好多人,看來是在判案,上次在王德鎮也有審案,不過林南沒去,這次難得有空,反正真的審案子林南還沒見識過,所以便忙擠過去湊熱鬧,也好看看林南姨夫是如何斷案的,算長點見識。


    進得內裏,林南才知道原來受理的是一宗男女私通的案子,這大概是近期肅州最大的案件了,所以知道衙門有官司的百姓都到場了,大概因為缺少娛樂活動,有點什麽事都會被當成好戲來看吧。


    原告是個長得挺帥的小白臉,狀告他的女人和那女人的表哥有染,並懷疑剛出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兩個原告跪在一邊,長得倒是有幾分相似,眼睛都是小小,相貌不怎麽出眾,聽周圍知情的人說,這原告男子本是看上女方的錢財才與之成親,現在有了錢又要恩將仇報了,想是要謀取家產。


    姨夫顯然斷過類似的案件,傳令忤作滴血認,兩個男子和嬰兒都割了一個小口子,滴血實數。三滴血滴入水中,仵作報道,嬰兒的血遠離他的父親,卻和被告的混在了一起。


    頓時眾人一片議論。


    “沒想到真有事。”旁人甲說。


    “是啊,別看平時這女人正正經經,原來是這樣的貨色。”旁人乙說。


    …………


    林南聽在耳裏,仔細觀察那堂上跪著的眾人和那個嬰孩,心裏已有了幾分底,本來這事與林南無關,不過林南一向好奇心重,林南旁邊的妖皇也是如此,林南看他的眼神,發現他也看出了端倪。


    這時,砰的一聲,林南姨丈一拍驚堂木,說道,“堂下聽判,經滴血認親,查明犯婦柳氏,與其表兄私通,產下一子,你二人可認罪?”


    堂下那姓柳的婦人頓時癱伏在地,哭喊冤枉,一旁的表兄也連連磕頭,口稱並無此事,而原告則在一邊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


    “本官也差點相信你二人的信口雌黃,如今鐵證如山,怎容得你們再欺瞞本官本官勸你們還是趁早招供,免受皮肉之苦。”果然林南姨丈威信十足,說起話來洪亮得很,不過那兩人哪裏肯招,仍是不停的大叫冤枉。


    林南姨丈看來是動了真怒,大叫道:“來人,給這對不要臉的東西大刑伺候。”


    “等一下。”關鍵時刻終於該林南出場了,林南等了這個機會好久了,一直忍到現在才跳了出來,林南不是想多管閑事,不過實在是忍不住了。


    姨夫聞聲大怒道:“何人咆哮公堂?”定睛一看是林南,立刻大驚,然後立刻走下坐位,到林南麵前,躬身道:“不知五……大人來到,下官有失遠迎,請大人恕罪。”


    林南微微一笑迴答道:“不知者不罪,我隻不過看到大人斷案有失公允,故冒昧出聲,還請大人見諒。”


    “下官不敢,大人請上座。”林南姨丈說話還是很客氣。


    全場所有人不知道哪裏冒出來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竟然比刺史還要大,都不知所措,林南示意林南姨丈還是坐在了判案的位置,自己則走到堂前,接受來自四麵八方詫異的眼光,心裏一陣激動,第一次審案,倒有些緊張。


    “不知下官何處有失公允還望大人指教。”林南姨丈這時將疑惑說出,然後看著林南等林南答複。


    “大人指教不敢當,隻是這滴血認親並非鐵證,據在下所知,父子之血未必相溶。”林南一語驚人,立刻引來議論紛紛。


    “這滴血認親乃是古法,一直沿用至今,並無聽說有所差錯,是否大人弄錯了?”林南姨丈開始懷疑林南是不是不懂這道道。


    所以林南對此隻是輕然一笑,林南不懂林南要是給他解釋血液的凝血因子,肯定是對牛彈琴,不過為表明林南的正確,必須做試驗了。


    “呃,如果大人不信,可取十對父子,分別滴血,便可知此法是否鐵證了。”林南絲毫不擔心出現全部相融的巧合,那種幾萬分之一的概率要是也被林南碰到,林南就可以天天買彩了,不過這時代沒有,不過念此,林南心中倒產生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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