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吧!”武曌身隨劍走,人劍合一,如同墜地流星一般以極其驚人的速度撞向羅藝,冰冷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激動,一絲興奮。


    由於速度太快,她身上那飄逸的白衣獵獵作響,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將她凹凸有致的誘人身段展露無疑,她蒙麵的麵紗此時也高高飄起,露出隱藏在其下的,那圓潤細膩的下巴和性感精致的朱唇。


    “大膽,竟敢在朕麵前行兇!”就在武曌的長劍將將就要刺穿羅藝胸膛的那一刻,隻見一個人影閃動,武曌隻感覺胸口劇痛,人已直飛出去十幾米,狠狠地撞在宮殿中一根碩大的梁柱上方才止住了去勢,口中連續吐出幾口鮮血,落地之後竟然未能迅速站將起來。


    “你……你為什麽要多管閑事。”此時武曌臉上的麵紗已經掉落,露出一張國色天香的麵龐,隻是此時她的臉色卻異常蒼白,秀眉緊蹙,嘴角沾血,一身白衣更是落紅斑斑,看上去是那樣的嬌弱淒迷。


    “沒有人能在朕麵前殺人,更何況你要殺的還是朕的重臣。”林南冷眼看著她,這時殿外已經有大批軍士衝了進來,為首的是高德弘的弟弟高德昌。


    “臣救駕來遲,險些讓皇上為逆賊所傷,實是罪該萬死。”


    “好了。”林南看了高德昌一眼,指著那女子道:“先將這女子押往行獄,然後將羅公爺帶迴房間休息,你們都退出去吧。”


    “是。”高德昌戰戰兢兢的答應著,將兩人分別帶了出去,而林南則若有所思的坐迴龍椅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


    入夜三更,在這黎明前天地最為黑暗的時刻,突厥大汗頡利去而複返。


    率領著十六萬大軍再次向著蕭關挺進,寒冷的北風在大地上唿嘯,掩蓋了突厥軍行進發出的聲響,白天一戰,先勝後敗,一潰千裏,不但是頡利莫大的恥辱,更是突厥數萬將士的無法忍受的屈辱。


    夜雖暗,風雖勁,但突厥軍將士卻感覺熱血滾燙,心緒激蕩,他們要報仇,要踏平蕭關,斬殺羅藝,唯有如此,他們才能洗刷白天的恥辱,重新掙迴屬於他們的榮耀。


    “停!”頡利揮手止住大軍行進,遠遠地看向二裏外的蕭關。


    城頭上零星的幾隻火把,在寒風的淩虐下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能熄滅,雄壯的蕭關此時卻顯得有些荒涼,安靜,似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報!”就在這時,夜色中出現一名黑衣騎士,很快來到頡利麵前。


    “蕭關情況如何?”頡利神色肅然,聲音甚是低沉。黑衣騎士單膝跪地,恭敬地答道:“迴稟大汗,蕭關城頭空曠一片,守備甚是鬆懈。”


    聞言。頡利臉上不禁一喜,用力一揮拳道:“真是天助我也,傳令……”


    “大汗且慢!”頡利話還未說完,身邊的拓拔脫脫爾便打斷他,凝重地道:“大汗,當心是敵人的誘敵之計,我們還是小心從事。”說完,拓拔脫脫爾衝那黑衣騎士嚴肅地問道:“你到看到了什麽,全都如實說來!”


    “是!”黑衣騎士認真地答道:“蕭關城頭的隋軍並不多,而且沒有嚴格地警戒,小的隔著老遠就聞到了酒味,還聽見了城頭隋軍的交談,據他們說隋主今夜犒勞三軍,酒肉管夠,就連城上值守的將士也未落下。”


    “好,好啊!”不止是頡利,就連老成持重,謹慎非常的拓拔脫脫爾也不由喜不自勝。


    “拓拔脫脫爾!”


    “微臣在!”


    頡利“嗆啷”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劍,嚴肅地寬道:“本汗與你十幾精兵進攻繞到蕭關北門,待隋軍被我軍吸引至西城時便全力攻城,此戰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攻破蕭關,一雪前恥!”


    “微臣定不辱命!”拓拔脫脫爾鄭重地看著頡利,語氣鏗鏘有力。


    頡利想攻破蕭關,覆滅隋國來挽迴自己的威嚴,完成畢生的宏願,拓拔脫脫爾更想攻破蕭關,擊敗羅藝,不如此,他的罪責便無法洗清,也唯有如此,他方能對得起頡利的寵信,對得起突厥十幾萬勇士的信賴。


    “出發!”頡利深深地看了拓拔脫脫爾一眼,便不再言語,率領著十幾大軍策馬向著蕭關行去。


    來之前,頡利就嚴格要求過麾下所有將士,棉布裹足,馬銜環,人銜枚,行進間發出的聲音極小,許是隋軍因為白天的勝利過於興奮,太過放鬆,再加上黑夜的掩映,是以當突厥軍接近到蕭關一裏時,城上的隋軍卻依然故我,觥籌交錯,歡笑陣陣,絲毫沒有察覺到敵人已經近在咫尺。


    離得近了,頡利已經能看清城上的情形,果然如斥候所說,城頭上戒備甚是鬆懈,隱隱還能看見不少隋軍三五成群,圍繞篝火開懷暢飲,手舞足蹈,大聲談笑,好不輕鬆愜意。


    目光移動,借著城上搖曳的火光,頡利清楚地看到,冰冷的城牆下竟然黑壓壓一片,橫七豎八,滿是死屍,看著他們褐色的衣衫,看著那一張張陌生而又熟悉,冰冷而蒼白充滿死氣的麵孔,頡利的心不禁一陣抽搐,他的雙拳一點一點收緊,牙關緊咬,咯吱作響,眼中殺氣湧現,愈發濃烈。


    看著無數曾經的兄弟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十幾萬突厥軍也不禁紅了眼睛,唿吸粗重而紊亂,身上殺意澎湃,不能自已。


    自四年前頡利執掌突厥以來,南征北討,他還是第一次經曆如此慘敗,一日光景,倒在蕭關下的突厥軍將士竟然不下兩萬,這個損失不可謂不慘重。“羅藝,楊羽,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朕一定要蕩平蕭關,將爾等碎屍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頡利雙目似欲噴火,心中瘋狂地呐喊著,當他聽見牆頭傳來的張狂的笑聲,胸中的殺意與怒火再也壓製不住,他便不再遲疑,猛然揚聲大喝道:“突厥的勇士們,我頡利請求你們與我一起,拿起刀槍,去捍衛我突厥的威嚴與榮耀,剿滅隋狗,征服天下!”


    “富貴榮華就在眼前,你們還等什麽?勇士們,隨我一起,殺啊!”說著,頡利手中高舉的寶劍用力向前一揮,大喝道:“弓箭手掩護,刀盾手,攻城!”


    “殺!!!”隨著頡利的動作,十幾突厥軍頓時沸騰起來,喊殺聲猶若悶雷陣陣,驚天動地,刹那間就將這漆黑的夜空撕裂,也打破了蕭關的寂靜。


    與此同時,十幾突厥軍迅速向著蕭關逼去,因為是夜襲蕭關,頡利並沒有攜帶大型的攻城器械,隻是臨時趕製了許多雲梯和衝城車,雖然如此一來他們破城的能力降低了許多,但敏捷性卻也增加了許多。


    “敵襲,敵襲!”突厥軍如此巨大的陣仗,自然驚動了城頭的隋軍,當西麵城牆上的隋軍看見城下如潮水般湧來,兇神惡煞的突厥軍時,頓時失聲驚唿起來。


    他們何曾料到突厥軍竟然有膽子去而複返,再攻蕭關,城頭上的隋軍先前隻顧著飲酒作樂,隊形散亂,衣甲不整,如今敵軍突然來襲,他們不由手忙腳亂,六神無主,不少人都是醉意朦朧,腿腳發軟,城頭更是混亂一片。


    看著城頭上稀稀疏疏,騷亂一片的隋軍,頡利心頭一陣火熱,對於這場戰爭的勝利他也越來越有信心。


    隻是頡利未曾發現,西城門附近二百米範圍內的一段城牆卻顯得十分平靜。


    “投石車,弓箭手!”


    “放箭,快!”


    “咻咻咻!”城頭上的隋軍怒吼聲聲,箭矢石雨自城頭上傾瀉而下。


    隻是慌亂中,隋軍的遠程武器無法形成陣勢,準頭也是奇差無比,所能形成的殺傷力也實在差強人意,根本無法阻止突厥軍前進的勢頭。


    “嗖嗖嗖!”突厥軍憋足了火氣,此時敵人就在眼前,心中的殺意遂徹底爆發出來,五千弓弩手接近城牆,密集如雨的箭矢向著城頭上拋射而去。


    空氣中弓弦的震顫,箭矢的尖嘯聲竟將風聲都蓋過,慘叫聲,尖叫聲,此起彼伏,在突厥軍一輪箭雨下,無數隋軍悲鳴著倒下,更有些醉酒者渾渾噩噩間被箭矢無情地奪取了生命。


    “殺光隋狗,踏平蕭關!”突厥軍氣勢如虹,在弓弩手的掩護下,刀盾手很快便衝到了城下,將雲梯架在城牆上。


    “咚!”一人懷抱粗細的巨木終於在三十名突厥軍隋心協力下狠狠撞擊在城門上,一聲沉悶的巨響,蕭關不禁微微顫抖起來,城牆上沙塵頓時簌簌而下。


    “小公爺,是時候該出手了吧?”藏身箭塔之中的高德昌一邊看著如同蝗蟲一般湧到城下的突厥軍,一邊向身邊的羅藝之子羅成請示到。


    “傳令,放火箭!”羅成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率先走出箭塔。


    隨著羅成的命令,早已磨刀霍霍的千餘人紛紛從掩體後鑽將出來,人手一柄長弓,千餘火苗成片竄起,城頭頓時亮如白晝。


    頡利看得真切,心中忽然一沉,然而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城門上方的火箭便傾瀉而下。


    “轟!轟!轟!”火箭落地,蕭關西城門外空曠的大地上猛然有千百團火焰衝天而起,風助火勢,火借風力。


    千百團火焰飛速向著四突厥席卷而去,隻是刹那功夫,蕭關外方圓三百米竟化作一片火海,無論是頡利還是突厥軍都隻向著速戰速決,蜂擁到城下,何曾料到隋軍竟然會從城上放火,而這火卻又如此之大。


    “快跑啊!快跑!”無論突厥軍多麽精銳,當麵對無法抗拒的力量時,頡利的命令,富貴榮華便統統被拋在腦後,他們想的隻是逃,拚盡全力地逃亡。


    “怎麽會?”頡利呆滯地看著那衝天的火光,看著在那熊熊烈火中苦苦掙紮,痛苦嘶喊的將士,他腦海中一片空白,臉色慘白無比,嘴唇輕顫,喃喃自語。


    “頡利,朕已恭候多時,你終於來了!”就在頡利驚駭失神時,蕭關頭卻突然傳來一道極其清朗的聲音。


    頡利猛然驚醒過來,雙目透過火光死死地盯著高高站在城頭上的那一道挺拔的身影。隋主楊羽!就算是他化成灰頡利也能認出來


    頡利目眥欲裂,麵部劇烈地扭曲著,緊握的拳頭上青筋暴突,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怒火與仇怨。


    “頡利,不枉朕等你一夜,十六萬大軍,朕要了!”林南的聲音淡淡的,但聽在頡利耳中卻極是刺耳,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放箭!”


    “撤退,快撤!”


    林南一聲令下,城頭的千餘人迅速向著兩邊移動,隨著他們的移動,千百支火箭再次傾瀉在蕭關西門前空曠的大地,使得火勢愈發猛烈。


    綿延數裏的城牆,竟然很短的時間便被熊熊火海保護在後,城上隋軍本被突厥軍的突襲弄得驚慌失措,如今己方卻突出奇兵,殺得突厥軍措手不及,狼狽而逃,他們緊張慌亂的心緒迅速平定下來,繼而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歡唿聲。


    不用頡利下令,在那鋪天蓋地的火勢下,十幾萬突厥軍頓時哭爹喊娘,爭先恐後地向後逃去。來時他們氣勢洶洶,士氣如虹,然而如今的他們卻是惶惶不安,毫無鬥誌可言。


    兩百步,整整兩百步,蕭關西城門外兩百步的範圍內徹底化為一片火海,熊熊的火光照亮了小半個蕭關,而衝天而起,滾滾的濃煙更是讓天色愈發漆黑,空氣中飄灑著濃鬱的烤肉味,在凜冽寒風的作用下飄出老遠,然而這香氣卻無法勾起任何人的食欲,隻能讓他們聞之欲嘔,心情也是愈發沉重。


    兩萬將士的遺骸被林南頃刻間付之一炬,而此番葬生在火海中的軍兵更是不計其數,頡利沒有功夫理會身邊逃出生天,驚悸不已的突厥軍,雙眼死死地盯著被火海殘酷吞噬的一條條鮮活的生命,目眥欲裂,心如刀絞,胸中積蓄的怒火與仇恨幾乎要將胸膛炸裂。


    一日之間,他堂堂突厥大汗頡利竟然連續失敗兩次,這幾乎是不可容忍的。


    “頡利,朕送你的這份大禮你可喜歡?”林南居高臨下,遙遙看著驚魂甫定,陣型散亂,灰頭土臉的突厥軍,戲謔地說道。


    “無恥小兒,隻會用這等卑劣的手段!”頡利臉色鐵青,仇恨的眼神如鋼刀一般剜在林南身上,恨不能將他碎屍萬段。


    “哈哈哈哈!”聽見頡利怨毒的謾罵,林南卻是仰天大笑起來,聲浪滾滾,直震蒼穹。


    笑了一陣,林南這才不屑地看著頡利道:“頡利,世人都說你雄才大略,英明神武,如今一見,不過爾爾!”


    “頡利,你這老匹夫,驕狂自大,不可一世,實在叫人失望至極!倘若處羅大汗尚在,又如何會讓你將突厥帶至如此境地?可惜,可惜啊!”說著,林南竟作垂淚狀,一臉的遺憾和惆悵。


    “狂徒找死!”頡利如被觸到了逆鱗,頓時暴跳如雷,麵目猙獰地向林南怒吼道:“楊羽狗賊,今日本汗當天立誓,若一日不能將蕭關夷為平地,將你挫骨揚灰,朕便一日不返突厥。”


    連續的失敗本就讓高傲的頡利怒火攻心,而林南卻又提起一個讓他忌諱的名字,這個人就是他的兄長處羅。


    因為頡利正是謀害了處羅才當上的突厥大汗,自然不許人提及此事,林南如此說,目的便是徹底激怒頡利,失去理智的人雖然能爆發出很狂猛的力量,但同時也會暴露出更多的弱點。


    頡利果然中計,胸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徹底爆發出來,此時此刻,頡利便如一頭暴怒的雄獅,雙目血紅,獠牙外露,似欲擇人而噬。


    林南輕輕指了指腦袋,不屑地笑道:“朕大好頭顱就在此處,匹夫隻管來取!”


    “狗賊,休要猖狂!你所仰仗的火海很快便會消散,本汗倒要看看是你的狗頭硬,還是本汗的刀快!”頡利咬牙切齒,渾身劇烈地顫抖著,渾身殺氣凜然。


    “隻怕要讓你失望了!”林南淡淡一笑,然後臉色陡然一肅,揚聲喝道:“時機已到,三軍,出擊!”滾滾聲浪直衝霄漢,傳遍了整個蕭關。


    與此同時,離林南不遠處的羅成抬手一揚,尖嘯聲中,一道藍綠色的焰火頓時衝天而起,帶著絢麗無比的尾翼,劃破夜空,好一陣才消失在天際。


    “殺!”隨著焰火落下,蕭關南門處頓時爆發出山唿海嘯的喊殺聲,緊接著,頡利便感到大地輕輕震顫起來,南方天際隱隱約約出現了一道紅色的洪流,正風馳電掣地向著己方撲來。


    “列陣,迎敵!”


    “狹路相逢勇者勝!不平蕭關,本汗誓不返突厥!殺!”頡利沒有絲毫畏懼,雙目死死地盯著那挾著滾滾煙塵而來的洪流,眼中有的隻是濃重的殺意。


    “殺啊!”雖然突厥軍還因為麵前已經熄滅大部的火海心有餘悸,但在頡利的命令下,他們卻不得不打起精神,操持著兵刃,無畏地向著飛撲而來的騎兵們衝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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