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馬上,林南便問陳宮道:“此去洛陽,不知公台有何教我?”


    陳宮笑著道:“想必子揚心中已有計較,又何須問我呢?隻是子揚在與張讓交往時,務必小心,此人城府很深,不好應付。”


    “是啊,我也是擔心這一點,至於士林中人,還有大將軍何進,應該很好應付,隻有這個張讓,真是沒有辦法,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說完,林南又無奈的笑了笑。


    “我送子揚八個字,此事則易耳。”隻聽陳宮說道:“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聽了陳宮的一番話,林南心中大快,不愧是三國時的一級謀士,真是不可小看。


    三月末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很是溫暖,因為心情的緣故,一路的花花草草鶯鶯燕燕也變得格外有情調,林南騎在馬上,很是得意。


    現在的林南,多少有一點爭奪天下的資本了,想想自己身邊的陳宮崔琰,河北的田豐沮授,青州的管寧等人,自己的智囊團已經初具規模了,還有自己的三個義弟,兩個家將,再加上張飛和許褚,自己的爪牙也漸漸鋒利了,想到此,林南不覺得心中大樂。


    第二天黃昏,林南一行人終於趕到了虎牢關。


    虎牢關,因西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這裏秦朝置關,漢代設縣,以後的封建王朝,無不在此設防。虎牢關南連嵩嶽,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它曾被稱為“一裏之厚,而動千裏之權”,“鎖天中樞,三秦咽喉”。當東西交通之要衝,係中州古地之安危,西進可以控製洛陽和三秦諸地,東出可以虎視黃河中下遊平原,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曆代兵家必爭之地。


    來到關前,林南駐足仰望。


    在落日的餘輝下,虎牢關越發顯得巍峨雄偉,近十丈高的關牆讓人不得不仰視,關上的旌旗和刀槍顯示了他的威嚴,背後綿延起伏的群山成了他的部署,他,更象是一個萬軍統帥。而他此時,正鐵青著臉注視著你,那種肅穆,那份莊嚴,無不讓人肅然起敬。


    虎牢關,就是這樣的一座雄關,擋住了關外十八路諸侯的腳步,讓幾十萬大軍勞而無功,而它今天卻擋不住林南的腳步,對於林南來說,它隻不過是一個雄偉的建築而已,一個供人觀賞的花架子,就象長城一樣。它能防禦誰?堅固的堡壘最容易從內部被摧毀,十八路諸侯都沒有打敗的董卓,卻被自己的義子呂布殺了,所以,天下最雄偉最堅固的關隘,其實就是那種萬眾一心眾誌成城的精神和氣魄,有了這種精神和氣魄,又抵禦不了誰?又征服不了誰?


    想到此,林南不禁豪氣萬千,仰天長笑。


    我來了,我看到,我征服。


    一行人並沒有在虎牢關多做停留,住了一夜之後,便向洛陽進發了。


    大漢光和三年,公元180年4月,林南終於來到了洛陽,來到了大漢王朝的政治中心。


    入城以後,林南首先準備去見一個人。


    來到這位麵後,林南曾經和林忠仔細的詢問了一番自己的家世過往,雖然林忠對林南問起這個很是不解,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和林南說了,由此林南也知道,林南年少時就曾經在洛陽附近的弘農求學過,而當年的老師是海內名士蔡邕,也就是蔡文姬的老爹,如今蔡邕就在洛陽為官,所以林南準備依靠著這層關係先去拜訪拜訪蔡邕。


    到了蔡府門前,通名已畢,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引著林南進入大廳,此時蔡邕剛下朝,正歪在塌上想著朝堂上的事,聽聞林南前來,便趕緊起身整理衣冠。


    見蔡邕坐在中堂,林南便上前施禮道:“學生林南,拜見恩師。”


    蔡邕趕忙把林南扶了起來,笑著說道:“不必多禮,一別數年,不想南兒如今已是聲名鵲起,連管幼安等人亦是推崇備至,有徒如此,吾心甚慰。”


    林南忙道:“老師過譽了,您可一向安好?妹妹可好?”


    蔡邕笑道:“老夫的身子骨還好,琰兒也好,老你掛念了。”


    林南道:“老師客氣了,學生此來,是有求於老師啊。”


    蔡邕一臉和氣的道:“嗬嗬,南兒,需要老夫幫你做什麽,你盡管直說,老夫必會竭盡全力。”


    二人正說著,卻見一少女從後堂走了出來,隻見這少女中等身材,穿著一身淡黃色衣裙,年紀也就十三四歲左右,一路走來,婷婷嫋嫋,環佩叮當,等到近前仔細一看,但見細眉纖巧,鳳眼幽幽,臉似滿月,口如櫻桃,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婉轉,大度優雅,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讓人不由得觀之可親,見之忘俗。


    那少女對林南施了一禮說道:“林世兄遠來辛苦,請恕小妹遲來迎接之罪,世兄一向可好?”


    林南想這少女一定就是蔡琰蔡文姬了,便趕緊還禮說道:“多謝妹妹掛念,南一向安好,想不到數年未見,妹妹竟已出落得如此美麗,兄竟有些認不出了,失禮之處,還望妹妹見諒。”


    蔡琰笑道:“世兄說笑了,世兄最近可是聲名遠播呀,都說世兄有誌北抗匈奴,小妹佩服萬分,且還聽聞世兄竟與大賢管幼安論交為友,這更讓小妹神往了,想不到世兄今日竟登門而來,真是天公助我,小妹可以旦夕向世兄討教了。”


    林南此時離蔡琰很近,聞著從蔡琰身上傳來的陣陣香氣,聽著從蔡琰口中發出的那黃鶯出穀般的美妙音樂,不由得骨頭都快酥了,心裏竟有些飄飄然了,正當林南感覺如坐雲端的時候,蔡琰的一句“討教”差點沒讓林南從雲彩上掉下來。


    這還得了,討教也就罷了,還要旦夕討教,我還幹不幹正事了,這還讓不讓我活了,林南不由得心頭一陣發冷,最難消受美人恩呀,於是,林南便趕緊推辭道:“妹妹說笑了,討教二字可不敢當,天下誰不知道,妹妹的才學可是在我等之上啊,一說起來就讓我等倍感慚愧啊。”說完,林南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蔡琰笑著說道:“世兄過謙了。”


    見二人說起來沒完,蔡邕便不滿意的說道:“子揚呀,這幾位是誰呀,你也不給我引薦引薦,光顧著琰兒了。”


    一聽蔡邕這麽說,林南心裏知道,壞了,老頭兒不滿了,重色輕友了,便馬上止住了說笑,蔡琰也不由得吐了吐舌頭,於是,林南趕緊給蔡邕和眾人賠禮,並一一把眾人介紹給了蔡家父女。


    蔡邕見林南手下謀臣勇將齊備,不由得若有所思,片刻之後,才悠悠說道:“子揚遠來,一路辛苦,可歇息一日,凡事可明日再議,房舍住處我已準備妥當,木伯,你帶子揚下去休息。”說著便招唿管家,又轉身對蔡琰道:“你不許去打擾子揚,幹自己的事兒去。”


    蔡琰一聽爹爹這麽說,便“哼”的一聲跺了跺腳,扭頭跑了。


    於是,林南一行人便開始安置東西,趕了這麽多天的路,林南等人也確實累了,隻有典韋和管亥到是感覺很輕鬆,象沒事的人一樣。


    次日一早,吃完早飯,蔡邕便去上朝了,而林南等人,便在客廳陪著蔡琰說話,看到蔡琰,林南不覺得暗暗佩服老師的家教,因為昨天,蔡琰確實是一整天都沒有去打擾林南,這讓林南很鬱悶,本來做好準備等著蔡大小姐大駕光臨呢,誰知竟白等了一天。


    隻聽蔡琰道:“子揚哥哥今天可有什麽事情?”


    林南想了想說道:“並沒有什麽事情,一會兒想到街上走走,見識一下皇城的南貌,妹妹有什麽事情嗎?”


    蔡琰正待說話,門外忽然有兩人走了進來,林南不禁有些奇怪,不知兩人到底是誰,怎麽不待通明就走了進來,然而蔡琰卻是很高興,迅速的起身迎了上去。


    “不知兩位兄長大駕光臨,小妹有失遠迎,還望兩位兄長莫要見怪。”蔡琰笑著說道。


    這時,二人也連忙還禮。其中一人笑道:“妹妹太客氣了,我二人常來,若總出去迎接,即使妹妹不閑煩,我等也煩了。”


    林南也趕緊起身,對二人施了一禮。


    蔡琰便趕忙介紹道:“這位是父親在弘農時的弟子,遼東的林南林子揚。”


    一聽說林南林子揚的名字,那二人便趕緊過來施禮作揖。


    而蔡琰又接著介紹那二人道:“這二位是父親在洛陽的弟子,當然,也可以說不是弟子,嗬嗬,這位是鍾繇鍾元常,這位是王粲王仲宣。”


    原來這兩位竟是大名鼎鼎的鍾繇和王粲,林南趕緊還禮打躬,同時也仔細的打量著二人。


    鍾繇相貌俊美,英偉不凡,而王粲卻很是醜陋,並且瘦弱不堪。如此一對比,林南便很難相信這就是有“建安七子”之稱的王粲,就是與孔融、陳琳、徐幹等人齊名的王粲了,但麵對現實,林南還是認同了,隻是不知道那個有名的龐統和他比起來會怎麽樣。


    幾人見禮已畢,又落座攀談起來。


    鍾繇首先開口說道:“近日常聞子揚大才,如今終於相見,幸會,幸會。”


    林南趕忙客氣道:“兩位仁兄的大名,南也是早有耳聞。”


    這時蔡琰笑著說道:“你們可別客套了,淨說些沒用的,對了,遠常哥哥,仲宣哥哥,今日正好子揚哥哥也在,不如我們就來探討詩文吧?”


    鍾繇笑道:“我倒無妨,不知子揚以為如何?”


    林南一愣,搖頭道:“在下隻會格律詩。”


    “何謂格律詩?”三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很驚奇。


    於是林南便開始賣弄道:“所謂格律詩,是以區別於長篇古南而言,格律詩的一般篇幅都比較短小,多為四句或者八句,四句之格律詩,吾名之曰絕句,八句之格律詩,吾名之曰律詩。而如果從每一句詩的字數上來看,格律詩又可以分為五言格律詩和七言格律詩。


    格律詩的框架,無非是起承轉合而已。對於絕句,首句起,次句承,再次轉,最後合。而對於律詩而言,我把兩句合在一起,命名為聯。所以,律詩的第一二兩句為首聯,起;第三四句為頷聯,承;第五六句為頸聯,轉;第七八句為尾聯,合。


    然而,對於格律詩而言,不僅要有起承轉合的框架,還要具備這樣的幾個要素,即:壓韻、平仄、對仗和粘對。


    對於格律詩,我主張一律壓平聲韻,這裏涉及到了聲調,我一會再給大家說吧。而其本身的平仄也要有固定的模式,頷聯和頸聯要對仗。同時,詩中同一聯中兩句,平仄形式要相反,即為對;而上一聯的末句要與下一聯的首句平仄格式相同,即為粘。


    所以,對於格律詩,我也隻是一個嚐試,因為規矩頗多,做起來還有些難。並且,對於壓韻和平仄,我還是從海外學來的呢。”


    眾人一聽林南說從海外學的一些東西,便忙問其故。


    林南答道:“吾遊學至幽州涿縣,遇到一個海外商人,從他那裏,我學到了海外一名羅馬帝國的國家的一些音標,就是標注文字發音的字母,於是,我便想為我大漢文字製定一套拚音方法,我把拚音分成聲母和韻母兩種,讓它們相互組合來表示漢字的發音,同時,在輔以聲調,聲調者,聲音之高低也。我把聲調分成五類,即:輕聲,陰平,陽平,上聲和去聲。其中,陰平和陽平為平聲韻,上聲和去聲為仄聲韻。這樣平仄相互穿插,錯落有致,便有了抑揚頓挫之感,詩的音律也就更優美了。”


    聽聞此法,眾人無不感歎,大讚奇妙,真是異想天開,而蔡琰竟對林南崇拜的不得了,宛如天神降臨一般。


    在眾人的探討中,林南也逐漸想起了一些曾經遺忘的漢語拚音聲母和韻母,也就在眾人的探討中,時間竟飛似的流逝了,而蔡邕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下朝迴家了,聽到眾人的探討,不禁大為驚訝。


    “此為何物?何人發明?”


    見蔡邕詢問,林南連忙又解釋了一番,蔡邕想了半天,忽然一拍桌子,大聲讚道:“真是奇思妙想,神鬼之法!子揚大才,吾不如也,有徒如此,當無愧於人生了。”說完便哈哈大笑起來。


    眾人見蔡邕這般表現,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蔡邕笑罷說道:“子揚此項發明,可以堪比蔡侯的造紙術,有徒如此,足慰平生!”說完,又大笑了起來。


    眾人不禁又奇怪了,蔡琰也奇怪,因為蔡邕從來就沒有這樣失態過。其實,林南這一番創造,可是將華夏的曆史文明向前推進將近兩千年啊。


    眾所周知,平上去入四聲是南北朝時梁人沈約的發明,格律詩是在盛唐的時候才趨於成熟,而直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中國人才意識到用拚音標注漢字的重要性,而真正標準的漢語拚音方案是近幾十年前才發表的,所以林南的一番創舉,在當時來說,真是驚天地泣鬼神了,這也難怪大儒蔡邕會因此而失態了。


    眾人又商量了一會兒以後,便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於是,蔡邕便留鍾繇王粲二人吃晚飯,二人到也沒怎麽客氣。


    吃罷晚飯,鍾繇王粲二人便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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