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崔琰來的太早,而是林南起床實在是太晚了。昨天晚上多喝了點酒,所以今天日上三竿了才起床。要不是因為崔琰來了,林忠把他叫醒,他還要睡一會兒呢。


    而崔琰本來打算帶著陳琳一塊兒來的,因為昨天聽道林南要去洛陽求官,北上並州抵禦匈奴,便覺得林南和自己是一路人,所以,想來和林南談談,商量一下具體的辦法。


    可陳琳壓根兒就沒有瞧得起林南,一個書生而已,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去抵抗匈奴,還道要去洛陽求官,如今朝廷局勢混亂,皇上公然賣官鬻爵,想求到官,就隻能花錢,而陳琳實在沒覺得林南像是個有錢的主,所以,他根本沒把林南的話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會和崔琰一塊兒來。


    對於張飛,陳琳就更看不起了,一個武夫而已,要不是看在崔琰的麵子上,陳琳才懶得去和他結交呢。而現在崔琰居然和林南張飛為友,所以,陳琳如今連崔琰也有一些看著不順眼了,自然也就不會和崔琰一起來了。


    崔琰和林南相互見禮之後,便分賓主坐定。


    崔琰開口道道:“今日前來拜會子揚,有些唐突,還望子揚莫要見怪。”


    “哪裏哪裏。”林南客氣的道:“不知季珪前來所為何事?”


    崔琰忙道:“昨日聽聞子揚欲去洛陽求官,北上並州抵抗匈奴,吾甚感懷,故今日前來詢問詳情,以便同行。”


    這時,林南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這個事,自己當時隻是隨便說說罷了,都沒有當迴事,想不到他居然當真了,真是慚愧。


    於是,林南便趕緊道道:“是啊,我正有此意,打算過幾日便動身前往洛陽,順路結識天下豪傑,共建功業。”


    崔琰點頭道:“不知子揚欲去求官,朝中可有援助?”


    林南輕歎一聲,搖頭道:“並無援助,不過在下家中尚有餘財,說不得,倒可以買一個官位出來。”


    “也隻能如此了。”崔琰無奈道:“不知子揚入並州以後當如何治政,如何禦敵?”


    林南道:“吾當招募四方流民,屯田經商,發展生產,整頓軍備,操練士卒,並打算全民皆兵,發動百姓,共抗胡虜。”


    崔琰道:“如此甚好,子揚此意深與吾合。”


    林南又道:“我想在並州施行新政,即四權分治之法,並編練新軍,提高士兵的待遇,使其為國而戰,為家而戰。”


    聽到林南這麽一道,崔琰不由得大為好奇,遂問道:“何為新政?如何四權分治?何為新軍?又如何使其為國而戰,為家而戰?”


    “新政者,以別於漢之舊政也。漢之政,權力過於集中,缺少製衡的力量,所以隻要掌權者失誤,則天下必大亂。而新政便使四權分治,軍、政、法、監四權分而治之,互不幹涉。同時,更令鄉老以參政,成立元老院,以監督各部官員。”見崔琰好奇,林南便給他解釋了一番。


    崔琰奇道:“此政與三公九卿製很是相似,隻是卻將刑獄之權提出以並列之,那鄉老參政又如何,豈非政令不明,那鄉老可有發令之權?”


    林南又解釋道:“鄉老參政隻行使監督之權,卻不可發號施令。誠如季珪所言,此政隻是將刑獄之權提升,與軍、政、監並列,這就是要突出律法至高無上的地位,爭取作到以法治政。”


    “子揚此法甚好,隻是鄉老參政一事,仍須琢磨。”崔琰神態凝重的道道。


    “嗬嗬,我知季珪必有此慮。”林南笑道。


    隨即,林南又道:“孔子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果百姓知道自己該幹什麽,該怎麽辦,那麽,就可以讓他們任意而為;如果百姓不知道他們應該做什麽,那麽,我們當政者就要告訴他們該幹什麽,該怎麽幹。實際上,鄉老參政,無非是令其自管而已。有時候,當局者迷,當我們發號施令的時候,或許並不知道號令是否正確,隻是憑借自己主觀的判斷罷了。所以,讓鄉老參政,讓他們了解我們的政令,我們才能知道政令是否合適呀。如果合適,鄉老們自會遵從,且樂意奉行;若不合適,鄉老們肯定會百般抵觸的。其實,季珪兄也許會道,若鄉老不奉令而行,可強治之。但季珪兄一定也知道‘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道理,所以,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若失了民心,老百姓不甘心聽從你的主政,恐怕你的所有政令都隻會是一紙空文的。”


    “想不到子揚所計竟如此深遠,言拜服。如此,實乃五權相互製衡了。嗬嗬。”聽了林南的一番解釋,崔琰心裏也豁然開朗了。


    “恩,事實如此,但元老院並非權力機構,而是監督審核權利的地方。這樣各種權利相互製衡,一個部門出了事,其他部門仍然可以運作。權力的分化細化,更便於治政。”


    “那子揚所言之新軍又將如何編練?”崔琰又接著問道。


    林南又道:“傳統之軍,乃賤民也,士兵隻為混口飯吃,從不會想著英勇作戰,所以,軍隊的戰鬥力就不會太高,在戰鬥中就會失利。而編練新軍就是要改變這種傳統的練兵方式,讓當兵成為一種榮耀,讓士兵們為了自己的榮譽而戰,為保衛家國而戰。同時,對於當兵者,要給以一定程度的物質獎勵和榮耀。還要加強對士兵的思想政治教育,讓他們一心為國,讓軍隊成為國家的鋼鐵長城。”


    “子揚此法,真是驚世駭俗。倘若人人都爭著當兵,那該如何是好?況且,國家財力有限,恐怕也養不了那麽多的軍隊?”林南說完,崔琰不禁又產生了疑惑。


    “哈哈,季珪實在過慮了,我們可以製定一個當兵的標準,不會讓所有人都當兵的,我們要走精兵路線,兵不在多,而在精。”林南笑著說道。


    “哈哈,如此我真是多慮了,哈哈。”崔琰也不禁大笑起來。


    隨即,崔琰道道:“想不到子揚竟如此大才,子揚才非百裏,乃縱橫天下也。子揚此政,處處針對漢室之弊病,真乃一濟濟世之良方,可子揚為何不求一官職留在朝中,以待他日主政,何以要去邊疆吃苦呢?”


    林南搖頭笑道:“嗬嗬,如今你我所言,無非紙上談兵而已,沒有經過實踐檢驗,任何真理都是沒有意義的。我胸中雖有丘壑,但說出以後,卻不一定會有幾人相信。而並州邊塞,為苦寒之地,久遭異族,民生凋敝,人心思變。所以,南才想去並州推行新政。若並州能富,則天下可定矣;若並州不可行,則天下莫能為也。並州,為我新政之實驗場也。況且,朝中局勢又如此複雜,留在朝中,恐難有所作為。”


    “嗯。”崔琰點頭沉吟不語。


    良久,崔琰忽道:“子揚大才。不知子揚是誌在一州呢,還是誌在天下?”


    林南思考了片刻,說道:“老子曾雲:‘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弗爭’,所以,我欲象水一樣洗淨這世間之汙穢,還世界一個朗朗乾坤。”


    崔琰又問:“子揚何以看漢室江山?”


    林南笑道:“季珪欲聽真話還是假話?”


    崔琰正色道:“當真話耳,雖忤,必為摯言。”


    林南搖頭道:“漢室將亡,天下將亂矣。”


    聽到林南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崔琰臉色大變,手足失措,站立不安。


    這時,隻見林忠走了進來,對林南道道:“少爺,您早上還沒有吃飯呢,是否吃些點心?”


    聽林忠這麽一道,林南還真的有些餓了。昨天喝多了酒,早上還沒有吃飯,又和崔琰談了好半天,胃裏還真有些不舒服。


    於是,林南便對崔琰道:“我二人先吃些點心,邊吃邊聊如何?”


    乍聽林南道出如此忤逆的話,崔琰本欲離去,可一看人家原來一早晨都沒有吃飯,竟然餓著肚子陪自己聊天,崔琰便點頭答應了。當然,崔琰也是想知道林南為什麽會這麽說。


    隨即,林忠便送上來了幾碟點心。餓了一上午,乍一見吃的,林南就控製不住自己了,和崔琰謙讓了一下,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絲毫不顧禮儀。崔琰看得不禁直皺眉,不過看林南吃的如此香甜,他不禁也嚐了一點。


    片刻之後,看林南吃得差不多了,崔琰邊小心翼翼的詢問道:“不知子揚何出此言?”


    林南笑笑說道:“天下大勢,分久必和,和久必分,周末七國分爭,天下分裂,戰亂不休,及至始皇,奮世雄才,六國煙滅,並之於秦。秦二世昏庸無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大漢高祖斬白蛇而起,與楚相爭,三載而一統天下,洪武修治,天下太平。及至王莽改製,天下禍起,光武中興,延續至今。今靈帝當朝,親小人,遠賢臣,寵宦官,責士林,朝綱紊亂,民不聊生,此誠危機存亡之秋也,若一人高唿,則天下戰亂將再起,到時候,群雄並起,征戰逐鹿,漢室江山恐難再繼。”


    聽聞此言,崔琰不禁大驚失色,因為林南所言非虛。若誠如林南所言,則天下不久將大亂矣,而事實上,如今天下便已亂象叢生了。而更讓崔琰害怕的是,林南居然對此有如此準確的預見,還提出了解決的辦法。不由得,他對林南的敬畏又多了幾分。


    “若誠如子揚所言,子揚是想做王莽呢,還是想做周公?”崔琰試探的問。


    林南本想說自己欲做始皇,可再一想,這樣說難免有些太過大逆不道,這時候的人估計接受不了,便改口道:“若漢室可扶,吾當做周公,若漢室已危,當擇賢人已取而代之。”


    沒想到哪怕如此,一聽這話,崔琰在心裏也是一驚:“此人乃是士人子弟,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有奸臣篡位之心。”接受了二十年忠君思想的崔琰,自然是無法認同林南的理論,並漸漸有些厭煩林南了。


    “想不到此人竟是王莽一流之人。”這是崔琰在心裏對林南的評價。


    林南看出了崔琰的厭惡,便冷聲說道:“或許,季珪認為林某是一個大逆不道之人,然季珪可曾想過,天下者,非一人之天下也,皇帝者,亦非一人之皇帝也,天下生殺大權,皆掌在皇帝手中,倘若帝王無道,誰可訓之?”


    聽完林南的一番話,崔琰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誠然,林南的話太過驚世駭俗,已經在他的心裏引起了極大的震動,冷不丁的接觸到這樣的言論,雖大逆不道卻句句成理,崔琰一時半會兒還是接受不了的。不過,林南也不著急,你慢慢想吧,想的越久,證明你研究的越深,就越會讚同我的觀點。世俗和權威一樣,都是經不起考驗的空架子,事實勝於雄辯,在現實麵前,一切世俗的東西都會變得脆弱的。


    崔琰想了想道:“吾與子揚雖相交甚淺,然一見如故,子揚所言,吾自會好好斟酌。”


    “如此甚好,不枉我與季珪相知一場。誠如吾所言,天下大亂將至,我願竭盡所能,蕩平亂世,重現人間太平盛世,不知季珪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林南最後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真實目的。


    見林南如此詢問,崔琰沒有馬上迴答,隻是道:“吾且迴去思量一日,明日可與子揚答複。”


    “好。”林南點點頭,崔琰隨即告辭離開。


    崔琰走後,林南跟林忠吩咐一聲,說自己要上街一趟,便離開客棧,找個偏僻的地方穿迴了家中。


    上網查了查關於三國並州還有三國時期匈奴勢力的一些資料,林南將這些東西仔細記在心裏,然後又開車到超市買了一大堆吃的,最後帶上艾派德再次穿迴到三國世界。


    迴到客棧,林南進到房間裏,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玩著艾派德上的單機遊戲,很快,一天就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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