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鍾後,整個收集過程結束,而於野就這麽看了十分鍾。


    旅團幾人將收集的火紅眼聚集到一起,最後的數字是“三十六”。


    於野雖然喪失活動能力,但思考能力還在,所以在聽到“三十六”這個數字時,瞳孔猛然縮小了一些,這是他記憶裏的數字。


    他突然間覺得,這就像...早就被決定好了一樣,不管他在中途做了什麽,但最終的結果還是趨向於既定值。


    那是否這就代表他所做的是無用功?


    (嗬...)


    於野不相信,即使眼前看到的似乎和動漫裏的一樣,但他絕不相信自己的存在是無用的。如果將原本的世界的各項數據都看成參數,那他的加入就是為這已定的世界增添了【變量】,如果按照原本劇情發展,自己這個【變量】會導致世界的走向發生改變,就一如那著名的【蝴蝶效應】理論一般。


    按照唯心主義來解釋,他原本所在的世界是和這個世界完全沒有任何交點的,而他的存在對這個全職獵人世界來說便是【不存在】,反之亦然。但當位麵的士作為媒介,將自己送過來時,二者便產生了交集,全職獵人世界在他的心中便成了【存在】,而正因為這個【存在】讓這個世界脫離了原本的軌跡,使其未來變得不可期。


    如此一來,全職獵人世界的種種因素被會藉由他而發生變化,所直觀反應出來的便是未來被改變。


    而此時真正的現實是,一切的走向依然正常!


    至此,答案唿之欲出。


    “調整一切嗎...既讓我們參與進來,讓我們改變劇情走向,又在後麵調控一切...”


    看來如果真正改變了既有走向的話,一定會有了不得的變化...


    即使性命危在旦夕,但經由三十六對火紅眼這個因素的影響,於野還是不可避免的迴歸本性,陷入了思考之中。


    他的思考清晰且深遠,幾乎隻憑借一點點東西就得出了許多重要的信息,此時的他,已經想到了很多東西,他甚至忘了自己的處境,忘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


    於野,就是這樣的人!


    窩金看著於野逐漸渙散的瞳孔,心中一驚,第一反應是手中的家夥要死了,所以立即大喝:“喂!給我醒醒,你可別這麽死了。”


    同時右手使命的搖晃,成功讓於野從思考狀態脫出,看到後,窩金鬆了口氣,如果這家夥死在他的手上,那他真不知道怎麽和其他人交代了。


    那邊,幾人正在交談。信長一邊走著一邊嚷嚷道:“真是搞不懂,這些東西為什麽有那麽多人喜歡,我看還不如換成寶石來的直接。”


    不遠處,辛吉還躺在地上,不過此時他的意識已經在逐漸恢複了,軀體甚至有小小的動作。


    窩金往辛吉走過去,準備將它一並拿著,他一個人走去,離旅團其他人的距離大概有三十米。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


    嗖!


    隻見空中一道黑影閃過,隨即躺在地上的辛吉和被窩金抓在手上的於野就此不見!


    “誰!!!”


    窩金暴怒,朝著四方大聲狂吼,強烈的音浪甚至要掀飛屋頂。


    旅團其他人赫然迴頭,看到的是如同一頭暴熊的窩金,而他的四周圍,沒有任何東西。


    最先動作的是飛坦,他的速度在一瞬間提到極限,幾乎在瞬間來到窩金的身邊,他看著憤怒至狂的後者,冷酷的問道:“人呢?!”


    飛坦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傳出的呢喃,讓人不寒而栗,沒有人敢在這種狀態下輕易靠近他。


    其他幾人也迅速圍到旁邊,就算不問,所有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人被劫走了!


    庫洛洛再次合上手中的書本,語氣平靜卻不平淡的說道:“很厲害的家夥,應該是窟盧塔族的幸存者,這段時間你們千萬要小心,在單對單情況下,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


    在場之人隻有庫洛洛勉強看到了一點狀況,那應該是一種念能力,發動之人的實力之強,就連他也感覺到壓力,他相信,如果不是旅團其他人都在,此人一定會直接出手!


    ······


    當於野再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黑黢黢的石壁。他沒有吃驚,因為在失去意識之前,他知道自己被人救了,至於是誰,他看到的隻是一個熟悉的側麵。


    這裏是一處山洞,空間大概有二十多平米,光線很暗,洞穴的中間燃燒著一個火堆,火堆的後方,於野和辛吉平行躺在地上,身下墊著一層茅草。


    於野轉了轉眼珠,嚐試想要坐起來,但失敗了,這讓他知道,時間過去的並不長。


    沙沙的走路聲響起,很快一道黑影就遮住了於野的身體,這讓他看清楚了黑影的麵目。


    “辛...哈曼德族長?”


    聲音很幹澀,猶如生鏽的老鐵片,這是身體極度缺水的表現,此時的於野,跟油盡燈枯也沒什麽區別。


    麵容粗獷,身材偉岸,一如初次相見的模樣,不同的是,這次看見的是真正的哈曼德。


    身影在聽到於野的話後,原本緊繃的神情稍微變得緩和了一些:“看來我猜的沒錯,你果然是站在窟盧塔族這邊的。”


    於野勉力的點點頭,想要開口,卻發現發出的隻是難聽的嘶啞聲。哈曼德立即反應過來,拿過一壺水來,喂他喝了下去。


    微微甘甜的泉水經過喉嚨流入肚中,瞬間讓已經到達極限的身體再次迸發出力量,就像是幹涸已久的土地得到滋潤,重新煥發出生機。


    水不愧是生命之源,僅僅是一壺水,就讓於野的精神恢複了一些,讓他的大腦更加清醒,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麽。


    他知道自己得救了,不管哈曼德為什麽會在那時出現,但事實就是事實,他不用去經受幻影旅團的折磨,更用不著死去,他有足夠的時間恢複身體。


    “謝謝您救了我。”於野努力坐起身子,這是一種態度,向哈曼德表達自己的感謝。


    哈曼德擺擺手,平靜的外表下隱見痛苦,他在極力壓抑著情感:“我現在希望你可以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


    洞穴中變得安靜無比,微弱的火光將二人的影子映照在不遠處的石壁上,劈啪的樹枝燃燒聲間歇響起,時間仿佛都陷入了寂靜。


    良久,於野的聲音才響起,用那平靜到不含一絲情感的聲音將前因後果都講述出來,而隨著他的講述,哈曼德的表情也變得明滅不定。


    於野安靜的講,哈曼德安靜的聽,期間沒有交流。


    時間緩慢流逝,等所有的事情都講述完畢,二人不約而同的陷入沉默,氣氛再次變得凝滯。


    劈啪,劈啪...


    躺在地上的辛吉,不知何時已經緩緩醒來,他的喉嚨中發出沉悶的聲音,將陷入沉思的兩人喚醒過來。


    哈曼德走到辛吉身邊將其扶起,語氣沉重的說道:“你終於醒了。”


    “哈...曼德?”辛吉很虛弱,與庫洛洛的戰鬥讓他受傷頗重,比於野也好不到哪裏去。“你怎麽迴來了...”


    “前幾天我一直有不好的預感,仿佛有人在和我說族裏有什麽事要發生,於是我放下手頭的一切,沒想到還是晚了...”哈曼德雄壯的身軀有些佝僂,他之前趕到的時候,族人已經死光了,看到的隻是幻影旅團在清掃戰場。他本來想出來拚死一擊,但理智阻止了他這麽做。


    如果再早來一個小時,哈曼德肯定毫不猶豫的衝出來,但時間的錯過,讓他沒有這麽做,但這並不是幸運,反而更讓他悲哀,因為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幻影旅團的所作所為。好在剛才於野告訴他已經有二十個族人轉移出來了,這算是最後的慰藉,雖然依舊痛苦,但並不是沒有希望。


    “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你的囑咐...”


    哈曼德阻止了辛吉繼續說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悲痛且嚴肅:“不要說了,你已經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窟盧塔族甚至連這最後的種子也不會有,你已經盡力了,謝謝你!”


    辛吉淚如雨下,一時間百感交集。


    哈曼德將頭轉向於野的方向,用無比認真的態度說道:“同樣感謝你,是你的努力,為窟盧塔族保存下了火種。”


    於野默默注視著眼前的熟悉麵孔,恍惚間,和辛吉偽裝的哈曼德麵孔進行了重疊,最後融為了一人。


    “你為什麽不走?”


    這是辛吉的質問,明明一開始就說好,等到戰鬥響起,於野就離開村子去找酷拉皮卡。


    “我殺了有追蹤能力的人。”於野答非所問。


    辛吉震驚的睜大雙眼,沒有什麽能讓他更吃驚了,他自己本身都沒有做到的事沒想到被於野做到了,這真的是不可思議。


    震驚之下,辛吉不由自主的開口詢問:“你是怎麽做到的?”


    “就這麽做到的。”


    於野迴答的方式一如既往,好在兩人此刻都受傷不輕,不然絕對又會爭吵起來。


    哈曼德在旁邊看著二人談話,從辛吉對待於野的態度中,可以看出辛吉很信任後者,這讓他對於野的來曆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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