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丹在草地修整,商議如何搶奪女真各地的時候,阿濟格和多爾袞帶著不到萬人的殘兵敗將也迴到沈陽。


    崇政殿中,得知戰敗消息的後金文武官員全部麵如死灰,一副世界末日到來的感覺籠罩著整個崇政殿。


    後金總共兵力也就十多萬,這一仗就折損有五萬多,將近一半的折損,幾乎整個後金的支柱都被人砍斷一般。


    以後他們那裏還有什麽兵力再戰,又有什麽武力再戰?


    李丹如果接著打下去,再折損下去,豈不是要亡國了?


    “李丹的兵力真的這麽強嗎?”一個將領有些難以置信的問跪在地上滿身泥濘的多爾袞。


    多爾袞和阿濟格迴來之後,滿身的泥汙也沒衝洗,就捆著自己來到崇政殿請罪。


    好半天,多爾袞都沒說話。


    從黃太吉和其他文武官員一臉死灰的臉色,他們都明白李丹定是有那麽強。


    阿濟格勇武過人,現在打的連一句話都不多說,隻是跪地請罪,這事發生在阿濟格身上簡直猶如太陽從西邊出來一般。


    可見李丹的隊伍給阿濟格造成了多大創傷,讓他從此再不敢言勇。


    多爾袞以多智著稱,此刻他也沒有多少辦法好講,也沒有什麽謀略好說。


    好半天,趴在地上的多爾袞扭頭看一眼剛才問話的將軍,一臉無奈道:


    “李丹現在的隊伍,已經不是我們所能知曉之隊伍。他們隊伍的盔甲讓他們刀槍不入,而他們所用之馬刀卻無堅不摧。”


    “刀槍不入,無堅不摧……”


    那個將軍當場楞在那裏,其他人也想著多爾袞言語中有些自相矛盾的說法。


    可是,如果都用在他們女真人身上,卻是不矛盾的。


    黃太吉坐在那裏,沉思良久,他已經想明白了,李丹的隊伍戰力之強悍已經遠遠強過他們女真人的隊伍。


    在這樣的敵人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沒有意義的。


    看到阿濟格都沒了鬥誌,黃太吉都沒了謀略,黃太吉也不由得心中掀起萬丈波瀾,驚駭之意填滿胸膛。


    他原以為雨季中,李丹沒了炮火,他們的騎兵會占據優勢,隻要隊伍開過去,不說能將李丹攆迴歸化城,至少科爾沁部李丹是站不住腳的。


    但萬萬沒想到,竟是落得如此大敗的後果。


    “十四弟,現在我們該怎麽辦?”黃太吉無奈的問道。


    此時的局麵,黃太吉知道已經險之又險,下一步的應對還是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是致命的。


    其他人也已經喪膽,他隻有詢問跟李丹交鋒過的多爾袞。


    “陛下,此刻當務之急和以前一樣,守城,守住我們全部的要地。


    如今,我們隻能守住城池了,其餘之地,我們根本守不住。


    如果出城交戰,就是死傷慘重,白白折損兵力。


    我們的兵力,再也折損不起了。”多爾袞跪在地上一臉哀傷的建言道。


    ……


    李丹的搶劫計劃不光是有巴圖、烏海,李丹還緊急下令守衛黑城的白彥、守衛白城的額磷臣統統要派兵過來,一起共襄盛舉。


    另外,李丹命劉國能等非騎兵隊伍趕著馬車也盡快過來。


    李丹是準備對女真的財物來個大搬家了。


    雨季中,既然雙方的炮都不能用,李丹的冷兵器又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自然是將這優勢用盡,給女真一個深刻的不能再深刻的教訓。


    一天後,劉國能帶著五千人趕著馬車到來。


    兩天後,白彥、額磷臣等各帶五千兵馬來到營地。


    李丹一聲令下,大軍兵分五路,從北到南,從鐵嶺衛,沈陽,遼陽、到撫順一帶,李丹針對女真人的幾個要地,分別派出了隊伍。


    ……


    鐵嶺衛。


    中午時分,雨勢下個不停,軍城四周的田地裏出現一支長長的隊伍,一眼望不到邊,跟著隊伍同行的還有無數輛馬車。


    一個路旁的村莊裏,不少漢人奴隸正躲在屋內避雨閑談。


    雨勢太大,沒法下地耕田,這些奴隸難得有清閑的一天,眾人圍坐在炕上,嘰嘰喳喳的胡扯起來。


    就連一支隊伍從這裏路過,他們壓根都不知道。


    不多時,傳來叫喊之聲,有人從屋內跑了出來,很快他又嚇的躲迴屋內,並告訴大家一個驚人的消息:外麵來了無數兵馬,而且不是女真人的隊伍。


    所有奴隸都心驚不已,這裏怎麽可能沒有女真人的隊伍?


    正當他們稀裏糊塗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披著蓑衣,腳步踉蹌的老漢從外麵闖了進來。


    “佐領的家已經被抄了,家產全部被人搶走了,牛羊也全部被牽走了,你們也不用做奴隸了……”


    老漢有些激動,一口氣講了很長,眾人都有些詫異,更有些迷糊。


    “什麽?大叔,你說佐領家被抄了?”屋內眾人都難以想象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麽。


    他們都是在此地耕作的漢人,後來女真人占了此地,他們就成為了佐領的奴隸。


    佐領何等之人?就是這裏的土皇帝!本就是女真軍中的軍官,又有誰敢招惹他?


    “真的。佐領家真的被抄了,你們還不知道吧,來的隊伍是從歸化城什麽李丹的隊伍,他們剛剛打敗金國的軍隊,現在又殺到了金國內部來了。


    他們說了,他們叫護民軍,金軍中軍官的家產無論在在那裏,他們都要抄沒。這些軍官的奴隸,他們全部釋放,可以跟他們走,也可以自己找自己的路……”


    老漢這樣解釋著。


    有些那些跟佐領有仇的,興奮的歡唿起來。


    “你們可以走了……”老漢又解釋一遍,


    “我聽護民軍的人說,他們那裏管飯,誰去都讓吃飽。”


    “真的嗎?”一個個瘦弱的奴隸有些驚詫的問道。


    “千真萬確!”


    “要不我們也跟他們走好了。”


    “先去看看也好,反正我們什麽都沒有,他們還能搶我們嗎?”


    一個個興奮又有些不安的漢人奴隸,走出了屋子,開始向著護民軍的隊伍走去。


    ……


    這樣的故事發生在鐵嶺衛,也發生在沈陽、遼陽各地。


    沈陽,崇政殿。


    夜已深,外麵大雨滂沱,大殿內燈火通明。


    黃太吉仿佛一下蒼老了有十多歲。


    雖然按照多爾袞的建議他嚴守各個城池,可是城池之外,李丹的兵馬在四處肆虐,就如他去年在大明那般一樣。


    而且李丹隻搶他們女真軍官的家產,聽說所有佐領以上的官員近乎被搶光了。


    現在軍心浮動的厲害,李丹要這樣搶下去,整個女真各部真的要被他掏空了。


    天啊!


    他怎麽就沒想到別人也能如此搶他呢?


    “範愛卿,你說李丹願意和談嗎?”黃太吉實在沒辦法,連夜將範文程請來商議眼前的局麵。


    “雨季要結束了,我想李丹也搶不了太久了,他是會和談的。況且不試一下,怎麽知道李丹的態度呢?”


    “好!你代我去跟李丹和談!”黃太吉雖是命令,但也是一臉絕望的說著。


    範文程看著黃太吉絕望而又無奈的眼神,心道:“這哪是和談,分明是投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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