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之尊的大昌皇帝金口一開,聖旨一下,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


    管你心裏樂意不樂意?也隻有磕頭謝恩的份!


    也好!


    雖然窩囊不受人待見,但好歹也是個皇子。


    皇帝給兒子辦婚事,文武百官也得隨個份子錢吧?


    一手抓軍權,一手摟錢,不借著這個機會大撈一把,還真對不住皇帝老子的這份厚愛。


    有錢能使鬼推磨,是人就免不了俗,一分錢難倒個英雄漢,帶兵打仗,那可是糧草先行,何況國庫虧損,也刮不出幾兩油來。


    可眼下最大的麻煩,就是完婚前的這段日子,還得待在皇城。


    這段時間,對於祥妃和四皇子永泰們來說,那可是最後一個絕佳的機會。


    罷了!得小心從事。


    且走且看,船到橋頭自然直,先穩住自己的陣腳再說。


    “兒臣,叩謝父皇成全!”


    永康終於不再奏請,乖乖地跪了下來,向龍榻上的大昌皇帝謝恩告退。


    出了銀安殿的殿門,永康望了一眼四周,然後準備從殿院後麵,順著宮牆繞過去,免得再遇上祥妃產生糾纏。


    “九殿下,請留步,借一步說話!”


    正欲穿過銀安殿廊簷的永康,被從殿廳裏出來的執筆太監劉安攆了上來。


    永康心思一動,這司禮監的太監總管劉安,那可是皇帝老子身邊紅得尿血的人物。


    就連身為太子的大皇子永焱,平日裏見了劉安,也得和顏悅色地叫一聲劉總管。


    皇帝身邊的太監,那可是最能揣摩皇帝心思的人,上到朝前的文武百官,下到後宮的娘娘嬪妃,沒有人願意去得罪這麽一個角色。


    倘若這種人能被自己所用,就等於掌握了一半皇帝的心思。


    但這種人,一般的小錢小物,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女色,那純粹扯淡,是最沒用的爛招。


    對於這類閹貨,隻有數目可觀的金銀,才能打動他們。


    算了,拉攏當紅太監劉安,目前身無長物,還是不能過早暴露自己為好。


    要知道,如果自己擁兵自重的野心一旦暴露,那個皇帝老子必定壯士斷腕,會分分鍾滅了自己這個後患。


    “劉總管,永康這裏有禮了!”


    九皇子轉過身來,抱起雙拳九向劉安施了一禮。


    “九殿下不可,你這樣折煞老奴了!”


    劉安微微拱手,也算了客套了一禮,然後湊上前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聖上吩咐下來,讓奴才帶九殿下,現在就去鎮國大將軍府上,去見見霍將軍的孫女霍幼楠,也好讓霍府早日準備準備,皇子納妃,那可是國之幸事!”


    “永康遵旨,隨劉總管便!”


    永康一口就應允了下來,跟在劉安身後,上了敬事房門口已經準備好了的一輛車駕。


    滿肚子都是心事的永康,坐在車架的輦棚下一路無話。


    但這在劉安看來,這九皇子還是之前上那份德行,窩囊的都不敢抬頭看人。


    眼看出了皇城,來到和內城的接壤處,劉安打破了沉默,說道:“九殿下,這鎮國大將軍府上,不知道九殿下熟悉不?”


    永康依舊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還別說,久居觀瀾院,成天捧著書本的永康,還真沒這些交際。


    他隻知道,有個鎮國大將軍府,那可是大昌帝國戰功顯赫的驃騎大將軍霍青的府邸。


    除此之外,再無所知。


    “嗬嗬!”


    劉安點了點頭,他也聽聞,九皇子永康在宮裏的處境,這些皇族貴胄之間的社交,永遠和毫無背景和勢力資源的永康是無緣的。


    “這霍家,那可是滿門忠烈,可謂我大昌帝國的軍魂、戰神,聖上心裏,還是有著九殿下的,雖然霍青已經去世了,但鎮國大將軍府的底蘊,足夠讓九殿下有所益彰的。”


    看來,這個皇帝老子,還真上了心,雖然盛怒之下滿足了九皇子永康的奏請,但也安排了這麽一門親事,來給九皇子永康作為可以依仗的資源。


    霍青在軍中的地位,那就是戰神,就是大昌帝國的軍魂。


    雖然霍青由於舊傷複發,於八十歲大壽那天駕鶴西去,但鎮國大將軍府的底蘊,還是深厚的無法淺說。


    早在二十年前,趙天欽跟隨前朝驃騎大將軍霍青討伐北涼。


    作為大軍統帥的霍青,率領霍家上下男兒一十三口,為的就是和北涼決一死戰。


    當時身為都尉的趙天欽,陷入嶺南大軍的圍困,雙方僵持了一月有餘,由於前朝腐敗成風,後繼糧草遲遲不到,加上嶺南敵軍的煽動和引誘,前朝軍隊的部屬棄甲投敵者不少。


    隻有霍青率領的虎賁先鋒軍,和趙天欽所部頑強抵抗,最後打通了北涼可汗鐵騎的包圍,兩軍這才匯聚一起。


    最後,霍家包括霍青的三個兒子在內的兒郎們全部戰死,趙天欽這邊,也是在傷亡慘重的代價下,一舉合力斬北涼元帥於馬下,這才使北涼退兵,向前朝寫下降書。


    大獲全勝的前朝殘部,霍家除霍青外,家中隻剩一門孤寡,趙天欽由於幾個兒子年幼,這才幸免戰事殺戮。


    班師迴朝的趙天欽和霍青,不但沒有得到嘉獎,前朝皇帝聽信諂臣諫言,以督戰不力、指揮無方,導致國家兵力減員慘重為由,不但罷免了二人的軍權,而且,霍青作為此次戰役的最高長官,被投入大牢準備問斬。


    麵對昏聵無道的前朝皇帝,一腔怨氣的趙天欽率領殘部,聯絡了幾個忠臣,裏應外合殺了那個昏君,奪了政權建立大昌帝國。


    霍青也由此被解救出獄,重新掌握兵權,替大昌皇帝趙天欽東征西戰,開拓了無數疆域,滅了不少內亂叛賊。


    “我目光所及之處,皆是大昌疆土。”


    這句話,更是大將軍霍青的座右銘。


    待大功告成之時,霍青卻提出辭去軍務,迴家養老。


    無奈之下,大昌皇帝趙天欽,提出一場婚約,親自下了聘禮,納霍青不滿五歲的孫女霍幼楠長大後,擇一位皇子成婚。


    那一年,在觀瀾院裏讀書的九皇子永康,才年滿九歲。


    其實那場婚約,並沒有約定讓霍幼楠嫁給哪一位皇子,但婚約就這麽定了下來。


    現在算來,一十五年過去了,霍幼楠今年正好年滿二十。


    “九殿下,聖上可是用心良苦啊!”


    劉安的話,讓永康心裏咒罵不已。


    知道了鎮國大將軍府的底蘊,永康覺得自己的這個皇帝老子也夠陰的,說白了,霍青搭上了自家十幾口男丁的性命,倒是成就了趙天欽的一番霸業,讓這個因禍得福的家夥,趁著前朝國力空虛奪了江山。


    由於霍青再無子嗣,加上年事已高,又看透了帝王心術的狠辣,這就主動交出兵權,落得一個軍魂戰神的空名遠離朝中爭鬥。


    倒黴的是,自己居然成了這個皇帝老子踐諾的道具,把一窩女流硬塞給他,讓一門女流把他這個到處不受人待見的窩囊皇子,當做一種以後的依仗,這有些不太厚道吧!


    心裏想著事的時候,一座高大的府門,已經豁然出現在車駕前麵不遠處。


    從它所處的地理位置,還有建造的宏偉構造來看,倒也算得上是整個內城最有氣魄和地位的標誌。


    要知道,內城緊挨著皇城的區域,那可不是一般的官員能有資格居住的。


    而皇城,又分宮裏宮外,宮裏分布著各個宮殿,是專供皇帝和子嗣還有妃子們居住。


    宮外府衙遍地,帝都的各個機構就布置在這一區域,一些皇親國戚也住在這片。


    按照大昌禮製,商籍最賤,門府不得超三米高,階梯隻能用四階,門上門釘最多不得超過三十六枚,在外城不得擁有土地。


    而住在內城的朝官卻不同,不但可以在外城購置土地,而且還有商號經營。


    鎮國大將軍府更是顯赫,門樓不但高大,而且分正門和左右偏門,正中的兩扇朱門,鑲有七十二枚拳頭大的金色銅釘。


    僅憑這一點,鎮國大將軍府的威望,那是不用言說的。


    外城是市井百姓居住,內城是王公大臣們居住,而皇城,則是皇族成員居住的地方。


    在等級森嚴的社會裏,就連居住權,那也是有著嚴格的規定的。


    所以,作為皇城,此時對於九皇子永康來說,不是一個至高身份的象征,而是一座被困在其中任人宰割的囚籠……


    鎮國大將軍府。


    一品誥命夫人霍青遺孀,正在府裏的蓮池邊賞蓮蓬品香茗。


    一名雙手提著裙擺,健步如飛的婢女來到霍青遺孀麵前,躬身施禮,然後急道:“稟老夫人,宮裏司禮監執筆太監劉公公,和九皇子永康殿下,已經到了府門口求見!”


    “宮裏?”


    霍青遺孀一愣,這宮裏好幾年不見派人過來,隻是按時送來朝奉而已,但那也是一些辦差的吏官分內之事而已。


    這大昌皇帝身邊的當紅太監劉安,還和九皇子親自登門?


    “九皇子?永康殿下?九皇子不是傳聞?前幾天……”


    “那是大皇子永焱,被立為太子的大皇子,聽說由於謀反……”


    “哦!我還以為是太子登門呢!”


    “現在哪有太子?之前的太子是大皇子……”


    一旁的婢女,做了個閉眼蹬腿的動作,然後又說道:“就是那個在宮裏沒權沒勢,聖上和那個宮女生的窩囊廢皇子,永康,叫永康!從來在宮裏的各殿聚會上,連麵都不敢露的九皇子永康!”


    圍在霍青遺孀身邊的幾個婢女,七嘴八舌地嚷嚷著平時聽來的傳言。


    “放肆!”


    霍青遺孀麵色一緊,厲聲說道:“不可妄議,謹防禍從口出,切記!”


    一群閑得無事,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婢女們,宮裏的事,深諱莫如,豈是隨便可以談論的?


    挨了一頓斥責的丫頭們,紛紛衣袖掩口,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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