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大氣都不敢喘的扶著路蓁蓁迴了之前在官船住的船艙。


    路蓁蓁示意丁香站在門口,自己滿屋子轉悠起來。


    雖然路蓁蓁覺得自己也就是隨意轉了一圈,也不過就是著重看了看床底下,桌子底下,牆壁上。


    順帶翻看了一下傅知易的衣裳櫃子,還湊到洗臉架子上,把那帕子拉過來看了看,聞了聞。


    自覺應該不算太明顯吧。


    抬頭,對上丁香驚恐的眼神:“小,四奶奶,您是懷疑四爺養外室了嗎?”


    路蓁蓁差點沒被口水給嗆著:“我什麽時候懷疑四爺養外室了?”


    丁香老老實實的開口:“您這一進屋子,就床底下,桌子底下都要看一看,衣櫃也要翻一翻,臉洗臉的帕子也要檢查一番,難道不是?”


    路蓁蓁無語:“你不懂——”


    正說著,傅知易微微笑著站在門口接話:“不懂什麽?”


    丁香忙給傅知易請安行禮。


    路蓁蓁也轉過頭,打量了一下傅知易,氣色乍一看上去,好像還不錯。


    當下溫溫柔柔一笑:“四爺——”


    傅知易看著路蓁蓁這溫柔的笑容,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勉強笑道:“蓁蓁——”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傅知易心虛的摸了摸鼻子,跨進了屋子裏。


    路蓁蓁開口:“丁香出去,門關好,守在門外,誰都不許進來!”


    “是。”丁香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一聲,轉身就出了門。


    反手就關上了門。


    然後往外走開了幾步後,忠心耿耿的守在那裏。


    大有一婦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門關上的那瞬間,傅知易強忍住了奪門而出的衝動。


    轉頭,討好的衝著路蓁蓁一笑,兩步走上前,想牽路蓁蓁的手。


    路蓁蓁一個側身,閃過了傅知易的手,露出了她身後的床。


    淡淡的一挑眉毛:“說吧,是你自己脫,還是我給你脫?”


    一句話,給傅知易幹紅溫了,一貫很穩得住,沉得住氣的傅知易,結結巴巴的開口:“媳婦兒,這,這還是白天呢,不,不好吧?”


    路蓁蓁冷笑一聲:“不脫是吧?”


    慣著他了!這個時候還跟自己裝呢!


    眼神飄過傅知易一直端著不懂的左胳膊,上手一把扯住了傅知易的右胳膊,一個用力。


    傅知易就覺得一股不容自己抵抗的力道,將自己一把給拽了過去。


    等他迴過神,已經坐在了床沿上。


    他條件反射的第一時間,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警惕的看著路蓁蓁。


    路蓁蓁嗤笑一聲,走到洗臉架旁,拎起旁邊小爐子上的水壺,兌了一盆子溫水,將帕子投進去,打濕擰幹。


    然後拎著帕子殺氣騰騰的走了過來。


    還沒等傅知易反應過來,那溫熱的帕子,吧嗒就搭在了他的臉上。


    再然後,就是他的臉被一頓蹂躪。


    等帕子拿來後,路蓁蓁將紅紅綠綠黑黑一團團的帕子丟在了傅知易的手上:“怎麽?幾天沒見,傅大人學會化妝了?”


    傅知易心虛的衝著路蓁蓁討好的笑:“蓁蓁,你聽我解釋。”


    路蓁蓁將帕子丟迴盆子裏,看著傅知易還慘白沒有什麽血色的臉和唇,壓製住心頭的心疼。


    反身坐在了傅知易的對麵。


    “解釋等一會再說,現在先脫!不要等我親自動手——”


    傅知易一閉眼,一咬牙,放下捂著胸口的手,開始解腰帶。


    路蓁蓁看著傅知易那略顯僵硬的左臂,沒說話。


    看著傅知易脫去了外頭的直裰,又脫去了中衣,露出了纏著一層薄薄的白布的左胳膊。


    路蓁蓁謔一下子起身,兩步走到傅知易麵前,冷聲道:“坐好,別動!”


    伸手輕巧的解開了纏著的那條白布,就看到了一條有兩個巴掌那麽長的猙獰傷口。


    雖然傷口看著是有愈合的傾向,已經有結痂的樣子了。


    這才鬆了一口氣。


    “齊小神醫怎麽說?這傷口礙事不礙事,幾天能好?”


    傅知易覷著路蓁蓁的臉色,見她神色緩和了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小聲的道:“齊小神醫說我這刀口有些深,加上體內毒素平衡被打破,恢複會慢一點。”


    “一般這樣的傷口,十天或者半個月就能徹底好。我這個大約得二十來天吧!”


    路蓁蓁見傅知易不太方便的穿衣服,到底心軟了一些,幫著他穿好中衣。


    示意他半躺在床上,給他蓋上了被子。


    傅知易坐起來,表示自己沒事,還是別躺了吧?


    路蓁蓁一個眼神過去,他就麻溜的順勢又躺了下去,還乖巧的給自己拉好了被子。


    然後無辜的看向了路蓁蓁。


    路蓁蓁冷笑一聲,起身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吩咐:“請齊小神醫過來。”


    丁香答應了一聲,忙去找人。


    齊柴胡早就料到了有這麽一出,早早的就在自己的房間裏等候了。


    聽到人來請,深吸了一口氣,背起了藥箱。


    到了傅知易和路蓁蓁住的房間,看到傅知易乖巧的躺在床上的樣子,齊柴胡直磨牙。


    現在這麽乖巧?之前清醒後,好說歹說,勸他臥床休息,死活當耳旁風的是誰?


    如今能製住你的人來了,倒是老實了?


    既然如此,那一會子四奶奶問起,就別怪他了。


    齊柴胡心裏有了主意,衝著路蓁蓁拱拱手。


    路蓁蓁也不廢話:“還要勞煩齊小神醫替四爺再診一次脈,好讓我心裏也有個數。”


    齊柴胡點點頭,上前給傅知易把了把脈,在傅知易拚命的給使眼神,還有路蓁蓁帶著殺氣的眼神下,果斷選擇了跟路蓁蓁告狀。


    “四奶奶,你可算來了!您是不知道,我前幾日被倉促接過來的時候,四爺的情況有多危險,巴拉巴拉……”


    路蓁蓁越聽臉越黑。


    傅知易越聽臉越白。


    齊柴胡這一狀,足足告了有一盞茶的功夫。


    當然,告狀也不耽誤他把脈。


    最後終於說了句人話:“這幾日,多虧臨離開京城前,叔叔給我幾顆咱們齊家祖傳的藥丸,不然隻怕就算我趕到了,四爺這條命能不能救迴來都難說。”


    “如今四爺才恢複了一點元氣,要多多休息,不要勞神,身體也不能再受傷了,平日裏飲食要多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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