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屋蓬鎮入口處。


    高高的城門緊閉,城牆上每隔十米站著一個民夫。他們穿著普通的短褂衣,一看就是鎮上人,顯然已經淪為了日軍走狗。


    兩方的了望台上各架著一挺重機槍,背後守著一名黃色軍服的鬼子,正漫不經心地打著哈欠。


    即便如此三人仍舊不敢輕舉妄動。


    唐毅看了看高高的城牆,開口道,“你們兩個在底下等著,我先上去,再把你們拉上去。”原本打算天亮進城,但如今時間緊迫,等不了那麽多了。


    張大彪和林大壯點頭,他們知道自己的斤兩,哪怕日軍守衛看似漫不經心,想要悄無聲息地溜進去也不是件易事。


    唐毅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挑了個寬鬆的地方,掏出懷中隨身攜帶的飛龍爪扔上去。這處的守衛正偷懶地唿唿睡,根本沒察覺到危險已然逼近。


    上了城牆,唐毅反手將那人劈暈,藏在陰影之下,隨即對著城牆下的兩人打了個手勢。


    看著他肆無忌憚的動作,底下的林大壯張大彪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擦擦額頭冷汗,這才一前一後順著他的繩索上來。


    有唐毅掩護,兩人安然無恙地進了城,唐毅將陰影裏死豬一樣的守衛拖出來作掩護,跟著一起入內。


    偌大的屋蓬鎮街道上冷冷清清,仿佛鬼城,三人朝著燈光最亮的地方一路疾行,終於抵達一處巨大的宅子麵前。


    這裏先前應該是某地主的庭院,現在被日本人侵占。


    庭院裏隱隱傳來樂器聲和夾雜著日語的笑聲,想來日本人占領了屋蓬鎮之後天天在此處尋歡作樂。


    三人藏在對麵的屋子裏等了許久,終於逮到幾個單獨出來的小日本,二話不說將其拖入房內扭斷脖頸,換上日軍軍裝。


    “等會兒我打頭,你們就跟在我後麵,切記不要吭聲。”唐毅叮囑。


    林大壯咽了咽口水,即便他膽大包天,想到待會兒可能麵對的景象也不由得緊張起來。


    按照唐毅的吩咐,兩人裝作醉醺醺的模樣被唐毅攙扶著往前,門口守著的日軍瞥了一眼,三人順利進去。


    院子裏日軍圍作一團,燈火映襯下,中央幾個臉塗得雪白的日本舞姬正在跳舞。


    唐毅他們假裝看了一會兒,忽然見其中一個日本軍官站起身,掛著猥瑣的笑容大聲說了些什麽,其他日本人當即起哄。


    隨即便見那日本軍官走上前將其中一個舞姬扯了出來,朝眾人行了個禮,表演似的優雅地抽出佩刀。


    意識到什麽的舞姬目露驚恐掙紮起來,“不要!不要!”


    她說的竟然是漢語!這是個中國人!


    張大彪當即動了動,一旁的唐毅連忙牢牢拽住他,朝他淩厲地使了個眼色。張大彪麵色隱忍,強行壓抑眸中的怒火。


    從之前提到拿活人解剖起,唐毅就注意到張大彪神情不對,他以前肯定經曆過相似的事情,否則以他的性格不可能這麽衝動。


    又是四個日本人上前,拿住女人的手腳,日本軍官將她的衣服一件件剝開,唐毅這才發現女人的腹部隆起。


    先前在寬大的和服遮掩下看不清,如今才察覺最起碼已經懷孕四五個月了。


    猜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女人哭泣著大叫起來。


    然而周遭的日本人們卻一個比一個興奮,甚至自發地唱起了歌曲。


    “這些禽獸們!”實在忍不了的林大壯恨恨咬牙,盡管他的聲音很小,仍舊被旁邊一個日本人聽見了。


    日本人狐疑地扭頭,說了句聽不懂的話。


    林大壯一僵,腦子裏陣陣發白,手足無措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幸好身側的唐毅反應迅速,伸手攬住那日本人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硬是將對方的目光帶向庭院中央,佯裝滿臉享受地同樣說了句日語。


    日本人果然被轉移注意力,笑著跟他聊了起來,唐毅麵帶微笑頻頻點頭。


    “嗤”地一聲,拿刀的日本軍官割開了女人雪白的肚皮,血漿頃刻噴湧而出。


    一直死死盯著這邊的張大彪瞳孔也在瞬間收縮,額頭上汗水不斷滴下,身體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那是強行隱忍的。


    林大壯不忍地別開眼睛,雙目充血,就連曾經見過無數殘忍畫麵的唐毅也悄然捏緊拳頭。


    一眾日本人歡唿起來,日本軍官還在繼續,切開肚皮之後,他接過旁邊副手地上的雪白手套帶上,將手掌伸向女人剝開的腹部中……


    張大彪立刻就要衝出去,唐毅連忙給一旁的林大壯使了個眼色,林大壯立即會意,兩人帶著反常的張大彪沒入人群中離去。


    出了屋蓬鎮,三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方才的畫麵太沉重,壓的他們喘不過氣。


    好半晌林大壯才緩過一口氣,狠狠罵了句***。


    忽然想到什麽,他好奇地轉向唐毅,“團長,你會說小日本的話?”這句話讓就連一直低頭沉默的張大彪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唐毅搖搖頭,“不會。”


    “那你剛才?”林大壯吃驚。


    唐毅道:“那隻是隨口瞎說的。”身為曾經的國際兵王候選人,當初的對手中也有幾個日本的,加之現代爆炸性的信息,他會說兩句簡單的日語不是奇事。


    然而林大壯卻不清楚這些,心中對唐毅的敬畏更上一層。他甚至覺得唐毅簡直無所不能。


    迴到駐紮地,興奮的兵崽子們熱鬧圍了上來。


    唐毅先是問了先前那兩個路人的情況,確定無礙後,這才把鎮上的幾人的見聞說給他們聽。


    “團長,我們衝過了殺了那幫狗娘養的!”暴怒的一人拍案大喊。


    “對!殺光他們!一個都不留!連他娘的孕婦都不放過!我***!”


    “不,你們誰都不能去。”唐毅臉色沉了下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


    方才進城他一直在留意日軍的布署,經過他計算,日軍很有可能人數在七百到一千,且裝備先進遠不是己方所能比。


    獨立團要是跟他們硬拚,下場絕對好不了。


    “那就讓我們兩個偷偷進去,能殺一個是一個!”林大壯和已經恢複過來的張大彪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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