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然,博阿滕算不是賀禹的朋友。


    但是,他們也不再是像曾經那樣,是仇敵的關係。


    而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現在好了,他倆個冤家,從26年前的柏林夏天,一起來到了南美大陸。


    不同的是,一個已經成熟了穩重了,成了主帥。


    而另一個,還是球員。


    ……


    老話說不打不相識,他們也真的是沒辦法。兜兜轉轉好幾十年了,都還能成為對手。


    說到緣分,也真的是說不清了。


    博阿滕所在的加納,跟賀禹同組就有點意思了。而另兩支球隊中,也都有賀禹的老相識。


    德國隊第一門將,自然是拜仁的弗呂希特爾。


    而第二門將,是漢堡的32歲的隊長,亞尼克·讚馬克(yannickzummack)。


    他是賀禹還在卡爾斯魯厄的時候,球隊的第三門將。也就是那個當年,被海塞從德丙挖掘出來的滄海遺珠。


    如今來看,海塞當年的眼光,是多麽的牛掰。


    另一個對手奧地利呢,也有賀禹的老熟人……


    塞巴斯蒂安.蓋斯(sebastiangessl),奧地利隊長兼國門。他也是當年在卡爾斯魯厄,賀禹的替補。


    當然,如今他一直仍在卡爾斯魯厄,繼承著賀禹傳過的衣缽……


    一個小組,三個門將,曾經都在同一支球隊效力。


    這在世界足壇來說,是微乎其微的可能。


    咋一想想,都覺得有點瘮得慌……


    但一聯想到卡爾斯魯厄,就會讓賀禹情不自禁地想起林徽兒來。


    這是一段不堪迴首的傷痛,卻讓他有了點點的觸動。


    默默地,賀禹仰望蒼穹,對著天空中的那朵潔白的浮雲說著:


    “徽兒,你看得到嗎?


    我現在在參加世界杯了!”


    ……


    6月10日,布宜諾斯艾利斯,糖果盒球場。


    世界杯h組的第一場比賽,正式開打了。


    在這座著名的球場,中國同德國鏖戰了90分鍾。


    最後,0比1不敵德國。


    在賽前設定的防守反擊戰術,在實戰中毫無用處。


    中國隊幾乎是純粹防守了90多分鍾,毫無招架之力。前場的幾個攻擊點,都要撤迴半場來要球了。


    中國隊的問題很明顯,頭重腳輕……


    但賀禹在自己人生的第一場世界杯上,不停地忙碌著。高接抵擋地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卻也沒能幫助到球隊避免失利。


    僅失一球,他是盡力了。


    沒有能夠完成零封,拿下一場平局,偷到一個積分,對於他來說,還是很遺憾。


    ……


    而另一場比賽中,奧地利同加納大打對攻戰,最後奧地利3比1,贏下了,以淨勝球的優勢暫列小組第一。


    這一輪後,賀禹同主教練曹攀聊了很久。


    最後,達成了一致的決定。


    下一場,讓郭湘萌上,賀禹不出戰。


    一來是考慮到他的體能,二來用賀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


    “我隻是過去了,他們才是我們的未來。


    也應該讓湘萌去感受一下世界杯這種大賽的氛圍了。


    再則,我們的目標,我們的目的,並不是靠我就能達成的。


    我們需要的,僅僅隻是一個進球啊!”


    ……


    6月16日,阿韋亞內達,美洲解放者球場。


    同加納一戰,賀禹坐上了替補席。


    咋眼看去,他的形象,就像是球隊中的教練一樣。


    老態龍鍾雖然還不至於用來形容賀禹,但是41歲的年紀,也是能夠清楚地從他臉上看出的。


    看著自己的後輩們,在球場上拚搏的樣子。


    賀禹眼裏,滿是自己兒時的樣子。


    他總在迴想26年前的夏天,那個年輕氣盛的孩子,在球場上獨擋一麵的樣子。


    而剛好,旁邊的替補席前,就站著同在那年夏天,和賀禹之間發生了故事的人。


    博阿滕作為加納的主教練,這一屆世界杯是很艱苦的。


    頭一場已經輸給了奧地利,而下一場又將命運般的被安排了德國。


    他跟德國之間的故事,也真的是沒玩沒了了……


    他看著他,滿是在腦海幻想著。


    那個夏天的故事,如果稍微改變一點點的話。


    現在,又會是怎樣的一番風景呢?


    ……


    2比0,中國隊沒能扛住加納的進攻,接連失球,敗下陣來。


    中國遭遇了兩聯敗,雖說在小組第三都有可能出線的賽製下,還沒有判最終的死刑。


    但是,那隻是僅剩下的理論基礎了……


    德國,2勝積6分,進3失1;


    奧地利,1勝1負積3分,進4失3;


    加納,1勝1負積3分,進3失3


    中國,2負積0分,進0失3。


    兩戰皆勝的德國,已經可以確保出線了。


    奧地利同加納,分列二三位,並且是同積三分。


    最後一輪,中國對陣奧地利,除非大比分獲勝。


    不然即便是贏了,跟他們任意一隊同分,都會因為淨勝球或者進球數的劣勢,而排在最末。


    似乎,想小組出線的可能,有點天荒夜談了。


    中國隊的三個一渴望,真的要變成奢望了。


    最後一場,隻有最後一場機會了。


    ……


    6月19日,盧多維卡處理好了他那邊的事情,直接飛到了阿根廷來。


    在和賀禹匯合之後,她感受到了賀禹的沮喪。


    她明白,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種煎熬。


    他渴望的,跟他們整個國家都在盼望的,就是那一個進球。


    但是,他作為門將,即便是已經在世界足壇證明了自己的第一門將。


    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可以為國家帶來這個進球。


    其他人也許無法理解,但是深諳中國文化的盧多維卡是很清楚的。


    這一個過度,十幾億的人口,還在日日夜夜地盼望著這個進球。


    而這第一個人,第一個英雄,注定是會成為一段傳奇的。


    隻是,按目前來看,還很難。她明白,他也明白,很多事情,是真的沒辦法的。


    她沒說話,隻是靜悄悄地陪在賀禹身邊,陪著他,安安靜靜的……


    “我不奢望我們可以晉級,也不奢望我們可以贏一場。


    但我真的好想好想看到,誰能進一個球啊!”


    賀禹很痛苦地說著,肩膀上像是有千斤重樣的。


    而盧多維卡拍著他的後背,安撫著他,小聲地說著:


    “要不,你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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