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庸中先生,請把右手放在你的胸前,現在我要鄭重的問一句。


    你願意娶你身邊的何儀小姐,做為你的妻子。


    無論貧窮、富貴、疾病、痛苦。


    你都將永遠尊敬她、愛護她、陪伴她、保護她,直到永遠。


    你,願意嗎?”


    ……


    “我願意!”


    ……


    “何儀小姐,也請你把右手放在胸前,我同樣要認真的問一句……


    你願意嫁給你身旁的梁庸中先生……


    做為你的丈夫……


    無論貧窮……


    富貴……


    疾病……


    痛苦……


    你都將永遠尊敬他、跟隨他、支持他、照顧他……


    直到永遠。


    你……


    願意嗎……”


    ……


    “我,


    願意……”


    ……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站你的身邊,給你和他……


    主持著婚禮……”


    這是賀禹,在何儀說著意味深長的“我願意”的時候。


    他在自己的心裏,默念的一段改過的詩句。


    說給他自己聽,也說給那該死的天意。


    ……


    婚禮儀式後,賀禹便沒打算留下了。


    大袖一揮,拿起上台之前脫下的西裝外套,走了。


    眼眶含淚,連每一次的眨動都會覺得有些難受。


    大步流星,沒有迴頭,沒有逗留……


    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在走路的過程中,掏出了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梁庸中:


    “我們之間的事情就這樣吧,不提了,隻要你對她好!


    再請你幫我最後一個請求。


    那個德國的交換名額給我,我去。”


    ……


    沒等到第二天,就在當晚。


    他就收到了梁庸中的迴複,也是允諾。


    去德國做交換球員的事情,球隊裏沒一個人響應。


    時間也沒多久了,德國那邊的冬歇期也快過了。


    而那名從德國交換過來的球員,在一個星期後就來華。


    而八荒這邊,已經要放棄交換了。


    但是,賀禹提出了他要去。


    而且,他有歐洲申根簽證,還是商務簽,可以隨時啟程出發。


    俱樂部批準了,並在梁庸中的示意下,劉丞全力在給賀禹安排著。


    例如機票,德國的住宿,翻譯等等……


    賀禹迴了一次常德老家,把情況給他爸媽說了。


    賀顯洋一聽說他要去德國踢球,激動的不得了。而楊秀在確定隻有半年的時間後,才放心他去……


    他去跟茹菇見過麵,兩個人都很坦然,能夠很好的以朋友關係相處。


    最後各自互道珍重,也就各自安好了。


    如果沒有這次的意外出現,他們,也許可能走到一起的……


    八荒要給他安排了一次踐行,他拒絕了。僅僅隻是跟幾個要好的教練,隊友見了見麵。


    而那個因為他的離開,就馬上會擁有更多出場機會的小門將郭湘萌,是哭著鼻子跟他道別的:


    “雖然傑米教練是我們的門將教練,但是他的話,都是你轉述給我的。


    你就是我的老師!”


    賀禹淡淡一笑,說著:


    “你要加油,八荒的球門,靠你了!”


    ……


    他跟武堯、史舜、唐輝明、張義傑、皇甫天、林廈業、陽靖等等見不上麵的老朋友,都一一聯係過了。


    幾乎都是同樣的一段話:


    “其實我還好,放心。


    我走了,去德國。


    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但是我盡力吧。


    反正隻要我不死,又還有球隊要的話,我一定會踢下去。


    如果哪天,你們能夠再次聽到我的名字。


    我希望,是在球場上的我。”


    ……


    機票已經出了,而他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他把車子賣了,也沒賣幾個錢。一台老舊的現代ix35,也開了四五年了。


    他把自己的所有的存款,一分為二。


    一半打到了楊秀賬戶上,一半留在了自己的卡裏。


    而房子,直接托付給了穀文武,讓他幫著給找中介,掛牌出售了。


    原定的交換計劃,隻有半年時間,他完全用不著賣掉房子。


    隻是他,有了一種打算。


    就是,不再迴長沙了……


    這個城市,對於他,有太多太多的記憶。


    至於半年以後,是迴來,還是就在那邊了。


    他還沒想過,也沒法想。


    在德國那邊的未來又會是怎樣的,他沒辦法預測。


    況且,他還能繼續踢多久,他都不確定。


    反正長沙這座城市,和八荒這支球隊,他是都不可能再繼續待下去了的。


    甚至,連德國那支球隊,他也沒辦法確定自己能不能夠待滿半年,到賽季結束。


    畢竟,那支球隊,也有梁雍中的烙印。


    ……


    迴到家,整理了行李,帶上了證件,自己的裝備,幾套換洗衣物。


    其他的,就全部寄迴了常德老家。


    包括,那在兩年前無意間買下,又無意間存放在箱底,已經久久了的潘多拉手鏈……


    2019年,1月,1日。


    八荒球隊副經理劉丞,給賀禹的信息,要他在1月7號之前,到德國斯圖加特踢球者隊報到。


    而他,打算先去趟意大利,和那幫子的朋友們見見麵。


    他沒有從長沙機場出境,而是選擇坐高鐵到廣州,再從那裏飛往羅馬。


    因為,他怕會有人來送行。


    也怕,何儀知道後,會不會來?


    而她來,又會是幾個人一起來……


    有一種,想要逃離現在一切的感覺,就想要去那裏,去米蘭。


    去那個純粹的地方,單純的尋找一下,足球能夠帶給他的快樂……


    廣州,白雲機場,國際出發廳


    過了海關,過了邊檢,過了安檢。


    過了三關……


    透過巨大的玻璃窗,停機坪上的飛機迎來送往。


    過了廊橋……


    透過諾小的弦窗,停機坪上的一切越來越遠。


    過了雲層……


    賀禹在青黑色的天空中,帶著耳塞,睡著了。


    一首幾年前的老歌,在單曲循環著。


    ……


    如果痛是一種形容


    我也會倔強到最終


    沉默是最完美的互動


    怕什麽有我陪你瘋


    …


    如果狠是一種從容


    我也不肯選擇被動


    如果有所謂的太貧窮


    不過是不敢再做夢


    …


    但願在茫茫人海中


    我的眼神你會懂


    但願我們會溫柔的目送


    那些沒看過的繁榮


    那些理想的恢弘


    總會有一天和我們相逢


    …


    平凡的苦衷說愛說痛都太籠統


    被故事選中沒資格懵懂


    就算沒觀眾自己第一個被感動


    我相信


    到最後


    一分鍾


    …


    太多不由衷不過是歲月的內容


    歎息過


    再繼續


    向前走……


    (第二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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