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湖南,常德,高速上


    5月8號,周日,母親節。


    一台車從長沙出發,沿著長張高速,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就快要下高速了。


    “你可以醒醒了,一路睡過來。


    都快到了,我給阿姨打過電話了,我們到了直接吃中飯。”


    何儀依舊是一身黑色的穿著,開著車,並伸出手打了賀禹一下。


    “額……頭疼。”


    賀禹還處於昏迷狀態,不過想起了一件事。


    “等下路過花店停一下。”


    “你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忘了嘞。


    喝了一通夜,舒服了吧?要不是看到你和武堯都喝多了,我不把你們罵一頓好的。”何儀沒好氣的說著他,“我也是納悶兒了,武堯怎麽也喝啊,他不是滴酒不沾的嗎?”


    “那個,他,心情不好吧。”賀禹結巴的迴答著。


    “那你呢,心情也不好?”何儀見縫插針地問到。


    緩了一會兒,賀禹還是沒有說話,何儀知道他在想什麽,就開始了洗腦模式。


    “我知道你還在想足球的事,這是你十幾年來,都沒有解開的結。


    上次迴來,阿姨跟我講過你以前的故事。你在初二的時候,被選中去過一次德國,那應該是你最好的一次機會,接觸職業足球。


    後來你迴來後,賀伯伯沒有放棄,帶著你去過一些國內的球隊,但是好像並不怎麽順利。


    那為什麽,現在又突然想要繼續呢?


    關鍵是,那條路,以前走不成,現在二十七八了,又一定走的成嗎?”


    何儀依舊是那樣,看著前方的路,開著車。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感覺,慢條斯理的潤色著,每一句都像是一滴泉水,從高高的山澗上,滴落在平靜的湖麵上,泛起一圈一圈粼粼的波動……


    而表麵如湖水一般平靜的賀禹,內心已經被波動,擴散開來,很遠很遠……


    中國,北京,足總大樓


    “範局,我說的都是真實情況啊。本來和柏林球隊談談的好好的,這個小子就要被留下來的。


    但是這個孩子性格有些叛逆,我提醒過他好幾次,要他低調些,隻管好好踢球就是了。


    他不聽,居然因為一點小矛盾,跟別人打鬧,還出手打了人家很重視的球員。關鍵是,他不但不知悔改,還揚言說他做的是對的!


    多麽好的一次合作機會啊,就這樣被他一拳頭給打沒了。而且柏林那邊對我們挑選球員的標準,提出了很大的質疑,也明確表示了,合作應該沒有下一次了……”


    說話的是老熟人袁勝觀,正站在一張辦公桌前,滔滔不絕的匯報著情況。


    從柏林迴來後,他就沒怎麽舒坦過。雖然公費出國了一趟,但是把上麵下達的任務給搞砸了,沒少挨批評。


    這不,又在慣性的添油加醋。


    “好了,我聽明白了。


    我一直在思考,為什麽我們的球員就踢不出名堂?


    看來,問題就在這兒了。我們的球員,在把球踢好之前,得先學會做人!


    這樣的孩子就算留在那邊,怕是也會壞事的。


    小袁啊,這次你做的很不錯。就由你負責,成立一個全國足球文明督查小組。


    對所有在冊的職業球員,最主要的是青少年球員,進行觀察督導,以明察暗訪的方式,把一些害群之馬給找出來,堅決消除這種不正之風。


    你去吧,好好幹!”


    大腹便便的範局長,做完了一番英明神武的指示工作,就有些倦意了,示意著袁勝觀出去。


    而一旁的袁勝觀,跟條哈巴狗樣的出去了。他臉上洋溢著春天般的笑容,心裏卻早已是興奮的如黃河決堤了。


    “老子袁勝觀要升官了!哈哈哈……”


    ……


    常德,高山街,賀禹家


    “你們下午就要走啊,這麽忙就不用迴來了啊,跑來跑去的,你們也累。


    又不是什麽大節日,這洋鬼子搞的什麽母親節,算個什麽節嘛。”


    說話的是賀禹的母親楊秀,樸實的中年家庭婦女,雖然嘴上這麽說著,眼睛卻還是看著一旁的那束鮮花。


    這是賀禹的習慣,隻要是迴老家,都會給他媽媽捧迴來一束鮮花,她媽媽很喜歡花兒啊,草兒啊什麽的。


    “阿姨,沒有勒,應該的,這是您的節日,您開心就好。是我明天還要去趟公司,明晚上還要出差去上海,所以今天得迴去。”


    何儀一邊夾著菜給賀禹媽媽,一邊又說著,“他倒是沒什麽事,可以留下來。”


    “那小禹在家住兩天,陪陪你媽,我們爺倆兒也好喝喝酒。”


    賀禹的父親賀顯洋,好口小酒,乘這個機會便說著,並舉起了酒杯。


    “喝什麽?不喝!你少喝點酒啊,老賀。”


    楊秀馬上打斷了他的話,並對賀禹說著,“兒子,你不用。


    你陪著小何一起迴去吧,她一個人開車迴去,我不放心。”


    “阿姨,沒事兒,我可以的。”


    “不行!”


    “……”


    一家人繼續吃著,聊著一些生活瑣碎的小事。


    何儀沒怎麽吃,基本上都是在做服務工作。這也是他的性格,喜歡做家務,喜歡家庭的氛圍。


    “那個,我說啊,你們也該把事兒給辦了吧?上次我們去長沙,見親家公親家母的時候,就在合計了。


    但是你們兩個倒是不急啊,你兩也快27了吧,早辦早好啊。”


    賀禹父親賀顯洋無縫連接般的,來了這麽一句,把他兩個愣住了。


    他媽媽楊秀,倒是有所希冀般的看著他們兩個。


    “說實話,是真心相配的一對兒啊。”


    “那個,快了。


    您們放心,保證不出一年,您們的大孫女就出生了。”賀禹玩笑著說道。


    “你個不知道羞的,你爸是要你們早點把婚事辦了。你又在這裏打哈哈,是吧?”


    楊秀剛說完,何儀卻加了一句,問著他:“為什麽就是女兒?”


    瞬間,兩位長輩都盯著何儀以及她的肚子。


    何儀瞬間也反應過來了,臉紅的一撇,急忙說道:“不是的,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問他,為什麽知道一定是女兒?”


    好了,越描越黑,兩個長輩已經開心的要去看老黃曆,挑日子了。


    就在他們相互之間說話的時候,賀禹湊過來,製止了還想要解釋的何儀,輕輕在她耳邊說著:


    “因為我喜歡女兒。”


    飯後,他們休息了會兒便要走了。


    臨行之前,何儀塞給了楊秀一個厚厚的信封,相互推脫了一會兒。


    老人家要的不是這些,而是他們的兒女能夠生活幸福就好。


    看著兒子,未來兒媳婦兒遠去的車影,兩位長輩一直沒有挪動腳步,就那樣相互攙扶著,望著……


    賀禹他們沒有直接返迴長沙,而是途徑一個城市益陽,便下了高速。


    何儀知道他最近心情很不好,便同意了陪他一起去看一場比賽。


    湖南唯一一支職業球隊,湖南湘洪,它的主場就在這座城市。


    票都不用買,直接入場了。球隊的一大批死忠球迷都是在長沙生活的,現在搬了主城,現場能來看球的球迷真的很少。


    這是一場中甲級別的比賽,湖南湘洪對陣遠道而來的新疆天山。


    這個賽季湘洪戰績很差,已經踢了七場了,兩平五負,排名墊底。


    現場氣氛很不好,除了一些球迷團體在唱歌助威外,沒有一點聲勢。


    沒有意外,30分鍾,新疆天山隊就進了2個了,而且是毫無技術含量的進球,純粹是因為湘洪這邊的球員毫無士氣。


    “我記得前年,我們還在賀龍體育場,看過這支球隊的比賽,現在怎麽踢成這樣了?”何儀不解的問著。


    “球隊搬了家,球員也都有些無心踢球了,應該都在準備聯係下家了吧。”


    賀禹簡單的解釋著,心裏其實也很不是滋味。


    “那你說的,你想踢職業足球,是不是最大的可能,就是這支隊啊?”何儀旁敲側擊著問到。


    “去年湘洪就公開試訓過,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


    但是現在這支球隊,自從搬家後,魂已經不在了。”賀禹看著球場上的狀況,默默的迴答著。


    “那我們走吧,還有看下去的必要嗎,一場無心戰鬥的比賽?”


    何儀整理了一下,就要走,卻被賀禹拉住了。


    “再看看吧,這支球隊唯一還能讓我掛念的,就是我的偶像。”賀禹微笑著說到。


    “你偶像不是卡卡嗎,他在這裏?”


    何儀很驚訝,對於賀禹喜歡卡卡,這是她知道的。


    卡卡能在這裏踢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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