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慘案的證據到底從何而來,這個問題直到如今,警方,包括宮介都沒有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盡管所有人都認為,這樣詳細的證據,一定是出於秦昊之手,可沒有一個人,能夠拿得出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情就是秦昊做的。


    隻是……有些事情往往並不需要證據?


    時隔一個多月後,當宮介再一次坐在秦昊麵前的時候,宮介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能夠感受到宮介心裏那種深深的恐懼,一絲絲懷疑,還有一絲絲不安。


    “從你站在我麵前的那一刻開始!”


    秦昊笑了笑,那段時間對秦昊可以說是最危險的一段時間,無論是臉上的從容不迫,還是說話時的淡定,都隻是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慌張而已。


    這個世界怎麽可能有天生,就能看透一切的人呢?


    秦昊之所以了解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在那段草木皆兵的日子裏,秦昊通過量子計算機,在整個世界搜尋了,所有山上的人,曾經留下的蛛絲馬跡。


    當然,也包括宮介!


    “所以,那些天在你眼裏,我恐怕就是個演技拙劣的小醜吧!還真是嘲諷啊!”


    宮介端起了酒杯,他知道秦昊從來都不喝酒。


    卻不知道為什麽,無論是家裏,還是辦公室,秦昊總能給自己的客人滿上一杯。


    有的時候是白酒,有的時候是紅酒,還有二鍋頭和瀘州老窖……也不知道秦昊本身不怎麽喝酒,從哪裏弄來這麽多好東西的。


    這次宮介看著手中,搖晃的紅酒杯。


    即便是宮介看不到自己的嘴角,大致也可以想象,嘴唇上像是染著鮮血一般紅潤。


    就像那句歌詞一樣:


    搖晃的紅酒杯,嘴唇上染著鮮血,這蠢動的音類……


    “也不是,至少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甚至如果是我,站在你的角度,或許當時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秦昊用一種認同的目光看著遠道而來的宮介,給予了一個讚同的評價。


    因為這是一個正常的人,才會做出來的判斷,是一個心懷天下的好警察,會做出來的,最基本的判斷。


    盡管日後會有無數人,從各種各樣的角度去論證,宮介當初為什麽要選擇幫助秦昊這件事情。


    然而事實卻是,宮介從來都沒有做出過任何一個屬於他自己的選擇。


    在故事的前半段,宮介站在一個好警察的角度,選擇站在了秦昊的對麵。


    去栽贓,去陷害!


    可能有很多人就該疑惑了,這是一個好警察該做的事情嗎?


    答案是肯定的,因為山上山下的爭鬥看似與普通人無關,可實際上卻已經讓許多無辜的人,都淪為炮灰。


    夾在這中間的秦開,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所以想要迅速的結束這場戰爭,就隻能幫助強勢的一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弱勢的那方。


    顯而易見的是,在這場爭鬥的前半段,秦昊是弱勢的那個。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故事的解決,將要如同以往一樣發展時,秦昊的反擊來了。


    秦昊甚至什麽都沒做,他就隻是默默的記錄著,正在發生的一切,然後將一個殘酷而冰冷的事實,擺在了全世界每一個人的麵前。


    事實仿佛確實如此……然而並不是。


    因為在秦昊的背後,有這樣一部分人堅定的站在秦昊的身後,從始至終,就沒有做出過任何的改變。


    這些人,是像許衛這樣的人,是那些與許衛一起趕來的軍人,是派許衛上山的那些人,是隻來過一次山上,秦昊見過的首長這樣的人,像他們這樣的人。


    是國家!是民族!


    也正是有了這樣的人,領導著這樣的國家,我們才能一路披荊斬棘,走到今天這一步。


    即便是強敵環伺,我全國人民,依舊能夠堅持不懈,不忘初心,牢記使命,為民族的偉大複興而奮鬥。


    這是一種這怎樣的情懷呢?大概隻有用信仰這樣的字眼,才能形容這樣的一群人。


    而在這片古老蒼茫的大地上,經過了新文化運動之後的種花民族,擁有一批又一批,一茬又一茬這樣堅定信仰的人,千千萬萬擁有這樣信仰的人。


    每一個堅信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人,都必然相信,共產主義社會,終將到來也必然到來。


    前提是……每一個人,每一代人,都要去做到從前沒有人做到過的事情。


    幸運的是,我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所以在後半段的時候,宮介在看到這樣血淋淋的傷口,被秦昊撕開的時候,就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了。


    盡管,這其實並不是宮介本身的選擇。


    這一場浩浩蕩蕩的科技改革,已經由彩雲村這個本就不起眼的小山村來發起。


    秦昊就是那個舊時代的掘墓者,新時代的締造者。


    宮介相信,如果今天的犧牲,能夠換來更好的未來,那麽今天的犧牲就是值得的,哪怕再大的犧牲!


    “這個世界怎麽會有你這樣的人?”


    宮介搖了搖頭,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一個像秦昊這樣的人。


    下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


    一輪朝陽正在緩緩升起,照亮整個東方,宛如一道紅色的匹練,連接著舊的過去,以及新的未來。


    後來秦昊這輩子都再也沒有見過宮介這個好警察,隻是偶爾在新聞上還能聽到宮介的消息,依舊在默默地幫助那些最普通的人,去破解一個又一個世間疾苦的慘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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