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夜晚,群星閃耀,涼風習習。城市的街道經過了一個周末下午的喧鬧,也漸漸安靜了起來,隻有路邊的大排檔還燈火通明,久久不願散去。然而,無人知曉的是,就在他們腳下的地麵下麵,一場體力和耐力的較量正在進行。


    圓形法陣中的演出已經進行了十個小時以上,就連隋星野也從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可以合奏這麽多的曲目了。然而,眼前的觀眾卻還沒有表現出來任何滿意的跡象。隋星野隻能穩定心神,跟著迭起的鼓音進入了下一段旋律。


    “他們這樣下去沒問題吧……”穆琳琅低聲地嘀咕。雖然她非常喜歡神意樂隊的演出,但一連看了十個小時也多少有些疲勞起來,更多的則是對他們的擔心。且不說綜合性的演出和比賽,就算是個人演唱會也總有互動和助演的時間,從未聽說有這樣連續不斷演唱的時候,更何況是十個小時以上。


    而圓陣中的五個人,對這一點體會的就更深了。隋星野的聲音已經開始沙啞,但是他憑借著絕對音準完美地控製住了音調。音魂帶領著光能量在腹部聚集,再轉化成發聲的動力釋放出來,整個身體的能量配合越來越協調,即便是已經連續唱了十個小時聲音卻仍然渾厚有力。莫維勒的體力是最差的,但是他自己也清楚這一點,盡量避免了身體大幅度的動作,手指卻絲毫不慢。廖文傑更是不會讓別人看到他的疲態,嘴角微翹顯得遊刃有餘。體力消耗最大的張勇剛剛把一整瓶礦泉水倒在了頭上,吸收了水分的肌肉散發著古銅色的光澤,完全沒有任何失準的跡象。而隊伍中唯一的女生李夢婷本來就是一個活力四射的人,為了這個樂隊,為了這些隊友,她也會咬緊牙關撐到最後。


    地下排練廳完善的隔音設備在這一刻發揮了它最大的功能,天上的星星越來越多,月光也越來越明亮。杜美拉透過排練廳的弧形玻璃仰望著星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一定要撐住啊,這才剛剛開始呢……”


    第二天的午時,周日的中午,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若是外出旅行踏青想必是絕佳的時機,可是在這個已經連續演奏了二十四個小時的排練廳中,隻讓人覺得悶熱無比。


    位於地下的排練廳,本身應該是比較涼爽的地方,更何況通風設備和調溫設備都是一流,隻是此時排練中的氣氛已經跟氣候沒了什麽關係。圓陣中間的五個人搖搖欲墜,而杜美拉仍然沒有喊停的意思,穆琳琅窩在排練廳的一覺,整個夜裏都是半睡半醒,卻不願離去。若是以往按她的性格早就已經大吵大鬧,可是隋星野已經將“神意”全員的訓練交於杜美拉,穆琳琅也知道習武尊師的道理,不能發作。而圓陣中間的五個人,對杜美拉更是無比信任,雖然不明就裏,卻也沒有任何怨言。


    雖然“神意”眾人對任何的演奏都不會懈怠,經過了這樣長的時間也都漸漸體力不支。隋星野已經有意識地選了幾首難度比較低的歌,細微的失誤還是漸漸多了起來。杜美拉皺了皺眉,又透過上方的窗子望了望外麵的日光,像是在思考。


    突然,吉他的弦聲顫了一顫,隋星野知道不好,顧不得歌還唱到一半,轉過身,雖然接到了倒下的莫維勒,卻托不住他的身體坐在地上。


    莫維勒本身就略有營養不良的臉色更加蒼白,幸而被及時扶住,意識還算清醒。其他人也停止了演奏,但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幾乎無法移動。


    這種情況之下不可能再繼續演奏,而且杜美拉為何要讓眾人連續演奏這麽長時間隋星野也開始產生了疑問。“杜小姐……”隋星野看向杜美拉,希望她能夠給出解釋,然而杜美拉終於把目光從窗口收了迴來,站起來了。


    “竟然堅持了這麽長時間,大家辛苦了,”杜美拉的語氣跟平時一樣,就仿佛演奏二十四個小時並不是什麽特別的事情一樣,說著她從身上摸出了幾個糖球,“大家都累了吧,補充點能量吧。”


    杜美拉穿的還是那件裙子,似紗似稠,卻又都不是,裙子上看不到口袋,卻總能摸出各種各樣的東西,堪稱奇跡。然而隋星野沒心情去管這些,杜美拉手上的五個“糖球”晶瑩剔透,色彩斑斕,可是就連穆琳琅都沒見過這種糖。“這是什麽糖?”穆琳琅問道。杜美拉笑得神秘莫測:“是補充能量的。”


    穆琳琅還在抱怨為什麽自己沒有,杜美拉已經將“神意”一人手裏發了一個。“快吃吧。”杜美拉說。五個人狐疑地相互看了看,也確實是累了,便把糖放進了口中。


    糖剛入口,便像是變成了液體一樣流入了身體,甚至都不用吞咽,就算是再高級的巧克力,都無法達成這種“入口即化”的口感。隋星野剛想要問,肚子裏就翻江倒海地疼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麽東西!”李夢婷聲音發著顫。杜美拉卻依然沒有一絲驚訝:“說了是補充能量的啦。”


    眾人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跟地下排練廳一樣大的房間裏,隻是這個房間徒立四壁,裏麵什麽東西都沒有。雖然沒有窗,但不知為什麽明如白晝。隋星野揉揉眼睛從地上坐起來,看見其他人也陸續起來了。


    “星野……”看見隋星野醒來,原本蹲在他身邊的穆琳琅終於鬆了口氣。然後她一下子跳了起來,插著腰指向隋星野身後的方向:“好了現在他們都醒了,你們總該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了吧!”


    隋星野轉迴身,看見了身後的兩個人。遠處的流浪仍然穿著那件舊大衣,手裏抱著一個黑色的大球,聳了聳肩。近處的杜美拉勾著嘴角,用手指撥了一下頭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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