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塞上,今日有些不同,由於北周上上下下,上至群臣、下至百姓已經全巢出動,更讓這慷慨悲涼之地有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


    範乞騎馬飛奔到那軍隊集合之地,距離越近,他臉上的表情便越發淡定……


    “那個……小侍衛,趕緊過來看看,仔細數一數是不是燒了四輛糧草!”範乞揮手將那小侍衛招唿了過來,絲毫沒有顧及那些群臣的對他的行禮跪拜。


    那小侍衛聽到王上招唿,連忙下馬跑了過去,等他走到那著火點之後,臉上的驚訝之情再也抑製不住了。


    “一、二、三、四……老天爺啊,還真是四輛糧草!”那小侍衛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指著那些車,來來迴迴數了很多遍,不論是正著數還是倒著數,都是四輛糧草。


    那小侍衛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張著嘴巴,看著麵前的景象。


    “怎麽樣?本王方才說的可有一句是騙你的?”


    “沒有沒有,王上說的每一個字都沒有騙我!”那侍衛有些激動難耐,“可是,您是怎麽做到的呢?您怎麽知道這大火隻燒了四輛糧草呢?!”


    範乞聞言,微微勾起嘴角,“這你就無需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做不到!”


    那小侍衛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王上說的對!”


    範乞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臉的瀟灑自信,即便有一個古怪的青銅麵具戴在臉上,也絲毫遮不住他的氣質。


    宋依依混跡在隊伍當中,微微抬起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的新夫君。


    “看他這副派頭還真是不錯啊!比那個有龍陽之好的皇上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宋依依看在眼裏,愛在心裏,隻不過這北周王縱然有千篇好,隻要他一天帶著那個古怪的青銅麵具,宋依依就覺得如鯁在喉,總覺得他身上圍繞著一層層的迷霧,讓她看不清楚。


    而事實證明,宋依依這一猜想確實如此。


    這北周王方才在小侍衛麵前秀了一波神技,不用看就可以判斷火勢,這其實並沒有什麽大不了,也不是什麽神人相助,隻是由於這範乞天生五感過人,單憑味道的濃度就可以判斷出燒了多少糧草,由此推斷,便可得知燒了幾車。


    這在旁的人看來雖然有些難以理解,可是在範乞看來不過就是日常操作而已。


    此時,浩浩蕩蕩的軍隊已經排列整齊,將那些押運的糧草圍在中間,似乎是眾星捧月一般。


    範乞雖然距離那些糧草有一段的距離,但是由於騎在高頭大馬上,所以遠處的景象,尤其是那醒目的著火點,看的極為清楚。


    荒蕪的西北塞上,軍隊似乎是黑頭螞蟻傾巢出動,密密麻麻的,都是身穿黑色的鎧甲,手拿鋒利的槍刀……


    這些都是死士!


    而被這些死士圍在中間的便是那些負責押運糧草的新兵,宋依依便位列其中,而且還是站在第一排。


    那被燒毀的四輛糧草就在宋依依的身後,和她簡直是近在咫尺,遠遠看去,那火苗似乎就是從她身上飛出去,燒了四輛糧草的。


    浩浩蕩蕩的軍隊包圍著一車又一車的糧草,那被燒掉的四車糧草放在總的糧倉當中,縱眼看去,根本就不值一提。


    可是,不值一提不代表軍中不會追究,更何況此次帶兵的是獨孤將軍,這可是個不能好糊弄的主兒!


    那獨孤將軍看起來很是擔憂,寒風陣陣的西北塞上,他已經緊張的流出汗來了,那額上的汗水如同豌豆一般大,如此便可看出這燒毀糧草是多麽大的罪名。


    而他作為此次主戰的將軍,還未出征便遇到了如此大的事情,這次戰爭即便是勝利了,這罪名恐怕也無法洗脫去了。


    “王上,卑職辦事不利,還請王上狠狠責罰,另派有才之士隨您一同前往南原,征戰沙場!”


    隻見那獨孤將軍跪倒在地,頭發淩亂,整潔的衣服因為救火已經被燒毀了很多,實在是比街上衣衫襤褸的乞丐還要落魄。


    “獨孤將軍何出此言,你是我國開國的大將,本王怎好懲罰您呢?再說了,這次糧草被燒,又不是您做的,現在看來這撲滅大火,您可是頭等的功臣啊!”


    北周王說著,跳下了馬,走上前去,親自將跪倒在地的獨孤將軍扶了起來,甚至還很貼心的將他膝蓋上的塵土掃去。


    這王上幫人掃去塵土這一動作倒是做的很熟練,不過這獨孤將軍可是承受不起啊!


    當範乞的手剛一觸碰到獨孤將軍的膝蓋的時候,範乞隻覺得他渾身一震,膝蓋一下子軟了下來。若不是有範乞扶著,這將軍恐怕就會跌倒在地了!


    “王上,您這樣做,真是折煞老臣了!”


    “獨孤將軍此話真是見外了!朝廷之上你我是君臣,可是在外麵,您是長輩,我是小輩,這是本王該做的!”


    “王上,您別這樣啊!此次還未出征,就發生了糧草被燒的事情,我……我無言麵對聖上您啊!”


    “好好好!既然獨孤將軍執意認錯,那本王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可否要領了本王的好心?”


    這範乞見狀,知道這獨孤將軍是個倔強性子,若是不給他一個大大的台階下,他是絕對不可能乖乖的一同前去南原的。


    “王上您說的可是真的?若真是如此,那王上您盡管說,我就算豁出我這條老命去,我也在所不惜!”


    “將軍言重了,本王並非是為難你,隻要你查出這糧草被燒的真實原因來,這件事情,本王就不再追究了!”


    範乞話音剛落,宋依依的心跳瞬間加速,簡直要跳出嗓子眼兒了!


    他在心裏大罵範乞成了她的絆腳石,實在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方才他為了不讓範乞發現他不在宮中,這才冒險放火燒了自己身後的糧草,可是現如今,這範乞要讓人查明真相。


    這獨孤將軍能從何處查呢?那肯定是從著火點查,那著火點就在他的身後。


    如此一來,宋依依不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嗎?!


    宋依依一看到範乞那副樣子,還有獨孤將軍那義憤填膺,不抓住真兇絕不罷休的決心,便已經看到了之後的自己。


    這獨孤將軍一旦查起來一定會拿他開刀,畢竟他離這著火點最為接近。


    而且也是剛剛來的新兵,稍有不慎點燃了糧草,那可是非常常見的事情。


    如果一旦被查出來,他將麵對的是範乞的審問,到那個時候自己便真的裝不下去了。


    他此時雖然穿著男人穿的鎧甲,臉上用泥土抹得黑乎乎的,可是即便這些再誇張,也無法將他的五官改變。


    等到清水洗去塵土,換下戎裝,那麽原來的他便會毫無保留的暴露在範乞的麵前。


    那個時候無論自己再怎樣花言巧語,都無法改變自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和莫娘串通好,假扮男裝,潛入軍中同他前往南原的計謀了。


    宋依依想到這裏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他知道範乞對她很好。


    可是他也知道範乞身為一國之君,麵對這樣的欺君大罪,而且自己還燒了四車糧草。


    最好的結果,便是被打入冷宮而最壞的結果,說不定就要用他這條命去給北洲的軍隊當作祭旗,來壯軍威了。


    宋依依微微抬起頭,看著他們一君一臣那樣子可真是忠義的很。


    可是他現在可顧不得這些了,她緊緊的抓著自己手中那個用來打火的東西,手心裏麵已經滿全是汗了。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寄托於他們查不到這火是因何引起的了,因為他手裏的這個東西是從沈畫眉當日的寢殿當中順出來的。


    是他根據自己的在現實世界當中的記憶,所製作的一個木桶式的打火機。


    在古代火柴都是沒有的,更別說這種高科技的打火機了。


    這個打火機雖然同她在現實世界當中用的不同,可是如果細細看來,還是能夠看懂的。


    方才情急之下,宋依依實在是沒有辦法的,如果任由事情這樣發展下去,此時自己一定會被抓起來,而不是安然站在這裏,還能在心中抱有一絲希望。


    宋依依吞了一口唾沫,將那打火機又往自己寬大的袖袍裏麵吞了兩下,盡量讓它隱藏起來不被別人發現。


    “王上,卑職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心意的,您在這裏稍等片刻,我這就去那些新兵營裏麵好好的審問一頓,你放心,就給我一個時辰,我一定會讓事情水落石出,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那獨孤將軍說著,起身便向著宋依依這邊走了過來,宋依依連忙低下頭不敢正視著她的眼睛。


    她的手躲在寬大的袖袍當中,已經將其完全浸濕。


    就在那獨孤將軍距離他隻有隻有幾米之遠的時候,就在宋依依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那北洲王範乞突然伸出手大聲叫了一聲。


    “獨孤將軍莫要著急,等我們戰勝歸來之後,再去找這個真兇,那時也不妨,現在天已晚了,我們還是趕路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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