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當中,兩男兩女肮髒之事在這裏輪番上演。


    宋依依由於皇上一句話得以保全自身,而年妃也是因為皇上一句話,從銀端跌落泥潭,受盡天下女子不願忍受之事。


    “真是爽啊!老子這輩子都沒這麽爽過,皇上的女人果真是天上掉下來的。”


    那兩人完事之後將衣服穿好,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隻剩下全身肮髒不堪的年妃躺掉躺在地上,隻有幾片被撕碎的衣衫搭在她的身上。


    “年妃,你還好吧?”宋依依心中很愧疚,他甚至不敢和年妃說話,不過他醞釀了許久,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說到底這件事情若不是他斤斤計較,非要在馬球上讓他出醜,這年妃或許會將他的秘密永遠的深藏於心底。


    這樣的話他其實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年妃娘娘,而不是在這地牢之中任憑兩個粗莽大漢羞辱。


    “對不起!”


    “不怪你,你我同是柔弱女子我又能指望你做什麽呢?”


    年妃躺在地上,睜著一張無神的眼睛,嘴巴微微張開。一日未進水,讓他的嘴巴幹涸裂開。


    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當中,恰如這黑夜迴不到過去,光明的時刻也迎不來未來的光明,永恆的停在這裏,讓世界和人心都是一片的漆黑。


    “尹之之送我一程吧。”年妃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麽一句,讓宋依依有些不解。


    他害怕這年妃會想不開,於是連忙挪動身子,離他近了幾分,又掰開他的手掌,看他沒拿著什麽尖銳的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別說這糊塗話。”


    “哪裏糊塗了?今日不死明日也會被砍頭,我這副樣子被那些人看見了豈不會貽笑大方,倒不如今日在這裏自我了結,給我找個草席子,把我的屍體卷好直接扔到荒草地裏,我便也知足了。”


    “反正比拖出去讓那些人笑話我好。”


    宋依依皺著眉,絞盡腦汁想想出些讓她安慰她的話來,可是想來想去卻發現沒有什麽好說的。


    年妃說的確實有道理,今日死是死,明日死也是死。他連自己這關都過不去,何來安慰別人之說呢?


    “啊!”年妃突然悶哼了一聲,隻見她緊緊閉著嘴,滿臉通紅額上的青筋已經暴突出來。


    宋依依見狀便知道大事不妙,他連忙伸手去捏他的嘴巴,這年妃是咬舌自盡了。


    “噗”可是為時已晚,這年妃是鐵了心,不想苟活於世了,力道之大,就連平常習武的宋依依都沒有力氣將她的嘴巴掰開。


    年妃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的一根手指伸進自己的嘴裏,宋依依見了,不知她這是做什麽。


    直到看見年妃用他那個手指,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寫出了四個血字。


    “皇上不舉?”宋依依看著地上那四個大字,不明白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不舉是他理解的那個不舉嗎?還是在他們書中的世界另有一番意思呢?


    就在宋依依在琢磨這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年妃已經快要不行了。


    他寫完這四個字,便伸出手緊緊的抓著宋依依的衣袖,此時他的舌頭已經斷在嘴中,嗚嗚的喊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有一行血淚從他眼睛中緩緩滑落。


    咚的一聲,之前他高高翹起的腦袋此時已經撞到地上,眼睛在往外流著淚水嘴角在淌著血水。


    但是他生命最後那一刻卻是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呈現出一個恐怖的微笑弧度。


    宋依依見了倒不覺得膽戰心驚,心中卻默默的為她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這年妃和皇上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這年妃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笑容,不過他知道,現在死亡對於他來說是如釋重負。


    “安息吧,下輩子投個好胎,不要再投到這帝王世家了。下輩子尋個好人家,找一個如意郎君,一生一世攜手共白頭。”


    宋依依伸出手將年妃那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又替他清理了嘴角的血汙。


    整理了他的衣衫,算是對死者最後的敬重。


    “還以為明天我們兩個能互相陪伴著共赴刑場呢,這下可倒好,你先走了,去別處躲清靜了,隻剩我一個人明天去挨刀子了。”


    宋依依一邊說一邊露出苦澀的微笑,說實話他其實並不害怕,因為他知道自己若是死了,就有很大的可能迴到現實世界。


    可是現實世界的自己還活著嗎?如果迴不去怎麽辦?


    這一係列的問題壓得宋依依的胸口喘不上氣來,他實在是不舍得魂飛魄散。


    他在現實世界打拚來這麽多,銀行卡裏還有這麽多存款沒有花光。


    她不忍心拋下這些東西。


    他就是個俗人,賺的錢在死之前一定要花完,如果花不完他便覺得自己做了一個虧本的買賣,對不起自己。


    宋依依在寂靜的充滿血腥味的地牢之中胡思亂想著,經曆了這一夜的驚心動魄,他再也睡不著了,隻得盯著窗外。


    說是窗外,其實不過是樓梯上裂開的一條縫隙,通過這縫隙陽光可以照射進來,一般這裏的死囚也就是根據這條縫隙來判斷時辰,來判斷自己的死期是否快到了?


    “皇後娘娘您在嗎?”牢籠之外傳出來一聲男性低沉的聲音,宋依依渾身一哆嗦,不知道又是何方妖孽錢來害他。


    “我在!”


    “皇後娘娘,您可以出去了。”那外麵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昨晚來過的王大人。


    他用鑰匙將門打開,走到宋依依麵前將她扶了起來,這一過程他連看都沒有看年妃一眼。


    “這是怎麽迴事兒?不是說要判我死刑嗎?怎麽又讓我出去了?你這意思是讓我出去受刑還是讓我無罪出去呢?”


    “無罪出去,皇上已經告訴我了,當時他和你之間產生了一些誤會,現在事件的來龍去脈都已經查清楚了,所以便讓我放您出去。”


    那王大人說這番話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就像是討論今天的天氣一樣,而不是討論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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