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也不去理會殷離和張無忌的心境變化,教授了二人之後,便讓他們自行練習。


    找到孟海馬之後,楊逍又囑咐了他一番,指點傳授了他一些武功招式,之後楊逍便打算動身返迴光明頂。


    到時候將紀曉峰和楊不悔她們安頓之後,他便打算帶著張無忌出海去尋找金毛獅王謝遜,早日找到屠龍刀,得到《九陰真經》,這才是正經事情。


    楊不悔和紀曉芙對於光明頂也是心向往之,因此不過一日功夫楊逍便收拾妥當,動身出發,依舊是走水路,經過蜀地,眾人舍舟,又從當地分壇備好了車馬一路向西。


    迴去的路途中倒是波瀾無驚,楊逍還有興趣再指點一番殷離和張無忌的劍法。


    有時候路上遇到一些匪徒或者是不長眼的元兵變,也讓兩人出手料理了,這段時日二人武功進展也是迅速。


    出了蜀地再往前便進入青海境內,到了昆侖山脈附近楊逍也放鬆下來,此地已經進了明教的地盤,一路上也算暢行無憂。


    楊逍在馬車之上悠悠的對著紀曉芙說道:“過了前麵這個鎮子,就到了一線峽,進入一線峽已經是明教總壇的勢力範圍之內,再往前便全是明教地盤。


    隻有前麵這一個小鎮,雖然人來人往,頗多商戶,但也不過是明教與外界交流所用,其實還都遍布明教耳目。


    多年以來有不少的明教暗諜和教眾,天色漸晚,一線峽在往後路途便不太好走,因此楊逍打算在鎮上過一夜,明日再上光明頂總壇。


    安頓好眾人之後,楊逍帶著紀曉芙出來在鎮子上逛一逛,楊不悔也要來著,楊逍打發她去和張無忌一塊學劍去了。


    她對劍法倒是不上心,不過張無忌倒是老實,楊逍要他好好教楊不悔練劍,他自然盡心盡力,這才讓小丫頭能靜下心來學劍。


    楊逍陪著紀曉芙逛了一圈,街道上倒也是頗多各種小販和商戶,但是畢竟和江南富裕之地沒法相比,二人也不過是一起散散心,也沒在意這些旁物。


    正在這時候,卻發現前方街道被一堆人擁擠著,紀曉芙好奇,楊逍拉著她往著人群內擠去。


    隻見一名身穿著簡樸衣服的小女孩,披著頭發跪在路前,長發掩飾了她的容顏,隻從她的身段可以肯定這女子應該隻在十三、四歲左右,她胸前掛著一隻紙牌,紙牌上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賣身葬母”。


    相比於其他的地方,這裏還算太平,因為有明教在,因此也算一處平安之所,也正因為如此,各地的不少活不下去流民都朝著此地匯聚而來,讓小鎮的街頭,出現了不少的孤兒。


    這其中自然少不了大量的人間慘劇。


    這名小女孩跪在地上,在她身前橫放著一名死去多時的婦人,身體有些腐爛,蓋著一些稻草,隻露出頭與腳。


    即便蓋著稻草,也掩蓋不了腐臭的味道,令人做悶。稻草上麵有不少蒼蠅在上麵飛來飛去,已經被腐臭吸引過來了。


    小女孩臉上有些汙垢,左足跛行,背脊駝成弓形,待她抬起頭來,眾人更是一驚,但見她右目小,左目大,鼻子和嘴角也都扭曲著,形狀極是怕人。


    小女孩跪在婦人屍體前,雙眼紅腫,布滿霧水,時不時用一雙髒兮兮的袖子擦拭了下發酸的眼睛,抽了抽鼻子。


    小姑娘異常堅強,一聲也沒有哭出來。她的聲音略帶哽咽,卻忍住打轉的淚花,“求求好心的公子小姐、大叔大娘,請做個好心幫我葬了我娘,我希望我娘入土為安,求求你們了。我願意賣身葬娘。我吃飯不多,一天就給我吃一頓飯,不,給我一碗清粥就行了。我不要房間,我睡柴房,柴房就好了。我會幹很多活的,我會很努力工作報答你們的,絕對不會偷懶的。”


    “你年紀不大,又能幹什麽活?”


    “在這兵荒馬亂、天災不斷的年代,想要吃一餐飽飯也是一種奢侈的事情。我們尚且落魄,一家幾口三餐不繼,誰又有閑米養多一個人?丫頭,大叔勸你還是找一個亂葬崗丟了你娘的屍體了吧!或者就草草挖個坑埋了,你看這臭味已經撲鼻熏人了。在過幾日,恐怕都要生蛆了。”


    不少人也是愛莫能助,歎息了一聲,“是啊,小姑娘,這個亂世就隨便找個地方蓋點樹枝埋了吧!”


    圍觀倒是有不少人,但是哪裏有人肯出手呢?何況這個姑娘長得這般醜陋,就是每日呆在身邊也是讓人心中難受啊!


    “求求各位好心人,我要求不多,隻為娘親求一個棺材,最差的也行。”


    小女孩仍舊不死心,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直注視她的楊逍,她幹脆站起身來,隻是由於跪的太久,又長期營養不足,餓的頭暈目眩,腳也發麻,一個蹌踉重重地摔在地上,摔破了雙手。


    但是她沒有哭泣,重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來到楊逍麵前,卻又不敢太靠近楊逍,生怕弄髒了對方的衣服。


    小女孩女孩“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起,苦苦哀求道:“大爺,你身上一定有錢,對不?求求你做做好心,我無以迴報,會給你做奴做仆的。”


    楊逍一見這一副麵容,頓時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這樣的裝扮,原本應該是天衣無縫,但偏偏碰到了自己,沒有想到金花婆婆當真了得,居然舍得拿自己親生女兒出來,了不起!


    其實楊逍也不得不道一聲佩服,而且小昭的演技卻也是不俗,無論是臉上的表情,還是那嘶啞中帶著幾分絕望的話語,都逼真不已,尤其是那眼神,更是讓人心生同情。


    而且這副易容,尋常人當真難看出破綻,又完美的保護了自己,沒有露出真容,以免遇到歹心之人。


    不過金花婆婆再怎麽狡猾也沒有想到楊逍是讀過原著之人,因此他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注定要敗了!


    就在楊逍思考的這個空檔,一旁的紀曉芙卻是看著麵前的小女孩,內心實在於心不忍,臉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目光和煦而哀傷的看著她。


    看著摔倒在地上的小女孩,也顧不得髒,伸手扶起了她,溫和的看著她問道:“痛不痛啊?”而後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細心的為她擦去手上的血跡。


    迴過神來的楊逍看到這一幕,也不禁的暗自搖頭,不知道金花婆婆是否將紀曉芙也算計在內,不過有了曉芙在旁邊,他倒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辭。


    那個小女孩或者是說小昭,看著扶她起來的紀曉芙,眼中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一閃而過。


    而後更是激動的跪下來,砰砰砰的不停磕頭,“這位老爺,這位夫人,一看您二位就是神仙菩薩般的人物,您行行好吧!隻要能將我娘安葬,我做牛做馬報答給您,讓我幹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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